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感覺到，英雄的力量距離阿拉德之星已經極近，大變化要出現了。”
人偶坊後院，艾麗絲抬頭看了看那天穹，停下了撫琴的動作。
“這是個好消息，黑色的瘟疫已經給阿拉德上的居民帶來了太多痛苦。”
坐在她身旁的徐流點了下頭，這還真不是他講著場面話，確實也真有了一些不忍。
隨著黑色瘟疫的擴張，有無數的NPC背井離鄉，到處都是逃難的大陸居民，有些人身上依然感染有瘟疫之毒，無法驅散和治癒，在痛苦和哀嚎中一個接一個死去，化作黑色的淤泥。
親眼目睹了災難的蔓延之後，代入的玩家已經有了不少，全都已經義憤填膺，恨不得立刻將使徒狄瑞吉擊殺。
那種無能為力地看著人類死去的感覺，可不好受，即便知道這是一個遊戲，可太過逼真之後，沒幾個人可以不動惻隱之心。
整個虛擬世界展開已經有了一年時光，可以說，對於這個世界，一些玩家已經漸漸有了感情，尤其是喜歡呆在主頻道的玩家。
“一同到來的，還有另一個大家夥，你做好準備了嗎？”
在這主頻道的人偶坊後院，已經沒有了其他玩家，事實上，整個人偶坊都有種將要關閉的感覺。
徐流有些驚訝於艾麗絲的提問，多看了兩眼艾麗絲，確認她確實是在問他一人之後，點了點頭。
150+的空閒技能點，需要提升的技能都提升到了滿級，一身史詩套幾乎沒有了提升空間，金幣都有種用不出去的感覺了。
閒魚了三個多月，
若是從滿級的那一刻算起，到現在，都超過十個月了，準備自然是做好了的。
不過，“另一個大家夥”是指什麼？
關於這一點，艾麗絲始終沒有回答，等到離開之時，徐流心中也僅是有了一個不太確定的猜想。
這個猜想讓他興奮的同時，開始了更充足的備戰。
如果這個猜想是真的，那深淵書的價格就不好說了！
……
幾天後，一道系統訊息直接出現在了所有玩家的訊息欄，相當簡短。
全服公告：羅特斯的記憶世界已被磨滅。
帶來的變化只有一個，那就是記憶世界副本的徹底關閉，只剩下三個可選定的普通副本存在於記憶世界頻道。
面對這個事實，僅有零星一些玩家露出不甘之色，或是還有少量的記憶碎片沒有出手，或是距離防具套裝只差一步之遙。
而對於大眾的玩家來說，早已經實現了畢業，事實上，全服玩家手中留存的【記憶碎片】已經不足10萬。
似乎也正是因為如此，才促成了記憶世界副本的關閉。
……
“新版本……真的要來了。”
時空之門內，徐流已經看到了第四條時間線的出現，是很久以前的悲鳴洞穴，裡面生物的復活，都來自於神秘人對於希洛克殘餘力量的利用。
種種跡象都在表明新版本到來的趨勢，徐流自然也不會無動於衷，金幣早已經開始迴歸，囤積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深淵書！
這屬於必然漲價的型別，幅度雖然不再可能有【記憶碎片】如此巨大，甚至趕不上【遺忘河水滴】，但它屬於一種囤不完的道具。
只要手頭的金幣夠多，就能不停地囤下去。
它的產出太多了，消耗也太大量了，如今的滿級玩家數量，已經有了幾十萬甚至上百萬之巨！
與之前不可同日而語，哪怕這裡面許多玩家空有著等級，打不過傳奇副本。
可組隊起來，卻也是能通關記憶世界頻道的普通副本產出深淵書碎片的。
這也就是深淵書碎片能跌價到15000金的原因，對於大多數的玩家來說，深淵離他們很遙遠，他們只想打金換錢。
而對於另一批人來說，有多少就囤多少。
現實中的資本哪怕流入進來一點點，在這裡，都是一個巨大的體量。
新版本即將到來的預感終究是正確的。
在發現時空之門的變化沒幾天時間，徐流收到了系統給出的提示，他的那位師父，吉爾，甦醒後對他進行了召喚。
“很好，沒想到一段時間不見，你的成長已經超乎了我的想象。”
再次見到吉爾，發生了很多變化。
首先就是頭上的那種稱謂，再不是英雄亡靈吉爾，而是【？？？？】。
這是系統給出的名稱，必然意味著一種變化。
其次，現在看到的吉爾，完全就是一道虛影，一點實體的感覺都沒有了。
這一天，徐流同這位導師聊了不少，雖然好感度依然保持在六十多點的水平，但師徒的關係確實存在，能明顯感覺到來自吉爾的一些關心。
“我的立場？”
被問到立場這個問題的時候，吉爾臉上的表情很深邃，很輕很淡，卻藏有一絲鋒芒。
“以你現在的實力，也確實足夠知道一些事情了，來，坐下，我給你講講我的過往。”
“很久很久以前，宇宙中，有一顆叫做瓦倫多伊爾的星球，那是我的故鄉……”
吉爾開始講述一個不算簡短的故事，時隔近一年後，徐流也終於有機會對這位導師進行瞭解了。
只能說，果然，來自一個平行世界記憶裡聽都沒聽過的地方。
“我出生的時候，就被整個王室寄予了厚望，在瓦倫多伊爾星，人人以戰鬥為榮，都想著有一天能征服整個宇宙……”
“我憑藉自己的努力和劍術成為了整個星球的最強，但我的父親並不滿足於此，也不滿意我的行為，因為他知道，我的身上，還有著另一種力量深藏，而我從未動用……”
“所以他找了個機會，把我送到了傳說中宇宙內最強，也是最危險的深淵位面……其實他不知道，我隨時都可以迴歸瓦倫多伊爾的，不過我最終還是沒有忤逆他的意思。”
說到這個的時候，吉爾臉上有過一絲哀傷。
“我到過深淵位面的很多地方，也逗留了上百年的時間，為的就是證明，哪怕不使用那種生而有之，還附帶意識與記憶的危險力量，我依然能征服整個深淵位面，就像你之前見到的深淵之塔，那是我經歷過的最後的，也是最慘烈的一場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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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淵之塔的原主人是一位觸碰到了世界本源的惡魔族神話生物，不過我還是勝利了，所以也就有了這個小家夥的奇遇。”
說著，吉爾瞥了一眼利弗，利弗低了低頭，臉紅紅的，躲在了徐流身後。
它在深淵之塔這個神奇的地方沉睡了無數歲月，到現在，對於曾經的行為早已經不忍直視。
剛一出生，就想著契約認知中整個深淵位面最強的存在，衝向了深淵之塔，現在想來，如果不是因為機緣巧合，大概它早就沒了……
吉爾也沒有揭它老底的意思，很快繼續起了回憶。
“不過，深淵位面中最強大的，真正掌控整個深淵位面的，不是惡魔。相反，是一種解析了世界構造的光明生物。”
“這一點，你要記住，黑暗不是深淵中的唯一，光明也是深淵的力量。”
說這句話的時候，吉爾深深看了徐流一眼，像是一種指點，也像是在暗示什麼。
徐流有明顯的感覺到。
“曾經的我，就是隕落在了深淵位面的最深處，在這個過程，有人在暗中引導了我。”
“在我隕落的第一時間，便感應到了瓦倫多伊爾星的異變，在意識尚存，試圖迴歸的過程中，我最終親眼目睹了整個星球的毀滅，在宇宙中四分五裂……”
如果他不曾隕落，在感應到異變的那一刻，完全可以迴歸，去阻止這件事的發生。
可以說，正是因為他的死亡，才有了瓦倫多伊爾星的毀滅。
“所以我的立場，就是找出那個暗中引導我的人。”
“最近，我的直覺越來越清晰，也得到了一些記憶，那個人，很可能就是時常會出現在我夢中的人。”
好狠。
直接毀了一顆星球，不會這也是赫爾德幹的吧？
師徒關系不是他與赫爾德的那點談不上關係的關係能比的，所以徐流試著提了一嘴。
“有沒有可能是使徒幹的？比如魔界的主人？”
聞言，吉爾搖了搖頭。
“不是赫爾德，其實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和她的立場，其實不算對立……以後你就會知道的。”
這一句話，可以說在徐流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赫爾德！
居然知道赫爾德！
之前的聊天中，吉爾是不知道羅特斯的！
而現在，一句話魔界的主人，就得出了等於赫爾德的結論，這意味著什麼？
這意味著在吉爾的認知中，使徒羅特斯是不存在的，使徒赫爾德反而一直存在，並且會一直存在至今。
而且這最後一句話……不算對立。
也就是說，有成為友軍的可能？
如果是這樣，還真能解釋赫爾德或者說艾麗絲為什麼對他這麼好。
徐流的心態不自覺發生了變化。
在察覺到吉爾對於赫爾德的態度之後，他是願意的。
如果可以，誰願意與世界現在的主角為敵，起碼得保持個中立。
介紹過自己的故事之後，吉爾又對徐流進行了一些訓練，訓練是一種手段，重複獲取英雄技能點的手段。
大概一週的時間，從早到晚，所有的英雄技能都刷到了當前的最高級別，而且使用的全是英雄技能點。
在這個過程中，徐流感覺到了一種力量的流動，有一種力量從吉爾的身上，轉移到了他的身上。
這不是錯覺，而是真實存在，雖然四維屬性沒有任何變化，但【破壞力】出現了幾點上漲。
每月都能月光酒館獲取1點【破壞力】提升，他的【破壞力】已經來到611點，可現在，又變動到了617點。
這是隨著英雄技能點的到賬，而發生的一種變化。
徐流有種感覺，現在的他，方才有了承受這些英雄技能點的能力，而且是連續的任務到賬。
而為了做這件事，看得出吉爾也承受了很大的代價，可他還是做了。
【疾影氣流斬】【惡魔之影】【鬼影重重】都提升到了當前最高Lv，甚至還剩餘了三十多個英雄技能點。
這簡直是他之前不敢想象的，現在卻不可思議地做到了。
他甚至猜想，這和艾麗絲口中英雄力量的迴歸有關。
“還有兩個能力被我封印在了試煉的規則中，這對你不存在難點。”
“英雄之證上的印記，會在對應的時刻開啟，將你送回緋莉安那裡。”
“記住我今天的一些話，深淵的力量不止有黑暗，至於未來的能力，或者說招式，相信你在深淵之塔內會有所感悟。”
吉爾微微笑了一下，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莫名的，徐流有了一種很特別的，也很難受的感覺。
這情景，簡直就像是在訣別。
雖然相處的時間很短，但在這幾天的訓練中，感情肯定是有著增長的，更不用說，此前徐流就一直以師父的身份看待吉爾。
“雖然沒能教給你更多了，但還是想聽你叫上一聲師父，可以嗎？”
“師父…”
“師父，幹嘛這麼煽情，搞得和訣別一樣……”
還沒等徐流說完，吉爾揮了揮手，揮動的手臂已經有了徹底消散的跡象。
“我乏了，要再次沉睡了。”
“下次見面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讓你叫聲師父，跟哭喪似的。”
吉爾無語一笑，難得打趣了一下。
緊接著，在徐流尷尬的笑聲中，吉爾一揮手將他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