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加爾的身邊，一個安靜的傢伙卻是目光如炬，在戰術板上比比劃劃。他在思考範加爾的那幾句話。
這支勒沃庫森和巴塞羅那相似嗎？
不像。
這是他給出的答案，但是他並沒有說出來，只是埋在了心裡頭。這些日子，他和範加爾的意見有些不太一樣。
作為巴塞羅那的第三助教，範加爾賦予了他很多的權力，他可以負責訓練甚至在比賽日給球隊講話，在教練組一起討論戰術，或者作為比賽觀察員對對手進行瞭解等等，實際上就是一線隊教練的職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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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在巴塞羅那熬到了第四年之後才擁有的，之前他只是一個小小的翻譯，在更衣室內甚至於還會遭到球員們的嘲笑。但現在不同了，他真正成為了一名助理教練。
老羅伯森離開了，但他把何塞·穆裡尼奧推薦給了範加爾，然後年輕的穆裡尼奧迎來了職業生涯的脫變。從小翻譯邁向了教練。
但也正因如此，他的光芒有些閃亮了，一開始還好，他不怎麼發表意見，只是跟在大家後面學習，積累，就是和大牌球星們打交道他都很謙遜。但現在，他的意見變成了一份份文件，壓在了範加爾的辦公桌前，範加爾都沒來得及看完。
這些意見，一開始範加爾還能接受，但是到了後來，範加爾對穆裡尼奧的看法就相悖了。
所以範加爾辦公桌前的檔案是越積越厚了，久而久之，他都懶得翻看了。
對於一個意見和自己相反的人，他有什麼必要花那麼多精力去瞭解？
正如此時，兩個人雖然坐在一起看球，但心思完全就不一樣。範加爾說勒沃庫森像巴塞羅那，但是穆裡尼奧覺得一點兒都不像。
路易斯，您還是沒真正瞭解鄭志、巴拉克和埃莫森的組合啊，巴塞羅那根本找不出這樣的三個人來，哪怕是一個。瓜迪奧拉？年輕的哈維？不，不，不，這兩個人根本就不會防守，哪裡有什麼可比性？勒沃庫森的進攻是漂亮，但他們更成功的是處於不敗的防守啊。我敢說，如果需要這三個人拼盡全力防守，他們的表現會更加驚掉眼球啊。
何塞·穆裡尼奧心中感嘆著，但始終沒有把這些話說出口，因為之前他曾經和範加爾提到過，無論是瓜迪奧拉還是哈維，他們兩個都不足以支撐起巴塞羅那的中場，巴塞羅那的中場缺少足夠的硬度，就算是進攻，也是少了那麼一點兒意思。所以，巴塞羅那還是需要引進一名強力的後腰，還有一名牛逼的前腰。後者還可以等等，畢竟有裡瓦爾多在，他可以填補很多東西，但是在後腰的位置上，必須要引進一名球員了。
就瓜迪奧拉那麼娘的球員，他如何撐起巴塞羅那？他一直不看好瓜迪奧拉。這大概的意思，他和範加爾討論過，但是範加爾直接就否決了穆裡尼奧的意思。
不止一次，兩次。
所以現在兩個人在一起時，更多的是沉默，沒有什麼話說。
不過現在範加爾倒是想要鄭志了，這一點他倒是很贊同。只是，範加爾希望鄭志所發揮的作用，同樣和他的想法有著太多的區別。
算了。
這一次就不討論了吧。他心裡頭再次阻止了自己。
“路易斯，”
“我收到了一份邀請。”
他把話題轉到了他個人的事情上，有些事情，提前說比晚說更好。
“嗯？”範加爾的目光並沒有離開電視屏幕，只是側耳傾聽。
“本菲卡想邀請我出任海因克斯的助教。”
這話倒是說得夠直接的，範加爾立即轉過了頭來。
“為什麼？在巴塞羅那不好嗎？本菲卡，哪裡有巴塞羅那好。”
雖然兩個人想法不一樣，但範加爾還是缺少不了穆裡尼奧的，穆裡尼奧是他在巴塞羅那最信任的人之一，除開意見不同，很多工作都是穆裡尼奧來完成的。現在，他說要走？
“很好。”
“所以我才問您，”
“我是不是該離開了？”
範加爾沉默了幾秒鐘，目光變得深邃起來，然後他盯著穆裡尼奧又看了好幾秒。
“何塞，”
“如果你要走，那就沒有必要再做助教了，這沒有任何意義。”
“拿起電話，告訴本菲卡的主席，如果他們想讓你當海因克斯的助教，沒門！如果他們想讓你當主帥，那麼我會放你走並且親自送你去機場，因為你已經為主教練的工作做好了準備，不用再給別人當助教了，當你離開我時，你就已經是頂級的教練了。”
很意外，
真的很意外。
穆裡尼奧沒有想到範加爾會這麼說。雖然他很自信，認為自己足以勝任一個俱樂部的主教練了。
“我說的事實。”範加爾微微一笑，“你已經準備好了。”
“如果你要走，就要這麼做。”
“謝謝。”穆裡尼奧，“我會的。”
“但是，何塞，你的性格需要改改，有些事情你太固執了，缺乏和其他人溝通，這可能會影響你的執教生涯，希望你可以作出改變。”範加爾善意提醒了一句。
我怎麼覺得你在說你自己？穆裡尼奧心中悱惻道，但還是點了點頭。
論固執，我不如您啊。
不過我們倆其實都是一樣的人，我們很多方面都很像……
……
……
拜耳競技場內，比賽打到了第72分鐘，比分依舊是1:3，佛羅倫薩在客場兩球落後勒沃庫森，現在的他們已經沒有什麼包袱了，之前還擔心防守，現在就只有進攻一途。
特拉帕託尼換上了老將巴爾博，加強進攻。
有點兒頭重腳輕，但顧不得了，他現在只想瘋狂一把。三前鋒給勒沃庫森的後防帶來了巨大的壓力，但依舊無法形成破門，回收的巴拉克和埃莫森分居鄭志兩側，形成了第一道嚴密的防線，把佛羅倫薩的進攻擠到了邊路。依舊是之前一樣，佛羅倫薩只能傳高球。
只有巴蒂斯圖塔這個點可以爭到落點，巴爾博和基耶薩都沒能搶到頭球。魯伊·科斯塔久不久就向送出過頂長傳球，但有了防備的諾沃特尼和盧西奧並沒有給他們留下這樣的空當。
第77分鐘，巴爾博獲得了絕佳機會，魯伊·科斯塔拉邊送出傳中球，這一次他不找巴蒂，而是找後點的巴爾博，科瓦奇冒頂，巴爾博總算頂到了皮球，但他把球頂偏了，偏得很離譜，距離門柱都有兩米多。
“老了，”
“巴爾博老了，也是快三十四歲的人了。”
“想當年他怎麼可能會錯失這樣的機會？頭球一向出色的他，按理說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啊？”
黃見翔感嘆連連。
“嘿嘿，英雄遲暮啊，”
“怎麼說好，巴爾博的命不好。”張魯也是唏噓不已。
“當我們提及九十年代以來的阿根廷射手譜，一長串閃光的名字，稍顯意外的是，大家很少注意到灰姑娘巴爾博。”
“初期和聖西尼加盟烏雞，為其成功保級立下赫赫戰功，紅狼時期的巴爾博迎來了輝煌，頭兩個賽季各打進22球，效率非凡，在九十年代中期，頭球尤其出色的他一直是意甲優秀的射手，轉眼間，老矣。”
“在國家隊生不逢時啊。”
“出道於紐維爾老男孩的他，憑藉不俗的表現順利代表阿根廷參加了90年世界盃，由於初出茅廬，對陣喀麥隆的揭幕戰中一腳射門失誤，便被比拉爾多長久按在板凳席上，即便決賽風之子等缺陣，也沒有獲的出場機會；直至94年預選賽阿根廷慘負哥倫比亞他才臨危再次入選，並在與澳大利亞的附加賽上首開紀錄，在93年與德國的熱身賽上，巴爾博擺脫馬特烏斯的防守，高速插上頭球破門，最終幫助球隊獲勝，值的一提的是，是役老馬、巴蒂、雷東多都缺陣；94世界盃，由於有戰神和風之子兩把快刀，巴爾博被改造為突前前衛限制了他的發揮，即使如此，在與羅馬尼亞的較量中，還是奉獻了進球，95年的美洲盃表現出色，帕薩雷拉逐步扶正欣賞他，但由於阿根廷美洲盃上的過早出局，從此，巴爾博就長期遭到棄用了，命運坎坷，令人一聲嘆息!”
黃見翔連連點頭：
“實力出眾，際遇多少有生不逢時之感概，但不管怎樣，努力過，輝煌過，拼搏過，這，就足夠了，祝他一切安好!!!”
頂丟了這個球之後，巴爾博也是相當懊惱，似乎是意識到了自己犯下了錯誤，馬蒂塞克剛剛開出皮球之後，他就衝著邊路的科瓦奇跑了過去，只不過科瓦奇早已經把球交給鄭志，人也已經衝了上去，他根本追不回去。
皮球很快來到了巴拉克腳下，巴拉克逮著了空間，直接在大禁區強行起腳遠射！
勢大力沉的射門又一次被託爾多飛撲了出去。今天的託爾多就是門將之神，雖然丟掉了三個球，但他的發揮依舊是最出色的幾名球員之一。
托里切利在禁區裡拿下球后又交給了魯伊·科斯塔，埃莫森拍馬趕到，魯伊·科斯塔只好把球交給迪利維奧，迪利維奧下意識的就找巴蒂斯圖塔，球傳出去之後他才發現鄭志和盧西奧一左一右夾住了巴蒂斯圖塔，鄭志頂在側後方，而盧西奧則從另一側起跳，在巴蒂斯圖塔的腦袋上把球頂走了！
後生可畏啊！
巴蒂斯圖塔看著落地後的盧西奧，少有的露出了讚賞之光。
這個傢伙，也許以後會是死敵巴西國家隊的主力中後衛……
噠噠噠，盧西奧把球交給了埃莫森之後，大步流星衝了上去，鄭志這個時候在後面，他偷空往前助攻了。
埃莫森看著小老鄉如此興奮，這邊給他搭了個炮臺，盧西奧也是彎弓搭箭，拔腳怒射！
這一次更是三十五米開外。
咚——
射門力量一點兒都不亞於巴拉克，皮球轉瞬奔到球門右側，但是角度沒有巴拉克的刁鑽。
結果站在門線上的託爾多直接雙手把球接住了！
球隊可以輸掉比賽，但自己不能輸掉士氣啊！託爾多的目光重新煥發了光彩，面對巴拉克和盧西奧的遠射，他繼續用偉大的表現證明了自己。
盧西奧都以為自己可以高舉雙臂慶祝了，結果卻是如此悲劇，太感嘆了。
變態！
這是怎樣的一個門神啊？
他趕緊往回跑，而託爾多已經大手把球扔給了魯伊·科斯塔。
魯伊·科斯塔玩了命般衝到了中圈弧附近，正準備迎下空中的皮球，結果右側空中一個巨大的身影俯衝下來。
噹！
巴拉克搶在他之前把球頂走了！
說什麼和鄭志對弈？現在這支勒沃庫森，個個都是猛如虎啊，並不單單是一個鄭志的事情了。說好的兩個人交鋒呢？這場比賽才正面對決了幾次？
太可憐了。
魯伊·科斯塔的眼中閃過一絲黯淡。
球落到了格雷斯科腳下，格雷斯科飛快把球傳給了前面的澤·羅伯託，羅伯託再傳埃莫森，後者抬眼一瞟，盧西奧已經拉了回來，鄭志前插了上來！
在佛羅倫薩球員都以為他會把起交給鄭志時，他卻突然右腳弓往前一推，居然把球直塞給了基爾斯滕！
太意外了。
聲東擊西啊，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從鄭志那裡學到了這一招。
基爾斯滕輕鬆甩開普雷卡，幾乎形成單刀！要不是托里切利還在附近，基爾斯滕就可以長驅直入了，他及時的從右側補來，但也讓他的後方出現了空當。
基爾斯滕看到了！
他看到了拜因裡希，然後左腳弓把球傳了過去。
“哎喲！”
“空了！”
“拜因裡希！”
託爾多又一次棄門而出，直接面對拜因裡希。
中國後裔這一次右腳尖輕輕一捅，直接把球捅進了球門右下角！
“球進了！”
“拜因裡希！”
“猝不及防的一腳捅射！”
“4:1！”
“佛羅倫薩兵敗如山倒，徹底沒戲了。”
儘管拜耳競技場亮如白晝，但此時每個佛羅倫薩人的眼中只剩下永無止盡的黑暗……
三球領先，沃勒爾的球隊終於鳴金收兵了。
今天，夠了……
……
巴西，南裡奧格蘭德州阿雷格裡港某個簡陋的宿舍內，一個赤果著上半身的強壯傢伙，原本正對著一張誘人的彩色海報，瘋狂的搓著左手，看見了埃莫森的那個傳球之後，突然停下了動作。
“奇怪，”
“現在的傢伙都會這樣傳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