到底還是來了。

杜威和慄神相視苦笑,他們剛才一時婦人之仁,終究還是給自己惹來了麻煩。

旁邊的馮院士也是心裡一驚,他倒沒往羅明遠是故意為之上面去想,以為他只是一時口快。

“這羅明遠,怎麼什麼話都敢說,這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他連忙把話岔開,說道:“剛才這位記者先生問我,人工可控核聚變要多久才能實現,我可以給大家一個準確的答覆……”

然而,馮院士的救場已經來不及了,記者們的興趣全都落到了杜威和慄神身上。

他們原以為這兩人是華夏派來照顧兩位科學家的助理——在他們心中,華夏科學界就是這樣官僚——卻沒想到居然也是兩個年輕的科學家。

雖然在老外眼裡,華夏人都長得一個模樣,但是也能分辨出來年齡的大小。

羅明遠口中這兩個所謂的年輕一代的領軍人物,未免也太年輕了,尤其那個長相清秀的,很讓人懷疑他大學到底畢業了沒有。

記者都長著狗鼻子,立刻從裡面嗅出了不同的味道。

不得不說,記者的敏感性比馮院士要強得多。

他們立刻想到,剛才公佈的論文作者還有兩個人,但都沒有到場,接著又聯想到華夏的制度,他們似乎明白了什麼。

馮院士的答案已經沒有人去關心,這個問題隨便哪個核物理科學家都能夠解答。

找出事實的真相,搞個大新聞出來,才是記者最喜歡做的事。、

嘩啦一下,所有的麥克風全都伸到杜威和慄神的面前。

“請問,我們應該怎麼稱呼你們?”

“我可以問一下,你們今年多大了?”

“能告訴我,你們是哪所大學畢業的嗎,你們的學位是什麼……”

鋪天蓋地的問題,向杜威和慄神砸了過去,馮院士暗叫一聲糟糕,頗為埋怨地瞪了羅明遠一眼。

羅明遠則是滿臉的無辜,心裡卻早已經樂開了花,同時也暗暗佩服妻子李涵的腦袋,在這個時候向他們發難,確實是最佳時刻。

“我就不相信,你們這層皮,還不被扒下來!”

杜威和慄神早已經想到了。

誠然,如果比智商的話,羅明遠肯定比他們要高出很多,但他畢竟是個科研工作者,想得更多的是科學研究。

而杜威和慄神則不同,他們腦子想著的都是敵人會怎麼攻擊,自己應該如何抵擋,說白了就是琢磨人,羅明遠自認為完美的進攻,早已經被兩人猜透了。

所以,面對記者的提問,杜威並沒有緊張,微笑著說道:“大家可以一個個提問嗎?這麼多的問題,我都不知道該先回答哪個才好了。”

也虧得這段時間的英語強化訓練,不然杜威還沒辦法用英語來回答他們,那樣直接就露餡了——哪有科研工作者不懂得英語的?

“你可以給我們做個自我介紹嗎?”一個記者問道。

“當然可以,我叫杜威,這是我的同事,叫耿梓慄,我們都是華夏普通的科研工作者。”杜威不慌不忙地說道。

“看上去你很年輕,能告訴我你今年多大了嗎?”又有人問道。

“我又不是女人,年齡不需要保密,當然可以。我今年二十七歲,他比我要大一些,今年二十九了。”杜威說道。

“二十七,我看著可不像。”一個記者質疑道。

當然不像了,年齡都是虛報的。

杜威笑著問道:“不知道這位記者先生認為我應該多大?”

“最多二十三。”記者回道。

“那您今年有五十了嗎?”杜威問道。

“怎麼會?我今年才三十六!”記者叫道。

“這不就是了嘛,”杜威聳了聳肩,“你看到的,你想到的,不一定是真實的。作為科研工作者來說,我們只認可事實,從不會說我認為應該如何,因為你認為的,不一定就是正確的。”

馮院士在旁邊暗暗點了點頭,杜威的話既化解了對方的刁難,同時也表明了自己科研工作者的身份。

這個回答很機智,也很完美,如果不是怕他驕傲,可以給他滿分。

那記者敗下陣來,但馬上又有人接著問道:“我剛剛聽羅先生說,你們已經是華夏年輕一代的領軍人物,能告訴我你們都從事哪方面研究的嗎?”

“這是羅老師謬讚我們了,我們其實很普通,確切地說,應該是水平很低。”

杜威採取了避重就輕的策略,果然那個記者順著他的話追問下去:“如果這樣的話,那你們怎麼會來參加國際核物理科學大會?”

“因為其他人都在忙著搞研究,都抽不開身,沒有辦法只好趕鴨子上架,把我們兩個給派來了。”杜威回答道。

“你的意思是,華夏並不重視此次大會嗎?”那記者繼續追問道。

“我剛才已經說過了,不是你認為就是真實的。”杜威先懟了這個記者一句,接著說道:“恰恰相反,華夏很重視此次大會,否則馮院士和羅老師也不會來了,你們要知道,他們的科研很忙的,根本就抽不出什麼時間。”

他伸手指了下羅明遠,說道:“就像這次與羅老師合作論文的呂老師和李老師,他們就是因為無法抽身,才不得不放棄參會。對於華夏科學家來說,從科研中取得的成就感,遠遠大於別人的喝彩,那些都只是眼前的虛榮罷了。”

杜威這話把羅明遠給損了進去,暗指他愛慕虛榮,氣得羅明遠直想大叫,事情並不是這樣的,呂家冀和涵兒的名額被這兩個無恥之徒給搶走了!

但是,這些話他卻不能說出口。

剛才他把杜威兩人推出來,還可以說是要介紹他們,即便兩人最終被扒了皮,也沒有會怪他。

但是如果把實情說出來,由此而引發的震動,絕對不是他能夠接受得了的。

馮院士則對杜威讚賞有加,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國安局給自己派來的保鏢,居然這麼會說話,三言兩語就把記者的猜疑全都給推翻了。

但是,記者們卻沒有就此作罷,又有人接過火力,問道:“杜先生,你還沒有回答剛才的問題,請問你是從事哪方面研究的?”

馮院士心裡又是一緊,剛才的問題杜威還可以用詭辯來應付,現在可是專業性問題了,

他能應付得過來嗎?

他可不相信,杜威和慄神這兩個國安局的同志,連核物理都瞭解。

在馮院士略帶緊張的目光中,杜威輕輕笑了笑,吐出兩個字來。

“保密。”

核物理科學保密性最強的,無疑就是核武器了,那個記者立刻問道:“杜先生,我可以理解,你的工作是製造核武器的嗎?”

“保密。”

那記者認命地點了點頭,再次問道:“那麼你能告訴我,你在大學時,學的是哪個專業,你的學位又是什麼嗎?”

這就是迂迴戰術了,作為科研記者,他們並不是科學盲,各方面都有所涉獵,雖然不算精通,但從專業來推斷研究專案,還是可以做到的。

杜威沉吟起來,似乎在考慮該不該告訴他們,那個記者不由得有些期待起來。

就算沒有挖出華夏科學界的黑幕,能夠採訪到華夏從事核武器研究的科學家,也是一個大收穫。

終於,杜威開口了。

“無可奉告。”

等了半天得到了這麼個答案,提問的記者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來。

其他記者接著問了下去,只要涉及到科研方面,杜威就用簡單而粗暴的兩個字來回答——保密。

至於其他問題,也不乏暗示華夏科學界不公正的問題,也都被他機智的一一化解了。

而且,他始終把語速都放得很慢,慢慢拖延著時間,眼看其他地方的採訪都已經結束得差不多了,便開口說道:“對不起,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要回去了,如果大家還有問題的話,請聯絡組委會安排採訪,謝謝大家。”

記者們問了半天,什麼都沒問出來,心裡很是失望,但又不能拉著人不讓走,只好向旁邊讓開。

馮院士暗暗松了口氣,而羅明遠的臉色卻有些難看,他沒想到這

就在這個時候,人群外突然有人說道:“你研究的不是可控性核聚變嗎,難道這也需要保密,一點資訊都不能向外透露嗎?”

羅明遠心中大喜過望,沒想到在關鍵時刻會有人出手相助,而馮院士和杜威兩人都暗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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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抬頭看去,只見一人分開記者走了進來,不是別人,正是上次譏諷馮院士的格利高裡。

格利高裡剛剛接受完採訪,正準備離開,碰巧經過這裡,聽到杜威在回答記者問題。

“羅明遠這個廢物,連這種小事都辦不明白!”

格利高裡知道,如果自己不出手,就不能狠狠地打馮院士一個耳光,也不能藉此控制住羅明遠了。

他分開記者走了進去,說道:“馮院士,我記得他上次向你請教的問題,是反場箍縮磁約束聚變,應該也是研究可控性核聚變。雖然說各國的研究都有保密性,但也不至於半點都不能談吧?”

馮院士臉色變了變,說道:“格利高裡,這是我們華夏的規定,他們的研究涉及很深,還沒到對外公開的時候。”

“原來是這樣,那麼我可以問這他們兩個簡單的問題嗎?馮院士請你放心,只是科研上的問題,不會涉及到任何秘密。”格利高裡陰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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