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春風襲來,新的一年又開始了。

一副描繪洛陽嶄新風貌的畫本,此時就在劉預的手中。

劉預手捧著畫本,仔仔細細的端詳著上面的景象。

心中不禁大為高興。

他不僅僅是高興畫本上洛陽嶄新的樣貌,還因為這本畫本而高興。

畫本並不是常見的水墨寫意,而是用炭黑筆描繪的惟妙惟肖的圖畫。

雖然在一些細節上還顯得很不成熟,但是已經基本有了後世素描寫真的樣子。

“不錯,不錯!”

劉預連贊了兩聲。

“這個畫本,都是你畫的嗎?”

劉預向大殿內的一名女子問道。

“啟稟陛下,這些畫本全都是妾所繪製!”

聽到皇帝詢問,這名女子立刻回答道。

“哈哈,想不到啊,高平郗氏,不僅是經學世家,如今又要出一代畫派鼻祖了!”

劉預說罷,便走上前親暱的攬著女子回到了座位上。

這個少女不是別人

正是被劉預倚重的大臣郗鑑的女兒郗璿。

作為經學世家,郗鑑本人的書法造詣就是極高。

他女兒郗璿的水平也是不低。

不僅僅是書法,對於繪畫更是極具天賦。

所以,在郗璿入宮之後,劉預很快就發現了她的才能。

劉預立刻就告訴郗璿,有一種用炭筆精細繪製的圖畫,可以完美復刻情景。

天才一般的郗璿,很快就領悟了個七八分。

為了考驗她的水平,劉預命人護送郗璿專門去了洛陽,代替原本的繪圖官吏。

如今成果在手,大大超出了劉預的期望值。

“妾不過是按照陛下的指點,稍加揣摩罷了,算不得什麼鼻祖。”

郗璿半依在劉預的懷中,有些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

“哈哈,我不過是隨口說了幾句話,真正領悟的人是你,這畫派鼻祖自然是你。”

劉預一邊說著,一邊又是手上用力了一兩分。

郗璿覺察到了劉預的意圖,一張俏臉頓時通紅。

光天化日的大殿內,她可是怕的要死。

郗璿連忙岔開話題。

“陛下,繪圖作畫,不過是末學小技,為何要如此重視?”

她這一次去洛陽繪圖,可不僅僅是自己一個人。

連帶著護衛、侍女和官吏等人,足足有上千人之多。

其中更加令郗璿不解的是,還有幾十名鄴城學堂的孩童一起隨行。

不管是郗璿走到哪裡,這些孩童都是跟到哪裡。

一路上都是在旁邊潛心學習她的畫技。

“這可不是末學小技。”

劉預輕輕一笑,然後繼續說道。

“這些繪圖精確異常,不僅僅是把景物複製在了之上,還是把一個地方的風土人情畫到了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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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如此詳盡的圖畫,才能在千里之外知道什麼是眼見為實。”

郗璿聞言,還是有些不解。

“那這有什麼用呢?”

“什麼用?用處可是大的很啊!”

“陛下可否告訴妾一二?”郗璿這種少女學霸,好奇心都是滿分的。

“不僅可以繪製山川地形,還可以繪製風土物產,還有給人畫影圖形。”

劉預一連說了一大通好處。

最後,郗璿終於是明白了。

自己揣摩出來的這個畫技,繪製風景建築還是次要的。

按照劉預的意圖,繪製漢軍所有路過的山川地形,才是最重要的。

“如今各部胡虜夷狄,都被朕派往四方征戰。”

“現在我軍兵威鼎盛,他們不敢造次,卻也不敢保證,以後中原再有亂,他們會不會反覆無常。”

“所以,趁著現在我軍能掌控他們,必須掌握他們領地內的虛虛實實。”

“其中,各種地形山川,就是重中之重!”

劉預此話,早已經憋在心中很久了。

受限於生產補給的問題,中原王朝對於外部的直接控制力,難免會出現下降。

一旦下降,邊塞地區的蠻子們就會反叛。

而因為缺乏瞭解,往往都會極大的增加反應時間,極容易錯失平叛的最佳機會。

劉預是見識過之前朝廷官府‘珍藏’的山川地圖的。

對於中原州郡的情況,這些寫意派地圖還算有些用處。

一旦到了羈縻統治的地方,則完全都是一片空白。

對於曾經征戰的地方,根本沒有留下什麼地圖資料。

“只要有了這種詳盡的地圖,就如同有了千里眼,行軍佈陣都可提前規劃了。”

劉預又是說道。

郗璿手中這些初級的素描圖,已經用上了詳盡的比例尺。

只要稍加改變,那就可以做出一個個的軍用地圖。

再配合上標誌性的素描景物,就能完全做到方位的準確性。

後世的晚清,大批的歐美日俄旅行家探險家,都一個個深入中國內地,名為探險考察,其所作的軍用繪圖,那是一筐接一筐。

特別是倭寇派遣的人,更是小到一個河流,一座寺廟,都是會原原本本繪製在地圖上。

等到倭寇入侵的時候,一些異地抗戰的國軍,對於當地地形的瞭解,甚至比不上倭寇。

劉預此時的驅趕蠻夷各部往外跑,也是一種無奈之舉。

他並不能保證,這一舉動能一勞永逸。

所以,他想要趁著這個機會,為後世留下一些有用的儲備。

“陛下深謀遠慮,為子孫計,妾實在有幸。”

郗璿一聽,自己簡簡單單教會的那些個孩童,將來竟然有這麼大用處。

她不禁也是心中一陣自豪。

“哈哈,這種事情,當然是有幸!”

“說不定真正的名垂千古,就要靠這幾張炭筆精描的畫了。“

劉預一邊說著,一邊命旁邊的內侍把這些繪本仔細守起來。

郗璿也趁此機會,悄悄從劉預懷中溜了出來,乖巧的坐到了旁邊。

她出身禮教之家,對於自己身份的在意,可是十分嚴格的。

不過,劉預就是喜歡這個少女一本正經的樣子。

飽經封建荼毒的他,如今最喜歡的,就是看這些一本正經的少女羞赧的樣子。

不過,現在劉預還是沒有猴急。

因為他還有正事沒有辦。

需要郗璿這個大才女來辦的事情。

“阿璿,朕還有一事,早就等著你回來,交給你親自辦了。”劉預說道。

“陛下,儘管吩咐,妾豈敢推辭。”郗璿一本正經的答道。

劉預隨後命人抬上來了一個木箱子。

郗璿看到,木箱雖然不大,但是似乎頗為沉重。

兩個身強體壯的內侍,竟然是非常吃力才合力抬上來。

劉預拉著郗璿走到了箱子旁邊。

他一把開啟箱子。

只見箱子裡面堆滿了金銀!

整整一箱子的金銀。

郗璿這才明白。谷

怪不得剛才兩個內侍如此吃力呢。

這一箱子的金銀,怕不是得有一百多斤。

“陛下,這些金銀,似乎不是普通的形狀?”

郗璿很快就發現了這一箱子金銀的不同。

這裡面的金銀都不是普通的金錠銀錠,也不是酎金的特殊形狀。

而是一個個奇形怪狀的圓餅。

不。

更準確的說,應該是一個個的金銀幣。

“沒錯,這些不是普通的金銀,而是朕命人收集的世面上能見到的,幾乎所有樣式的金銀幣。”劉預說道。

“陛下打算做什麼?”郗璿問道。

“朕打算鑄造金銀幣!”

“金銀幣?“

“沒錯,就是金銀幣!”

劉預一說到這裡,已經是兩眼放光了。

“兩個月前,東平州的水軍渡海了第一批大軍,已經在倭島上成功站穩了腳跟。”

“那些結繩記事的倭島人,根本就是一群烏合之眾。”

“完全就是不堪一擊,只用了半個月的時間,張統和慕容仁他們,就發現了一處儲量極大的銀礦。”

“有了這些銀礦,朕自然要鑄造銀幣了。”

郗璿聽到這裡,已經是明白了。

有了充足的金銀後,鑄造金銀幣發行,那可是比銅幣要賺錢的多了。

銅幣當十,當百,總量也賺不了多少,而且是被百姓咒罵的舉動。

而金銀幣,那可就不一樣了。

不僅能賺更多的錢,還能一路暢通無阻,遠達西域的胡人商旅都是只用金銀幣的。

“朕找了不少畫工,都做不出來想要的效果。”

“看來此事,就只能由你來了。”

劉預一臉期盼的看著郗璿。

郗璿見狀,頓時感到一陣小得意。

這樣一來,她在後宮中的地位,可就是完全不同於一般的妃嬪的。

不僅處處體現出了皇帝的偏愛,還體現了自己能力超群。

“妾可以試試看。”

郗璿還是穩妥的答道。

其實,劉預找郗璿也是無奈之舉。

畢竟,只有天天貼身在一起大半年的郗璿,才有精細繪製的書畫能力。

其它的畫匠,不是隨心所欲的寫意,就是天馬行空的創作。

這種情況,不是整個中原。

而是整個歐亞大陸上都是如此。

劉預面前的這些金銀幣中,就有許多的古羅馬、波斯、古希臘,甚至是古埃及的貨幣。

這些貨幣上的君王畫像,那叫一個個的抽象。

要不是劉預知道上面是國王,還以為是各個國家的選醜冠軍呢。

所以,劉預在發行金銀幣上的野心,必須要一次完美的版型。

這些繪製在大漢風貌的金銀幣,將會作為一種文化征服的武器,隨著征戰一路向西。

一直到漢文明的藩籬之外。

有了這些金銀幣開路,隨後的文化征服,也就是輕鬆許多了。

炎熱的夏日,炙烤著大地。

一隊疾馳而過的騎兵,踏起漫天的黃土。

納石盤陀一臉汗珠,斜靠著馬車的竹蓆上。

這裡是涼州北面的漠南草原西側。

原本是鮮卑各部和羌胡、盧水胡、白羊胡等各路蠻夷雜處的地帶。

納石盤陀作為一個西域的商人,以前是從來不敢踏入這片草原的。

這些草原上的遊牧蠻子們,那是一個比一個兇殘。

劫掠過往的陌生商隊,就如同是飲水一般平常。

特別是納石盤陀這種捲毛碧眼的西域胡人,更是毫無忌憚。

西域諸國的商人,只敢走涼州隴西的商道。

那裡的涼州張都督,可是有足夠的強力保證過往商旅的安全的。

不過。

今日的納石盤陀,卻是異常放鬆的踏入了這一片蠻荒的草原。

因為此時的納石盤陀,已經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西域胡商了。

正當納石盤陀在馬車是乏累不堪的時候,旁邊的一個騎兵衝過來,大聲的喊道。

“康督護,前面就是慕容部的大營了。”

納石盤陀聞言,立刻就是坐直了身子往前方望去。

只見前方的一片山腳下,一大片灰白的帳篷連成一片。

遠遠的望去,就如同是白雲散落在青青草原上。

“快,派人先去通報!”

納石盤陀立刻吩咐道。

兩個騎兵得令,立刻拍馬往前而去。

這所謂的通報,自然是要慕容部出來迎接自己的。

現在的納石盤陀,可不是一個小小的商人了。

他不僅有大漢皇帝親自授予的西域康國督護的頭銜,而且還有了一個皇帝親賜的漢姓漢名。

如今的納石盤陀,正式的名字叫做‘康忠義’。

康國的忠義之士。

而且,康忠義,也即是納石盤陀,還給自己找到了真正的祖先。

當年的周武王的弟弟,衛國君主康叔!

沒錯。

他一個西域萬里之外的胡人,終於在一千年後,找到了自己中原的真正祖先。

姬姓康氏,這就是納石盤陀逢人便說的來源。

兩個隨從騎兵派出去後,很快就有了恢復。

一隊高舉著慕容部旗幟的騎兵,很快就跟隨而來。

領頭幾個人,都是穿著華麗的絲綢袍服。

一看就是慕容部中的首領人物。

“我是慕容部的慕容翰,特來迎接康督護!”

為首的壯碩青年大聲的喊道。

納石盤陀只見這個人雖然生的年輕,但是一臉的兇悍之色。

特別是那眼神,如同鷹隼一樣銳利。

如果是之前,納石盤陀絕對不敢和他對視的。

不過,此時的納石盤陀卻是充滿自信。

“原來是慕容將軍的大公子,康某有禮了。”

納石盤陀-康忠義下了馬車拱拱手。

他這一次來慕容部,就是遵照大漢皇帝的命令,從西域招募到了上百名嚮導和翻譯,來給這些鮮卑、羌胡人帶路的。

沒錯。

康忠義就是一個西域奸。

他從西域招募到了一群帶路黨,要給這些遊牧部族引入西域各國去為非作歹。

哦不。

按照康忠義的理解。

應該是去西域教化各部蠻邦小國。

雖然鮮卑各部也都是一群蠻子,但卻是尊奉的大漢皇帝的旨意。

“慕容部上下,都早已經恭候多時,還請康督護跟我入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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