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高專大門對面,一個頭髮花白,身形略微佝僂的老人,正與路邊賣水果的小攤販叫著勁。

“你說的十塊錢四斤,一斤就是二塊五,兩斤就是五塊,我給了你十塊,憑什麼只補我4塊錢”。

小攤販說道:“老大爺,買四斤才是十塊,不滿四斤,一斤是三塊”。

老人氣呼呼的說道:“那你為什麼不早說,等稱好了,結賬了你才說,你這是誤導營銷”。

小攤販說道:“那我再給你添兩斤,剛好十塊,怎麼樣”?

“不行,我是消費者,我願意買幾斤就是幾斤,你這是強賣行為”。

小攤販癟了癟嘴說道:“我賣水‏‏​​‎‏‎‏​​​​‎​‏‏果這麼多年,還沒遇到過你這種不講理的老頭兒”。

“我不講理”?老人插著腰,“你也不打聽打聽,整個金融高專,就沒有比我更講道理的人”。

小攤販一聽老人話像是學校的老師,趕緊笑呵呵的說道:“老大爺,要不這樣吧,我把錢退給你,你也別在我這嚷嚷了,怎麼樣”?

“不行,你這種奸商,不知道坑了學校多少學生”。

小攤販欲哭無淚,“大爺,那你到底想怎麼樣”。

“明碼標價,該三塊一斤就三塊一斤,不準強行別人多買”。

“大爺,我也沒有強行啊,都是自願啊”。

“有區別嗎?在價格上誘導就是強行。一個學生能吃多少水果,明明可以花三塊錢買一斤就夠了,你誘導他們花十塊錢買四斤,錢也多花了,水果也吃不完。當我們學校的學生好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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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攤販委屈道:“大爺,別人都是這樣的啊,不止我一家啊”。

老人吹胡子瞪眼道:“我沒遇見不管,遇見了算你倒黴,你要是不改,我明天就讓保衛處把你趕出這條街”。

小攤販急得抓耳撓腮,“大爺,我怕了你了,這兩斤水果送你了,我不收錢行不”。

“不行,你也不打聽打聽,馬國棟的人品是能用金錢衡量的嗎,想用兩斤水果收買我,簡直是天方夜譚”。

正當小攤販快哭了的時候,一個長相漂亮、氣質優雅的女人走了過來,一手接過老人提著的梨子,一手挽著他的胳膊。

“馬教授,我喜歡吃梨子”。

馬國棟回頭一看,臉上的怒氣瞬間全散,堆起了笑容。

“曾丫頭,哎呀,好久不見,又長俊了,走走走,去我家坐坐”。馬國棟直接將小攤販遺忘掉,拉著曾雅倩就走。曾雅倩猶豫了片刻,隨即笑道:“好呀,那我就到您家蹭頓飯,好久沒見師母了,她還好吧”。

馬國棟高興得哈哈一笑,“好,好得很,罵我的時候一樣中氣十足,前些日子她還提起你”。

小攤販驚魂未定,看到兩人轉‏‏​​‎‏‎‏​​​​‎​‏‏過身去,才深深的撥出一口氣,謝天謝地,終於走了。

“師母還能記得我”?曾雅倩一邊挽著馬國棟過馬路,一邊問道。

“當然記得,我教過的學生中就你長得最漂亮,想不記得都難”。

崔浩見曾雅倩挽著一個老人走過來,正準備開啟車門下車迎接,被曾雅倩擺手阻止了。他看著兩人朝著教師住宿樓走去,滿臉的不解,董事長怎麼會跟這裡的老師認識。

來到馬國棟家,馬國棟的老伴兒高興得不得了,又是倒水又是削水果,還忙忙碌碌的去廚房做飯。

曾雅倩既是感動,又是怪不好意思。

馬國棟的家沒什麼變化,還是和以前一樣,唯一不同的是書房裡多了一排書架,又多了一些書。

想當年,其實也沒過去多少年,她和陸山民一起到馬國棟家裡,就站在這些書架旁翻看老教授的藏書。

突然間,一股物是人非的心酸感,湧上心頭。

這幾年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了。

見曾雅倩眼眶微紅,馬國棟嘆了口氣,“世事無常乃常事,我是真沒想到你們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曾雅倩別過頭去悄悄擦了擦眼眶,轉過頭笑道:“老教授,您是搞情報工作出身的嗎,連這也知道”?

馬國棟笑了笑,“他是我最得意的弟子,也是我厚著臉皮推薦到天京財

經,平時從陶然之那裡打聽到一些。他還有個得意門生叫楊雪禮,在晨龍集團董事會,之前也來拜訪過我,聽到說了一些”。

曾雅倩故作委屈的嘆了口氣,“哎,都是我們這些學生不爭氣,畢了業這麼多年還讓您老人家操心”。

馬國棟哈哈一笑,擺手道:“為人師者猶如為人父母,子女不管是成功還是失敗,免不了都得操心,沒辦法”。

曾雅倩踱步走過一排排書架,指尖在書脊樑上緩緩劃過,彷彿回到了那個青蔥的學生時代,轉過拐角,就能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

馬國棟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他這輩子最喜歡看學生認真讀書的樣子。可惜的是,教‏‏​​‎‏‎‏​​​​‎​‏‏了一輩子書,這間為學生開放的私人書房,主動來他這裡看書的學生屈指可數。

曾雅倩的手指停在《國富論》上,眼神有些恍惚。

馬國棟上前抽出這本書,翻開其中一頁,上面密密麻麻的寫滿了註解,兩種不同的字跡,赫然在目。這是當年兩人就書中提到的一個問題分別提出的兩種不同的看法。那個時候,兩人也是在這個位置,相互討論,互相印證。

“還記得山民第一次上我課的情景嗎,把亞當.斯密寫成鴨蛋死米,哈哈哈哈,每每想起,我都笑得不行”。

曾雅倩拿過馬國棟手裡的書放回書架上,“都過去了”。

“真放下了”?

曾雅倩點了點頭,“放下了”。

馬國棟嘆了口氣,“真放下了又怎麼會在這本書面前停下來,你們還年輕,一切皆有可能,沒到我這個年紀,都沒有資格說放棄”。

“教授,你再說這些有的沒的,我可就走了”。

“好了,不說這個了。”馬國棟坐到椅子上,泡上一壺茶。說道:“我看你眉宇間陰鬱不散,是不是遇到什麼難題了”。

曾雅倩欲言又止,沒有說話。

馬國棟搖了搖頭,“年輕人就該有年輕人的樣子,熱血、激情,蓬勃向上。你看我都這把年紀了,還一天樂呵呵的,你就更不應該愁眉苦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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