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鐵之國武士首領三船,千里迢迢造訪了暗隱忍者國,請求要見座頭市……在得到羽皇應允之後,昔日師徒見面了。

時隔數十年,二人免不了一番敘舊,在敘舊之後,三船將胸口的板甲解除,露出傷痕累累的胸口,一道嶄新刀傷,分割了其餘陳年傷痕,深可及骨,格外顯眼!

“……”座頭市雖目不能視物,心眼卻洞悉地一清二楚:“這氣息……三日月宗近嗎。”

三船以凝重的口吻道:“宮本回來了,不僅拿走了您的三日月宗近,還妄圖染指您的妖刀……”

村正,村雨,座頭市而立之年鍛造的兩把刀,那是身為武士之神的市,殺氣和戾氣最猛的年紀,兩把刀奪走了無數生命……持刀人的殺氣和戾氣,被殺者的執念和怨念,糾纏在刀上,最終化為凶神惡煞的‘妖刀’!

都說黑刀是最強的刀。

但妖刀……是‘邪’的刀!

刀身散發出的邪氣,只靠近便會惑亂心神……若是直接去觸碰,便會被邪念吞噬,化為嗜殺的惡魔!

妻女死後,座頭市萬念俱灰,為防妖刀被心懷不軌者染指,未將之留在鐵之國名刀殿中,而是棄之深谷。

座頭市當年拋棄妖刀的地點,名為‘幽冥谷’,是歷代鐵之國首領,都不敢靠近的大兇之地!

據說,幽冥谷比地獄谷更加兇險,終年被黑霧籠罩,進入那片黑霧中的人,無一能活著出來!

據說那片黑霧,每逢血月之日才會徹底散去,可平安進入,血月一過,黑霧會再次籠罩,沒能及時出來,就會被吸扯入黑暗中,任你有通天之力,都回不來了。

所謂血月之日,就是月全食,一年一次,且極為短暫……

座頭市割裂的眼白,望著天花板:“算算時間,又快到血月之日了,宮本是有備而來的嗎……”

三船說道:“師傅……弟子知道您是隱世中人,這次來,就是和您打個招呼,鐵之國會全權處理獨臂刀的問題,但若有意料之外的狀況發生,也希望您能有所準備。”

座頭市道:“啊,那就麻煩你了……”

三船起身,複雜地望著眼前盲眼的老者,他想不通,昔日的武士之神,為何會投身於忍者的國度……但他始終沒有問出口。

他老人家,自有他的考慮吧……三船內心輕嘆一聲,向座頭市鄭重地鞠躬:“師傅,您保重……弟子告退了。”

翌日,羽皇城道場上,座頭市手執竹劍,巍然不動。

小雪一襲雪白劍士袍,紫發梳成單馬尾,藏於後領中,額前的斜劉海,遮住右眼。

“座頭市老師,請指教。”小雪行劍士禮後,伸手,握住腰間細雪精緻的刀柄。

這個姿勢,居合。

居合是一種拔刀術,在出刀的一瞬完成殺敵的技巧。

看似簡單,卻需要大量練習掌握,小雪從拜師座頭市至今,只練這一招‘居合’!

“呼……”她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

用刀的忍者,也許不會那麼講究,但專精刀法的武士,卻有著高深的‘呼吸法’,一種可將注意力和掌控力提升到極致的法門。

唰!

睜開眼的一瞬間,小雪身形消失在原地。

叮!

細緻刀芒筆直閃過,小雪已在座頭市身後,定格著揮刀的姿態,風吹起她的流海,雙眼都是萬花筒的圖案……

嗡!

座頭市手中用來格擋的竹刀嗡嗡震顫著,咣!數秒後,下緣脫落,斷口整齊。

他佈滿鬍渣的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容:“孺女可教……”

“呼……”小雪呼出一口氣,緩緩將細雪歸鞘,擦了擦俏臉上的汗珠,回身道:“老師,是您承讓了!”

在道場附近觀望著的,還有四人。

鳴人和佐助。

鳴人身後的雛田,佐助身旁的小櫻。

小櫻不以為然道:“只是斬斷一根竹子,值得如此大驚小怪嗎?”

你懂什麼,井底之蛙……佐助心中對小櫻的短視表示不屑。

他一雙寫輪眼死死盯著座頭市,悄然攥起手掌:雪出刀的動作,我的寫輪眼都捕捉不到,如此迅猛的一刀,那盲目老頭竟以一柄竹刀擋下,斬力分毫沒有波及他自身……且他明顯還留手了!究竟是何方神聖。

鳴人也感嘆道:“想不到,短短時日不見,雪的刀法都如此精湛了,雛田,那位大伯是什麼來頭?竟然能做雪的劍術老師。”他問雛田。

佐助也看向雛田。

“鳴,鳴人君……我,我也是聽雪說的,那位伯伯叫座,座頭市,有武士之神的美譽,曾和父,父親交手……不落下風。”雛田口中的父親,便是指林羽了,她如今是林羽的乾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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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鳴人驚呼出聲:“能和暗影大叔過招?”

佐助心中驚愕:那個盲眼老頭,只用刀,就能和暗影那個怪物硬撼嗎!

結束指導修行後,休息室中。

雪正坐於蒲團上,和座頭市交流。

“座頭市老師,昨日我聽父親說,鐵之國的武士首領找過您,提起過一個叫獨臂刀宮本的男人,似乎要對您不利,那個獨臂刀,是何許人也?”

若換了旁人,座頭市定不願提起這些往事,但他視小雪為半個女兒,也不避諱:“曾經鐵之國和我齊名的大武士……與我師出同門,算是我的師弟吧。”

小雪驚詫:“師弟!?您……也有師傅嗎?”

座頭市淡笑:“當然,武士的刀法一脈相承,若未得名師指點,如何登堂入室……我的老師,曾經也是威震一方的大劍豪,名為‘用心棒三十郎’,一生也鍛造了多把傳世名刀。”

小雪心下嘀咕:好奇葩的名字啊……

她問道:“那老師的老師,和老師相比,誰更厲害呢?”

市一語雙關道:“武士以培養出超越自己的弟子為最高殊榮,用心棒老師,當此殊榮……”

也就是說……是座頭市老師更厲害嗎?老師的言外之意,還想把我培養成劍術超越他的人,我一定要勤加修煉,不能辜負老師的期望才是。

小雪又問道:“那您的師弟宮本,為何會和您反目成仇呢?”

市娓娓道來:“宮本師弟的劍術天賦本不在我之下,只是心氣浮躁,太過爭強好勝。”

“他入門較晚,當時師傅年事已高,偶爾讓我代為指點師弟,師弟心中不平,覺得不受師傅重視,一心想證明自己,便屢次對我發起挑戰。”

“當時我醉心劍術,不諳處世之道,每次都全力應對,屢次將師弟挫敗……他一共挑戰過我108次。”

小雪道:“您一共擊敗過他多少次?”

“107次。”

“最後一次,是他贏了嗎?”

“沒有,那次沒有分出勝負,他渾身戰慄,遲遲沒有拔出劍,最終不了了之,自那以後,他就安分許多,不再貿然發起挑戰,踏踏實實地練劍,技藝也進步飛快……”

“但之後我才發現,他的好勝心,從未變過……”

“許多年後的某天,我外出歷練歸來,發現師傅慘遭不測,是在睡夢中,被一擊斃命的……這是不可能的,師傅早已覺醒劍客的本能,只要有殺氣接近十米之內,哪怕是在睡夢中,他都能瞬間出刀禦敵。”

“事後我查明,師傅的茶飯飲食中被人下毒,徹底失去意識,才被人得手的,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宮本,我不在時,師傅的飲食起居就是他照顧……”

“當宮本再次出現在我面前時,手中握著師傅生前用的名刀,原來,他早就蓄謀暗害師傅,得到他的名刀,再來戰勝我!”

“我悲憤不已,以三日月宗近擊敗了宮本,我念及同門情誼,沒有取他性命,只是斬去他的慣用手,對單刀流的武士而言,慣用手就代表著生命,失去慣用手,也代表著武士生涯的結束……”

“我將師傅和他的名刀一同埋葬,將三日月宗近留在名刀殿,時逢忍者崛起,武士的生存地位受到挑戰,我臨危受命,成為鐵之國首領,另鑄‘村雨’‘村正’,自創雙刀流派……”

“在那之後多年,宮本杳無音訊,後來我才知道,他從未放棄武士的身份,懷著對我的憎恨,苦練左手劍術,終於到出神入化的境界,人稱‘獨臂刀’,再後來,他甚至殺掉了三代水影!”

“三代水影!?”小雪發出驚詫。

三代水影,比起他的前任鬼燈幻月,和後任枸橘矢倉……似乎沒有什麼名氣,如同忍者歷史中的過客,沒有留下什麼耀眼的事蹟。

但唯有活在那個年代的人才知道,三代水影的恐怖,他是血霧時代真正的開幕者,矢倉只是他的延續和發揚光大者。

讓人聞風喪膽的霧隱追忍部隊,也是起源自三代水影的時期,只因他做過的事情,太過恐怖,才被霧隱徹底封鎖消息,顯得名不經傳。

“宮本劍術大成後,再次找上我尋仇,但再次被我擊敗,這一次,他敗在我刀下後,帶著一身重傷拼死逃跑,從那之後再無音訊,世人都以為他死了,沒想到他頑強地活了下來,並隱忍至今,更是為了我的妖刀,試圖到鐵之國的幽冥谷去……”

這時,一道身影從外經過,悄悄將耳朵貼在牆上,聽著裡面的談話,那竟然是小櫻。

她就這樣偷聽了半晌,突然發現裡面聲音停下了……

“咳咳!”然後,兩聲警告般的咳嗽響起。

不好,被發現了……她趕忙跑開了,邊跑邊想:妖刀,鐵之國,幽冥谷……

她停下腳步,大眼滴流一轉:如果我把這件事告訴佐助君,他一定會很高興吧,畢竟他看暗影女兒練習刀法時,樣子蠻心動的,到時候我和佐助君兩個人一起到鐵之國的幽冥谷,尋找那傳說中的妖刀,啊,想想就浪漫呀!

“好!馬上去告訴佐助君吧!”於是,她歡快地去找佐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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