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側的燭燈將整個通道照得通明，通道連線著一個大殿，此時殿中躺著一個裹著黑色袍子的人。
有儀站在旁邊，垂眸看著地上那人。
連燼雪推著輪椅上前，扭頭問旁邊的靈瓊，“這就是你抓住的那人？”
“嗯。”
連燼雪有點好奇她是怎麼抓住的，可靈瓊沒說的意思，他也就沒問。
這小丫頭，可不是他看見的這麼無害。
黑袍人不肯交錢了事，還想對她動手，靈瓊就只好把他給抓起來了。
本也沒想帶他回來，誰知道在搜身的時候，從黑袍人身上，搜出了一些別的東西。
大半夜偷姑娘，這行為怎麼看都不對勁，所以就順手帶了回來。
連燼雪把玩手裡的玉飾片刻，吩咐有儀，“把他弄醒。”
…
黑袍人被有儀弄醒，腦子裡‘嗡嗡’的，還沒搞清楚狀況。
他在哪兒？
之前發生了什麼？
等他徹底清醒，身形瞬間繃緊，想從地上起來。
身體一動，後背就結結實實挨了一下，直接撲回地面，下巴撞到冰冷的地磚，牙齒咬到口腔裡的軟肉，痛得他臉色都扭曲了。
黑袍人艱難抬頭，正好看見靈瓊。
小姑娘露出人畜無害的微笑，衝他揮揮手，“你醒了。”
那語氣，那表情，好像他們很熟似的。
黑袍人：“！”
腦海裡模糊的記憶，潮水一般湧來。
就是這個小丫頭片子……
他竟然著了她的道。
這又是什麼地方？
黑袍人腦海裡各種問題閃過，視線往四周掃過，然後就看見了面沉如水的連燼雪。
黑袍人瞳孔微微一縮，明顯認識他。
連燼雪抬手，將手中的玉飾扔到黑袍人面前。
黑袍人臉色瞬間變了變，這東西怎麼會落到他手裡……他想到什麼，猛地抬頭看向靈瓊。
後者禮貌地衝他笑笑，乖巧又可愛。
可這笑容，落在黑袍人眼裡，可就不是那麼友善，反而像一根刺，狠狠地扎進他心底，涼意直竄腦門。
他完全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把那東西交出去了……
太詭異了！
不用連燼雪開口，有儀直接發問：“這東西你哪裡來的？誰讓你栽贓城主府？”
這是能代表城主府的東西。
靈瓊說是她在這人身上找到的，不止這個，還有一顆珠子。
那顆珠子被留在了現場，說是用來栽贓城主府。
黑袍人聞言，心底又是一顫，他們怎麼連這個都知道了……
稍微冷靜片刻，黑袍人開口，“我沒見過那東西，你們是什麼人！”
黑袍人話落，下一秒就是一聲慘叫。
有儀踩著黑袍人背部，居高臨下的俯視，“勸你老實交代，不然有的是法子讓你說。”
黑袍人咬牙，還是那句話：“不……不知道，我沒見過。”
連燼雪只是淡漠地看著，不說話，也沒什麼表示。
靈瓊有被自家崽子的大佬派頭帥到，視線都懶得看黑袍人，全神貫注地欣賞自家崽崽。
連燼雪突然偏頭看她，將她抓個正著。
靈瓊也不避諱，唇角勾起漂亮的弧度，給連燼雪一個燦爛的笑容。
連燼雪轉動輪椅到她跟前，拉著她的手往外走，後面的黑袍人的慘叫聲。
大殿後面有個小房間，裡面佈置得很舒適，門一關，也聽不見外面的動靜。
此時，靈瓊正捧著茶杯喝茶，連燼雪坐在一旁看書，書頁泛黃，看上去有些年代了。
“哥哥不想知道他為什麼栽贓城主府嗎？”
連燼雪並不著急：“該說的時候，自然會說。”
靈瓊被崽子的無所謂噎了下，放下茶杯，呼出一口氣，“哥哥不問我，為什麼那麼晚還去那個地方？”
連燼雪翻了頁，“做什麼是你的自由，我沒權利管你。”頓了下，他又說：“晚上外面危險，以後還是不要這麼晚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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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是關心我？”
連燼雪沒出聲，沉默地看著書上的內容。
靈瓊從小案几裡面爬過去，小貓兒似的鑽進連燼雪懷裡。
連燼雪看著她的動作，沒有拒絕，任由她窩進懷裡，腦袋靠在他肩膀上。
靈瓊將他手中的書抽走，“哥哥覺得王家小姐的死，和他有關係嗎？”
書被抽走，連燼雪也沒惱，語調淡淡的：“不知。”
靈瓊：“你猜一下唄。”
連燼雪伸手攬住她腰，很是佛系，“一會兒就知道了，沒必要猜。”
靈瓊：“……”
這就沒意思了。
靈瓊隨手翻她抽出來的書，發現是本丹書，上面都是各種丹藥的介紹，有的還有丹方。
“傀儡丹，還有這種丹藥？”靈瓊指著泛黃的書頁。
“嗯。”
靈瓊來了精神，“吃了是不是就能變成傀儡？你會煉嗎？”
連燼雪：“會。”
靈瓊看他，連燼雪彷彿知道她在想什麼，伸手點她眉心，“不要想，傀儡丹條件苛刻血腥。”
“我沒想什麼呀。”靈瓊烏黑清澈的眸子裡都是無辜。
連燼雪‘嗯’了一聲，又不說話了。
靈瓊撇下嘴，繼續往後面翻。
越往後，記錄的丹藥越離譜，但那些名字聽上去……很誘人。
不過根據某些有丹方的記錄看，大部分都不是普通法子能煉製出來的。
很多都需要一些不常規的‘引子’才能煉製。
這些丹藥都屬於‘量身定製’型別。
“鴛鴦丹？”靈瓊一眼掃過介紹，“只要同時服下鴛鴦丹，就能讓對方喜歡自己……這有效嗎？”
連燼雪視線落在書頁上，“有。”
鴛鴦丹又名情人丹，世間不少痴男怨女所求的丹藥。
“哥哥也會煉？”
“嗯。”
靈瓊眸子滴溜溜地轉兩圈，連燼雪抬手按著她腦袋：“鴛鴦丹會折損壽命，即便在一起，也沒多少時間可活。”
而且那需要兩個人的血液才能煉製，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煉製出來的。
連燼雪手指滑到靈瓊後頸，像摸小動物一般，“用藥物控制下的喜歡，也沒有任何意義。”
小姑娘反身抱住摟住他脖頸，眸子亮晶晶地問他：“那我對哥哥的喜歡有意義嗎？”
連燼雪指尖按著小姑娘頸側的大動脈，彷彿能感受到那微薄的跳動。
她對自己真的是一點都不設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