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寬敞明亮,穿著得體的侍者穿梭在人群裡,西裝革履的男性帶著妝容漂亮的女伴,談笑風生。

舒緩的音樂聲忽地停止,大廳裡的說話聲漸漸小下去,最後徹底消失。

大家同時往大廳舞臺上看去。

五十來歲的中年男人,穿著一件黑色長衫,緩緩走上舞臺。男人五官方正,目光銳利如鷹,氣定神閒地在眾人注視下站定。

有侍者將話筒送上去。

中年便是虎爺。

虎爺開口就是場面話,隨著他的聲音響起,下面的人也開始竊竊私語。

“不是說虎爺要不行了,怎麼看上去好好的。”

“謠傳吧。”

“可不是,這樣的謠言,每年都能傳幾次,哪次是真的?虎爺今年才多少歲,怎麼可能會有病。”

“今天聽說是虎爺要宣佈新繼承人……”

“這個時候就宣佈繼承人,保不齊是真有什麼事。”

“你剛才說新繼承人,是什麼意思?之前有繼承人嗎?”

“這事是內部傳的,說是虎爺之前是有定下繼承人的……不過大家都只是聽說,真的假的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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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爺廢話說完,開始說到大家今天關心的事,“今天將大家請來,主要是有件事,想請諸位做個見證。”

虎爺發話,下面的人自然捧場,場面很是熱鬧。

靈瓊站在人群靠後的位置,傅宣低頭擺弄智慧終端,似乎沒有訊號,眉頭皺成了川字。

靈瓊抱著胳膊看著舞臺上的從容不迫的中年男人,這個年紀的男人,早已將情緒斂得滴水不漏,一舉一動都無法再觀測出他的真實想法。

靈瓊看了一會兒,正想移開視線,餘光掃到舞臺右側。

那裡站著好些人,為首的是兩個保鏢,一左一右,跟個門神似的。

後面是個青年,黑色的西裝襯得他身姿挺拔,頭髮特意做了造型,看上去幹淨利落。青年五官俊朗,但那雙眸漆黑的眸子裡,似蟄伏著什麼猛獸,會趁人不注意咬斷對方脖頸。

青年旁邊站著一個少年,少年就穿得隨意多了,連頭髮都是亂糟糟的,漫不經心地看著舞臺角落裡的裝飾柱。

而少年身後好幾個保鏢,如立在他身後的人牆,將所有退路堵得嚴嚴實實。

“……以後將由犬子繼承我名下的所有產業,還望諸位多照顧。”虎爺看向舞臺側邊的青年和少年,視線先是落在少年身上,可那少年壓根沒看他,整個人都像是定在那兒,彷彿在神遊一般。

虎爺眸子眯了下,笑著衝青年招收:“雲恆,來。”

青年眉宇間的陰鷙多了幾分得意,整理下衣襟,走上舞臺,“父親。”

虎爺攬著青年的肩,將他推向眾人:“這是犬子雲恆。”

……

……

路雲木見舞臺上的父子倆情深義重,他轉過身想走,卻被保鏢攔住:“二少,先生說了必須等結束您才能離開。”

路雲木知道跟他們說什麼都沒用,索性轉過身,視線掃過人群,和人群裡的一道目光碰上。

他僅僅是頓了一秒,隨後就漠然移開視線,彷彿是不認識她一般。

靈瓊:“……”

什麼玩意!!

居然還無視爸爸!!

爸爸給你氪的金,都白氪了嗎?

臺上的,虎爺和雲恆已經說完話,從舞臺上下來,虎爺帶著他穿梭在臺下人群裡。

靈瓊從人群中穿過,被侍者不小心遮擋一下視線,剛還站在那兒的路雲木,居然不見了。

就連那些保鏢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靈瓊不知道路雲木去哪兒了,只能出去找。

舉辦宴會的地方,她都翻遍了也沒看見路雲木,最後轉到別的建築去找。

她就不信,崽還能鑽地跑了。

莊園佈局大得離譜,此時不對外開放的莊園,大部分建築都是黑漆漆的沒有開燈。

靈瓊花費不少時間,結果依舊一無所獲。

就在她猶豫要不要氪金的時候,意外撞上鬼鬼祟祟的傅宣。

靈瓊也不知道短短時間,男主經歷了什麼,外套不見了,渾身溼透,跟個水鬼似的。

“你是人是鬼啊?”靈瓊抓著欄杆,警惕問他。

傅宣無語片刻:“季同學,不用咒我死。”

靈瓊乾巴巴地笑,“你這……新造型有點特別。”默默在胸口豎起大拇指。

凌亂的腳步聲從樓上傳來,傅宣表情一變,拉著靈瓊就往旁邊藏。

靈瓊有些叛逆:“你拽我幹什麼?我又沒幹壞事。”

“你知道這什麼地方嗎?被他們看見,你也沒好果子吃。”傅宣不知道靈瓊怎麼摸到這裡來的,但還是好心提醒她。

那些腳步聲很快從外面透過。

傅宣倚著牆鬆口氣。

靈瓊探頭往外看,正想出去,又聽腳步聲響起。

這次的腳步聲要慢許多,還有談話聲,聲音由遠及近,模糊的字句也清晰起來。

“……先生已經讓人把二少帶到小樓那邊去了,讓咱們也過去看著。”

“二少也是,何必跟先生置氣,自己受罪。”

“這下慘了。大少爺以後是繼承人,他恐怕是容不下二少的。”

“行了,別操這些心,趕緊辦事吧。”

兩人的腳步聲很快消失,靈瓊顧不上傅宣,閃身跟出去,綴在那兩人後邊。

靈瓊跟在那兩人後面,一路往莊園深處走。

小樓是一座圓頂宮殿式的建築,看上去並不小,純黑色的建築外貌,沒有半點光亮,像是融進了黑暗裡。

“你到這兒來幹什麼?”

靈瓊嚇一跳,“你走路沒聲的嗎?”

傅宣:“……”

你走路有聲了?

靈瓊瞥他:“你跟著我做什麼?”你的事業搞完了嗎?

傅宣不答反問:“你到這兒幹什麼?”

靈瓊隨口瞎扯:“為正義。”

傅宣:“???”瘋了?

……

……

小樓地下室。

地下室並沒過多裝修,除了地上鋪著的名貴地毯,更像是剛修好的毛坯房。

空蕩蕩的房間裡,少年跪在地毯上,無悲無喜地看著牆上的裂縫斑斑的鏡子,鏡面的裂痕處有血,顯然是誰一拳砸上去造成的。

碎裂的鏡子裡,映出無數個少年單薄的身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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