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迪聽到寇準的話,老臉一紅,嚷嚷道:“誰說我不辭官了?辭官的奏摺我已經寫好了,回去以後我就遞進宮。”

寇準挑起眉頭,似笑非笑的道:“恐怕是還沒寫吧?要不老夫幫你研磨,你就在這寫,寫好以後,老夫親自幫你送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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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迪羞愧難當,惱怒道:“我又不是沒長手,需要您幫?”

不等寇準開口繼續調侃,李迪趕忙轉移話題道:“快把你那不成器的孫兒叫出來,讓我打他一頓出出氣。”

寇準瞪了他一眼,不鹹不淡的道:“為老不尊……你都多大人了,還跟一個孩子較勁。”

李迪咬牙道:“是他非要跟我較勁的。”

“行了吧……”

寇準撇嘴喊了一聲,說道:“那小子見了你就躲,這會兒估計已經溜的沒影了,你是找不到他的。過來陪老夫坐會兒。

有些事,昨晚來不及跟你說,剛好趁著這個機會,給你說道說道。”

李迪一愣,思量了一下,坐在了寇準對面。

他吵著嚷著找寇季,教訓是假,刨根問底才是真。

既然寇季躲著他,那他就不妨從寇準嘴裡套話。

當即。

他陪著寇準聊了起來。

……

寇府。

暗門。

寇季跳出了暗門,溜出了府外。

留在府裡,遲早會被李迪揪出來,還不如躲在府外安全。

他悄悄溜出了寇府所在的巷子口,正準備找一個地方去落腳,就撞上了一個少女。

寇季繞開了少女準備離開,卻被少女攔在了身前。

少女瞪著寇季,破口罵道:“寇季,你混蛋!”

寇季聞言一愣,上下打量了一眼少女,揮起拳頭,惡狠狠的威脅道:“你才混蛋!再敢罵我,揍你信不信?把路讓開!”

寇季一臉兇相,少女嚇了一跳,不由自主的讓開了路。

寇季懶得搭理少女,邁步離開了巷子口。

寇季走後,少女才回過神,委屈的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她心裡很委屈。

她為了幫姐姐出頭,瞞著府裡的人,找上了李家的紈絝子弟,在寇府的巷子口堵寇季。

卻沒料到李家的紈絝子弟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放跑了寇季。

她只能去另請高明。

她打著姐姐的旗號,倒是找了幾個願意幫忙出頭的紈絝子弟。

原本說好了這幾日過來寇府找寇季麻煩的,可到了關頭上,那些紈絝子弟紛紛變卦了。

她一下子就懵了。

當即,就追到人家府上去問。

得到的答案讓她更懵。

那些紈絝子弟告訴她,寇府的啞虎出現了,讓她儘量別找寇季麻煩,不然性命堪憂。

她不知道寇府啞虎是誰。

她只覺得是那些紈絝子弟們畏懼了寇季,不敢找寇季麻煩。

於是乎,她決定親自過來找寇季,給寇季一個教訓。

卻沒料到,一見面就被寇季給嚇到了。

她非但沒教訓了寇季,反倒被寇季給教訓了,心裡怎麼能不委屈。

“還好沒有人藉著汴京城裡的風聲,幫姐姐和這個無賴說親……姐姐真要嫁給這個無賴的話,肯定受委屈……”

少女一邊哽咽,一邊嘟囔著。

她卻不知道,她的祖父向敏中,盼人上門說親,已經盼的望眼欲穿了。

說起來,向敏中派人放出風聲,想吸引寇準登門,幫寇季主動求親,本是十拿九穩的事。

偏偏碰上了太白經天出現,把寇準的目光,以及全汴京城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讓他的謀劃付之東流。

真應了那句人算不如天算的話。

向敏中的謀劃,少女的委屈,寇季不清楚。

他壓根就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離開了寇府所在的巷子口,他在街道上盤桓了許久,也找不到一個很好的容身之所。

思來想去,寇季最終決定去永珍典當行盤桓一二。

好久沒有去永珍典當行了,他也不知道永珍典當行的生意如何。

說起來,他這個東家還真的不太稱職。

從把二寶送去了永珍典當行以後,他就再也沒去過永珍典當行,也沒有過問過永珍典當行的生意,也沒問過二寶等人的學業。

劉亨倒是偶爾會去一次永珍典當行。

但他跟寇季湊到一起的時候,卻很少說永珍典當行的事情。

所以張成把永珍典當行搭理成什麼樣子,寇季也不知道。

寇季在街道盡頭,折道去了州橋街。

州橋街一如往常,繁華熱鬧。

作為汴京城的商業中心之一,不論汴京城發生了怎樣的大事,它依然繁華。

寇季到州橋街的時候,正是州橋街一天中人最多的時候。

挑著擔子的小商小販,推著獨輪車的腳伕,駕著馬車的車伕,行腳的,行商的,跨馬的,騎驢的等等,多不勝數。

人頭攢動,摩肩接踵。

寇季在人群中擠了一炷香時間,才到了永珍典當行門口。

瞧著永珍典當行,寇季也是一愣。

比起寇季第一次到永珍典當行,現在的永珍典當行,簡直像是換了一個模樣。

招牌、幌子、布帆,一樣不缺。

門口有灰衣小廝守著,笑眯眯的招呼著進門的客人,又貼心的告訴那些離開的客人們存好當票。

生意看起來很紅火。

寇季到了門口的時候,灰衣小廝迎了上來,點頭哈腰的問道:“公子是典當,還是贖當?”

寇季笑道:“找人……”

灰衣小廝一愣,仔細在寇季身上盤桓了一二,這才一臉疑惑的問道:“公子莫非是咱們永珍典當行的東家?”

寇季的樣貌、年紀、氣度,跟傳說中的基本吻合,灰衣小廝這才試探了一問。

寇季一愣,疑惑道:“你知道我?”

灰衣小廝聞言,咧嘴笑道:“還真是東家您。小人自然知道您,東家您裡邊請,掌櫃的吩咐過了,說見到了您,就一定要把您請進去。”

灰衣小廝熱情的迎著寇季進了永珍典當行。

還不時的招呼著典當行的小廝們,給寇季施禮。

“東家到了!”

“東家到了!”

“……”

“見過東家!”

“……”

凡是在永珍典當行裡做工的小廝們,都知道永珍典當行有兩個東家。

一個是皇后的侄兒,一個是宰相的孫子。

有這兩個靠山在,永珍典當行的生意就沒遇到過什麼難處。

衙門裡那些查商戶稅負的小官小吏,每次到了永珍典當行門口,那都是繞著走的。

街道上那些青皮混混,也不敢到典當行裡找麻煩。

上次有個不知死活的到典當行裡鬧事,當場就被巡檢司的人抓走了,到現在都沒出現過。

有傳言稱,巡檢司的人,已經把那個不知死活的人,扔到了金水河裡喂王八了。

沒人找茬,也沒人找事,加上張成又善於經營,所以永珍典當行的生意,遠比其他同行要好。

無論是劉亨,還是張成,都不是吝嗇的人。

所以他們經常會給小廝們派發賞錢。

小廝們拿了錢,對東家也是充滿了感極。

所以一直想找機會當面道謝。

皇后的侄兒,他們經常見到,已經謝過了,可宰相的孫子,他們卻從沒見過。

如今見到了,自然要答謝一番。

順便在東家面前露個臉,或許東家還能提攜他們一二。

寇季跟他們素未謀面,但他們對寇季的事蹟,卻很瞭解。

寇季如何白手起家,如何在短短數月中狂斂十幾萬貫家財的事情,他們都從張成、劉亨嘴裡聽到過。

他們也知道,永珍典當行,真正做主的人,就是寇季這個東家。

寇季對手下的人有多好,他們也是有目共睹。

張成一個布莊的贅婿,在寇季提點下,成了汴京城最大的典當行的掌櫃,

二寶、陸銘,兩個下人身份的人,在寇季提點下,開始學習讀書,據說將來還要考科舉。

所以他們在寇季面前表現的很熱切,希望寇季能夠看中他們,提點一二。

寇季隨口應付著他們,在灰衣小廝帶領下,進入到永珍典當行後院。

一進後院,就聽到了一陣朗朗讀書聲。

寇季嘴角不自覺勾起一絲笑意。

灰衣小廝卻在後院門口,停住了腳,一臉羨慕的聽著後院的讀書聲。

寇季疑惑的看著他,“不進去?”

灰衣小廝乾笑道:“先生授課的時候,從不讓我們打擾。小人就不進去了……”

寇季搖頭笑道:“有空你也可以去聽一聽先生授課。”

灰衣小廝一愣,狂喜道:“多謝東家提點。”

寇季笑了笑,沒有說話,邁步進入到了後院。

後院裡。

並排放置著兩行桌椅。

二寶、陸銘,還有張成的兒子,並排坐在一起。

授課的先生,坐在首排,面對著他們,正在教授他們學問。

先生瞧見了寇季以後,趕忙起身,拱手道:“見過小少爺……”

二寶三人聞言,紛紛回過身。

當二寶和陸銘看到了寇季的時候,一臉喜色。

反倒是張成的兒子,一臉疑惑的看著寇季。

他跟寇季沒見過幾面,所以印象並不深,也談不上什麼感情。

二寶和陸銘雖然臉上充滿了驚喜,可他們卻沒有什麼動作,依舊規規矩矩的坐在桌前。

寇季見此,滿意的點點頭。

看得出,授課的先生不僅教授了他們學問,還教授了他們不少禮儀。

寇季對先生拱了拱手,“成果不錯,辛苦你了。”

先生聞言,含笑道:“為小少爺做事,不敢言苦。”

寇季緩緩點頭,“我答應你的事情,一定不會失言的。”

先生恭敬的對寇季拱了拱手。

寇季指著二寶、陸銘,對先生道:“我跟他們說說話……”

先生點點頭,對二寶三人道:“放課……”

二寶三人起身向先生施禮過後,這才歡呼了一聲,向寇季撲了過來。

二寶和陸銘撲到了寇季身邊,一臉激動的看著寇季。

張成的兒子則駐足在書桌前,打量著寇季。

“少爺!”

“少爺!”

二寶、陸銘激動的呼喊著。

寇季點頭笑道:“你們兩個都長高了不少,看得出伙食不錯。”

兩個小家夥一個勁的點頭。

寇季笑問道:“學業如何?”

兩個小家夥開始七嘴八舌的講起了他們近期的所學,以及已經學過的東西。

寇季仔細聆聽,發現兩個小家夥近期已經學了不少東西了。

雖然發矇比較晚,可兩個小家夥肯吃苦,所以學到了不少東西。

二寶認識了七百多個字。

陸銘足足認識了一千餘字。

他們還會背一些古人的詩文。

兩個才入學不到數月的孩子,能學到這個份上,寇季已經很欣慰了。

他勉勵了兩個小家夥幾句。

並且答應了他們,下此過來的時候,幫他們帶三套上好的筆墨紙硯。

然後在兩個小家夥的歡呼聲中,打發他們去玩了。

等他們走後,先生帶著寇季到了房裡坐下。

剛坐下沒多久,張成就出現在了房內。

一進門,就大聲喊道:“寇季兄弟,你可來了。”

數十日不見,張成足足胖了一圈,看來近期沒少應酬。

寇季對張成笑道:“張成哥哥近期一切安好?”

張成笑道:“好!好得很!有你之前指點的法子,咱們的生意一直都很好。”

頓了頓,張成收起了笑臉,低聲道:“就是有些擔心你,你又不許我去府上探望,所以我只能在這裡瞎擔心。”

寇季狐疑道:“擔心我什麼?”

張成瞪眼道:“咱們永珍典當行的生意越做越大,接觸的人也越來越多。我可沒少從旁人嘴裡聽到寇府的訊息。

聽說如今朝中爭權爭的激烈,寇府也牽連在其中,而且還處於下風。

稍有不慎,就會舉家發配。

你說說,聽到這種訊息,我能不替你擔心嗎?”

寇季微微一愣,沒料到張成也會知道此事。

不過仔細一想也就釋然了。

如今寇準一眾人,跟劉娥、丁謂鬥的水深火熱,汴京城裡早已傳的沸沸揚揚了。

張成不知道的話,那才奇怪呢。

寇季笑道:“你不必為我擔心……我是不會被發配的。”

張成將信將疑的問道:“真的?”

寇季點頭笑道:“真的!”

聽到這話,張成長出了一口氣,道:“那就好……”

雖然他不知道朝中爭權有多激烈,有多危險,但他對寇季有一種近乎於盲目的信任。

寇季說的話,他都信。

因為到目前為止,他還真沒見過,寇季有什麼事情是辦不成的。

張成看向寇季,笑道:“你不會有事就好,我也不用再為你瞎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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