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晦致仕的問題得到妥善解決,杜荷也不能再賴在萊國公府。

他現在是京兆府的司戶參軍,統領整個京兆府轄下的商業賦稅和治安。

大清早,杜荷就來到了京兆府衙。

劉文通親自出來迎接,高興地說道:“駙馬啊,你可算來了,你要是再不來,這長安賦稅局和管城大隊,可就要出亂子了。”

杜荷一愣,好奇地問道:“劉大人,不至於把,長安賦稅局的局長,乃是我的弟子戴金雲,而管城大隊大隊長,是秦懷玉秦公子,也是我的拜把子兄弟,有他二人在,賦稅局和管城大隊,又怎麼可能出亂子。”

劉文通哭笑不得地說道:“你只怕不知道,我手下有一人,名叫章達,此人乃是京兆府的錄事參軍,說起來,他還是你直接的頂頭上司,你沒來的這段時日,由他來統領賦稅局和管城大隊,章達眼高手低,指手畫腳,與戴公子和秦公子相處並不融洽。”

杜荷聞言,心中很快就明白了。

一個小小的錄事參軍,也敢染指賦稅局和管城大隊?

斷無可能!

那就證明,朝中有人想插手賦稅局和管城大隊了。

章達,只是推出來的炮灰而已。

管城大隊,掌管整個京兆府下轄二十二個縣的治安,包括所有刑事、審判等職責,權力不可謂不大。

賦稅局,卻是負責徵繳整個京兆府範圍內的商業賦稅,尤其是長安城和鄠縣,商業賦稅十分可觀。

有人坐不住了!

杜荷心中一動,問道:“這章達,什麼來頭?”

劉文通搖搖頭:“此人只不過是一個書生,平常的很。”

杜荷便知道,此次出手的人,十分隱蔽,絕對不會輕易露面。

他暗暗記下名字。

劉文通又說道:“駙馬,我引你先見一見諸位同僚吧。”

然後,他便親自帶著杜荷,到京兆府上下各個部門轉了一圈,每到一處,都熱情將杜荷介紹給大家。

走了一圈,杜荷就發現了問題。

整個京兆府上下,對他這位新來的司戶參軍,並不怎麼感冒,與劉文通的熱情,形成鮮明對比。

等見完了眾人,劉文通的臉色也掛不住了,他回頭,看了杜荷一眼,說道:“駙馬,此事……”

杜荷擺擺手,冷笑道:“我倒也理解他們的想法,而今,我不過是個平民駙馬,擔任小小的司戶參軍,我爹即將致仕,在許多人看來,我也許一輩子就只能做個司戶參軍了,自然也不會給我什麼好臉色。”

大唐的人,就已經如此現實。

劉文通不屑道:“駙馬啊,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一群小人,豈能知道他日駙馬必將飛黃騰達。”

杜荷扭頭,看著劉文通,笑問道:“劉大人以為,我必有飛黃騰達之日?”

劉文通毫不猶豫道:“我從未懷疑過。”

杜荷笑了笑,不再說話。

他來到錄事參軍所在的公堂,卻得知,司戶參軍方才出去了。

出去了?

杜荷心中冷笑。

這位章大人,只怕是故意不想見我罷了。

他便回到自己司戶參軍所在的公堂,看看書,在京兆府衙吃了午飯,又去找劉文通喝了杯茶,吹吹閒牛,到了時辰,就回萊國公府了。

他剛到府上,張儉就帶著王二牛來到後院。

王二牛,便是大唐書齋的掌櫃。

王二牛見了杜荷,拿出一個絲綢包裹的東西,恭敬地遞到杜荷身前,說道:“少爺,按你的吩咐,我已經把書印出來了,請你過目。”

杜荷拿過,開啟一看,是一本薄薄的冊子。

封面上,只有幾個中規中矩的大字:為政經驗。

杜荷翻看,第一篇,就是房玄齡的《政德說》。

這小冊子,正是當初房玄齡和魏徵被關在萊國公府,換了癆瘵,無奈下寫文章換仙藥,寫下來的一篇篇文章。

二人一共寫了三十六篇文章。

房玄齡二十篇。

魏徵十六篇。

風格自然是駢文,文章短小,是以,三十六篇文章印刷在一起,也只有薄薄的一個小冊子。

杜荷越看,眉頭皺的越深。

王二牛心頭一跳,連忙問道:“少爺,可是有錯漏?”

杜荷放下冊子,搖搖頭:“錯漏倒是沒有,不過,你沒按照我的要求來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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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杜荷看王二牛老實巴交的樣子,解釋道:“本少爺要打造的,是一本爆款暢銷書,設計要新穎,獨特,抓人眼球,讓人看一眼就恨不得買上一箱子放在家裡的那種……繼而,打響大唐書齋的名聲,大唐書齋,已經沒落太久了。”

大唐書齋,當初因活字印刷術和一本《隋唐演義》爆紅,被天下人熟知。

但當杜荷放手不管之後,在王二牛的帶領下,越來越成為一個印刷廠了。

這不是杜荷想要的書齋。

王二牛越聽越懵逼。

最後,眼巴巴地看著杜荷。

杜荷見狀,嘆息一聲,說道:“既是如此,這次,就由本少爺來親自操刀吧,筆墨伺候!”

王二牛頓時滿心歡喜。

……

傍晚。

天都要黑了。

一輛馬車來到魏府門口。

一個書生自稱是大唐書齋的,前來送錢。

一共三百貫。

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管家不敢做主,急忙去稟報魏徵。

“老爺,門口有個傢伙,自稱是大唐書齋的,說是給老爺送來稿費,一共三百貫……”

魏徵一愣。

送錢?

他噌的一下站起身來,問道:“把他叫來問問。”

管家道:“他留下錢就走了。”

按說,有人白送錢,這是好事一樁。

可魏徵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心中惴惴不安。

他來回踱步,自言自語道:“老夫與大唐書齋,並無往來,斷沒有白送錢給老夫的道理,杜荷……一定是杜荷……一定是杜荷幹的,可是……杜荷這麼幹,到底是為什麼……”

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管家補充了一句:“對了,老爺,那人說,他還忙著去房府送錢。”

房府。

那就是當朝左相房玄齡的府邸。

魏徵似乎想到了什麼,他趕緊說道:“趕緊給房府去拜帖,老夫今晚,要在醉仙樓,宴請房大人。”

管家吃驚地看著魏徵。

自家老爺一向摳門,再加上並不寬裕,一年難得請幾次客,今日竟然如此破費?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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