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無話。

直到第二天早晨的時候,張封才收拾一下,開門出去。

這時,是早上七點,天色有些陰,有些昏沉。

可是路上該上學的上學,改上班的上班,行人不少。

張封出門的一路上,也一邊和認識的人打招呼,一邊感受著肺腑內的清涼。

按照清涼衰減的程度,下午基本就能融合完畢。

那接下來就是坐布店修煉。

從家裡換成店裡。

但剛來到布店門口,張封卻發現門口站著兩人。

其中一位是獨自過來的杉哥,另一人是劉二孬。

並且他們好像是剛過來,剛見面,也沒什麼交談。

讓外人看來就是一陣尷尬。

“張老闆來了..”杉哥看到張封走來,倒是笑著走來,渾然不見昨天有些喝高的狂暴樣子。

相反,他還有些歉意。

因為都是街坊鄰居,加上他和劉二孬又是朋友同學。

這低頭不見抬頭見,算上他昨天是喝多了辦了混蛋事,所以他想來道歉。

不然等事情傳出去,他一個大老闆拐回頭欺負同學,欺負劉二孬,那真是‘響噹噹的人物’了!

同樣,站在門邊的劉二孬,雖然是和張封笑著點點頭,可好似還有點苦澀。

也不知道他原諒杉哥沒有。

張封走到門邊,“有事的話,咱們來店裡說,在外面人多眼雜。”

張封說著,一邊開門,一邊望了望二人,“昨天那事不排場,都丟不起那人吧?”

“張老闆說得對..”杉哥手裡掂著一包茶葉,是專門從他小金庫裡拿出來的好茶。

等走進店裡。

燒水、擺茶具,該有的泡茶器具,張封店裡都有。

再等一切擺起,小桌子圍著一坐。

張封摸著茶杯邊緣,向著二人笑道:“今天我生意不做了,就給兩位擺茶場。”

“張老闆你看你這話..”杉哥先是笑著一聲,又誠心誠意向著劉二孬道歉,“我前天早上的時候,其實給二孬找了個活兒..就是去任老闆酒店停車場值班..

但我這..哎呦..不給自己找理由..也沒有什麼理由,我昨天確實是辦個了窩囊事!”

杉哥說著,抬起胳膊巴掌,自己抽了一下自己,

“看我這嘴,我他媽明明都和任老闆說好了..我最後..我最後都說什麼了我?我真的做了不人物的事..還罵了張老闆..所以今天過來賠罪..我確實是壞了咱們鄰居間的關係..”

話落,他站起身子,向著張封和劉二孬一鞠躬。

“杉哥..”劉二孬看到杉哥這麼愛面子的人,如今又是鞠躬,又是自己抽了自己一巴掌,也是心氣消了很多。

再加上杉哥給他找活,是好意。

劉二孬還真的不記仇,或者男人間的誤會就兩句話說完了。

也沒幾句話的功夫,兩人也開始敘舊了。

張封從頭到尾在喝茶,沒摻和他們之間的事。

直到兩人說完。

劉二孬接過杉哥的紙條,準備去任老闆酒店的時候。

張封才站起身子,取下了店裡一件看上去上檔次的衣服,遞給了要走的劉二孬,

“也沒什麼東西送的。但朋友從我店裡離開,我也聽到了這件事。那咱們不能太磕磣的過去,讓任老闆笑話咱們東街沒幾身衣服。”

“張老闆..”劉二孬看到製作精美的長袖襯衫,沒接。

同時,這回也輪到杉哥不說話了。

包括他也沒提什麼‘拿錢買衣服’,或者別的什麼。

因為在他想來,只要拿錢,就是薄張封的面,也是讓劉二孬沒面子。

畢竟張老闆都說是‘送’的。

那他再買是啥意思。

是覺得張老闆缺錢嗎?

杉哥沒喝酒的時候,心思透亮,知道事情該咋整。

張封看到劉二孬不要,是硬塞到他手裡,“等發工資了記得補我錢。”

“謝謝張老闆..”劉二孬在舊衣服上泯了泯手,長呼一口氣,不說了,鄭重的把衣服接過。

隨後,劉二孬換好衣服,就向著任老闆的酒店行去。

張封見了,才一邊坐下品茶,一邊望向對面的杉哥道:“杉哥是有什麼事嗎?我記得杉哥除了早上的迪廳不開業以外,但還有一家鋼材廠。這個不去坐鎮?”

“來給張老闆和二孬道歉,是今天最重要的事..”杉哥坐在對面,望著門外有些昏暗的天色,又忽然長嘆道,

“可也是昨天張老闆一說‘怪事’的時候,我今天仔細想想..感覺咱們鎮裡怪事確實挺多..”

他說著,端起茶杯,“要不咱們過幾天..再找人過來作作法..?”

杉哥所說的事,是上次南河水怪的‘作法’一事。

那時請‘高人’的時候,就是東街的商戶和東街的一些居民聯合起來,一同去請的‘高人’。

皆因南河離東街最近,加上南河湖裡死的人,大部分都是東街的親友。

所以這事東街先出頭了。

“咱們這的怪事確實多。”張封聽杉哥這麼一說,也想起了等下午‘水性’融合的時候,準備去湖裡看看,一是試驗水性,二是看看有沒有其餘怪事線索。

“誒..不對不對。”杉哥正說著怪事的時候,卻又搖頭,“也不是咱們鎮裡的怪事多,是哪裡都有怪事!說不定晚上走個路,都能碰到鬼打牆..”

杉哥說到這裡,就有點不寒而慄的感覺,說起了一件他親身經歷的事,

“我就遇見過一次鬼打牆..

我記得那年,是五年前,當時我在外地出差。

就在那天半夜三點,我陪一位生意夥伴吃完飯,等出門回往賓館路上,卻怎麼都走不完那條街..

但我明明記得那條街只有三四百米,賓館就在街頭位置..

按道理說,我一直往前走,幾分鐘就到了。

可是我那時候走了半個多小時,應該是怎麼走,都走完了才對..

只是很奇怪..我只感覺這條街沒有盡頭..並且我當時也不覺得奇怪,就像是做夢一樣..感覺能一直走下去..

最後還是一位老人在前面喊了我一聲,我猛然抬頭一答應,才發現我就站在賓館面前..老人也不見了..

我只記得當時賓館門口還有兩人,問我剛才為什麼一直彎著腰站在原地..

尤其他們還說,我早就到賓館了,但就是站在原地,並且他們怎麼叫我,我都是低著頭沒答應他們..最後還是一位老人走了過來,忽然一撞我的身子,我才抬頭回過來了神..”

杉哥回憶完了這件讓他恐懼許久的怪事以後,背後也不知不覺滲出了一身冷汗。

或許親身經歷的人,才知道那種鬼打牆的恐怖。

張封是聽的,卻是神色平靜的點了點頭,並且又很理智的推測出了一句讓杉哥更是頭皮一麻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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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估計揹著什麼東西走了一路,所以才被壓彎身子,看不見前面的‘路’。但最後那位高人碰巧路過,幫你把背上的東西‘取’下來了。你也就能看到路了。”

“我我..我背的什麼東西?難道是..是鬼?!”杉哥嚇得臉色唰一下白了,慌忙蹦著身子,拍著後背,後怕的在屋裡亂轉。

“不一定是鬼。”張封慢慢品著茶,“也可能是蠱,或者杉哥被人下了某種致幻藥物,或者什麼術法。”

“術法..蠱..”杉哥聽聞這個字眼,卻是嚇得心裡更慌,又著急向著張封問道:“張老闆,您您說..我是不是得罪了什麼高人..?就像是咱們前段時間請來除南河水鬼那樣的道術高人..”

“這說不準。”張封為他倒了一杯茶,“但杉哥將來要是遇到什麼怪事,或者你朋友遇到什麼怪事。方便的話,和我說說,都是街坊鄰居,我張封能幫則幫,這事不推辭。”

“可是..可是高人萬一真來的話..”杉哥有點害怕,又有點想笑。

因為他深知張封和他是一樣是生意人,普通人。

“高人來了又如何?”張封品著茶,望向杉哥,“杉哥知道南河水怪吧。昨日大雨、我就是用架在你脖子上的那把刀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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