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高大健碩的中年漢子便是石城縣小有名氣的劉豹子,一拳揮罷,他倒還有閒情逸致,衝著一旁的林晧然和藹地笑道:“公子,你考完試了啊?”

“呃!剛考完,今天酒樓生意怎麼樣?”林晧然點了點頭,然後便是打聽店裡的情況。

“不要!不要!”混混模樣的青年男子求饒道。

砰!

劉豹子已經坐在那人身上,抓住衣領將人揪起,便又朝著這人臉上揮了一記重拳,然後轉頭溫和地笑道:“好極了!方才的豬肉都賣完了,我剛讓我徒兒再去陳記肉鋪抬一頭回來!”

“陳記肉鋪先前不是說不賣肉給我們嗎?”林晧然望了陳員外一眼,便又含笑地問道。

“我不敢了!我不敢了!”混混模樣的青年男子又是求饒道。

砰!

劉豹子霸氣側漏,抓住衣領將人再揪起,卻又毫不留情地朝著那人的臉上揮了一記重拳,然後轉頭溫和地笑道:“誰敢不賣我肉,我非將他店砸了不可!”

噓!

聽著這話,但看著劉豹子的揮拳舉動,哪怕是劉員外捏著虛汗。至於徐掌櫃和瘦管家的腳腿子都顫抖起來,生怕那拳頭落在他們臉上。

面對著這號人物,恐怕還真沒人敢不賣肉給他!

“店裡還有老鴨嗎?我中午都沒怎麼吃飯,準備回來吃你的豆豉老鴨呢!”林晧然看著陳員外的臉肉抽搐,便又含笑地問道!

“求……求你……放過我,我……再也……不敢了!”混混模樣的青年男子已經如同一頭死狗,氣息已經虛弱無比。

砰!

劉豹子抓住衣領再度將人揪起,儘管這人已經奄奄一息,但還是朝著他的臉揮了一記重拳。這才鬆開手站了起來,用腰間的抹布擦掉手上的血跡,便是溫和地笑道:“有!我這就回去給你做,呵呵!”

這是一個充滿暴力與柔情的一幕!

這個劉豹子對付混混是這般的暴殘,但對這個年輕書生卻又如春風拂面,二個相矛盾的個體,卻真實地呈現在他們的面前。

瘦管家望著離開的劉豹子,咽了咽口水,都傳言劉豹子兇殘,他今天倒是見識了。只是劉管子竟然還能如此柔情,卻是從來都沒有見過,一切顯得那般的怪異。

噗……

躺在地上青年混混狂噴一口鮮血,表情悲愴無比,這人要揍便揍了,竟然邊揍他邊與人聊天,做事能不能專心點,尊重一下我好不好?

陳員外是看呆著遠去的二人,這個劉豹子如此的兇殘,卻是明白想要截住半間酒樓的食材渠道,恐怕是不可能成功了。

只是他相當不明白,劉豹子為何會如此的賣力,今天更是將東城這個有名的混混追得滿街跑,這廚子竟然幹起了護院的活來了。

“快!快!救人!”

徐掌櫃招呼小二,準備將這人送到醫館救治。

陳員外睥了徐掌櫃一眼,便知是這個妹夫找這人去鬧事的了,只是沒心事追究這破事,轉頭衝著管家問道:“查清楚了嗎?他們究竟出了多少月錢?”

最近這些天,有二個問題一直讓他困擾著他。一個是蘋果為什麼總是從樹上掉下來,一個便是劉豹子為何突然接了半間酒樓廚子的差事。

按說,他這邊都已經擺明會滿足劉豹子的月錢要求,而且給的價錢足夠令人動心,但為何偏偏這個視財如命的劉豹子卻選擇了快要關門的半間酒樓?

“老爺,還不清楚!”瘦管家抹著一把汗,小心地回稟道。

陳員外眉頭微蹙,略有不滿地問道:“你們這是怎麼辦事的?你打聽打聽,是不是那個趙明月將酒樓分一半給了劉豹子了?”

“沒有!這事我已經到縣衙核查過了,半間酒樓還是在聶半間名下!”瘦管家當即便是搖頭,很是肯定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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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員外朝著半間酒樓的方向望向,喃喃自語道:“竟然酒樓跟劉豹子沒半毛錢關係,那劉豹子是傻蛋不成,怎麼會為半間酒樓如此拼命呢?”

這是一個令人困解的問題,將一向自以為石城縣最精明的陳富貴都給難住了。

“會不會是聶掌櫃以前對劉豹子有恩情,比如劉豹子快餓死,恰好餓暈在半間酒樓門前,聶掌櫃施捨他半碗米飯。又比如劉豹子被江湖仇家砍死之時,身懷絕世武功的聶掌櫃出手,將他從敵人的刀口中救出?”徐掌櫃卻是眼睛一亮,便是腦洞大開地進行推測。

陳員外仰頭望了望天,很希望一道閃電劈下來,將這廢物給劈死!豹子那個塊頭會淪落到快餓死的地步?聶掌櫃是絕世高手他還能活到現在?

“我知道了!”徐掌櫃順著他的目光望向雲端,便又是無比興奮地道:“是神仙!一定是神仙下凡,看著我們欺負聶雲竹,所以就出手……”

只是說到這,聲音低了下來,擔憂地望著陳員外,因為陳員外這個大反派此刻很危險。

陳員外危險不危險卻不是知,他卻是很危險,只聽到陳員外沉聲說道:“今天的轎子你來抬,若在什麼差池,我就將你剁了餵狗!”

不要……

徐掌櫃一陣悲愴,渾身的寒毛直立而起。

半間酒樓,人來人往!

酒樓請來了廚子劉豹子後,便於三日前開始推出酒菜。由於先前積累了足夠的客流,這酒樓一推出酒菜,生意便紅火了起來。

在走回酒樓的當下,林晧然便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原來,那個叫二擔子的地痞帶兩個小弟來酒樓鬧事,說做得菜有蟑螂,要求陪他們十兩銀子。

劉豹子得知情況後,便是拿著菜刀從廚房衝了出來,揚起菜刀便要砍二擔子。二擔子早就領教到劉豹子的狠勁,當即被嚇得抱頭而逃,只是還是在富貴酒樓門口被追上了。

這便有了方才血腥的一幕!

二人說話間,林晧然抬頭看到一個年輕人在二樓視窗騎窗糊著新紙窗,便是疑惑地問道:“酒樓要修繕?我怎麼沒聽雲竹提起這事呢?”

“呃!那是我的大侄子,他以前幹過木工活,反正今天他也是閒著,我便讓他來幫東家修繕一下酒樓!”劉豹子不以為然地擺手,但轉念又怕林晧然誤會,便又是陪笑道:“放心,這種事不談錢,呵呵!”

林晧然望了他一眼,便不在多說。

走進酒樓大廳,裡面顯得很是熱鬧,座位雖然沒有坐滿,但卻沒多少空席,這跟當初門可羅雀不可同日而語。卻見到一個婦人在端著菜,看見劉豹子回來還催他進去幹活。

“這是內子,她恰好過來尋我,正好酒樓又忙得緊,她便說要留下來幫忙招呼客人,呵呵!”劉豹子指了指那個婦人,又笑著給林晧然介紹道。

林晧然跟那笑靨如花的婦人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聶雲竹一襲白衣,美豔不可方物,那雙白皙的玉手正撥動著算盤,抬頭看到林晧然歸來,便欣喜地說道:“公子,你且先上樓,我準備了些茶點,一會便給你端上去!”

生意很是火爆,她顯得很是忙碌。

林晧然微微點了點頭,便轉身走上了兩樓。

兩樓很是熱鬧,一些書生圍在掛著字畫的牆前,或是沉思,或是撫須,或是搖頭,有的書生則在那裡爭論不休,卻不知在爭什麼。

先前的以“竹”題詩的活動結束,由石城縣內的一個公子哥撥得頭籌。自然不是他文采最高,而是他本身交友廣泛,又有足夠的銀兩支援。

現在卻是換了一個活動,是幾幅上聯,尋找能對到下聯的人才。“凡對上任何一對,可得到一桌美食”,這是活動的一個大彩頭。

“煙鎖池塘柳。”

“靜泉山上山泉靜。”

“寂寞寒窗空守寡。”

“煙沿豔簷煙燕眼。”

“岑溪山水今溪在?”

……

這牆上懸掛著五副對聯,看似簡單,但卻暗含玄機,是後世公認的絕對。

第一個對聯,字字嵌著五行偏旁,且意境很妙。

第二個對聯,是一個回字文對聯,反過來讀也是一樣。

第三個對聯,字字嵌著同一個偏旁,而且意境通暢。

第四個對聯,字字都為一個讀音,而且意境美妙。

第五個對聯,將“岑溪”這個地名拆成了對聯!

……

在朱朝讀書人的眼中,文字便是一種精神糧食。看著如此玄妙的對聯,儘管大家都對得不是很好,但卻紛紛陶醉其中。

正是這五聯對聯,將石城縣的秀才和舉人都引了過來,讓到這裡的文人氣氛好得一塌糊塗,而酒樓呈現著將來能跟富貴酒樓相抗衡的架勢。

林晧然臨窗而坐,望著遠處的飛簷,又遙望城外的大山,突然間有點鬱卒。他如此的聰明,世人卻這般愚頓,這智商該如何才能保持呢?

煩!煩!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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