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已至春日,但位於北地的宋國依舊不是很暖。行走於宋王宮中的中年文士輕輕攏了攏衣服,旋即在一道門前停下。

文士身體瘦弱,彷彿風一吹就會倒。由於常年勞於政務,臉色蒼白。他衝守在門前的宮女笑了笑,笑容竟讓那宮女臉頰微紅。人到中年尚且如此,不難想象中年文士年輕時該是何等的英俊。

中年文士輕聲說道:“王上在嗎?”

宮女低頭行禮:“回張相,王上正在與龐相商議大事。”

聽到那素來與他不和的龐渝在內,文士微微皺眉,說道:“勞煩稟報王上,就說我有要事要與王上彙報。”

宮女再次向文士行禮,旋即走進殿內,中年文士則在原地默默等待。

大宋的兩個丞相,可謂是天差地別。右相龐渝,性格頑劣,面目醜陋至極。傳聞其某次有事夜出讓人撞上,那人當場便被嚇暈在地。所以龐渝又被宋人戲稱為“妖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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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左相張彧則不同,少時遊歷九州,曾被好事者評為當世四大美男之一,從此事便可知其相貌是何等的出色,且其才華橫溢,性格溫和,與之相交者無不如沐春風。

二人皆是大宋棟樑,為先王所器重。龐渝主謀,為先王謀劃,定下平定九州之策;張彧主政,坐鎮後方,將燕州之地治理的井井有序。

正是龐渝與張彧,加上明君趙徹以及郭儀陳奚等良將,一手締造了二十年前無敵於九州的大宋。

文人相輕,自古而然。大宋這兩位丞相也不例外。龐渝向來看他不順眼,覺得他太過正經,頑固不化。他又何嘗瞧得起龐渝?年過花甲卻依舊吊兒郎當,帶著新王終日玩樂。

大宋百年國祚,先後五代君王,前四位哪個不是英明神武?開國君王感燕王無道而起義,白手起家,以平民之身,歷經十年滅燕建國;二世南拒強魏,使九州各國不敢輕視大宋,北擊蠻人,奪得燕北馬場,一手建立起燕雲鐵騎;三世雖在軍事上無甚建樹,但大力發展農商,使大宋不再貧苦,為後來的大宋南下奠定了基礎;四世趙徹,自不必說,若能多活五年,想必九州已經一統。

而如今的宋王相較於其父,是典型的虎父

犬子:不學無術,貪玩成性,不理朝政;軍事一股腦交於陳奚,政事則全權託付於張彧。自己則要麼與王妃高茗在宮中調情,要麼與龐渝玩一些民間的遊戲。

張彧將這一切都歸咎於龐渝,原因很簡單,先王死時,將兒子託付給龐渝,並讓其拜龐渝為師。而那龐渝呢?作為王師,不教王上如何治理國家,只教王上玩樂。一教就是二十年,一開始是教,到了後來,兩個人一起玩。還美其名曰:人生苦短,當及時行樂。

王上成了如今的九州之上的笑柄,龐渝便是罪魁禍首。如今天下人皆言:拜師不拜宋右相,生子不生趙輕玄。

得到宮女的回覆,張彧輕聲謝過後,邁步進入殿中。未及走近便看到有兩個人正相對而坐,左面那個年紀輕輕,相貌英俊得很,身穿黑色華服,此時正以手託腮,皺眉苦思;右邊的則滿頭華髮,面目可憎,閉上雙眼端坐在位置上,似在等待著什麼。這二人,正是當今大宋君王趙輕玄與宋右相龐渝。

待張彧再走近些,就聽得趙輕玄說道:“如今齊與雍戰於蜀州,雖然齊軍領軍之人是那名將楊志勇,但雍國這些年也出了不少人物。”

龐渝點了點頭,旋即睜開了雙眼:“雍王李鴻徒,年紀輕輕便已是入勢,且深諳兵法;軍師小明,出自蜀州諸葛世家,善謀略,雍王對其言聽計從;大將軍龍離之子龍翱天,師承九州槍神李任,亦是入勢高手。還有那猛將齊申,據言其可能已經摸到了宗師的門檻,嘖嘖…”

入勢與宗師,俱是九州之上的武道境界。曾有武道宗師將練武一途分為五個階段,又或是五重境界,從前至後依次是兵銳,虎威,入勢,宗師以及最後的入聖。

聽到趙輕玄及龐渝討論的內容,張彧心中一顫。倒不是因那雍國如何人才鼎盛,而是他們那不學無數的宋王,竟關心起天下大事了。

難道蒼天有眼,王上浪子回頭了?

張彧眼含熱淚,走上前對著趙輕玄深鞠一躬,聲音顫抖:“臣張彧,見過王上。”

趙輕玄似是才看到張彧,匆匆忙忙地站起身,臉上似有愧色:“孤與龐公談事太過專注,竟未注意到張相到來…張相快起,不必多禮。”

說罷,趙輕玄伸手

將張彧托起,後者不說話,看著面前的這大宋之主,眼中帶有欣慰之色。

或是張彧的眼神太過熾熱,趙輕玄側過頭去,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張相不必這般看孤,孤亦知這些年太過荒唐,讓卿等操碎了心。昨日王妃的一席話,如當頭棒喝一般讓孤驚醒,決議痛改前非。”

宋王妃高茗相貌絕美,溫柔嫻淑。其被趙輕玄納為妃時,無數人哀嘆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張彧點了點頭:“王妃秀外慧中,遇到王妃乃是王上之福啊。”

趙輕玄點頭稱是。

張彧好奇道:“王妃昨日說了什麼,王上可否透露一二?”

本來身為臣子,實不該有此一問。怎奈張彧實在太過好奇,是什麼話能讓趙輕玄有如此大的改變。

趙輕玄哈哈一笑,說道:“張相有所不知,昨日孤與王妃行房之時,見她雙頰桃紅,故意笑著問她:‘愛妃,孤厲害否?’誰知王妃竟說:‘王上只令妾身一人快樂,算不得厲害。’

這下孤就奇了,王妃性子雖好,但卻最愛吃醋,因此除她外孤再無一妃。這話莫不是教孤納妃?孤心裡頭那個高興啊,孤就問她:‘這還不算厲害,那怎的才算厲害?’

王妃當時就一邊喘著氣一邊說:‘能讓整個大宋,乃至整個九州之民都快樂,才算是厲害。’

孤當時就笑了,跟王妃說:‘這孤還真有心無力,若是全九州的美女,孤還可以試試。但那些年長的,以及男人,孤就辦不到了。”

說著,趙輕玄衝張彧笑了笑,後者面容有些僵硬。

趙輕玄接著說道:“孤說完這句話,王妃就直接將孤踹下了床榻,還說一月之內不要再來見她。這孤如何能忍得?

王妃可是孤的心頭肉,一月不見,那還不要了孤的命?當下就回到寢宮之中,思索起王妃為何生氣?

在排除了王妃讓孤納妃、王妃想讓孤納男寵、王妃想讓孤抱大金磚等選項後,孤思來想去,得到了答案。”

趙輕玄咧嘴一笑,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王妃想讓孤,做個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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