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平家裡。

白可心蹬開毯子,臉色有些疲憊,頭髮也都披散開了。

這個電話打完後,她仍舊是昏昏沉沉的感覺。

說困不是困,說乏不是乏。

趁人之危!

白可心對陸平昨晚的趁人之危,感到很失望。

這畢竟是一個在她心目中漸漸達到神話地位的男神。

他如風如夢,閃電般地佔據了她的靈魂,彌補了她離婚以後空虛的心境。

不應該。

他不應該趁我酒後……向我行那苟且之事。

小陸陸啊小陸陸,你若想要,姐姐可以委婉地給你。甚至是,給你一切。

但你為什麼……

你不應該是這樣的一個俗人。

你跟那些男人不一樣,你是我白可心的精神寄託。

你怎麼能……

白可心光著腳丫下了床,在臥室裡,客廳裡來回徘徊。

那種感覺,就像是迷戀了對方千年,但他不經意的一個回眸,卻展露出了淫邪的本性。

她心裡很亂。

她需要,洗個澡,清醒清醒。

這一洗澡不要緊,白可心頓時凌亂了。

來例假了?

這月提前來了?

這麼說,她早上醒來後感覺到的身體不適……是這個原因?

而非是陸平昨晚悄悄對自己做了什麼?

尷尬了,老鐵。

白可心站在鏡子前,望著裡面那一副晶瑩剔透的身體,她狠狠地揪扯了幾下頭髮,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心思雜亂,臆想重重。

“小陸陸,對不起喲。”

“姐冤枉你了,姐會補償你。”

“姐就知道我的小陸陸不是趁火打劫的那種人。”

“……”

懺悔,禱告。

一個女人的悄然心聲。

白可心裹著浴巾出來,開始在陸平家裡找月事用品,但翻箱倒櫃找了半天,並沒有。

她又開始凌亂了,他一個男人家裡怎麼可能會有這個?

我這是怎麼了?

坐在沙發上冷靜了須臾後。

白可心終於意識到了自己心亂的根源。

是昨天晚上,會所裡那個‘三爺’的那番話。

他不光提及了當年父親給他舔鞋灰的醜事,而且臨走時他還提出,讓白可心做他的女人。而且看他那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很是運籌帷幄,那語氣就像是要拿回本屬於自己的東西一樣,理所應當。

我呸!

我白可心寧死不屈!

對了,先打聽一下這個三爺的底細。

當年你讓我父親當眾那樣狼狽,我白可心豈能放過你?

作為白氏集團的千金大小姐,社會上那些有頭有臉的人物,終究還是認得幾個的。

白可心撥通了一個叫‘天鷹’的大佬的電話。

天鷹原名燕天應,後來為了彰顯霸氣,改名為‘燕天鷹’。

燕天鷹以前曾經跟白老爺子幹過事,後來白老爺子給了他一筆錢,讓他經營了一家大型的美食城,燕天鷹以此為據點,事業衍生至了會所,酒店等多個行業,幾經風雨後,成為長青區有頭有臉的大佬級人物。

他目前的影響力,就像是沒出事之前的蕭鼎山。

坐鎮一方,權勢顯盛。

“燕叔叔,最近還好吧?”白可心在對方接聽電話後,禮貌地問道。

那邊傳來一陣渾厚但又熱情的聲音:“是可心啊,怎麼想起給燕叔叔打電話了?可以啊,我是你們家白老爺子一手提拔起來的,沒有你父親,就沒有我燕天鷹的今天。白老爺子雖然走了,但這份情還在,你如果有什麼事情想讓燕叔叔幫忙,就儘管開口,我絕無二話。”

白可心說道:“燕叔叔,我是想向您打聽一個人。”

燕天鷹問道:“說吧,誰?可心啊,打聽人這種事你可算是找對人了,燕叔叔不是跟你吹,永州地上地下黑的白的有頭有臉的,都要給燕叔叔一點面子。就算是無名無輩的那種小人物,我丟一句話也能給你把他扒出來。”

白可心道:“‘三爺’這個人,你瞭解嗎?”

“三爺?”燕天鷹那邊沉默了片刻後,說道:“永州地界上,有一定影響力,叫‘三爺’的,主要有三個人,一個是陶瓷行業的小霸王李老三,六十多歲了,他兄弟三個排行老三,所以很多人叫他三爺;另一個……是一個算卦先生,年齡嘛應該是也快七十了吧,擅長看風水,據說算的挺準,人稱‘風水李’,也有人稱他為‘卦三爺’;還有一個年輕些的‘三爺’,那簡直是神一樣的人物了,江湖上的傳奇,頂級的大佬。”

白可心頓時一驚:“我說的這個三爺……他……他長相很醜陋,戴了個不倫不類的爵士帽,應該有四十多歲……”

燕天鷹打斷白可心的話:“我知道你說是誰了,就是我說的那個神一樣的大佬……付三爺。可心,你打聽付三爺做什麼?”

白可心又問:“那燕叔叔,這個付三爺跟您比的話……”

“跟我比?我哪能比啊?”電話那邊的燕天鷹,已經驚出了一頭冷汗,唏噓感慨地道:“南帝北丐黃老邪,不及青風付三爺。付三爺可是在整個東山省

都能一手遮天的人物啊,燕叔叔這點兒道行,給人家提鞋,人家都會嫌你燕叔叔手指頭太粗。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可心?”

白可心心裡更是一震:“他……他勢力這麼強嗎?”

燕天鷹強調道:“強?那簡直是強到天上去了,通天的本事啊。別看你燕叔叔在永州也算是有頭有臉,但是在這位付三爺面前,那就是小蝦米,人家能正眼兒瞧我一眼,我晚上做夢都能笑醒。”

啊?

白可心頓時有些絕望了。

昨天晚上那一番糾葛,她只意識到對方不是省油的燈,沒想到竟然這麼不省油啊。

這個三爺,能夠讓燕叔叔那樣呼風喚雨的人,如此敬畏膜拜,那他的勢力和地位,到了怎樣恐怖的程度?

白可心接著說道:“燕叔叔我再問您一件事,向您核實一件事……您一定要如實告訴我好不好?”

燕天鷹道:“可心你說!”

白可心說道:“兩年前,當眾逼著我爸給他舔乾淨皮鞋的……那個人,是不是就是這個……這個付三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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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天鷹那邊頓時變得吞吞吐吐:“可心……這……這……”

白可心追問道:“燕叔叔,看在我父親生前和您的交情上,還望如實相告。”

燕天鷹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看來這件事還是沒能瞞住你,是,是付三爺。當時我也在場,白老爺子因為一時言語不慎,在與人聊天時,提到了付三爺的‘山湖莊園’的醜事,得罪了付三爺,所以才……可心你要明白,不是燕叔叔不想給白老爺子出氣,而是……如果是別人敢這樣對待白老爺子,我燕天鷹一定會砍掉他的雙腳,刨了他家祖墳……但是付三爺……我……燕叔叔我真的是無能為力啊,我……唉。”

白可心道:“燕叔叔我沒有怪你的意思,謝謝您告訴我真相。”

燕天鷹緊張地道:“可心,你可不要胡來你知道嗎?我知道你心裡肯定不好受,你是孝順女兒。但是……”

白可心打斷他的話:“我知道該怎麼做,放心吧燕叔叔。”

結束通話電話後。

白可心安靜地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良久。

“我要報仇!”

“我要給你爸報仇!”

“爸,女兒無能,沒能護住你性命,讓伍光偉那個畜生矇蔽了眼睛……”

“現在,那伍光偉已經得到了應有的報應。”

“但是,這個付三爺他不僅當年當眾羞辱了您,現在,他又準備羞辱您的女兒了……”

“爸,可心同樣會讓他付出代價的。”

“我要……我要讓他為當年的所作所為,受到懲罰,受到報應!”

正所謂。

一朝風平浪靜。

一朝風起雲湧。

昨晚在會所裡與付三爺的偶遇。

讓白可心的世界,硝煙彌漫。

一個倔強的女人,準備為逝去的父親,挽回尊嚴。

為此。

她不惜犧牲一切。

……

永州大學。

門口。

納蘭聽雪等到了師父秦昊天的車。

秦昊天讓納蘭聽雪上了他的車,表現出了一臉的嚴肅。

“昨天的事我都聽說了,聽雪,你怎麼還是這麼……固執?”秦昊天陰沉著臉色,教訓道:“你……你為什麼要去找她?”

納蘭聽雪說道:“師父,師孃……師孃她……我不相信師孃會背叛您,跟了付炎吉那樣一個又醜又怪的人。所以我要跟師孃問個清楚,這裡面肯定有蹊蹺。肯定是……是那半邊腦袋的傢伙,對師孃用了什麼手段,師孃她……她肯定有自己的苦衷。”

秦昊天憤憤地說道:“胡鬧!白鴿那個女人,她已經不是你師孃了,她不配!你沒看到嗎?她早就接受了付三爺送給她的那個會所,很大的會所,她成了老闆娘。你還去打擾她幹什麼?幸虧你昨天逃脫了,要是被那個付三爺的人抓住,連我都要受你連累。你知不知道,付三爺他現在最忌諱的,就是我和我身邊的人,接近你師……娘……白鴿那個女人。這個人是瘋的,他染指的女人,不允許任何人再去打擾。如果你昨天晚上被他們抓住,你知道姓付的會怎麼對待你嗎?我太瞭解他了,他會……他會用最殘忍的手段,折磨你,羞辱你,然後再利用你來對付你師父我……”

納蘭聽雪道:“師父,您現在桃李滿天下,在全國都是掛上名的實戰大師,有著這麼高的地位和威望。您不需要這麼怕他!”

秦昊天道:“是,如果硬碰硬的話,師父我完全有能力壓制住付炎吉這條地頭蛇。但是,師父是有社會地位的人,是明面上的大師,專家,教授。為了他我失去現在取得的成就和輝煌,值得嗎?不值!我在明,他在暗,無論誰鬥得過誰,最後我的名譽都會受到影響。師父……師父今天的一切得來不易,我犯不著為一個背叛我的女人,跟……”

納蘭聽雪打斷秦昊天的話,情緒有些激動地反問道:“師父,在您眼裡,您就只看中地位和榮譽嗎?師孃她是多麼好的一個人,被姓付的混蛋掠奪去,這背後用了怎樣的手段,您也都不想去查一查嗎?師父,恕我直言,您這麼厲害的一個人,卻欠缺了一點血性。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被別人搶了女人,都不可能無動於衷,都

不可能……”

“放肆!”秦昊天猛地一拍方向盤,怒斥道:“納蘭聽雪你翅膀硬了是不是?這是我的家事,用不著你這個當徒弟的指手畫腳!我警告你,沒有我的允許,不要再去聯絡白鴿那個女人,她現在對我來說,就是一個災星!聽到了沒有?”

“師父!”

“別叫我師父!”

接下來是良久的靜謐。

彼此都在車上緩和了一下情緒。

兩分鍾後。

“聽雪,你這次來永州,不單單是想來看看你師父我吧?”秦昊天打量著納蘭聽雪,說道:“看你這身行頭,是來永州接任務的吧?”

納蘭聽雪點了點頭:“是的師父,我來永州是為了保護一個人。”

秦昊天問:“誰?”

納蘭聽雪說道:“師父,這是保密範疇。”

秦昊天冷哼了一聲:“白培養了你那麼多年,跟師父還保密。”

“保密守則第5條,嚴禁向任何人透露被保護目標的姓名,年齡,家庭住址,家庭成員等關於保護目標的一切資訊……”

“好了我不問了,你啊,就是太固執了。”

其實,納蘭聽雪到現在也覺得不可思議。

因為她要保護的人,不是什麼商界名流,豪門二代,更不是什麼明星大腕。

而是一個司機。

不過。

這個司機。

看起來有些不簡單哦。

尤其是,他居然能動用德國夏裡特醫院的關係,幫助在那住院的父親,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尊重和關照。

出於感恩,納蘭聽雪也會盡全力保護好陸平。

更何況,昨天晚上,竟然還是這個司機替自己脫離了危機。

好牛的一個司機。

跟恩師告辭後,納蘭聽雪便開車趕往汽貿城。

現在,她都有些迫不及待想再見到這個高深莫測的總裁司機了。

……

安祥小區。

10號樓樓頂上。

曹二猛很快帶人趕了過來。

“啊?死了?真死了啊?”曹二猛望著地上的酷奇,一臉驚慌。

他的一個手下,則發現了欄杆處的那支狙擊槍,更是嚇了一跳,神色慌張地說道:“槍,槍!那裡還有一把大狙,還有……還有彈殼……狙……狙擊手?這個人是狙擊手?”

曹二猛朝那邊一瞧,還真是。

“至於這麼大驚小怪嗎?”陸平指著腳下的酷奇說道:“不過我要告訴你們,人,不是我殺的。”

曹二猛一臉置疑地擦拭著冷汗,呢喃道:“不是你殺的,那還能有誰啊?關鍵是誰能殺得了,一看就是個訓練有素的殺手……哎喲,永州怎麼會出現了狙擊手?這……可怕,太可怕了。”

能不可怕嗎?

再牛逼的人物,誰能躲得過狙擊手的一顆子彈?

曹二猛朝下面看了看,覺得狙擊手選擇的這個位置,既隱蔽又視野開闊,顯然是個狙擊的好位置。只要有人出現在小區院子裡,一秒鐘便可爆頭。

但是陸平……他是怎麼發現這個狙擊手的?

或者說,他是怎麼避過子彈的?

曹二猛細思極恐。

“他……他其實是被嚇死的。”陸平向曹二猛道出了實情。

“嚇……嚇死的?兄弟你別蒙我,能當狙擊手的,哪個心理素質不是超乎常人的強大?會被嚇死?”曹二猛連連搖頭。

“你覺得我在騙你?”陸平輕皺了一下眉頭,瞪了一眼曹二猛。

哎喲……曹二猛與陸平一對視,頓時一陣毛骨悚然。

他的眼神怎麼那麼可怕?

嚇死個人。

哎喲我這心臟……曹二猛條件反射般地摸了摸胸口,感覺都有些喘不上氣來了。

看來,這個狙擊手真是被嚇死的。

曹二猛瞬間信了。

“對了,屍體扔河裡,留他兩隻眼睛,我有用。”陸平交待了一句。

曹二猛連連點頭:“沒問題沒問題,我來處理。”

“那個……補胎的師傅你給我找到了沒有,怎麼現在還沒來?”陸平意識到了一個很嚴峻的問題:今天好像又要遲到了,又要被扣工資。

但願大小姐今天晚到一會兒。

“媽的,磨磯蛋,我打電話罵他!”曹二猛憤憤地掏出了手機。

陸平抬腿便朝他屁股上踢了一腳,罵道:“打什麼電話啊,你還?叫你來幹什麼來了,怎麼分不清主次呢?”

不是你問的嗎?

曹二猛一臉委屈,但又不敢申辯。

這時候,小區院子裡,突然響起了一陣歇斯底里的喊叫聲:

“誰的賓士?誰的賓士?人呢?人呢?”

“一大早叫我過來給你補胎,還讓不讓人活了?來了又沒人……我靠!”

“有沒有公德心啊,我這困的要死啊,再不出來我特麼走了!”

“有病吧!我靠!”

陸平朝下面看了一眼。

一個長相潦草的胖子,正扶著一個千斤頂,站在那輛賓士試駕車跟前,挺著大肚子發出陣陣濃厚的膛音,還時不時打著哈欠。

他的身邊,是一輛開著後備箱的五菱麵包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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