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哈雙手負背,站在亞圖斯的身邊,眼睛輕瞄十多個往這邊趕來的人。

四個人所抬的說是木床,其實也不妥,它的形狀更靠近木板,只是四角各多出一個方便抬起的把手,與木板交接的地方,擰上了貼條,很明顯是臨時加上的。

跟在四人後面的十多個人連喘著氣,為了不耽誤治療,他們十多個人分成了四撥,每隔一段時間,便交換抬木床的人,十多個人全部汗流浹背。

來到近處時,他們這一些人見到幾乎所有人都單膝跪地,之前不可一世的亞圖斯,更是將頭低得很深,視線便不由自主地移到裡哈身上,頓時腳下一軟,差點將木板丟出去。

“大……大人……”一行人連忙將木板放在地上,紛紛跪倒。

裡哈沒有出聲,上前兩步,走下木板。

亞圖斯咧了下嘴,面色緊張。

高貴者之所以是高貴者,是因為他們確實在很多方面高人一等,而裡哈的武力又是高貴者中,公認最強。

一旦被他看出端倪,韋恩可能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屆時,他也要被連累。

哎呀,兩邊都惹不起……真是太難了。

便在這片刻之間,地面便被亞圖斯所滴落的汗水所浸溼,甚至,他連看向韋恩的勇氣都沒有,只能寄希望於奇蹟發生。

裡哈漫步到木板前,瞄了眼躺在地面上的“弗達”。

“弗達”臉色蒼白,衣服略有破損,身上也佔有血跡,但是不多,多是在衣服破損的地上,傷口也不深。

裡哈蹲下,輕觸了“弗達”的咽喉,眉頭皺起,道:“他昏過去了?”

“是。”

“但是傷口並不深啊。怎麼回事,亞圖斯?”裡哈站起,反問身後的亞圖斯。

“大人……弗達大人身上的傷勢雖淺,但他是頭部受創。”亞圖斯連忙回答,“而且……”

“而且什麼?”

“而且……大人也在拜倫受過傷……”

既然知道躲不過去,亞圖斯便主動將這件事挑了出來,更何況韋恩還要以“養傷之名”,自行“隔離”一段時間,用來學習阿爾貝丹的語言。

這才是最重要的。

“他在拜倫受傷?怎麼回事?”

“要解釋起來,可能會稍微費一些時間……”亞圖斯攥著衣角,他的手心盡是汗水。

“那就向你的主人和澤魯塔大人解釋吧?”裡哈打斷了亞圖斯的話,“我時間有限,沒時間聽你說廢話。”

“是。”亞圖斯偷喘了口氣,如釋重負。

儘管在拜摩,他與韋恩已經就說辭演練了幾十遍,但真當面對高貴者時,他還是感到了緊張。

“傷重嗎?”

“本來需要靜養一段時間,可能會好很多,現在嘛……還是聽醫生的吧?”

“這樣啊?”裡哈居高臨下,輕看了眼倒在木板上的“弗達”,“趕緊帶他去看醫生,你叫亞圖斯是吧?”

“是。”

“未來一段時間,你可能會辛苦。”

“是……”亞圖斯深深地伏在地面上。

“好了,你們找個人跟著我……我要去見一下那幾條蠕蟲。”

直到這時,亞圖斯才知道裡哈此行的目的是為了那幾條蠕蟲,心中緊張的氣氛徹底緩和下來,眼角而餘光偷瞄了眼裡哈,裡哈從木板旁邊經過。

在路過十多個人時,裡哈的腳步突然停下,眼睛銳利地看向跪在地上的十多個人,“那個小女孩是怎麼回事?”

“小女孩……”亞圖斯心跳急劇加快,視線隨之看向跪倒的人群,卻與裡哈的目光相交,在一瞬間,彷彿銳利的劍氣,直透他的內心。

默菲……

“她……”

“難道是,下界……你們之中有人,有人將小女孩帶出來?”裡哈冷聲問道。

“不,大人,她與我們不是一起的,我們找到弗達大人時,她就守在弗達大人的身邊了。”

“哦……該不會是你從那邊帶回來的吧?”

“大人……她……她其實也是阿爾貝丹人。我……弗達大人將她待在身邊。如果解釋起來,也很麻煩,但是與弗達大人的拜摩之行有一些關聯。”

“我是阿爾貝丹人!”默菲也抬起了頭,盯著裡哈。

聽到默菲開口說阿爾貝丹語,裡哈有些意外,待到藉著昏暗的燈光,辨認出默菲的樣子時,嘴角微翹,“我見過你的照片……亞圖斯,你剛才說什麼,他與弗達的拜摩之行有一些關聯?”

“是。”

“那我就等你與弗達向梅魯與澤魯塔大人解釋,但是,她可不能再逃走了,其他高貴者如果有事詢問她,一定要保證能找得到。”裡哈頭也不回地朝著另一個通道走去。

直到裡哈消失在視野中,亞圖斯攤坐在了地上,頗有種死裡逃生的感覺。

裡哈……這還是最不善智力的高貴者,如果遇到了澤魯塔或者加梅內斯,估計會更加難以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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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亞圖斯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大人……這……”一名下界的員工撐著膝蓋,挪步到亞圖斯的身邊,“您準備繼續翻閱登記簿還是……”

“回了,去找一輛車來,我去將大人送回去!”亞圖斯想要站起,卻察覺到膝蓋極為痠痛,只能勉強攙扶著其他人站起。

從他將得韋恩送回弗達的府邸,到他返回梅魯的府邸之前,必須要調整好心態。

儘管很難在高貴者面前不露出破綻,但他必須做到,否則,他只有死路一條。

……

跟著裡哈踏入電梯的年輕管家,偷瞄了眼裡哈,忍不住問道:“大人,您剛才似乎對弗達大人有一些看法。”

“看法談不上,只是覺得弗達的外傷,至少從我看到的地方來說,並不算太重,才有些好奇。但亞圖斯的話也沒錯,畢竟只要頭部受傷,就能處於昏厥之中,我總不能把弗達的頭劈開,一看究竟吧?再說,就算劈開,我也看不懂。不過,弗達的氣息很弱,估計短時間內,無法康復。”裡哈簡單地解釋了兩句。

“那您為什麼不詢問亞圖斯與拜摩有關的事呢?”

“梅魯問得比我更詳細,再說,拜摩也不是屬於我負責,我急什麼?”裡哈冷笑一聲,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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