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時間也該到了啊,怎的這麼慢。”

天衛關外,小白微微搖晃著尾巴,看起來十分無聊,而坐在馬背上的白袍男子則正不斷地打著哈欠。

齊國已滅,眼下除了尚且在對峙的祁州以外,大宋的邊界處並無甚戰事發生。是以這幾個月郭羽也就一直待在天嵐,每天除了日常的練槍外,不是進宮和趙輕玄吹牛皮,就是回營跟兄弟們侃大山,偶爾逗一逗那個臉蛋肉乎乎的小公主,日子不可謂不悠閒。

而此刻的郭羽,之所以帶著雪甲騎待在這天衛關外,為的則是那自燕平遷來的一眾官員。

在趙輕玄的淫威之下,大宋群臣願意也好,不願意也罷,最終只得捏著鼻子乖乖聽命。大宋左相的辦事效率也著實迅速,在遷都詔命遞達燕平的第二日,朝中主要官員便動身南下。

對於趙輕玄的遷都之舉及其背後所牽扯到的問題,郭羽卻是一點興趣都沒有的。他只是一小小的雜號將軍而已,什麼權利紛爭,什麼宗族世家,幹他屁事。

“說起來,我們離開散城也有半年了。”

再次打了一個哈欠後,郭羽回過頭看向他身後那橫刀在鞍,頗有宗師威嚴的陳簡釗,挑眉道:“你想肖大姐不。”

聽到郭羽的話,陳簡釗不禁老臉一紅,他撓了撓頭,滿臉憨笑,原本的高人風範在頃刻間煙消雲散。

其實不需陳簡釗的回答,郭羽早已知曉答案,畢竟某人醉酒後抱著酒壇子啃的場景猶自歷歷在目。當下郭羽不由得咧嘴笑道:“要不挑個日子,咱把事兒辦了?”

“辦…辦事兒?辦什麼事兒?”

“當然是娶肖大姐。”

郭羽說道:“你離開散城時不是說什麼‘這場仗打完,我就回老家結婚’嗎?”

“這…”陳簡釗臉皮本就薄得很,對於男女之事也是一竅不通。乍然間聽得郭羽如此說,他那張黝黑的臉登時變得更紅了。

“你個大老爺們擱這兒跟我臉紅個什麼勁兒。”見陳簡釗那副扭捏的態度,郭羽又好氣又好笑,“讓你娶婆娘,又不是讓你出嫁。”

“是不是有些太早了?”

“早個錘子,不說現在十七八當爹便已是常態,便是我那老爹,在你這個歲數的時候,我都已經能滿屋跑了。”

郭羽一手薅著小白那雪白的鬃毛,同時衝著陳簡釗不懷好意地笑道:“而且你可別忘了,肖大姐現在可是那群芳譜上榜上有名的人。這世上為了美女痴狂之人又何曾少了?說不得此刻散城內便已擠滿了自九州各處而來,想要一睹肖大姐芳容的男人,你若拖得久了…”

聽了郭羽的話,陳簡釗心中一慌,下意識地說道:“娶!馬上就娶!”

郭羽笑

了笑。

當初離城之日,肖大姐曾跟狗子說不混出個樣兒出來不要回去見她,雖說這十有八九是肖莘為了照顧陳簡釗的心情才說出的,但狗子卻是混出了天大的名堂。

四大宗師,這名號聽著可比自己那勞什子的兵鬼牛批多了。

眼下狗子還無任何正式官職在身,但哪怕光憑那陣斬楊志勇之功,趙輕玄也不會虧待了他,估摸著至少也是個雜號將軍。

屆時頂著宗師名號與將軍職位的狗子,再回到散城迎娶肖大姐,這其中心情,又豈是一個“春風得意”能概括的。

郭羽瞥了那已成為人生贏家卻猶自不知的陳簡釗一眼,接著又看了看後方安靜等待的數百騎軍。

半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卻也不短。

哪怕已沒有親人留在散城,此刻郭羽亦是不禁有了些許思鄉之情。

郭羽輕聲道:“也是時候該回去看看了。”

左右眼下大宋也沒什麼戰事,只等此間事了,他便打算跟趙輕玄告假,領著兄弟們回去看看。

“將軍你看。”

自旁側傳來的聲音打斷了郭羽的思緒,他抬起頭,順著手下那名叫王曉宇的騎卒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得前方煙塵四起,顯然是有大隊騎軍正在飛馳。

“可算是來了。”

郭羽一招手,繼而驅馬向前奔去。而見他如此,身後的數百騎卒亦是趕忙策馬跟上。

沒多久,數目同樣在五百左右,穿著宋軍戰甲的騎軍便進入郭羽的眼簾。他們雖是在賓士,其陣型卻沒有半點散亂,顯然是一隊訓練有素的悍勇鐵騎。郭羽估摸著,這支騎軍的戰力縱然比不得燕雲鐵騎,也要遠勝於車恬手下那支重騎軍。

“前方何人?”

一聲大喝遠遠的自前方騎軍傳來,王曉宇正要回話,旋即便見到一隻手忽地擋在他身前。

“我乃大宋徵南將軍郭羽!”

郭羽勒住戰馬,嘴角掛著一抹笑意。

怪不得那些個人有事沒事的總喜歡喊一嗓子自己的名。

這種光明正大裝比的感覺,真他娘的爽。

前方人馬離得他越發近了,郭羽已能看到那衝在騎軍最前列的是個年紀不大的青年將軍。

但出乎郭羽意料的是,對面的人聽到他的名號後,不僅沒有出現什麼“虎軀一震繼而納頭便拜”的情景,甚至就連恭維的話都沒有。只聽得那人喝道:“你為何在此?!”

“奉王命在此等候左相。”

不知是否錯覺,郭羽隱隱地感覺到那青年將軍的語氣裡滿是敵意。

那人不再說話,只是招呼著手下朝郭羽趕來。沒過多久,那支騎隊便來到了郭羽跟前。

看著對面那臉色莫名陰沉,且不知為何有些有些眼熟的青年將軍,郭羽皺了皺眉,旋即開口問道:“左相何在?”

青年將軍似乎連一個字都不想與郭羽多說,簡略地答道:“後面。”

“那閣下是與本將軍一起在此等候還是…”

不待郭羽說完,那將軍一拉韁繩,駕馬繞開郭羽及其麾下的騎士,繼續往南進發,而那些大宋鐵騎也紛紛拍馬跟隨著其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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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羽默默閉上嘴,轉身朝向那青年將軍所離去的方向,繼而豎起中指。

搞毛啊,我是搶你媳婦兒了,還是罵你爹孃了。

裝比不買賬也就算了,竟然還甩臉子給老子看。

眼見郭羽對那人十分惱怒的樣子,陳簡釗猶豫半晌,還是說道:“賤羽…你該不會…不知道他是誰吧?”

“大宋將領那麼多,青年將軍就跟大白菜似的,一茬接著一茬,我上哪知道去。”

郭羽回過頭,看著臉色怪異的陳簡釗,開口問道:“難不成你認識?”

陳簡釗點頭。

郭羽一愣,“你不是先前一直在天嵐來著,後來就發配到了散城,再然後就與我一起一路往南走。除了徵南軍,你咋可能還會認識其他的大宋將軍。”

“你忘了嗎,就是當初在玉門關下,被你打吐血的那個。”

聽到這裡,郭羽這才明白過來。

難怪他方才覺著眼熟得很,合著還是位故人。

“可就算我曾經把他打吐血,但我現在也好歹是王上親封的徵南將軍啊。”

郭羽兀自不滿地說道:“我為大宋立過功,我為大宋出過力,作為同僚,他怎可如此對我。”

陳簡釗別過頭去,懶得理他。

曾經被當著數萬人的面被打得不省人事,再相見時只是不給好臉色看,已經算是那人足夠剋制了。若是換個人,說不得上來就要動手。

……

肖海陽沉著臉策馬朝前飛馳,那死死攥著騎槍的右手因為過於用力,此刻竟是有些疼痛。

“將軍,那人便是曾經當眾羞辱過你的齊國降將嗎?”

一名騎卒駕馬來到肖海陽身側,低聲道:“方才將軍為何不教訓教訓他?”

肖海陽斜了他一眼。

教訓?

他拿什麼教訓?

世事難料,半年前郭羽還只是一個形如喪家之犬的降將,眼下卻已成了那名列武道評與名將比,引得九州震動的大宋徵南將軍。

他這個在宋齊大戰中未立寸功的偏將軍,有何顏面在人家面前耀武揚威。

更何況…

肖海陽低下頭,聲音憤恨裡帶著些無奈:“我打不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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