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有項羽力拔山兮氣蓋世,今有大黑力拔筷子兮還拔斷了……”

陸平這才站起身來,剛才的戲謔之色全無,變得陰冷而嚴肅起來:“就你這兩下子,還敢在我陸平面前瞎比劃,睜大你的狗眼看著,什麼是拳頭!”

大黑還沒反應過來呢。

就見陸平的拳頭已經呼嘯而來。

而他根本連躲閃的時間都沒有,眼前一黑,身體便朝後面倒了出去。

大黑捂了捂眼睛,另只眼前直冒金星。

一顆兩顆三四顆,多的數不過來。

那只眼睛很快腫成了燈泡。

不會發光的燈泡。

“拳頭硬不硬?”陸平靠了上來,亮了亮拳。

大黑嘴硬著:“那是我眼睛軟!”趁對方不注意,他再次提膝擊出。

這次是衝著陸平臍下三寸去的。

而且是鉚足了全力。

但凡擊中,必斷子絕孫。

“要下死手啊!”陸平眼疾手快,迅速後撤右腿,呈半一字馬狀態。

與此同時,一拳迎出,與大黑膝蓋來了個硬碰硬。

看誰硬。

大黑覺得這傢伙瘋了,不由得暗自嘲笑。

你敢用拳頭對擊?

你拳頭再硬,能硬得過我百鍊成鋼的膝蓋?

泰拳講究的就是抗擊打,欲練膝蓋,循序分別為撞擊沙袋,撞擊樹木,撞擊鋼板。

我這一記膝頂,有頂斷樹木頂翻牛馬之勢!你竟敢用手擋?

咔!

一聲脆響!

大黑得意地笑了:“這下知道厲害了吧?再來啊!”

陸平活動了一下手腕,心想這傢伙確實有兩下子,震到了手腕一下下。

“嗯?你手沒事兒,那……”大黑猛地意識到了什麼,臉色刷地一變:“我膝……我膝蓋……”一股鑽心之痛隨之而來。

陸平問道:“你膝蓋跟鋼板似的,這麼硬怎麼練的?”

你還問你還問?!

大黑哪還有心思回答啊,疼還來不及呢。

還誇人家硬呢,再硬不是也被你打碎了?

你這種幸災樂禍的套路,讓人很崩潰好不好?

大黑扶住門框,他用一隻眼睛審視著陸平。

他甚至懷疑自己身在夢中。

是啊,在現實中,哪有這麼厲害的人啊?

更何況這只是一個小小司機。

“還來不來?不來我先抽根菸。”陸平走到後面坐下來,又往嘴裡塞了一支煙。

大黑一臉尬相,還來呢?怎麼來?

一隻眼成了燈泡!

一隻胳膊肘,粉碎性骨折!

一隻腿被插了筷子,還斷在了裡面!

另只腿膝蓋骨都碎了!

你讓人家還怎麼來?用唾沫吐你嗎?

“不來了是吧?那你過來一下!”陸平揚了揚手。

大黑一瘸一拐地走過來。

他這才注意到,對方那平靜的神色中,竟蘊含著那樣恐怖的內涵。

那眼神。

天然的殺氣!

天然的霸氣!

彷彿是看穿一切,蔑視一切!

世間萬物皆在其中。

大黑一世心黑,一世縱橫,他從來還沒有真正怕過誰。

候公子也不過是僱主和東家,他是看在錢的面子上,不得不去尊重。

但眼前這人,他現在是徹底地怕了!

哪怕他在飯桌上說的那些,殺百人屠千人的大話。

現在看來竟是那樣的合情合理。

“你今後有什麼

打算?”陸平憑空問了句。

大黑歇斯底里地答曰:“住院,養傷。被你幹成這樣,還特麼能有什麼打算?”

陸平反問:“那養完傷呢?”

大黑快哭了:“養完傷也是個廢人了!”

“看你對主子挺忠誠的,不準備再去效勞候公子了?”陸平道。

“候公子那人很現實,不養廢人!我都成這樣了,對他來說沒用了,他肯定不會再收留我。”大黑說著說著,嘆了一口氣。我大黑一世英雄,今日盡損於此啊!

陸平點了點頭:“你倒是看的透徹,有沒有考慮過棄武從文?”

大黑眉頭一皺:“比如說?”

“比如說當作家,貌似現在寫小說挺賺錢的!反正你閱歷又這麼豐富,有基礎。”陸平一臉真誠的樣子。

大黑臉頓時呈現豬肝色:“我這大粗人一個,哪寫得了那狗屁玩意兒?”

“慢慢學嘛,這事兒急不得!”陸平說道:“反正你以後也幹不了別的了,我給你推薦一個作者你跟他學學,我平時沒事兒也看他寫的小說,很好看。”

大黑總覺得這氛圍有點兒不對。

剛才還在廝殺,這會兒竟然討論起就業來了。

但是這樣最好,可千萬不能打了,這小子太厲害了。

給咱臉咱得接著不是?

“我平時寫作文都費勁,這個真幹不了!”大黑一臉無奈:“除了打架我啥也不會呀,棄武從文……這個還真沒想過。哎對了,我比較喜歡在網上看做實驗的,可神奇了,比如說用指甲油和一些藥品融合,加上膽礬,就能製作出大塊的藍寶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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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平見他這一臉認真的樣子,有些無語。

這貨還真入戲了?

挺虛心啊!

我在這耍你玩兒呢,侮辱你呢,看不出來?

陸平都有些不忍心傷害他了,這傢伙太可愛了。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幫助一個殘疾人解決就業問題,倒也不失是一件益趣。

“也就是說,你對化學感興趣?你化學好!”

“嗯嗯,就是就是!”

陸平煞有介事地道:“那我考考你,你長這麼黑,跟碳似的,那就背一下碳元素週期表吧,看看你有沒有潛力朝這方面發展。”

大黑搖晃著腦袋一頭霧水:“碳元素週期表……表……”

他琢磨了半天後,搖了搖頭,表示不會背。

“你走吧!”陸平看他這一臉呆滯的樣子,都不忍心再戲弄人家了。

本來還想著懲罰他點媽內,讓他賠償點兒精神損失啥的。

現在看來,不忍心了。

這時候門外有個幼稚的聲音傳了進來:

“氫氦鋰鈹硼。”

“碳氮氧氟氖。”

“鈉鎂鋁矽磷。”

“硫氯氬鉀鈣。”

大黑抓了一下頭髮,忍不住呢喃:“我竟還不如一個孩子!”

陸平卻機警地皺了下眉頭。

外面那孩子聽力異於常人,是個當特工的好苗子。

要是在國外,我就收下他好好培養一下了。

可惜了。

大黑蹣跚著走到門口。

他感到自己很失敗,除了打架,自己什麼都不會。

但現在連自己這唯一的營生手段,也沒了。

就算治好,也無法恢復到當初的勇猛,而且一旦再動武,很容易造成二次傷害。

但他不恨陸平。

技不如人,沒什麼恨不恨的。

就像他覺得,被他廢掉的那些人也並不恨自己一樣。

“兄弟,你剛才說的那個,寫小說真的

能賺錢嗎?我想試試!”大黑鼓起勇氣回過頭來,一臉期待地望著陸平。

陸平剛喝進嘴裡的茶水,一下子全噴了出來。

大哥,用不用這麼認真啊?

逗你玩兒呢,剛才!

你這樣,都搞的我越來越不好意思了。

“當然能啊!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陸平只能硬著頭皮,幫他幫到底了:“你現在不缺閱歷,就缺文筆。”

現在在大黑眼裡,陸平簡直是個無所不能的人了。

他連自己都能打成這逼樣,那在其它領域,恐怕也有驚人的見識。

“那,文筆該怎麼練啊?”大黑一臉求知慾。

陸平也是醉了,繼續硬著頭皮裝下去。

他拿過手機,上網找出了一個頁面:“你關注一下這個作者,我沒事兒就看他寫的小說,很有文筆。你可以多跟他學習學習。大黑,加油!我也只能幫你幫到這裡了!”

“黃河先生?”大黑咧了咧嘴:“這名字很一般嘛,還長江呢。”

陸平苦笑道:“你管人名字幹什麼?文筆好就行了。趕快去醫院治傷吧,我真是服了你了,大哥!用不用我幫你叫救護車啊?”

“噢,對對對,謝謝你了兄弟!”大黑打開門,一瘸一拐地扶著牆離開。

陸平望著他離去的身影。

有些想笑。

又有些抓狂。

自己這一生,教訓過的惡煞多了去了。

但這位大黑同學,絕對是其中最可愛的一個。

不記仇,還虛心。

他竟讓自己狠不下心來。

是啊,這世界就是這個樣子。

有些人看起來凶神惡煞,其心智卻像個孩子。

有些人看起來文質彬彬,其內心卻是比虎狼還要兇狠。

還有些人。

看起來像是普通人。

其實卻是神一般的存在。

就像陸平。

從酒店裡出來,陸平到省濟醫院看望了鄭三虎。

他現在已經能拄著柺杖下床走動了。

恢復的真不錯。

鄭三虎支走了陪床保安,一臉神秘地對陸平說道:“兄弟,我跟你商量件事兒。”

陸平問:“什麼事兒?”

鄭三虎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能不能換個女護士給我陪床,挑個漂亮點兒的,我出錢。”

陸平一臉鄙視:“想什麼呢你?忘了上次蕭鼎山的人過來揍你了?要不是那保安擋著,你腦袋都要被打爛了,你還有心思尋思這個?”

鄭三虎嘿嘿笑著:“人之常情嘛,我這都憋的……”

“少琢磨這些!”陸平強調道:“你現在養傷期間,不宜進行過分的心理活動,懂不懂?”

鄭三虎狠狠地嘆了一口氣。

他想問一聲,看個片兒總行吧?

但還是忍下沒問。

“對了,明天晚上跟我去蕭鼎山那裡要工資,他不是還欠你十來萬嗎?”陸平囑咐道:“這事兒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就不好要了。”

鄭三虎一臉僵硬:“真去要啊?”

陸平反問:“為什麼不去?那是你的血汗錢!”

鄭三虎心裡一陣抓狂。

躲還來不及呢,你還自己往槍口上撞?

這時候陸平的手機鈴聲響了。

來電者:宮夢冉。

“陸平,你現在有時間嗎?抓緊來我家一趟!”

“啊?你怎麼了大小姐?身體不舒服嗎?等我,我馬上趕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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