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歷十三年,這註定將是不平凡的一年。

自兩年前推出《商業法桉》起,雖然朝廷陸續推出《勞工法》、《海關法》、《繼承法》等,只是作為給國家定基調的《憲法》一直沒能達成共識。

這裡既有主觀的原因,亦存在著客觀的原因。

即便林晧然十分想要在憲法中將權力賦予人民,但這終究還是封建時代, 很多人始終認為天下是屬於朱家人的。

特別百歷明年便已經十六歲,“還政”的聲音已經有人發出。

哪怕林晧然將大明治理得再好,哪怕是賦予了大明王朝真正的盛世,但在很多士太夫的心中,始終堅定地認為天下是朱家人的。

林晧然只是大明王朝的臣子,理因將這個天下還給朱家人,將政權通通還給百歷皇帝。至於將來的天下會變成什麼樣子, 那是將來的事情。

亦是如此,若是林晧然想要將《憲法》凌駕於皇權之上,那絕對是萬萬不允許的,這幫護皇派必定站出來強烈反對。

特別林晧然推動的法治侵害統治階層的利益,而他們都想要繼續騎在百姓頭上,故而更希望林晧然“還政”,而這股力量亦是悄悄地凝聚到一起。

除這個很難調和的民權和皇權矛盾外,關於女權亦是出現了強烈的衝突。

以新任左都御史林平常為首的女權派和新任禮部尚書陳經邦為首的保守派出現了嚴重分歧,林平常想要將在《憲法》中添入“明朝婦女在政治的、經濟的、文化的、社會的和家庭的生活等各方面享有同男子平等的權利”,但遭到陳經邦等男權主義者的強烈反對。

正是這諸多的原因,雖然《憲法》的諸多條款已經逐漸完善,但卻遲遲沒能正式頒佈。

儘管《憲法》沒能達成共識,但隨著多部法典出世,加上全國已經建立完善的司法體系,而今的法治亦是漸漸深入人心。

特別在廣大的工人階層中, 他們都是強烈擁護著法治建設,很希望華夏能夠走上依法治國的道路。

在法治的道路上, 難免有各種封建主義思想作祟。

很多士太夫普遍還是習慣於辦事“找關係、走後門”的模式,但吳康所掌控的廉政署堅持著廉政的作風, 對衙門腐敗現象不遺餘力地打擊。

當然, 封建主義思想不可能短期內消除乾淨,特別很多地方官員仍舊熱衷於人治,故而法治建設註定是一場持久戰。

隨著冰雪消融,北京城的樹枝抽出新芽,許多人家的後花圓慢慢變紅,而勤勞的春燕到效外的田間銜新泥築巢,呈現著春天的氣息。

雖然今年是大比之年,但朝廷的擴招衝澹了民眾對鄉試的關注度,而今大家都更加熱衷於討論時政。

城北,慶春酒樓,此時顯得十分的熱鬧。

每個時代都如此,免不得有很多無所事事的閒人,每日到酒樓或茶館指點江山,點評著時下最熱門的時事。

位於二樓中央的食桌正坐在四個相熟的中年男子,為首的中年男子侃侃而談,正在發揮著他對女權的見解。

掌櫃親自過來送菜,便是好奇地請求道:“趙員外,若是《憲法》真加入了那條女權法令,將來會如何呢?”

“呵呵……以後女子可以冠冕堂皇做掌櫃,你這掌櫃位置亦可以由女人來做了!”趙員外抿了一口小酒, 臉上充滿不屑地道。

掌櫃的眉頭當即蹙起,心裡有所牴觸地道:“荒唐!實在荒唐!若是由女子如此拋頭露面,那成何體統?”

“不僅僅如此,以後女人亦可以參加科舉當官,她們就要騎到我們頭上了!”趙員外彷佛找到知己般,用快子指著掌櫃補充道。

掌櫃心裡更加的牴觸,卻是抱著希望地道:“女子當官,這不是胡鬧嗎?朝廷應該不會真的頒佈這個法令吧?”

“事情倒亦是難說!畢竟林平常是林相爺的親妹妹,沒準林相爺會同意呢!”趙員外夾一塊豆腐放進嘴裡,顯得高深莫測地道。

旁邊的同伴輕輕地搖了搖頭,發表自己的看法道:“我倒不這麼認為!現在滿朝大臣都反對此事,特別陳尚書是林相爺的愛徒,亦是大家公認的林相爺接班人,朝廷必定不會讓如此荒唐的法令透過!”

此話一出,亦是得到了旁人的支援。

雖然這個法令十分荒唐,且左都御史林平常在不遺餘力地推進,但林相爺的愛徒同樣在反對,而滿朝的大臣都沒有一個站出來支援林平常。

掌櫃不由得放下心來,送了一碟花生給這桌客人,便是準備告辭離開忙自己的事。

“要我說,這個法令未嘗不能透過,誰規定女子不能做官經商了?花木蘭能替父上陣殺敵,秦朝的首富巴清便是一個女子,自古便有很多女子是棟梁之才!”靠近窗邊的華服少年吃了一顆花生,突然發現自己的看法道。

這個少年十五六歲的模樣,雖然體形偏瘦,但眉清目秀,臉蛋漂亮得甚至像女子,眉宇間透著一絲的傲氣。

趙員外心裡當即感到一陣不舒服,對著這個美少年便是指責道:“老夫吃的鹽比你走的路還多,你小子毛都沒長齊,休在這裡胡言亂語!”

“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休要在這裡倚老賣老!這些年都說發展才是硬道理,若是女子能將事情辦得更漂亮,為何不能由女子來做呢?遠的不說,林御史的公平之名天下皆知,而今她做左都御史,天下人都稱讚,為何就不能給其他女子機會呢?”少年並不退讓,而是侃侃而談地道。

在場的眾人聽到這個觀點頗為新穎,亦是不得不認真地思索,哪怕準備離開的掌櫃亦是露出沉思的表情。

“其他女子能跟林御史相提並論嗎?年紀輕輕倒是伶牙俐齒,但老夫看你小子就是缺少家教,不然不會說出如此荒唐的話,當真該讓你父母好好管教於你!”趙員外心中大怒,當即便是進行人身攻擊道。

少年的心裡竄起一團無名怒火,便是進行還擊道:“爭不過便在這裡出口傷人,我看你的家教亦不怎麼了!”

“你找揍是不是!”趙員外看著少年身子單薄,當即便是舉起拳頭威脅道。

只是話音剛落,角落處的幾道目光當即兇狠地投過來,甚至還傳出刀出鞘的聲音。

掌櫃和在場的賓客發現周圍的異樣,當即嚇得大氣都不敢粗喘。

一直伴隨有少年旁邊的隨從看到趙員外威脅少年,當即用蘭花指指向趙員外怒聲道:“你敢!”

咦?

在聽到這個尖銳的聲音,趙員外當即愣了一下,當即被嚇得大氣不敢粗喘,顯得驚恐地盯著那個華服少年。

華服少年見狀,便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朝著桌面拋下兩枚銀元,便帶著旁邊的太監施施然離開。

在少年離開的時候,周圍好幾桌的人紛紛結賬離席,卻是尾隨少年郎而去。

“那人……”直到少年離開良久,這才有食客敢於出言道。

趙員外彷佛是從鬼門關走了一遭,便是心有餘季地感慨道:“傳聞百安公主時常假扮男妝出宮,此言非虛啊!”

“趙員外,那人不是少年郎嗎?”掌櫃聽到這話,不由得疑惑地道。

趙員外當即翻了一個白眼,當即進行數落道:“你傻不傻,少年郎能替女人說話,必定是百安公主!”

“有道理!”旁邊的人聽到這番分析,當即豎起大拇指道。

這邏輯很嚴謹,並沒有毛病,那個少年郎必定是百安公主假扮的。

其實這並非全然沒道理,由於當今皇上從小體弱多病,且百安公主跟皇上長相頗為相似。為了不失大明的禮節,一度由百安公主假扮皇上會見外藩。

再加上,城北時常有百安公主微服出宮的傳聞,而今這位帶著太監出宮的漂亮少年不是百安公主又是何人呢?

阿啾!

少年郎已經遊逛到熱鬧的街上,正想要買一個珠花送給姐姐,結果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十四晚上的月亮總是很圓,周圍是層層的澹雲,如煙如霧,而潔白的月色灑在西苑的宮殿和太液池上。

玉熙宮內燈火通明,眾宮女服侍陳太後沐浴。

沒有人能夠逃過歲月的侵蝕,哪怕當今太后亦不例外。只是有的人失去幼年時的可愛模樣,亦有些人胖得身材走了樣,但陳太後卻越發富有女人魅力。

她的黑色的長髮披散在身後,眉毛畫得很長,眼睛顯得很大很媚,鼻樑高挺,唇紅牙白,身上散著母儀天下般的女王氣質。

在離開水池之時,宛如是一副美人出浴的美景,而她的身材仍舊是那般的無可挑剔,甚至更勝往昔。

穿衣來到銅鏡前,幾名宮女幫著梳理著那黑色的秀髮,旁邊的女官正彙報著今日皇上微服出宮在慶春酒樓所發生的事情。

陳太後聽到那個趙員外如此的橫行無忌,卻是對正靠在床上看書的男人道:“好端端的,搞什麼言論自由,你看現在的百姓都敢如此數落皇上了!”

“若是那個趙員外知道他是皇上,給他一百個膽子都不敢說這些話,今日的爭執歸根咎底還是女權之爭,要怪就怪平常吧!”林晧然手裡捧著剛剛發行的《歐洲指南錄》,卻是很理性地總結問題道。

若說陳太後顯得更加成熟而女王範,那麼林晧然早已經褪去年少時的青澀和衝動,整個人顯得成熟而睿智,特別那雙眼睛彷佛能看穿一切。

當然,他同樣難逃歲月的侵蝕,已經從蓄鬚到打理鬍子。只是他的皮膚仍舊白皙,且操勞國事讓他的身材保持得很好,毅然是一個富有魅力的成熟男人。

即便是相伴於陳太後身邊的年輕宮女,亦是總會忍不住多瞧一眼林晧然。

陳太後身穿著一套絲質睡衣,可以看到潔白無瑕的香肩,突然起身走向林晧然道:“明明就是你的錯,怎麼推到平常妹妹身上,你這人不是正人君子!”

“若真是正人君子,我跟你就得止乎於禮,而非現在能跟你在此私會,與你共白頭!”林晧然放下手中的書本,伸手將她拉到懷中溫柔地道。

美人入懷,聞著女人的體香,當即便是蠢蠢欲動。

陳太後亦是慶幸當年捅破那層窗紙,顯得溫情地望向這個給予自己不一樣人生的男人道:“你這人就是會狡辯,啥事到你嘴裡都是對的,明明就是你欺負哀家孤苦無依!”

四名身穿窈窕的宮女顯得識趣地幫著放下床簾,而後便退了出去。

林晧然已經不再計較當年是誰先主動,聞著陳太後身上如蘭似麝的體香,便將她放到床上,生起了一種跟當年第一次般的激情。

或許始終隔著一道宮牆,又或許陳太後的身材更吸引於他,他們的愛情似乎保鮮期更長,至今都是激情四射。

“林郎,你對女權的事是什麼態度?”陳太後的思緒還停留在剛才的事情上,卻是好奇地詢問道。

林晧然伸手將綁著的衣結拉開,看著滑落而下的睡衣反問道:“你覺得我該對這個事情進行表態?”

“果然,你是要坐觀山虎鬥,整個大明當真沒有一個人比你更聰明!”陳太後卻是渾然不覺衣服已經被拉開,卻是幽怨地指責道。

林晧然又解開紅色的肚兜,欣賞著眼前雪白的風光道:“我是想要推動男女平等,但亦得考慮時下根深蒂固的傳統觀念,所以當真不好表態!”

儘管他現在是大權獨攬,但亦不得不顧及方方面面的影響,特別男女平等需要一個更加合適的時機,而不是不顧輿論地強行推動。

“那你說哪一方會贏?”陳太後的身體傳來一陣酥麻,卻是咬著下唇繼續探討道。

林晧然戀戀不捨地舔了一下嘴唇,卻是扯下她的褲子道:“如果你都沒有站出來表態的話,那個丫頭怕是爭不過那幫大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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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哀家想的一樣!你們男人是強勢慣了,哪裡容得我們女人騎在上面,定然不會讓那道法令順利透過!”陳太後相信林晧然的判斷,卻是憤憤不平地道。

“我很開明,你等等可以在我上面!”林晧然已經除掉自己身上的衣物,卻是在她身上繼續探索道。

陳太後的情慾被挑起,臉色羞紅地道:“你……真不害臊!”

林晧然不再跟著這個女人談論政事,卻是堵上了這個女人的嘴巴,跟著這個全天下最有權勢的女人享受魚水之歡。

最初跟著陳太後原本可能還存在著幾分政治味道,只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心裡早已經將她當作自己的女人。

陳太後雖然是垂簾聽政的太后,但對政權從來都沒有多少慾望,亦是希望成為這個男人的女人,能夠一起白頭偕老。

每月十四夜晚的西苑總是被潔白的月色所籠罩,只是玉熙宮的貓顯得十分活躍,而裡面總會傳出一些古怪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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