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再見面,已是兩人的第三次的異國見面了。

不似第一次維也納帝國酒店大門前的溫情戲碼,也不似漢堡酒店房間門外的淚眼婆娑。

這一次,兩個人自然而然的就像是一對真的情侶。

從燕京的樂府琴行的初識到肖邦國際機場的再見,一年零兩個月,時間不長不短。

兩個人之間的關係狀態也在此間一點點的發生著肉眼可見的變化,尤為值得一提的是薩爾茨堡山間的小木屋———更是直接將兩人的距離拉到了一床被下。

哪怕僅僅是同床再無其他發生,也無限拉近了兩個年輕男女的距離。

那是一種很玄妙的近距離感。

也許就是這種玄妙感在段冉心間催生出的別樣情愫致使她一週前經歷了一次歇斯底里的午夜內心掙扎。

待到一個影片電話將風波平息之後,她覺得自己終於明白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麼了,同時也認清了自己對於秦鍵的誤會是一件多麼可笑的事。

所以這一次見面,秦鍵覺得段冉有些變了。

至於哪變了,他又說不上來。

段冉也覺得秦鍵變了,這種變化足以從對方短短不到半小時內的各種細微的表情變化體現出來。

尤其是眼見對方真的因為她露了半截腿而生了氣。

那一刻,段冉心中還有種說不出的小甜蜜小幸福。

類似的情況還有一次就是在東京參加個人比賽的的時候,對方提醒她在後臺換禮服時注意點,但口氣和狀態與今天完全不同。

這一系列的變化讓段冉感受到了自己原來也可以被對方這樣在意。

不僅因為與對方的關係,從小的大,也很少有人在意她身上的點滴。

在這兩種情緒的催動下,再加上重逢的甜蜜。

段冉心中竟滋生出了一種‘只盼秦鍵能一直這樣便好’的想法,剩下的,她會努力做到最好的自己。

至此。

徹底解開心扉的小女人也再無所顧及。

...

...

Warsaw Marriott Hotel,地處華沙市中心最好的酒店,沒有之一,距離肖邦研究院僅有500米,對面便是波蘭國家大劇院。

辦理完入住,酒店侍者推著二人的行李在前面帶路,兩人跟在其後。

縱是如段冉這種從小在富裕家庭中長大的個體也不經對酒店的奢華內景咂舌,越往裡走她越覺的似乎不划算啊。

穿過了一條四面透明的玻璃連廊,使者停在了一扇碩大的合金電梯門前,按下了最頂層的45樓。

“你這是幹嘛啊。”電梯裡,段冉小聲表達著自己的情緒。。

秦鍵只是笑了笑,“噓。”接著繼續把玩起對方的手。

見此段冉不再吱聲。

出了電梯,侍者將二人送到了房間門前,接過秦鍵遞來的小費,掛著微笑,恭敬的彎腰轉身離去。

推開門,秦鍵透過一整面長達二十米的落地窗看到了落日前的天邊昏黃,接著側目移到了牆角的三角琴上。

滿意的點了點頭,和網上介紹的一樣。

“進啊,還站著幹什麼。”

他拉起兩人的行李率先走了進去。

段冉隨後跟了進來,屋內的豪華內飾已經讓她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雖然很開心,但是她絕不想讓秦鍵花那麼多錢。

“房費我們一人一半。”

秦鍵聞聲一笑,“好。”說著他拉著段冉走到了窗前。

大半個華沙在此刻像是便成了沙盤一般,秦鍵指著一個金色尖頂的建築,嘆了嘆。

“那兒就是華沙愛樂音樂廳,肖賽的會場。”

“看起來好小。”

段冉絲毫不配合此時的氣氛,轉身將手包扔到了沙發上,“我要去洗澡啦~”

“等等,你不要是吃肉嗎?先別著急洗,我們先去吃飯。”秦鍵嚷嚷道,他實際上也很餓。

只是段冉已將大衣高高掛起,脫起了靴子,彎腰的姿勢不時的還能讓秦鍵瞥見一兩眼春光。

見段冉費力的樣子,秦鍵打趣道:“脫個鞋也這麼麻煩?”

段冉沒理他,廢了好大的勁才將靴子脫下來,解放的雙腿瞬時讓她感受到了一陣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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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抬頭呵呵了一聲:“第一次沒經驗行不行!”說罷從行李箱裡拿出了一件睡裙進了衛生間,隔著門:“今晚不出去啦!”

秦鍵臉一黑,怎麼這說好的事情說變就變?

...

第一次就第一次唄,不出去就不出去唄,怎麼還急了...

三兩步走到了鋼琴前。

‘yamah’

掀開琴蓋,秦鍵一瞅

“這琴的成色看著還不錯。”

嘀咕著坐了下來,看著窗外的黃昏,他抬起了雙手。

深思間,十指猛然落下!

激流練習曲。

旋風般的速度,清晰伶俐的音色。

第三小節23251325的右手指法在瞬間讓秦鍵的右手猶如一個精密的機器一樣,在沒根手指的抬與落之間都達到了整齊劃一的高度。

旋律也在這種縝密的運指下高速度前進著。

衛生間,段冉已將門悄悄的開了一道小縫。

雖然她沒有聽過秦鍵的激流,但這並不是她打開門的理由。

她只是想真切的聽清音樂中的每一個細節是否如她所預想那般。

如果是,那可真是一件令人有些恐怖的事情了。

一曲結束,段冉已經瞪大了眼,一臉不可思議的模樣,不過聽見腳步聲的傳來,她連忙一把拉上了門。

哪知這一聲嚇了門外一跳,“怎麼了?!”

“沒事!!”

段冉驚慌失措的喊著,手上也加快了速度。

十分鐘後,將頭髮到半乾,穿好睡裙離開了衛生間,臨出門前換上了一片新的姨媽巾。

一出門,段冉就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香辣味。

抬頭瞧去,秦鍵正在不遠處的大理石旁忙活著,餐桌上正擺著兩個冒著熱氣的餐盒。

秦鍵聽見身後的動靜,便招呼道:“可以吃了,快來。”

“來啦!”

說著,段冉登登登的像個小兔子似的跑了過去。

...

兩人端坐到了兩份熱騰騰的米線前,段冉很有儀式感的先拿勺子喝了一口湯。

“好感人的味道。”i

看著段冉滿足的表情,秦鍵也大為滿足,不枉他將半箱米線從羊城一路背到華沙。

“嗯,你覺得好吃行。”

“辛苦啦~”

伙食簡單,二人吃的卻有滋有味。

“這臺yamah還不錯,最近不用找地方練琴了。”秦鍵被辣的吸溜著鼻子。

秦鍵一提,段冉忽然想起了剛才對方彈的激流。

頓時放下了勺子,說道:“你剛才彈的激流為什麼會是那個樣子?”

“什麼樣子?”秦鍵繼續大口吸食著。

段冉有些激動:“我一開始在衛生間還以為你放的原聲音樂。”

這時.

秦鍵也停了下來。

片刻。

他饒有興致的抬起了頭,“誰的音樂?”

“阿格裡奇!”段冉說著認真的點了點頭。

“阿格裡奇嗎?”

秦鍵一笑,拿起一旁的紙巾擦了擦嘴。

“阿格裡奇的話——”

“那你就說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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