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濃郁的酒氣傳了過來。

空氣裡都洋溢著發酵的味道。

這幫青年說說笑笑著,大搖大擺地走進了宮夢冉的別墅。

宮夢冉愣了一下:“這是些什麼人?”

陸平解釋道:“可能是別家的裝修工人,到咱這裡來借鑑一下吧。”

“瞎說!”宮夢冉輕皺了一下眉頭:“你看他們根本都不像好人啊,還有好幾個紋身的。”

陸平道:“大小姐你不要以貌取人,我去看看,你車上等我。”

宮夢冉提醒了一句:“不行就報警,或者喊物業。”

“那也得先去瞭解一下情況,也許是誤會呢。”陸平儘量把事情往好的方向引領。

宮夢冉道:“那我跟你一塊去看看。”

說著她便要推開車門。

陸平上前推了一下:“不必,就這點小事我一個人就擺平了,輪不上大小姐你出場。相信我,等我。”

宮夢冉想了想,強調道:“那好吧,記住不要激化矛盾。”

陸平點了點頭:“放心吧,我這心裡有數。”

別墅一樓內。

裝修工人們見一幫疑似流氓的人員進入,都不解地望了過來。

這些人共八名,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青年。

有的紋著身,有的燙著發,甚至還有一個臉上有塊十多公分的刀疤,好不嚇人。

刀疤男子穿了一件黑色圓領T恤,傍大腰圓且氣場不凡。

看樣子他是這幫人的頭領。

“誰是工頭?站……站出來我瞧瞧!”刀疤男子環視了一圈兒後,率先發問。

宋二虎不在一樓,一個領工的小工頭顫顫巍巍地走了過來:“我……那你們有什麼事,就先跟我說吧。”

刀疤男嘴角一揚,態度上有些不太友好:“你們是哪家裝修公司的?”

工頭解釋道:“主要有兩夥,一夥是新材裝飾,一夥是大偉裝修公司……”

幾個青年笑呵呵地議論著:

“沒聽說過呀,雞毛啊。”

“一聽就是小作坊,也敢接這別墅活兒?”

“就是!你看這是弄的什麼玩意兒啊,這地板鋪的也不直溜啊。”

小工頭馬上就明白了,這些人是來翹活來了。

刀疤男從身後拉過一個三十多歲同樣也是喝的臉紅脖子粗的男子,介紹道:“看到了沒,這是我刑哥,刑罰的刑,百*家樂裝修公司的老闆!來來來,都過來認識一下,你,還有你,還特麼的不過來?”

眾位裝修工人都湊了過來。

“叫刑哥。”刀疤男指著那刑老闆說道。

工友們當然不想招惹這些人,於是都附和著打起了招呼。

“去跟你們老闆說,他這活幹的不行,得換人。聽到沒?”刀疤哥摸著刑老闆的肩膀,說道:“我刑哥家就在這住,人家是這兒的業主,他那百*家樂大的要死啊,專幹高檔活!你們特麼的算是幹什麼的呀,現在孩子上學都得劃片兒,裝修也一樣,這個是高檔別墅小區對吧,裡面的活應該都由刑哥來做,沒意見吧?”

小工頭面露難色:“這我們也說了不算呀,這……”

刀疤哥提高了音量:“那還不叫你們主事兒的過來談?跑步過來!”

小工頭遲疑了一下:“這我們都幹這麼多天了,你這突然……”

“還特麼有意見是吧?”刀疤男伸手就要打這工頭嘴巴子。

這時候陸平從外面走了進來。

“你敢動他一下

試試!”陸平喊了一句。

刀疤男抬頭看了陸平一眼:“你誰啊?”

陸平走上前去,對工人們說道:“你們幹你們的,我來處理。”

“問你話呢,你誰啊?”刀疤男歪著頭瞪了陸平一眼,神色中帶著些不耐煩。

陸平趁機往嘴裡填了一支煙:“我還想問你呢,這是我的房子,你們沒事兒跑我家裡來幹什麼來了?”

刀疤男一臉悅色:“我靠,原來你是這家的業主,哈哈!你來的正好啊!”

陸平催促道:“什麼事,直接說!”

“痛快!”刀疤哥又拍了一下刑老闆的肩膀,帶有警告色彩地說道:“你找的裝修公司,不專業,建議你把他們炒了,換我刑哥上!”

這位刑老闆笑著伸出一隻手:“我也是這是的業主,嘿嘿,鄰里鄰居的,肥水不流那外人田,我幹活你放心,收費合理,工人專業!”

陸平忍不住撇了下嘴:“憑什麼呀?這裡正幹的熱火朝天的!”

“刑哥跟你握手呢沒看見啊?”刀疤哥見陸平沒伸手迎合,眉頭頓時擰成了一個疙瘩:“小子我今天來不是跟你商量,就是替刑哥來通知你一下,馬上結束眼前活,下面的活讓刑哥接手。你點個頭,這事兒就這麼定了!”

陸平笑了笑:“我自己的房子,我愛讓誰幹就誰幹,我說了算!”

刀疤哥朝前走了一步,虎視眈眈地盯著陸平:“這麼說,你是不準備給疤哥這個面子了?”他還特意指了指自己臉上的刀疤,以示威嚴。

陸平驚呼:“你也自稱疤哥?巧了,這樓上也有一個疤哥。”

有個爆炸頭青年冷笑了一聲:“你這那疤哥跟我們疤哥能比嗎?我們疤哥臉上那是刀疤,砍人留下的,你這裡那疤哥是幹活讓磚頭磕的疤吧?”

刀疤哥神氣地一揚頭。

他故意把有疤的半邊臉正對著陸平,彰顯霸氣本色。

陸平也是醉了:“都被人砍成這樣兒了,就這麼驕傲嗎?”

“嗯?”刀疤哥以為對方會害怕,結果卻是諷刺,臉色瞬間一變:“小子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真逼疤哥我翻臉呢?”

那刑老闆趕快上前圓場:“兄弟你看,我這個老八真不好惹,你要是不把裝修活讓給我幹,恐怕他們也幹不下去了。你看,兄弟要不你讓一步?咱這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是不是?真要是為這事兒撕破臉,不值過。”

什麼是流氓?

這就是流氓!

有唱黑臉的有唱白臉的,文武齊攻。

陸平招呼過那小工頭,對他說道:“你帶著師傅們先上樓,對了,你去三樓叫一下二虎和沈龍下來,這倆傢伙聽不見下面的動靜嗎,還在上面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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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工頭點了點頭,帶著工人師傅們上了樓。

“這是要叫人?我靠!”刀疤哥搖頭晃腦地一臉有恃無恐:“你特麼也不數數,你,加上倆民工,仨人兒是吧?我們七……一,二,三四……八個人,你還敢雞蛋碰石頭是吧?信不信疤哥我一個人就搞定你們?”

那些青年個個都神氣洋洋,一副恃強凌弱的歡樂感。

陸平也是很無語。

翹場子這種事兒,多出現在娛樂場所。

沒想到裝修行業中也有這情況?

“疤哥是吧?”陸平實在是覺得想笑,都快憋不住了:“說實話,你這種不入流的小角色,我真是懶的搭理你,沒意思。還是一會兒讓另個疤哥下來跟你聊聊吧。當然,你要是能迷途知返最好,趁著他還沒下來,趕快滾蛋。”

刀疤哥一

臉的不可思議狀:“你……你說什麼?你特麼……”

“看來你並不打算聽我勸,那就先數會星星等著吧。”陸平說著,一巴掌抽了過去。

刀疤哥還沒反應過來呢,便覺得臉上一疼一麻,身體高速旋轉了好幾圈兒,才停了下來。

一閃一閃亮睛睛,眼前全是小星星。

他的那些兄弟也沒想到陸平敢先動手,都簇擁了過來,要教訓陸平。

這時候樓梯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緊接著,沈龍和宋二虎從上面走了過來。

“這裡交給你倆了,我先回去了!”陸平扭頭看了一眼沈龍。

但這些青年哪肯讓路,有兩個直接橫過去把門堵死了。

沈龍一把把手臂上的套袖擼開,往旁邊一扔,露出了駭人的一行煙疤:“敢問你們是哪條道上的兄弟啊?”

宋二虎也跟著來了句:“一看就不是什麼硬點子!”

還不算硬點子?已經數完星星的刀疤哥反應了過來,氣血上湧地喊了起來:“看來今天馬勒隔壁的要大幹一場了,弄他們!”

沈龍抖了抖頭上和身上的灰土,說道:“那就儘管放馬過來!”

宋二虎瞧了一眼陸平,心想有他在呢,怕個屁啊?

於是士氣更盛了,還故意下拉了一下衣領,露出了胸前的老虎尾巴。

煙疤哥和刀疤哥面面相視,互不服氣。

“看來也是道上混的,燙個煙疤了不起啊?”刀疤哥冷笑了一聲。

沈龍氣勢洶洶地道:“反正幹你就夠用了!你還沒報上名號呢,跟誰玩兒?”

刀疤哥往前一站步,一臉榮耀地道:“說出來嚇死你,疤哥是跟震哥混的!”

沈龍問了句:“哪個震哥?”

刀疤哥冷笑了一聲:“當然是於震於老大!”

什麼?陸平頓時一驚!

這可真是冤家路窄啊,我這正找他呢!

光頭震?沈龍一聽於震的名號,整個人都不淡定了,剛才的自信立馬灰飛湮滅。

他畢竟曾是蕭鼎山的手下,對於震有些忌憚。

蕭鼎山與於震是死對頭,倆人打打殺殺多年,但蕭鼎山也沒佔到過於震的便宜,甚至有一次蕭鼎山帶著他和曹二猛及一干兄弟好手,找到於震的爛漫時光會所,本以為這次能把於震徹底降服,沒想到卻被對方打的抱頭鼠竄。

從那以後,蕭鼎山再也沒敢打過於震的主意。

陸平看出了沈龍臉上的變化,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說道:“一個小小的於震而已,就把你嚇成這樣?恐怕這是他最後一次留下餘震了。”

沈龍聽不懂陸平的話。

但他相信,陸平能鎮住於震。

只是他很是不解,這於震乃是江湖一方大佬,他怎麼還摻和起裝修的事兒來了?

“二虎,交待你個任務!”陸平想到宮夢冉還在外面等著,不想讓她看到一些不宜過目的情景,於是湊到宋二虎耳邊說道:“你到外面開車把我們大小姐送回去,記住,一定不要讓她進到院子裡來……”

宋二虎點了點頭:“交給我沒問題。”

刀疤哥點劃兄弟想攔住宋二虎,但他直接從開著的窗戶裡跳了出去。

陸平一直知道,這傢伙逃跑很有一套。

刀疤哥等人也沒追上去,他覺得對付陸平才是最關鍵的一環。

這小子剛才還打了自己一巴掌呢。

白打啊?

代價會很慘重的,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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