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諸葛家的家奴,林荃對於諸葛家的忠心自然是不必多說。他不怕死,卻也不想就這般毫無價值的死去。

可惜,有人卻是不願輕易地放過他。

“老攪屎棍,站住!”

自後方策馬疾馳而來的郭羽揮起手中銀槍,“得罪了本將軍還想走?”

感受到身後傳來的勁風,林荃身體朝前一彎,躲過划來的槍刃。

已追到林荃身側的郭羽手腕翻轉,銀槍橫向探出,一點寒光直奔其咽喉而去。

“鐺!”

長槍被林荃蕩開,郭羽也不氣餒,他原本握著韁繩的左手抓住槍桿尾端,雙臂左右擺動,無數道槍弧一齊向林荃攏去。

“鐺鐺鐺!!”

堪堪招架著郭羽攻擊的林荃,當下心中有些沉重。

右手手腕被震得發麻,體內氣機也因為郭羽的槍勢變得滯澀起來。

馬不比對方的快,自己逃不掉。論實力他也不如,再這樣下去恐必死無疑。

林荃微微嘆息,隨即闔上雙目。

在他閉眼的剎那,郭羽便感覺到,眼前男人的氣息變了。

他整個人的感覺就彷彿方才那一劍,悽清而寂寥。

心下有些詫異的郭羽,手上動作卻是不停。他劃出的槍弧越發的密集,幾乎要將林荃給包起來。

“嗡。”

劍鳴聲乍響,緊接著,在那銀白色的槍圍之中,一道寒光霍然而起。

劍氣激盪,原本無懈可擊的槍圍竟是在頃刻間被破開。

郭羽皺了皺眉,銀槍再起,一式入陣直接遞向馬上的閉眼男人。

仍闔著雙目的林荃似有所感,手中三尺長鋒直掠而出。

這一劍,並非揮向刺來的長槍,而是奔著郭羽的胸膛過去。

林荃好似半點沒有想過自己,他想做的,竟是要以命換命!

郭羽心下一驚,銀槍已然探出,收回已是不及,他能做的唯有稍稍側過自己的身軀。

槍與劍相錯而過,一抹血光悄然浮現。

兩匹駿馬仍然不斷朝前奔跑著,它們的主人則各自將自己的武器收回。

郭羽伸手撫過自己的胸口,他手掌下方的皮襖破開了個大口子。若不是方才他反應的快,此時胸膛怕已是被徹底豁開。

他抬眼看向旁側小腹染血的林荃。

被郭羽劃了一槍的男子依舊是面無表情,就好像肚子上的傷不是他自己的一樣。

他一甩長劍,雙目終於睜開。

無情,漠然,蕭索。

林荃的眼中沒有流露出任何感情,有的,只有冰冷。

他好似什麼都不在乎,就連他自己都不在乎。

如果說,先前的林荃看起來是個有些冷漠的人,那麼眼下的他給郭羽的

感覺已然不是人。

“無情無意,無心無我。”

男人輕聲念著,身上所散發出的冰冷劍意愈發凜然。

無情劍意,無我之劍。

林荃掃了一眼郭羽,那眼神就如同看垃圾一般。他揚起三尺青鋒,長劍直直地點向郭羽的心口。

“鐺!”

被林荃的眼神搞得萬分不爽的郭羽一擺銀槍,撥開那刺來的一劍後,他揮動槍桿,雪白槍弧一劃而出。

然而,對於郭羽這一槍,林荃仍是全然視而不見。他右手揮落,長鋒帶起劍光掠向郭羽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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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

郭羽的脖子出現一抹血痕,林荃的右肩上則多出一道口子。

“這他娘的就是無情道?”

郭羽抬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脖子。

看著掌心的殷紅,他皺了皺眉,“不把別人當人,然後自己也不當人唄?”

聽到郭羽的話,林荃那張冷漠的臉微不可察地抽動了兩下,他也不說話,長劍再次點出。

……

“吱呀。”

客房房門再一次被人給推開,緊接著牛掌櫃那竹竿一般的身影便出現在黃清的視線之中。

“誰許你進來的?”

看著牛掌櫃臉上別有含義的笑容,黃清厭惡地皺了皺眉,當下冷聲道:“滾出去。”

興許是女子的氣勢所嚇到,牛掌櫃笑容一僵。不過當他看到桌子上僅剩半杯的茶後,原本還有些懸著的心頓時放了下來。

他不但沒有出去,反而伸手關上了門。

見到牛掌櫃的動作,黃清的神情愈加冰冷,“怎麼,你是聽不懂我說的話嗎?”

牛掌櫃咧了咧嘴,視線近乎貪婪地在黃清的臉上掃過,隨即笑道:“姑娘,你就別硬撐了。”

他指了指桌子上剩餘的半杯茶,“你所喝過的茶被我加過料,那是我珍藏已久的好東西。生效快不說,其藥性之猛,便是貞潔烈女也遭不住。”

見黃清臉色微變,牛掌櫃搓了搓手,眼中是絲毫不加掩飾的欲光,“小美人兒,雖然你表現的很鎮定,但想來此時心裡定已是想要男人想得都快瘋了吧…”

他一步一步走向手中仍捧著書卷的黃清,“小美人兒,你放心,哥哥這就滿足你。”

“你有這個膽子嗎?”

黃清唇角微勾,笑得有些輕蔑,“以我家相公的能耐,想必此時已經將外面的那些馬賊殺散了吧?見識過他的實力,你還敢動我?”

“是,那小子的確厲害,可那又如何呢?他去追那幫馬賊了,一時半會兒根本回不來。”

牛掌櫃冷笑一聲,徑自蹲了下去,隨即用手將地毯揭起。

他摸了摸地上某個如蓋子一般的東西,緊接著一把將之開啟,一節節通往不

知何處的臺階登時出現在兩人眼前。

牛掌櫃拍了拍掌中的灰,他看向神情好似有些驚訝的黃清,開口道:“之所以會將這間客房安排給你,便是由於屋內有這密道。”

他指了指腳下的臺階,“往下走,便是我早先為自己準備的密室,裡面東西一應俱全,哪怕不出去也能生活一月之久。”

“而且這密室足夠隱秘不說,隔音效果還很好。不論你如何叫,外面的人都不可能聽到一點聲響。”

“只要我帶著你躲進去。即便那小子回來之後把這客棧給拆了,也根本不可能找到我們。時間一久,那小子失望之下自然會走。如此一來,小美人兒你便是我的了!”

牛掌櫃咧開嘴,再度邁步走向垂下眸子的黃清,“來,我的小美人兒,讓哥哥給你解毒。”

……

“唰!”

“噗!”

銀槍與長劍已是不知第幾次相交而過,在各自帶出一抹血光後,又同時抽回。

從馬上打到馬下的兩人各退一步,十分默契地調息著自己的氣機。

此時的郭羽早已不復剛交手時的悠閒,他的皮襖被劃得破破爛爛不說,身上也多出數道傷口來,臉上的表情更是如同便秘一般難看。

他憋屈。

自打這個林荃不當人後,便完全是一副以命搏命的打法,全然不防禦,腦袋裡只想著跟自己極限一換一。其攻勢之猛烈,即便郭羽抽出天過,槍劍並用,也有招架不住的時候。

以命換命這種虧本的買賣,郭羽自然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幹的。於是原本主動進攻的他改為守勢,打定主意靠著百戰耗死林荃。

然而,林荃根本不吃這一套,只要自己這一防守,他立馬撒丫子就跑。

他一跑,郭羽自然要出招攔截,然後林荃便又開始想方設法的一命換一命。

郭羽攻,他就跟你玩命,郭羽守,他就跑。這個林荃是擺明了態度:要麼一個不死,要麼倆人全死。

這讓郭羽如何不憋屈?

放林荃走,那今晚他便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可不放的話,這個逼還真有點犀利。

怎麼辦?究竟放不放?

進退維谷的郭羽咬了咬牙,他心下一橫,直接將天過收起。

“不就不當人嗎?這勞什子無情道,老子也行!”

他長出一口氣,繼而如先前林荃那般闔上雙目。

見郭羽閉眼,林荃哪裡會放過這等機會,當下腳往地上一蹬,長劍遞出,冰冷的劍氣直撲郭羽而去。

“鐺!”

同樣冰冷的槍勢拔地而起。

在林荃略帶驚訝的眼神中,郭羽緩緩睜開雙眼。

他那雙變得沒有絲毫溫度的眸子地掃向林荃,輕聲道:“我,莫得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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