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屬的腰深深彎了下去，連頭都不敢抬一下，冷汗順著背脊往下流。
傳言說家主是個極其可怕的人物，他以前還不怎麼相信，畢竟現在的家主年紀太輕了，長得又格外俊秀，難免會讓人產生一種年少可欺的錯覺。
然而，現在當他真正站在霍斯徹的面前，他才能深切地感受到，為什麼整個帝都的權貴圈都對這位年輕的家主忌憚有加。
這渾身冷冽的氣勢，彷彿是從刀山火海中淬鍊而出，讓人不由心驚膽戰。
“家主，真的……真的非常抱歉。自從您上次吩咐過之後，我們已經加強了防範，每天都有好幾班人輪番看守，但是，誰……誰也沒有發現老家主到底是什麼時候逃走的……”
下屬說話的聲音都在微微顫抖著，心中又是恐懼，又是不解。
說實話，儘管霍斯徹已經派特助來傳話，讓他們看好精神病院裡那位，有任何異動都要上報，但是，在事情發生之前，誰也沒想過，那位真的能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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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新的家主繼承了霍家大權之後，老家主就被送到了城郊這座精神病醫院裡。
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瘋的，只知道往年手段狠辣的老家主已經變得神志不清，甚至連進食排洩都無法自理，只有看到新家主的時候，會突然受到刺激，拼盡全力地叫罵，恨不得撲上去把他活活掐死。
看到這樣的情形，他們這些下屬心裡多少都有自己的猜測。
外界關於霍家新任家主弒兄殺父的傳聞，也是沸沸揚揚。
但是，不管怎麼樣，誰也不認為老家主已經變成了這樣，還能有能耐，在那多人的眼皮子底下逃走。
所以，事情發生之後，精神病院上下所有工作人員都驚呆了，連夜把整座院子翻了個底朝天，但是，老家主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就是這麼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了蹤跡。
聽著下屬的解釋，霍斯徹臉上雖然沒什麼表情，但是? 周圍的人卻能清楚地從他身上感受到他越來越深的怒意。
“帶我去關他的那個房間看看。”半晌，霍斯徹才冷冷掀唇。
下屬不敢大意，趕緊起身，在前面給他帶路。
老家主的房間在醫院的最深處。
下屬一邊走? 一邊解釋道：“家主? 這裡每一條走廊上都佈置了好幾個關卡? 需要透過瞳孔掃描才能進入? 而且任何時間都會保證有人看守。事情發生當天? 這裡所有的裝置都是完好的。我們事後也檢視了監控，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人從房間裡離開……”
他說著? 小心地看了霍斯徹一眼? 生怕他不相信。
其實他也知道，自己說的這些話聽起來很是蹊蹺。
什麼問題都沒有? 那一個大活人怎麼可能就這麼憑空消失了呢？正常人都不會信這樣的鬼話。
但是，他說的全是真的，沒有一個字虛假。
好在霍斯徹並沒有當場翻臉。
他連看都沒有看這個下屬一眼? 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他說的話? 邁步徑直走進了走廊盡頭的那間密室。
這間房的入口很窄，還安裝著重重鐵門? 但是? 一旦進入房間裡，就一下子豁然開朗。
房間內部非常寬敞，是一個配有四個房間的套間，寬敞明亮又舒適。
霍斯徹沉默不語，在房間裡緩緩踱步。
下屬跟在他身後，繼續說道：“老家主消失之後，我們不敢動這裡的東西，所以這裡還維持著先前的狀態。房間裡的東西我們大致檢查過，沒發現有什麼缺少的，好像就他那個人消失……”
他話沒說完，忽然看到前方的霍斯徹突然在一座書架前面站住了。
“他還看書？”霍斯徹清冷的聲音傳來。
下屬一愣，“這……這些都是當年老家主被送過來的時候，一起帶過來的書，應該都是他以前的東西吧？我們就整理了一下放在這間房子裡了。老家主安靜的時候，有時候會抱著書唸唸有詞，有時候有時候念著念著突然發怒，就開始撕這些書頁……”
“呵，他果然還是沒死心。”
霍斯徹發出一聲低笑，但不知道為什麼，下屬卻覺得渾身發冷，瞬間僵住了。
霍斯徹手指輕輕拂過那些書的書脊，抽出一本，隨手翻了一下，“你們知道這是什麼書嗎？”
“難道……難道不是小說嗎？”下屬怔了怔。
霍斯徹的聲音彷彿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小說？也可以這麼說吧。畢竟寫這些東西的人，跟寫小說的人一樣，都是在痴人說夢！這可是……研究怎麼把人變成怪物的書……”
“啊？！”
下屬更懵逼了，額頭上的冷汗冒得更快了。
什麼把人變成怪物……他怎麼完全聽不懂家主的話呢？
但即便不懂，直覺還是告訴他，他好像無意中又犯了什麼嚴重的錯誤。
還沒等他多想，忽然聽到“哐啷”一聲巨響。
霍斯徹忽然一抬手，隨手一推，就把裝滿了厚重書籍的紅木書櫃整個往邊上推倒，那些書本七零八落地翻倒在地，發出沉悶的撞擊聲，混合著櫃門上玻璃破碎的聲響，聽得人心頭一顫。
他身後那些精神病院的工作人員，全都被嚇得臉色發白。
家主竟然這麼震怒，連書櫃都砸了……
而且以他這隨手就能推倒書櫃的力氣，一根手指就能弄死他們了吧？
眾人正驚恐萬分，忽然聽到霍斯徹說道：“我可真白養了你們這幫廢物，他在這挖了這麼條密道，竟然沒有人發現？”
眾人都是一愣，趕緊抬頭，這才看到霍斯徹正指著書櫃後面的牆面，那裡有一個非常隱蔽的洞口。
只是，這洞口對於大型犬來說都不能透過，如果人要過去……那得瘦成什麼樣子？
霍斯徹冷聲說道：“都愣著幹什麼？快挖開，看看這條密道通向什麼地方？”
眾人這才如夢初醒，一擁而上。
霍斯徹站在原地，眸光陰冷，一言不發。
沒過多久，特助就過來報告：“家主，密道的情況探明了，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