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劉備?

這是要......?

劉毅只覺得腦中一炸,瞬間頭皮發麻,一時間呆愣在那裡,怔怔的看著面前的盧植。

他前世已經是個工作了六七年的社會人,此世又有了小半年的歷練,完全能夠聽懂盧植這句話裡面的潛臺詞。

這是看他明年要剿黃巾,有立功的機會,給自己的弟子要名額了!

如果換一個人,以盧植的人品地位,劉毅此時已經毫不猶豫的開口接茬,來一句,“盧尚書弟子必是人中龍鳳,安排!”

然而這個人不同,這可是有“妨主”之稱的劉備!

雖然劉毅心中清楚,劉備“妨主”的原因各有不同,有的也不是劉備的主觀故意,但最終的結果還是做了劉備老大的都倒了黴,命硬的遭受損失,命不硬的乾脆就掛了。

不過......

劉毅心底一時有些踟躕。

伴隨的高風險的,還有高收益......

盧植看到劉毅正在一臉懵逼的發愣,以為面前的這個年輕人沒聽懂他的意思,所以他猶豫了一番,決定說的直白點。

“宏遠,我那弟子劉備文武雙全,實力高超,原本因剿滅黃巾有功得授安喜縣尉,不過......”

正在這時,原本在一旁看熱鬧的劉虞突然插嘴了進來。

“子幹,你的弟子劉備因何辭官?”

劉虞也是無奈,他不得不過問,因為原本他只是介紹劉毅給老朋友認識一下而已,但是現在他們談的事情已經脫離了結識一番這麼簡單。

自己這個便宜族侄政治不行,如果因此吃了什麼虧,他作為尊長在側,難辭其咎。即便是他相信自己的老朋友,但是作為長輩,他必須要站在劉毅這一邊幫他把關。

然而他在旁邊還沒聽幾句就敏銳的感覺事情有些異常。

通常辭官者大多是因為家裡死了長輩,要服喪,但是剛才子幹明明說的是“因剿滅黃巾有功得授安喜縣尉”。

黃巾才剿滅多久?

若子幹這個叫劉備的弟子因服喪而辭官,那麼至少兩年內不會謀職,子幹又何必為此事開口?

那麼可見必然是另有緣由,所以劉虞覺得需要問清楚。

盧植聽到劉虞插言也不驚訝,他苦笑一聲,轉頭對劉虞說道:“我正要說及此事。伯安,你當知道,陛下此前有過詔命,要求各郡考核因剿賊之功而授職的官員。”

劉虞點點頭,表示這個事情他清楚。

他不但清楚,當時就這項政策進行朝議的時候他也是支援的,不僅他支援,盧植也表態過支援。

原因很簡單,能打仗不代表能處理一方政務,那些剿賊而得職的人素質良莠不齊,雖然出於朝廷的信譽不得不賞,但是考核不過便撤職也是朝廷的規矩。

盧植臉色臉上的苦笑之色越發濃郁,“我那弟子不想借我的名頭,因此未曾向郡中說明身份,那中山太守張純欺他無根基,就派門下督郵將他罷免。”

張純?

那個勾結烏桓反叛的張純?

劉毅聽得一愣。

不是幾年後劉備才會去參加討伐張純的軍隊麼,原來現在就扯上關係了?

他只知道劉備是因為朝廷要搞立功人員才被罷免,完全沒有留意過罷免他的人是誰。

原來督郵是張純派的!

督郵是郡守的屬官之一,主管督察,案驗刑獄,檢核非法,劉毅的督郵就是令書在兼著。

他直到此時才恍然而覺,原來劉備就是被張純給罷免的,難怪劉備歷史上聽說要打張純像打了雞血一樣,嗷嗷叫著要參加,恐怕不止是為了立功,更有宿怨在內。

不同於孤陋寡聞的劉毅,劉虞倒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他思量了一會後對著盧植說道:

“安喜隸屬中山郡,那張純只因為張司空未讓其統領幽州突騎便心生怨念悍然反叛,我本來還有些納悶,雖然認為這只是一件不算大的事情,應當不至於此,但是思來想去都沒有想到別的緣由,只能認為是此人心胸狹隘,如今才知道癥結在子幹那裡!”

劉虞冷笑一聲,問道:“子幹,若我沒有猜錯,這張純後來知道了那劉備為你弟子了罷?”

盧植嘆了一口氣,“伯安所料不差,後來張純曾特意向我來信致歉,想要復辟劉備以為補償,我覺得此人非是良主,就被我拒絕了。”

“呵...”劉虞眉角一挑,“張純定是以為你心存怨懟,認為同你結了仇怨,所以張司空才會拒絕了他這個堂堂郡守的請求,卻讓只是一個小小縣令的公孫瓚統領幽州突騎......”

“嘖嘖...”他感嘆了一聲,“如果不是我知曉你為人,我也定會認為是你向張司空遞了話,讓張司空刻意針對他。”

劉虞頓了一頓,繼續說道:“他自忖得罪了你盧尚書,此後仕途一片黯淡,再加上其自身立身不正,更會害怕你後續的手段,細思極恐之下,自覺去職獲罪在即,便索性趁著職務尚在,悍然而反,子幹以為然否?”

盧植臉上閃過一絲窘色,“或許正如伯安所言。”

劉虞見到老友面色有些尷尬就不再談及此事,他也知道這事情怪不到盧植頭上,可是一想到幽州受了無妄之災還是有些怨念,忍不住吐槽了盧植幾句。

他本以為此事已經真相大白,那劉備只不過是倒了黴而已,並沒有什麼特殊的緣故,正準備讓劉毅同意,不曾想盧植居然還有未竟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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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弟子聽說了朝廷要考校功績以定去留,便去求見督郵,督郵已經得了授意哪裡會見他,遂閉門不見。”盧植長嘆了一口氣,說道,“我那弟子初入官場,不知道其中的門道,以為是督郵故意刁難於他,一時義憤,就破門而入,把督郵拖出來當眾吊起來打了一頓,隨後掛印而去。”

“什麼!”

劉虞怫然不悅。

“督郵只是個傳聲筒而已,一縣縣尉的去留又豈是督郵可以決定的?督郵託辭不見已經是在給予暗示,其只憑臆測便毆打上官使者來洩憤,子幹,你這弟子魯莽了!”

他的語氣頗有些忿忿,甚至言語中都帶了些責備,“我本道那張純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如此看來倒也不能全怪張純,他以弟子觀其師,認為你會下手對付他以洩私憤實屬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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