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懷憬喚的這聲“某人的未婚夫”比什麼靈丹妙藥都好使,是夜晏清將其對世界之王的執著以及一堆有得沒得的顧慮暫時全拋到了九霄雲外,後邊兩個工作日他並未打算宅在家當只鹹魚,持續保持對乙方“高壓摧殘”的同時一有空便往單位新址跑,找各種理由硬蹭《紅樓夢》的B/C角替補陣容排練,美其名曰“想跟新同事多交流、學習…”云云,實則在暗中狂補《邁向質樸戲劇》中的話劇實踐底子,兼帶還不忘偷點心得與翁教授i-message傳情。

10:29,From_待登徒子宴請四方:

[離得愈近我愈發覺紅樓如此多嬌

她每個角色都無比鮮活且立體

有血有肉、情感充沛

各個帶著其夢想翩然紙間

有人牽掛家族榮耀之延續

有人惦記封建家長的權威

有人心心念念著木石前盟

有人忖度著葬花還淚

有人只思量金玉良姻

有人滿心眼大宅門權勢滔天

有人身在紅塵而心在方外

有人則身在空門心墜凡塵

有人放浪形骸卻渴望堅貞之愛

有人為求銅臭而來最終散財尋親而去

這些來自紅樓夢中人的痴、嗔、貪

代表著我們戲外的人間百態

千人雖有千夢,但大多都囿於此三垢

還好我的夢是有你足矣~]

都說了是腦汁絞盡的暗中傳情,那其實也意味著白天時段木棉與情人間訊息的往來頻次有大降之勢,其實由頭並沒出在晏清身上——畢竟翁懷憬可要比她男友忙太多了,週四照常的兩堂專業大課,四節獨舞實操小課都沒法堂而皇之地玩手機,在學生們面前小有“為人師表”形象包袱的翁教授每每收到像這種痴纏軟語時,幾乎都只敢趁課餘或中午休息的空檔對情郎做如下此般回應。

11:47,To___待登徒子宴請四方:

[進步神速呀某些人,嗯哼~

一曲紅樓多少夢?

情天情海幻情身

是以得輿才會在《京都竹枝詞》中寫

閒談不說紅樓夢

讀盡詩書是枉然

當我們沉醉於故事當中難自拔時

或許是意圖從中預見自己的未來

紅樓之所以為經典

遠不止文學上浮白載筆的高深造詣

也在乎曹公織造一簾瑰麗絢爛的夢

卻又時刻都在警醒著萬千讀者

是夢就一定會有出口!

倘若我為某人僅有的夢

那他即是我唯一之出口~]

肉麻歸肉麻,於晏清來說此類主題的打機鋒交流必然像韓信點兵多多益善,但可惜老天爺不大愛遂人願,又或者說出於某些他可以預見的原因,即便艱難熬到翁懷憬課程表上空空如也那天,像這種兩斤花椒炒二兩肉的甜蜜對線亦將大機率不增反減。

歸根結底還是行程安排太密集鬧的,因為週五這天翁懷憬既要管顧帝都舞蹈學院備戰《蓓蕾杯》複賽等一大攤子公事,還得幫週末要出去獨挑大樑的疊音詞臨陣磨個槍什麼的,等於是說小灶將從早開到晚,而且論偷稅的道行苗妙、周佩佩、易禕三位可比她那些個號稱“守口如瓶”的愛徒們高明太多,晏清估計翁教授屆時得處處更謹小慎微。

不幸中的萬幸是託近期疊音詞女團基本每晚都會被另外兩位製作人抓去搞相關特訓的福,特別是將苗妙收為關門弟子的趙黎平又格外認真,甚至比有求於晏清的李妔要更上心,像唱功、樂理、和聲、器樂等亟待提升的門類,他都有邀來浸淫該道多年的名師大腕助陣做一對一教學,譬如鹿路便被烈火薔薇的鼓手王瀾練得叫苦不迭,朋友圈發的全是些跟苦艾酒相關的沙凋圖。

要知道像常規idol那套聲臺形表舞以及機位視力訓練強度過高什麼的,興許姑娘們稍一撒嬌李妔也就作罷了,但德高望重的趙黎平那邊可沒人敢造次,連先團隊一步回滬海的袁鬱玥亦未曾缺過席,乖乖巧巧線上上等著同步參訓,其餘四人則每晚都得趕去草場地藝術村打卡上課。

“我的行蹤難以捉摸在哪,一旦將機會大門敞開之時,你最好能使勁遊起來?說真的清哥兒這詞老能陰陽怪氣了,所以老孃就是你從海底騰空躍起所乘著的浪花咯?嘖嘖,狗男女倒是挺快活啊,也是哦,小喵她們被趙老闆管得死死的,而外圍則有我和老章負責牽制火力…”

如此一來好歹夜間檔不會被疊音詞那幫丫頭所打擾,算是給翁懷憬、晏清倆人留了點盼頭,但也正因為這個理由在從帝舞接她下班去Kapok Studio的路上,邵卿才會突兀地冒出一條調侃翁教授的金句:“總有喜出望外的傍晚等在漫漫長日之盡頭,大夥真夠仗義啊,殫精竭慮、夙夜匪懈為你倆的約會保駕護航。”

『我的行蹤難以捉摸在哪

but when I bust it open

boy you better swim

那麼危險怎麼還要追

但我沒有時間可以浪費

我從未試過在陸地上飛起來

I'll be ridin'on a wave

drippi…』

正輕聲哼著新歌的翁懷憬簡直被邵卿的“無恥”嘴臉給驚到了,尤其講這句話時林肯領航員的車機螢幕上還靜音閃爍著[汪遲遊正在呼入中]幾個大字,得虧她如今早就不再執著於同壞女人搞什麼單打獨鬥,而等在i-meesage那頭翹首以盼的晏清又屬於戰鬥力爆表級別,所以沒隔多久後翁教授便一口反咬道:“還殫精竭慮、夙夜匪懈,你要臉麼?怎麼不說鞠躬盡瘁!究竟誰保駕護航誰呢?我可是去正經開工的,不像某些人…”

“怎麼就不要臉了???很囂張嘛…”尚未發現自己已被來電顯示所出賣,邵卿還饒有興致地等著翁懷憬的下文:“你繼續啊~”

“某些千方百計想著躲桃花的人,天天往什剎海跑比誰都勤,都不知道假裝在忙些什麼,好慘一女人哦~有家不能回,有工作室也不敢去,說來說去還得怪少年遊、尋情記那倆男人不給力,若是這小汪律師噓寒問暖的電話再殷勤一些…”

哪遭得住邵卿這樣蹬鼻子上臉地嘲諷,翁懷憬當即心一橫,指著車機顯示屏上那個名字,她照本宣科般繼續背道:“又或者那位大黑粉頭子小作文寫得再撩人一點,老狐狸哪還會有心思講我們的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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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罵!咦!肯定是晏清對吧?哼!昨晚難道不是你倆怎麼喊也喊不動才害我只能跟佩佩擠一床的,至於為啥不去咱們工作室,嘿~他大概是搞不清楚狀況,真以為和咱們打工人活在不一樣的世界了…”

氣急敗壞地按掉鍥而不捨的來電,邵卿斷無可能承認自己是有意躲避汪遲遊,丹鳳美目稍稍那麼一眯,邊減速邊駕輕就熟著驅車轉入後海北沿的她不怒反笑道:“知不知道我和老章在家幫著攔了多少煩心事,行吧~那待會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題外話------

短小無力2000黨一下,後面其實寫了一長段清哥公佈馬甲之前起beef的故事,但怎麼看都還要再潤色潤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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