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摸到光禿禿的花梗，溫暖暖才猛然反應過來。
自己已經無意識地把好好一束嬌豔的鮮花蹂躪成了這樣。
好有罪惡感……
溫暖暖看了看一地的花瓣，又轉過頭，瞥了駕駛座上的男人一眼。
霍斯徹依然冷著一張臉。
他的側臉線條清晰立體，鼻樑挺直，山根很高，向下勾出一道優美的弧線，下頜的弧度更是精緻至極，就像是P出來的一樣。
這是，他嘴角拉下的弧度似乎有點太大了，破壞了美感。
溫暖暖暗自嘆了口氣，終於還是下定了決心。
霍斯徹都已經跟她正式表白了，兩人現在是穩定交往的男女朋友，她的事情總不能一直瞞著霍斯徹。
該坦白的還是要坦白。
她想了想，說道：“徹哥哥，其實……我不是故意要跟徐教授聊天的，我只是覺得……他跟我五年前失憶的事情有關係。”
“我以前跟你說過，我小時候曾經走失，又被家人找回來了吧？其實，我不是走失，而是被人蓄意拐走的，我也不是被家人主動找到的，而是莫名其妙就回到了省城，而且，我失蹤那兩年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完全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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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溫暖暖開口，霍斯徹手抖了一下，差點控制不住方向盤。
他剛才因為吃醋和擔心溫暖暖的安全，所以才心情惡劣。
他也不是故意不理會溫暖暖的。
只是，自從五年前的事情發生之後，他血液裡暴戾的因子變得越來越明顯，每次發怒的時候就有毀滅世界的衝動。
這些年關於霍家家主冷血無情的傳聞，其實有一半是真的。
他怒極之下，確實會失控。
五年前那次，就是他徹底爆發的結果。
事後他雖然著意控制自己，但怒火上湧之時，連常年跟隨在他身邊的特助和保鏢都會心驚膽戰，更別說溫暖暖這種小姑娘了。
他不想破壞自己在溫暖暖面前的完美形象，所以只能強行壓下發洩的本能。
因為過於專注，他才沒有吭聲。
沒想到，小姑娘竟然誤會了。
而且，還一臉認真地跟他解釋起來。
甚至還提到了自己失憶的事情……
霍斯徹本來想解釋自己沒有生她的氣，但聽到這些話，他又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這還是溫暖暖第一次提起五年前！
“你被人拐走過？還失憶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對那兩年的事情，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嗎？”霍斯徹把車子停在路邊，轉頭看向她。
溫暖暖沒有察覺到他的異樣，專注地思考著怎麼在坦白的同時，維護好自己的人設。
“這個……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其實，我剛回到家裡的時候，晚上經常會做噩夢，夢到自己在一個醫院裡。這個醫院有著無窮無盡的走廊和數不清的房間，我不管怎麼跑，都找不到出口……”
“對了，我用水晶這個馬甲寫的小說，你看過嗎？就像是《鏡面》裡描述的那樣，但是，又不太一樣，我的夢境比書裡寫的要混亂多了。除了醫院之外，我有時候會夢到自己在海里，有時候又在一片漆黑中，最多的時候是從高空墜落……而且，無一例外的是，我在經歷這些的時候，完全動彈不得，渾身上下，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
溫暖暖本來只是想跟霍斯徹坦白一下，讓他理解自己的狀況。
可說著說著，她的漸漸就覺得不對勁了。
那些噩夢裡，她渾身動彈不得，像是充滿了力量，又像是軟弱無力，那種自己完全無法控制的感覺，實在是太過於恐怖了。
在她回到家裡的前幾個月，她每天晚上都會被這樣的噩夢折磨，而且怎麼也醒不過來。
她的恐高症就是這麼患上的。
明明，她小時候膽大包天，根本一點都不恐高的。
後來，在心理醫生的干涉治療之下，她的情況才漸漸好轉。
不過，溫暖暖時不時的還是會做噩夢。
真正完全得到控制，還是在認識霍斯徹之後。
也不知道是不是愛情的力量，總之，當她習慣了每天晚上都跟霍斯徹影片，跟他說了晚安才去睡覺之後，她的噩夢就憑空消失了。
這一年多以來，她的睡眠質量出奇得好。
就這樣，溫暖暖已經逐漸淡忘了做這些噩夢的感覺了。
可是，這次為了跟霍斯徹說明，重新回憶起來，那種恐懼感又逐漸湧入了她的腦海……
溫暖暖的臉色一點點變白，感覺自己四肢像是灌了鉛一樣，變得沉重。
霍斯徹眼見著他臉色不對，心頭一跳，立即伸手，扣住了她的纖腰，將她攬入了自己懷抱中，緊緊鎖住。
“暖暖？暖暖，你怎麼了？你別怕，清醒一點，你現在醒著，沒有做噩夢，也不在那個可怕的醫院裡！你別害怕，不管發生什麼，都有我在這裡……我會保護你……”
男人結實有力的手臂緊緊環繞著她。
溫暖暖感覺到臉頰緊貼著強健結實的胸膛，規律而又堅定的心跳聲，從胸腔裡傳出來，出乎意料地安撫了她緊繃到極致的神經。
她的小手揪住霍斯徹的前襟，將他熨燙得筆挺的襯衫都揪成了鹹菜幹，這才漸漸冷靜下來。
“咳……那個……那個……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就是覺得那些夢太可怕了……對不起，把你的衣服弄皺了……”溫暖暖朝後退開了一些，看著霍斯徹慘不忍睹的衣服，臉色有一丟丟的尷尬。
霍斯徹甚至沒有低頭看一眼自己的衣服，只是皺眉緊盯著她，“別管衣服了，暖暖，你真的沒事了嗎？你剛才臉色真的很難看。”
溫暖暖點點頭，“沒事了，我剛才有點太激動了。我們……我們繼續說，我回家之後……”
“等等，你別說了。”霍斯徹微微皺眉，阻止了她，“我不想知道了，你別去想那些事情了。”
溫暖暖在失蹤的那兩年裡經歷了什麼，沒人會比他更清楚了。
他只是很想知道溫暖暖回到溫家之後的事情，也想知道……她為什麼會忘記他。
但是，看到溫暖暖剛才的表現，他覺得，不知道也沒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