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將軍?”
侯晉永怔了怔,“你怎的過來了?!”
自這場比試開始,郭羽便待在己方大旗下不曾動過。
這倒不是因為他懶,而是避免意外情況發生,大旗總需要一個人守著。
由郭羽親自守旗,無疑是最讓人放心的選擇。
也正因為這樣,此刻見到他過來,侯晉永才會如此驚訝。
“安心。”
看出對方想法的郭羽笑了笑:“就算真出了事,靠著小白我也能來得及回去,況且…”
他轉頭望向前方攻來的黑衣甲士,“對方是不會搞些什麼偷襲的。”
比試進行到這裡,郭羽也能從鎮北軍的調兵遣將處,窺探到一些對方統領的性子。
那個小姑娘,與他相反,是個頂驕傲的人,不屑用些個手段,就想堂堂正正的打贏這場比試。
而且,她也需要用這樣的方式,來證明他的無能,證明他不配當鎮北軍的統領。
不得不說,這是一件好事。
郭羽搖頭笑了笑。
若非如此,說不定他還真就翻了船。
“好好歇歇,然後準備上吧。”
郭羽對著侯晉永道:“對方的攻勢只會越來越猛,將軍營的陣勢就是再牢靠,總也有被開啟缺口的時候。等到那時,就需要我們勇猛無敵的侯統領一展身手了。”
“總之,這裡要做的便是拖下去,一直拖到…”
他抬眼朝前望去,視線越過那一片黑色的人影,看向那實際並不能看見的“劉”字旗。
“那面旗落下之時。”
……
數十名執銳營的甲士死死地咬在後面,盧伯等人且戰且走,一刻不停地朝著前方衝去。
奔跑得太久,再加上執銳營的死纏爛打,隊伍裡的人皆是有些氣喘。
後方的人仍自在窮追不捨,前方的大旗已是遙遙在望。
看著那大旗下正嚴陣以待的百名黑衣甲士,盧伯緊了緊手中的長刀。
“都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隊伍裡,龍濤陸休前梅士淦三人抓住腰帶一同喝道。
“好,那麼…”
盧伯雙手提起木刀,整個人忽地加快了速度,直朝鎮北軍的軍陣衝去。
“全軍突擊!”
“衝沖沖!”
三十人各自舉著手裡的木兵,嗚嗷喊叫地朝著前方殺去。
“列陣!”
眼見盧伯等人衝了過來,鎮北軍的人也是有了反應。
這一百人皆是一手拎刀,一手持盾,聽到號令後,他們將左腿微屈,身體前傾,手中木盾頂在正前方,沉默等待。
一方無聲,一方嗷嗷叫,黑與白,兩支人數差距巨大的隊伍,就這般撞擊在一起。
“啪啪啪!”
“啊啊啊!”
響聲與叫聲此起彼伏,帶頭衝鋒的盧伯手起刀落,將擋在身前的甲士劈翻後,直接衝進鎮北軍中。
隨著他將對方的陣勢撕開一條口子,白衣甲士們也是紛紛跟著衝了進去。
木刀木劍上下掄飛,木槍木盾橫衝直撞,兩方士卒拼盡全力廝殺著,雖是不見血腥,但那場面也沒好到哪裡去。
盧伯知曉雙方的差距,自己手下這三十號人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要全軍覆沒。
是以,他不敢多停留哪怕一刻,手裡的長刀瘋狂劈砍,兩隻腳不停邁動,拼盡全力地踏出一步又一步。
一往無前,所向披靡。
身前的黑衣甲士紛紛倒下,盧伯一時間如入無人之境。
他的勇猛大大激勵了白袍軍的甲士們,一個個好似戰神附體,呲著牙咧著嘴掄著木兵奮勇向前。
就這樣,一支白色的小隊,在黑色的方陣中不斷向前,距離那面大旗也是越來越近。
然而好景不長,就在他們朝前行進之際,後方的執銳營卻也是跟了過來,直接斷掉他們的後路。
前有重甲營,後有執銳營,盧伯等人頓時陷入腹背受敵的境地。
兩面夾攻之下,本就人數不多的白袍軍甲士頓時開始減員。不過片刻的功夫便出局了快十人。
見此情景,盧伯不免有些焦急。他自己雖是勇猛,但也做不到將後方的人全部護住。更何況,此時的他,也是遇上了對手。
“盧將軍,久仰大名。”
在他面前,白淨男子一手執劍,微笑著說道:“鎮北軍驍騎營統領梅韞樺,特來討教。”
看著眼前的男人,盧伯腳步一頓,默默握緊手中的刀杆。
即便對方還不曾有所動作,但從其身上所隱隱散發的氣勢中,盧伯便知道,這人絕對是個用劍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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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袍軍鷹揚營統領盧伯,請賜教。”
盧伯朝著梅韞樺點了點頭,隨即猛地抬腳往地上一蹬,整個人如箭一般向前躥出。
“唰!”
長刀劃過半空,斜著往白淨男人的胸口斬去,雖是不含真氣,氣勢卻也是異常驚人。
“咻!”
面對這來勢洶洶的一刀,梅韞樺不閃不避,提起手中木劍直直迎上。
“啪!”
刀劍相撞,發出沉悶的聲響,兩人的身體俱是一震,旋即各自退去。
“唰!”
後退一步便穩住身形的盧伯將右腳一踏,長刀自下而上撩起,帶著勁風直奔對方腰腹而去。
“咻!”
同樣已是站穩腳步的梅韞樺,這一次也是沒有閃避,他橫起長劍,向前推出,再一次撞向盧伯揮來的木刀。
“啪!!”
又是一聲悶響,交手的兩人再度朝著兩邊分開。
連出兩刀而不曾建功的盧伯,此刻的雙眉已是緊緊擰起。
正如他所想那般,眼前的這位驍騎營統領,果然是個高手。
他出身北魏王族,後又得北齊王室收養,所學武藝也都是武道大家所教。
是以,即便不能動用真氣,盧伯自認也能勝過軍中大多數人。
先前的那吳新鶴便是例子,不過三刀,他便能將之劈翻在地。
可這梅韞樺又是不同。
方才那兩刀,盧伯自認無論力道速度還是角度,皆已接近完美,然而還是被其完全擋下。
顯然,單論武藝,對方並不在他之下。
若是平常,遇上了位旗鼓相當的對手,盧伯自當會高興一番。然而此刻碰上這麼一位,著實不是什麼好事。
想到這裡,盧伯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要是拼盡全力,他興許能將對方擊敗,那樣無疑將耗去大量的力氣,接下來能否在這鎮北軍的陣中堅持下來還是兩說,便更別提什麼衝到大旗下了。
可要是不管不顧直接衝過去,那又將多出一個難以處理的敵人來。無論纏著他,還是對付他後面的兄弟,都是有些教人頭疼。
這…究竟該如何選擇?
“不愧是北魏王族出身,盧將軍果然好武藝。”
就在盧伯仍在糾結之際,梅韞樺卻是先有了聲音。
“但同我大宋之武比起來,終究還是差了些,畢竟…”
他衝著一身白衣的男人微微一笑,“這北魏,就是亡在我大宋的手裡。”
“……”
先前的糾結至此已是不重要,在梅韞樺這句話落下的同時,盧伯的心中便已是有了答案。
他沒有再說話,手中的長刀卻已是朝前揮出。
這一刀,顯是比先前的那兩刀要來得更重些,刀未至,勁風已是先至。
狂亂的刀風,將梅韞樺的臉刮的生疼。這次,他並沒有再站在原地不動,而是直接側身避開。
“唰!”
一刀落到空處,盧伯動作不停,兩手握住刀杆,向著躲閃的梅韞樺追去。
又是勢大力沉的一刀,自知不可硬接的梅韞樺抬腳往地上一蹬,登時向後方跳出。
身體才剛剛跳起,梅韞樺的心中忽地一沉。
原因無他。
視線之中,那本應憤怒的男人,嘴角竟是掛上一絲笑意。
(可能有下一章,也可能沒有,隨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