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文廣才消化完了寇季的話,就聽見了寇季十分堅定的決定了此事。

楊文廣嘆了一口氣,哀聲道:“不會死人吧?器械作坊裡的那些人,如何可都是寶貝。”

寇季淡然道:“我自然知道那些人的珍貴,所以我準備夜間炸。夜間他們回去都睡下了以後,我會將守衛在器械作坊四周的侍衛們都調走。”

楊文廣苦笑道:“如此甚好,您既然主意已決,需要我們做什麼?”

寇季直言道:“約束禁軍,約束五城兵馬司的人,讓他們不要慌亂。”

楊文廣和狄青齊齊點頭。

“下官明白……”

楊文廣和狄青應下了此事以後,離開了竹院。

寇季在楊文廣和狄青走了以後,派人召來了劉亨。

寇季吩咐劉亨去炸燬器械作坊。

劉亨十分熟悉器械作坊。

他知道從何處炸燬器械作坊,會鬧出大動靜,但又不傷人。

寇季吩咐過了劉亨以後,劉亨就帶著人離開了竹院。

寇季又派人拿了一份手書去調遣守在器械作坊周遭的侍衛。

器械作坊周遭的侍衛,只聽命於寇季和趙禎,樞密院的調令都不管用。

唯有趙禎和寇季二人的手書才管用。

寇季將人派遣出去以後,就坐在書房裡。

從晌午坐到了傍晚。

從傍晚又坐到了夜半。

當更夫敲著梆子,宣告三更天到了以後。

一聲震耳欲聾的炸響,從城外響起。

伴著炸響出現的還有狂震。

寇季擺放在書房裡的花瓶全部被震到了地上,碎成了碎片。

即便是坐在座椅上的寇季,也差點被震的癱坐在地上。

寇季衝出了書房,就看到了沖天的火光映紅了整個汴京城。

“呼!”

一股颶風氣浪湧進了竹院,寇季差點被吹到在了地上。

尖叫聲、吶喊聲、嘶吼聲、哭聲,瞬間充斥滿了整個汴京城。

隱隱約約間還聽到了槍聲。

竹院裡的丫鬟、僕人,一個個驚叫著逃到了前院,他們穿著褻衣,渾身打著哆嗦,眼中充滿了驚恐。

向嫣披著一件外套,跌跌撞撞的衝到了書房所在的院子。

瞧見了寇季揹負雙手站在書房所在的院子正中以後,趕忙撲了過來。

“老爺,發生了何事?”

向嫣的聲音有些顫抖。

寇季回過身,平靜的道:“無礙……我讓人炸了城外的器械作坊。”

向嫣瞳孔一縮,沉聲道:“為何?”

寇季盯著向嫣,淡淡的道:“有人偷了火藥、火槍、火炮,我必須將他們逼出來。不然他們很有可能拿著那些東西,頂在我們的腦袋上。”

向嫣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低聲道:“老爺下此要做這種大事,還是告訴妾身一聲比較好……”

寇季嘆了一口氣,“是我唐突了……”

向嫣點點頭,沒有再多言,穿好了衣服,去安撫府上的丫鬟和僕人。

向嫣離去以後,寇季就站在院子裡聽著府外的吶喊、嘶吼、哭泣。

汴京城亂成了一團。

皇宮裡也是如此。

妃嬪們驚恐的穿著褻衣在宮裡狂竄,宮娥、宦官們也驚恐的在亂跑。

曹皇后提著一柄大槍,帶著人匆匆趕往了延福宮。

何德妃手持一柄清風劍,背上揹著自己的兒子,帶著侍衛趕往了延福宮。

張貴妃、張賢妃、周淑妃,雖然也是一臉的慌亂,但並沒有亂跑亂竄,而是帶著皇子皇女,快速的往延福宮靠近。

當她們趕到了延福宮以後,就看到了御林衛已經將延福宮團團圍住。

趙禎站在延福宮門口,平靜的看著城外。

趙潤小臉有些泛白的站在趙禎身邊,額頭上還有一絲血跡。

剛才他閉著眼睛在假寐,一聲巨響加狂震,害得他一頭扎進了靈堂前的香案內,磕到了額頭。

陳琳正緊張兮兮的重新為皇宮佈防。

並且在不斷的派遣宦官出去打探訊息。

曹皇后提著大槍到了延福宮門口以後,被御林衛攔在了外面。

曹皇后見趙禎和趙潤無礙,丟下了大槍。

“臣妾請見……”

趙禎看到了曹皇后英姿颯爽的樣子,不禁響起了昔日八王作亂的時候,曹皇后斬殺宮內叛亂的侍衛的樣子。

趙禎心裡柔和了不少。

“皇后受驚了……”

“臣妾無礙……”

趙禎擺了擺手,讓人放曹皇后入了延福宮。

隨後何德妃、張貴妃、張賢妃、周淑妃,相繼趕到。

曹皇后站在延福宮的最高處,仔細看了看城外依舊冒著火光的地方,瞳孔微微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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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器械作坊?!”

趙禎平靜的點了點頭。

曹皇后見此,急忙問道:“官家似乎知道是何人所為?”

趙禎瞥了曹皇后一眼,淡然一笑,“對朕最好的人。他為了朕的安慰,炸了自己十多年的心血。”

曹皇后一愣,沉聲道:“寇季?”

趙禎笑著點點頭。

曹皇后咬了咬牙沒有言語。

周淑妃心直口快,“官家如此驕縱寇季,就不怕惹禍上身嗎?”

趙禎瞥了周淑妃一眼,幽幽的道:“是朕慣著他?是他慣著朕!但還不夠!”

趙禎的話讓曹皇后幾人摸不著頭腦。

但是趙禎卻並沒有多解釋。

趙禎就那麼平靜的盯著城外的火光。

寇季也在院子裡盯著城外的火光,只是看了沒多久,劉亨就翻牆進了竹院,背後還揹著一個巨大的包裹。

隨後一個又一個的人影從牆外跳了進來,背後揹著一個又一個的大包裹。

寇季看到劉亨等人揹著的大包裹,苦笑了一聲。

劉亨驅散了那些人以後,拿著包裹走到了寇季身邊,低聲笑著道:“真帶勁……”

寇季瞥了一眼劉亨手裡的包裹,哭笑不得的道:“所以你順手牽羊,從器械作坊又拿了一些,準備再試一次?”

劉亨搖頭笑道:“我拿這些東西是為了給咱們保命。萬一有人拿著火槍、火炮對付咱們,咱們也能反擊。”

寇季笑問道:“拿了多少?”

劉亨低聲笑道:“十門炮,一千杆槍,手投彈、炮彈、鐵彈、火藥,都拿了一百箱。我只拿了一些手投彈回來。

剩下的東西都放在了熊園。”

寇季緩緩點頭,問道:“外面的情形如何?”

劉亨收起了臉上的笑意,認真的道:“瑞安鎮很亂。大家都在往四出逃。天聖館裡的大儒們慌慌張張的帶著人在轉移書籍。

汴京城裡也亂。

不過巡檢司的人和開封府的人已經趕到了街上開始安撫百姓了。”

說到此處,劉亨誇讚道:“新選的巡檢司的司使還不錯。不需要你出面,他就知道自己該幹什麼。”

寇季又問,“可傷到人性命?”

劉亨搖頭,“我那邊肯定沒有,但是受傷的肯定不少。那器械作坊炸了以後,形成的巨震,直接將我震倒在地上。

剛站起身,一股氣將我掀翻在地,滾了兩圈才止住。

巨震和氣肯定會傷到百姓。

慌亂之下,磕磕碰碰也在所難免。”

寇季緩緩點頭道:“此次事了以後,我會將此事定為朝廷的失誤。到時候讓開封府衙門的人給百姓們發點補償。”

劉亨低聲笑道:“最好多發點……”

寇季狐疑的看向了劉亨。

劉亨笑眯眯的道:“反正我們要走了,慷他人之慨,何樂而不為?我可記得,你我從出仕到如今,就沒領過幾次俸祿。不是被罰沒了,就是被漏發了。

你屬於被罰沒了的。

我屬於被漏發的。

我們就當我們將自己的俸祿一次性拿出來賞給了百姓了。”

寇季哭笑不得的指了指劉亨,道:“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官家如今就像是住在錢山上,手裡的錢財數量多到數不清。

攢錢的階段已經過去了。

官家應該學會花錢了。”

劉亨聞言,嘿嘿一笑。

寇季讓劉亨收拾了一下手榴彈,下去休息。

然後自己陪著向嫣安撫了一下丫鬟和僕人,帶著向嫣下去睡覺。

只是寇季還沒走到臥房,門子就出現在了寇季面前。

“老爺,宮裡派人來傳話了,滿朝文武如今齊聚在宮裡,官家又再守靈。三位參政大院事請您入宮去主持大局。”

寇季聽到了門子的話,心裡暗歎了一聲,再次安撫了一下向嫣以後,匆匆出了府門。

一路坐著馬車到了東華門,所過之處,雖然有不少慌亂的痕跡,但秩序還算良好。

可見巡檢司的人和開封府的人為了安撫百姓,沒少出力。

寇季的馬車到了東華門以後,立馬有人開啟了東華門。

寇季驅車到了垂拱殿,才下了馬車。

一入垂拱殿,就看到了滿朝文武站在殿內,正慌慌張張的在議論著城外的爆炸。

他們看到了寇季出現以後,紛紛衝著寇季拱手。

寇季一路走到了垂拱殿正中,擺擺手道:“諸位同僚稍安勿躁。”

滿朝文武頓時閉上了嘴,靜靜的等待寇季吩咐。

寇季沉聲道:“諸位同僚,我必須告訴你們,城外器械作坊爆炸,絕對不是一個意外。乃是有人心存不軌,刻意炸了器械作坊,想引起慌亂。”

此話一出,滿朝文武臉色一變,議論紛紛。

唯有楊文廣和狄青二人一臉尷尬。

別人不知道器械作坊為何爆炸,他們可知道的清清楚楚。

正是因為知道內情,如今看著寇季忽悠人,他們覺得十分尷尬。

寇季看到了他們二人尷尬的神情,但是沒有搭理他們,而是沉聲道:“還有一樁事,我本不想告訴諸位,不過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實話實說。

在此之前,常興隆炮坊爆炸,丟失了足足一百斤的火藥。

諸位或許不知道一百斤火藥爆炸以後有多大威力。

那我就給諸位描述一下。

一百斤火藥,全部炸開的話,可以毀掉半個皇宮。”

滿朝文武聞言,臉色徹底變了。

寇季繼續道:“賊人不僅偷盜了火藥,還勾結軍中的將士,偷走了軍中配發的火槍和火炮。

四百杆槍、三門火炮、一百斤火炮,可敵手持刀兵的步卒萬人。

今日城外器械作坊炸燬,跟此前常興隆炮坊炸燬,如出一轍。

賊人恐怕從中拿到了不少火器。

如今,你、我,乃是官家,就睡在這些火器上,就睡在這些火藥上。”

滿朝文武的臉色徹底變了。

范仲淹面色陰沉的道:“得儘快將這些賊人找出來,不然汴京城裡的人,都別想安生。”

歐陽修正色道:“我等性命倒是其次,就怕賊人威脅到了官家。”

包拯高聲道:“當調動所有的人手嚴查。”

唐介補充道:“最好能懸賞賊首。”

張方平冷冷的道:“當張貼告示,恐嚇賊人。”

“……”

寇季的門生,一人一句,將寇季想說的補充完了。

寇季對此十分滿意,一個人查不清楚的事情,就應當發動群眾一起查。

群眾總能給大家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喜。

寇季在范仲淹等人補充完了以後,果斷下令,“那就依照諸位說的辦。動用一切能動用的人手,嚴查此事。

找出惡首,重賞。

幫助惡首,株連。”

寇季吩咐過後,滿朝文武紛紛往宮外趕去,他們要連夜查清此事,一刻也不想耽誤。

只有寇季、楊文廣、狄青三人還在垂拱殿內。

楊文廣和狄青盯著寇季。

寇季淡然笑道:“你們不去查探?賊人若是結夥抗法的話,可需要你們調兵鎮壓?”

楊文廣長嘆了一聲,“太可惜了……”

狄青沉聲道:“死人了!”

寇季和楊文廣臉色齊齊一變。

寇季追問道:“怎麼死的?可是因為爆炸而起?”

狄青重重的點頭,“軍中的軍馬受驚,衝出了馬圈,踩死了馬監裡的好幾個管事。衝到了城外的村莊,還傷到了不少人。”

寇季微微握了握拳頭,嘆了一口氣,“厚葬吧……撫卹發三倍……受傷的人交給惠民藥局的人去診治,一應花銷由朝廷承擔。”

楊文廣倒是沒有狄青和寇季二人傷感,他沉吟了一下,直言道:“我覺得這是好事。”

寇季和狄青愕然的看向了楊文廣。

楊文廣坦言道:“你們別這麼看著我,你們仔細想想就知道了。你們要炸了器械作坊,我為了說服自己不心痛,仔細想了許久以後,最終發現了一個好處。

那就是器械作坊處在汴京城邊上,終究是個隱患。

特別是瑞安鎮上的人數已經超過了二十萬以後,就更是一個大隱患。

此次我們自己炸器械作坊,勉強能控制到不傷人的地步。

若是器械作坊不小心生出了爆炸。

那問題可就大了。

到時候說不定瑞安鎮上大部分人都得遭殃。

汴京城就更不用多說。”

狄青聽到此話,額頭上浮起了一絲細汗,沉聲道:“此前我們給鎮受青塘的新軍配備火器,幾乎搬空了器械作坊的火藥和火器。

此次器械作坊爆炸的火藥和火器,幾乎都是近一個月鍛造的。

近一個月鍛造的火藥和火器爆炸,就有這麼大威力。

若是屯放了兩年的火藥和火器一起爆炸。

嘶……”

楊文廣神色凝重的道:“後果不堪設想……”

寇季感嘆道:“所以無論是瑞安鎮上的人也好,還是汴京城的人也罷,其實都睡在一火藥堆上。”

楊文廣鄭重的點頭,“所以此次炸的好。炸醒了我們,讓我們看到了這個弊端。隨後我們應該將器械作坊遷移到山裡,又或者孤島上。”

寇季苦笑著道:“我就是知道器械作坊存的東西不多,所以才敢炸了它。但我沒有考慮它的存在始終是一個隱患。”

狄青嘆了一口氣道:“主要是兄長管理器械作坊多年,器械作坊從沒出過事。所以我們都當它是安全的。”

寇季搖頭道:“但我過不久就要走了。卻沒想到自己還留下了一個如此大的隱患。是我太自信了,以至於眼皮子底下的隱患,視而不見。

在我手裡它是一個羊羔。

在別人手裡就未必了。”

寇季看向了狄青和楊文廣,“此事你們二人商議一下,挑選一個合適的地方,以後營造新的器械作坊。”

楊文廣直言道:“我覺得華山不錯。”

寇季嘴角抽搐了一下。

狄青急忙道:“華山要是出了問題,百姓們會跟你拼命。道士們也會跟你拼命。官家也會怪罪。”

寇季贊同的點點頭,“華山終究是太祖皇帝許給睡仙的道場,還是不要叨擾的好。”

楊文廣乾巴巴道:“我就隨口一說。”

寇季擺了擺手,道:“此事隨後再議,速速派遣你們手裡的人去尋找偷盜火藥和火器的人。

唯有將他們一舉擒獲,我們才能考慮其他的。

此外,軍中火器的配用,也必須嚴加管束。

以後火器必須有專人看守。

具體的條文回頭我會寫成奏疏,拿過來跟你們討論。”

狄青和楊文廣對視了一眼,一.asxs.頭。

寇季打發了楊文廣和狄青以後,原想著出宮的,可考慮了一下,還是到了延福宮去見趙禎。

寇季到了延福宮以後,發現延福宮內的守衛多了許多。

趙禎的妃嬪正在三三兩兩的離開延福宮。

走在最後面的是曹皇后、何德妃等人。

她們看著寇季的目光十分怪異。

怪異到寇季看不清楚她們的目光代表著什麼。

寇季在她們幾個人面前表現的前所未有的硬氣。

“哼!”

寇季在她們面前冷哼了一聲後,就離開了。

寇季的哼聲,像是在警告她們,也像是在喝斥她們不識抬舉。

何德妃在寇季消失在她們眼前以後,幽幽的道:“他現在是真的不把我們姐妹放在眼裡了。”

周淑妃咬著牙譏諷道:“誰讓你沒人家受寵呢。”

曹皇后冷哼道:“閉嘴!官家待他如兄,這是鐵一般的事實。他待官家如親弟,也是鐵一般的事實。

我大宋能有今日,百姓們都以為是官家勵精圖治的結果。

但事實上如何,你們心裡都清楚。

大宋能有今日,完全是他一力主導的。

為臣,他忠心勤勉,為兄,他一肩扛起所有重擔。

他不負任何人。

反倒是我們皇家給不了他應有的體面。

他是官家的兄長,也是我們的兄長。

我們得像官家一樣敬重他,而不是暗中誹謗他。”

何德妃和周淑妃聞言,皺起了眉頭。

張貴妃冷冷的道:“皇后娘娘怕是往了三日前他對你的羞辱了吧?”

曹皇后不緊不慢的道:“那是因為本宮仔細思量了一番後發現,我們這些官家的枕邊人,為官家做的事情,遠遠不如他這個兄長。

我們比不過人家,就沒資格說三道四。”

張貴妃咬了咬牙,沒有再開口。

曹皇后冷哼一聲,離開了延福宮。

張賢妃等人在原地思量了一會兒,也離開了延福宮。

曹皇后態度轉變的如此之快,還真是讓人始料未及。

曹皇后幾人的言語。

寇季不知道,寇季趕到了延福宮內以後,感覺到延福宮內的氣氛也有些。

趙禎頭髮亂糟糟,長長的鬍鬚也亂糟糟的,跪在哪兒就像是個野人。

趙潤的狀態也差不多。

寇季湊到了他們父子身邊,狐疑的打量了他們父子一圈。

“官家……”

趙禎像是在發呆,聽到了寇季的呼喚以後,緩緩回過神,有些呆滯的看了寇季一眼。

“四哥啊……你來了……”

寇季見趙禎神情不對,皺眉道:“官家,你該找個御醫診治一番。”

趙禎緩緩搖頭,有氣無力的道:“朕無礙,朕只是做了一個夢。夢到了父皇,夢到了大娘娘,夢到了小娘娘,還夢到了母后,還有大皇叔、八皇叔、還有朕素未謀面的祖父、皇祖伯父……”

寇季心頭一挑。

夢見誰不好,夢見一群死人。

若不是寇季知道趙禎的壽數,還真會以為趙禎是迴光返照,要駕崩了。

畢竟,當初先帝趙恆駕崩的時候,也是看到了許多舊人。

寇季沉聲道:“官家應該是憂思成疾,應當歇息幾日。”

趙禎淡然一笑,“朕無礙……城外器械作坊爆炸,四哥可查清楚。”

寇季道:“正在調查中,賊人藏的很深。”

趙禎點了點頭,自言自語的道:“器械作坊防守如此嚴密,賊人能混進去,還真是不一般啊。”

寇季嘴角抽搐了一下,乾巴巴的附和道:“那是那是……”

趙禎繼續道:“朕近些日子是沒辦法例會朝政了,一切就交給四哥了。”

寇季點頭道:“臣會將一切都處理妥當的。”

趙禎擺擺手,“那四哥速速回去吧。器械作坊爆炸,汴京城恐怕已經亂成了一團,還需要四哥盯著。”

寇季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施禮過後,離開了延福宮。

出了延福宮,寇季就覺得不對勁。

但又說不上哪兒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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