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周點點頭:“若非少爺及時發現,只怕我與房公子都還被矇在鼓裡,若是因此導致夢幻集團損失,我就是最大的罪人啊。”

杜荷抬手阻止道:“好了,老馬,我說過,這件事不怪你們,任何新東西出現,並沒有十全十美的……你們已經做得很好了,我方才已經與遺愛商議過,擔保書,其實大有可為,但以後不能依附夢幻集團,必須從夢幻集團剝離開來,我打算,以夢幻集團的名義,利用現成的無敵錢莊,以後,大唐的任何人,都可以將錢存放在錢莊中,錢莊為他們開具錢票,他們拿著錢票,到各處的錢莊,都可以隨時支取,如此,就極大地方便了來往各地經商的商人,也方便了外出的百姓……可以免去攜帶大量開元通寶的麻煩,你們以為如何?”

房遺愛第一個點頭贊同:“老師說的,不就是高階的擔保書嗎,學生以為,此事非常可行。只是,這錢票如何確保不被人偽造呢?”

馬周也說道:“沒錯,我覺得,錢票最大的問題就是會被人仿造。”

杜荷笑眯眯地轉身,看著李恪,說道:“此事,就要交給殿下了。”

李恪指了指自己,一臉不確定道:“老師,我……我能行嗎?”

杜荷點點頭:“把嗎去掉,殿下要自信點,錢票的設計,其實並不複雜。只是,咱們需要在上面印一些圖案,在圖案中,隱藏有最少三十種花紋,這些花紋,是別人不知道,也做不出來的,這就是防偽的手段。”

李恪恍然大悟:“老師的意思是,讓我來設計錢票?”

“沒錯!”

李恪搓搓手,興奮道:“哈哈哈,老師,我一定不負所望。”

“我也相信你。”

接下來,一邊吃飯,杜荷與幾人一邊商議。

隨後,杜荷便開始安排起來。

他讓房遺愛先去無敵錢莊,招募人手,開始培訓,前期打算在京兆府等二十個州,依託無敵錢莊,開設錢票兌換處。

而這,就需要大量靠譜的人手。

房遺愛要做的,就是提前將人手培訓好。

當然,最要緊的事,還是設計錢票。

這件事,杜荷交給了李恪。

李恪作為一個標準的匠人,在許多方面,才思敏捷,甚至要超過杜荷。

為了能儘快設計合格的錢票,李恪直接搬到了萊國公府住下,就是為了隨時能請教杜荷。

……

房府。

夜深了。

大堂中。

房府上下,從房玄齡,房夫人,到府中的下人們,都坐在桌子前,守著一桌子的好酒好菜,靜靜等待著什麼。

大家等待的,自然是大少爺房遺愛。

只是,左等右等,也不見房遺愛的身影。

飯菜已經熱了三遍。

房遺愛還是未到。

房玄齡一張臉,鐵青著。

他回頭,問道:“少爺說他天黑前回家的對嗎?”

管家急忙上前,答應道:“老爺,我下午去萊國公府找少爺,得知少爺跟隨杜駙馬去了鄠縣,說是天黑前肯定會回府,現在,只怕又有事耽擱了……”

房夫人說道:“老爺,遺愛在鄠縣,肯定已經用過飯了,咱們還是先吃吧。”

咕咕咕。

周圍人,一個個的肚子都叫了起來。

房玄齡鐵青著臉說道:“等!”

又等了一會兒。

外面突然傳來腳步聲,管家跑過來,高興地說道:“老爺,夫人,少爺回來了。”

眾人紛紛扭頭,只見房遺愛風塵僕僕地走進來。

房夫人激動地要起身,卻被房玄齡一把拉住。

房遺愛走進來,首先走到房玄齡和房夫人面前,跪下,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哽咽著說道:“孩兒不孝,遠離長安,近一年未歸家,讓父親和母親擔憂,孩兒萬死。”

房夫人早就哭成了淚人。

房玄齡陰沉的臉,才有了好轉。

看見如此孝順的房遺愛,他有再大的火氣也釋出出來,板著臉說道:“好了,回來就吃飯吧。”

房遺愛站起身來,說道:“爹,娘,你們吃吧,孩兒在鄠縣夢幻集團已經吃過了。”

房夫人問道:“遺愛,你不吃?”

房遺愛搖搖頭:“娘,孩兒已經吃飽了。”

話音未落。

砰。

只見房玄齡一下將筷子砸在桌上,起身就往後院走:“不吃了!”

房遺愛不明所以,房夫人拉著房遺愛的手,說道:“孩子,你爹在家中等了你一天,知道你喜歡吃夢幻集團的飯菜,他還派人去請了夢幻集團的幾個廚子,你好不容易回到長安,卻沒有第一時間回府,你爹這是生氣了啊。”

房遺愛恍然大悟,急忙說道:“娘,你們快吃飯吧,我這就去向爹認錯。”

……

房玄齡是真的生氣了。

直接將房遺愛叫進書房,訓斥了一頓。

以往的房遺愛,一定會死不認錯,甚至會離家出走。

但已經成熟的房遺愛,卻是老老實實地被訓斥,一句怨言都沒有。

等累了,房玄齡才讓房遺愛在對面落座,語重心長地說道:“遺愛,你已經長大懂事了,爹知道你有自己的主意,但你也不要一意孤行,畢竟爹一把年紀,爹給你說的話,都是為你好啊!”

房遺愛恭敬道:“爹,你的教誨,孩兒時時記在心中。”

房玄齡繼續說道:“遺愛,你此次回長安,就不要想著外出了,你還記得戴金雲吧,他與你同齡,如今不但封了縣男,還成了民部賦稅司的員外郎,統領商業賦稅改革之事,不知道多少人羨慕戴胄呢,而今,你既然回來,為父便要舍下這張臉,去求陛下,讓陛下給你一份差事,你以後老老實實做事,建功立業,為父不求你能有多大的功勞,只求你能安安穩穩度日,守住咱們房府的偌大家業啊。”

房遺愛一愣,問道:“爹,你是要我入朝為官?”

房玄齡眼睛一瞪,“怎麼,你不樂意?”

房遺愛搖搖頭:“爹,孩兒並非不願,只是,現在時機未到!”

“嗯?”

房遺愛解釋道:“爹,今日我去見了老師,老師交給我一個重要任務,讓我去無敵錢莊,將來,無敵錢莊要推行錢票,取代開元通寶,這重任,便在我身上,我這時候要是入朝為官,必然要捨棄無敵錢莊的事業,又如何對得起老師。”

房玄齡仔細思索。

突然,他露出了恐懼的神色。

他吃驚地看著房遺愛,問道:“遺愛,你老實告訴我,杜荷想幹什麼?他想取代開元通寶,私造錢幣,那可是死罪,他想謀反嗎?你趕緊離開他,和他斷絕師徒關系,不然,以後咱們房府都要受到牽連。”

房遺愛哭笑不得地說道:“爹,你理解錯了,老師不是造反,也不可能造反,我說的取代開元通寶,乃是另一種方式……”

說著,他將擔保書的事,仔細介紹一遍。

哪知道,房玄齡聽了,更加反對:“此事,我決不答應,你當天下人都是傻子嗎,誰會傻到將錢存放在無敵錢莊?自己保管不是最穩妥的嗎?兒啊,你這次,是被杜荷欺騙了,你聽為父的,他是你的老師沒錯,但他不是聖人啊,他做的事,不可能每一件都對,你要是真的聽他的去推廣什麼錢票,最後只怕會惹禍上身啊……別的不說,那些世家就會將你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到時候,你如何自處?”

房遺愛神色堅定,說道:“爹,你不要再說了,我意已決。”

“你要是敢去,我就與你斷絕父子關系。”房玄齡氣憤地吼道,使出了殺手鐧。

他本以為,此舉能嚇唬住房遺愛。

誰知,房遺愛更加硬氣,說道:“我愛我爹,我更愛我認為正確的事業,爹,什麼都不說了,時間會證明咱們之間誰是對的,誰是錯的。”

砰。

房玄齡抓起桌上的杯子,猛地砸在地上,站起身來,指著外面:“你……逆子,你……你給我滾,我不想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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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遺愛站起身,說道:“爹,你既然不想看見我,那我從今日起就搬出房府,我要去追求我的事業,等到我成功的時候,我一定會回來的。”

說著,他大步流星地走出書房。

房玄齡的咆哮聲在身後傳來:“你滾,你有本事永遠別回來。”

說完這句話,房玄齡便無力地坐在了椅子上。

“逆子,逆子啊……我房玄齡英明一世,怎麼生出這麼個混賬兒子。”

……

當夜,房遺愛離開了房府。

房府上下,一片淒涼。

原本以為,房遺愛從江南回來,是一件大喜事。

誰知道,竟會弄成這般模樣。

……

清晨。

杜荷還在睡夢中,房門就被人砰砰砰地砸響。

開門一看,竟然是李恪。

李恪披頭散髮,跟瘋了一樣,眼睛血紅,滿臉興奮。

杜荷看了看天剛矇矇亮,問道:“殿下,你……難道一夜未睡?”

李恪抹了把臉,說道:“老師,確切來說,我已經三天沒睡了,那錢票,大概我已經想好了,只是,還有幾個地方,我想再請教你。”

杜荷打了個哈欠,問道:“再過兩個時辰行不行?”

“不行,老師,我等不及了。我剛有幾個好想法,再過幾個時辰,我怕自己忘了。”

說著,他強行拉著杜荷往外走,進了自己的屋子。

這屋子,名為住的地方,實則已經變成了李恪的工作室。

一眼看去,隨處都散亂著紙張,還有筆墨紙硯。

當然,更少不了許多工具。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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