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他自己的選擇
沈霽空這個人，很難真正地將他當做一個敵人來看待，他如果能早點放手，或者說做得再過分一些，他們的立場都不會這樣不明確。
不過現在心緒複雜的還要屬俏俏。
羅澤瀾轉過身，拿煙那只手按了按眉心，嗓音沉沉：“照顧好她。”
“我會的。”
酒店裡，明斯然結束通話電話，看著窗外漸明的天色，目光微深。
……
房間里拉著窗簾，光線很暗。
羅俏睫毛顫了顫，陡然從夢中驚醒，她吸了口氣，手慢慢撫上額頭，坐在床上怔了好一會兒。
明斯然從外面進來，就看到羅俏坐在床上發呆，他抬手將門關上走過來：“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羅俏低頭看了眼腕上的手錶，睡了一個多小時，是不算久。
但是外面的天已經亮了。
頓了幾秒鐘，羅俏抬起頭看向明斯然，問道：“沈霽空怎麼樣了？找到人了嗎？”
明斯然看了她片刻，才出聲：“還沒有，通道還沒挖開。”
沉默了一會兒，羅俏起身，低聲道：“我去看看。”
……
兩人再次回到沈霽空的莊園，通道已經挖了一多半，羅澤瀾站在外面，見到兩人，起身走了過來。
他看向羅俏，皺眉：“你怎麼來了？”
看見羅俏略顯蒼白的臉色，羅澤瀾又怎麼會不明白她在想什麼，斂眸沉聲道：“不管他是死是活，都跟你沒有關係。”
“哥，我……”
羅澤瀾打斷她的話，語氣很重：“俏俏，你不欠誰的。”不管這件事的發生有多令人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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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俏不說話了。
心裡很亂，情緒像是錯了位，理智上明知道該怎麼處理，但是心理上接受不了。
想到沈霽空之前對她說過的話，羅俏閉了閉眼，她想，她本來是可以做一些什麼的。
“他為什麼要騙你在紅酒裡放了東西，俏俏，這是他自己的選擇。”
故意激起她的情緒，讓她逃離自己，就算不是那杯紅酒，也會是別的。
羅俏盯著暗室的入口處，抿緊了唇。
羅澤瀾知道自己剛剛的話說得重了，放緩了聲音：“還沒找到他的人，最後結果是怎麼樣還不好說，別想太多。”
“……嗯。”
等待結果的時間才最令人心慌，外面的天色已經大亮。
明斯然注視羅俏片刻，低聲對身側的手下說了句話，過了一會兒，就見到他的手下拎著食物走了進來。
明斯然起身，將早餐擺在了桌子上，道：“先吃一點東西。”
羅俏沒什麼胃口，沒動。
羅澤瀾看了明斯然一眼，後者倒是沒說什麼，斯文俊美的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
幾秒後，他無聲拉開椅子坐下。
羅澤瀾看了他一會兒，壓低了聲音，側頭對羅俏道：“……你被沈霽空帶走，他是最著急的，這兩天水都沒喝一口，俏俏，我知道你一時還反應不過來，但應該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嗯？”
羅俏一愣，側過頭，就看到沉默著一個人在那裡吃東西的明斯然。
男人垂著眼，側臉線條精緻，握著筷子的手修長瘦白，渾身上下每一寸都透著清冷淡漠的氣息。
她的心猝不及防地揪了一下，明白她哥說的什麼意思，立刻起身，幾步走到了他身側坐下。
男人聽見聲音，側過頭，他擁有一雙漂亮的眼眸，眼眸深沉漆黑，像是幽靜的深潭，看到她過來，眸中漾出一絲波紋：“俏俏。”
羅俏抿唇，找到他的手指，輕輕握住，聲音很低：“我只是心裡有點亂。”畢竟這件事太突然了。
她沒有任何其他的意思。
明斯然看了她片刻，回握住了她的手，溫和出聲：“嗯，我知道。”
她是什麼人，他知道。
明斯然看著羅俏望著他的黑白分明的眼睛，忽然很理解沈霽空。
哪能忍受這雙眼睛裡看的人不是自己呢，那種滋味會比死更難受。
……
通道一點點被挖開，然而，先進去檢視的手下卻並沒有發現沈霽空的影子。
“少爺，明總。”手下大步從裡面走了出來，看了幾人一眼，道：“我們並沒有在裡面發現沈霽空的人影。”
聞言，三人臉色微微一變。
“俏俏，你在外面等著。”羅澤瀾扔下這句一話，就與明斯然進入了暗室內。
炸得面目全非的暗室此刻被勉強支撐了起來，裡面的擺設全部變得一片狼藉，羅澤瀾的視線在暗室內檢查了一圈，第一眼，的確沒有發現男人的身影。
不過這種規模的爆炸，如果沈霽空就處在爆炸中心，高溫加上巨大的衝擊，就是把人體炸成碎片也不是不可能。
而最重要的是這個暗室除了剛剛那個入口，也沒有其他能出去的地方。
“派專業的技術人員過來。”明斯然的視線在角落裡掠過，目光微微一凝，看到一片沾染了血跡的衣服碎片，他走過去拿起來，眉頭擰緊：“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明總。”手下立刻出去了。
明斯然一轉身，就對上了從外面進來的羅俏的眼睛，她有幾分焦急地看著他：“怎麼回事，他沒事嗎？”
“還不能確定。”
明斯然盯著這一塊極小的衣服碎片，眉目深斂，一時不能確定沈霽空到底是沒死，還是和暗室裡所有的東西一樣，早已經被炸得面目全非。
……
明斯然將羅俏帶出了暗室，畢竟只是臨時撐起來的屋子，危險度極高，隨時會有再度坍塌的危險。
這個結果讓人沒想到，他們只能再等待著專業人員的訊息。
回國的安排暫且擱置，而鬧出這麼大的動靜，訊息再怎麼封鎖，還是被媒體知道了。
沈霽空雖然低調，但畢竟身份擺在那，盯著他的人不會少。
尤其當他死亡的訊息被大規模報道出去以後。
而在當天下午，專業人員那裡傳來訊息，得到了準確的結果。
“明總，調查結果說在那個房間裡發現了少量的人體組織。雖然數量還不足以判定一個人死亡，但考慮到這個暗室內沒有其他出口，他們還是比較偏向沈霽空已經死亡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