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奇蹟發生。
入勢巔峰,最後更是一腳邁入宗師境界的劉笑塵沒能擋下趙文奇一劍。
張恆與王寶,這兩名善於合擊的虎威巔峰,亦沒能攔住趙文奇。趙文奇甚至沒有出劍,僅憑身上劍意就將他們重傷。
而僅僅只是虎威高境的陳奚,又能有何作為?
強橫的劍氣將陳奚的佩劍崩斷,戰馬發出一聲哀鳴,慘死當場。
陳奚自馬上飛出,撞在身後的旗杆上。
“咔嚓!”
旗杆竟然直接被陳奚的身體撞斷,大旗自空中落下,激起一陣塵土。
中軍大旗對於軍隊的意義不言而喻。離著遠些的大宋甲士,眼見大旗突然落下,登時一陣騷亂。
趙文奇沒有去理會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陳奚,他隨手一揮劍,猛烈的劍氣將圍上來的宋軍甲士崩開,隨即將視線放在趙輕語身上。
趙輕語還沒有從一連串的變故中回過神來,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原以為可以輕而易舉取勝的戰役,竟然出乎意料的陷入苦戰,劉爺爺被擊敗,鎮北軍被圍困,眼前這個人更是直接殺入中軍,一劍就將身旁的大將軍給打下馬來。
對上趙文奇那冷漠的眼神,趙輕語不由得身體一顫。她緊緊咬住嘴唇,伸手拔出腰間長劍。
握劍的手有些顫抖,但趙輕語依舊沒有退縮。
趙文奇眉頭一皺,他沒有直接出手,而是勒馬停在原地,視線往四周掃去。
周圍是數不盡的宋軍甲士,一波接著一波地湧上來,朝著趙文奇刺出手中兵刃。
“嘭!”
又是一道劍氣,面前衝來的宋軍甲士登時被崩得飛了出去。
劍氣勢頭不減地向前飆射,最終擦著趙輕語的身體飛過。趙輕語被這股強大的劍氣吹下馬來,不自覺地發出一聲痛呼,同時頭盔也從她頭上掉落。
“天不在此。”
看清趙輕語真容後,趙文奇輕嘆一聲。
既然是女子,那自然不是他此行所要殺的人。
可是,以那人的身份,在這等大戰中,除了中軍又能待在哪裡?
難不成是後軍?又或者待在宋軍後方的營盤之中?
看著前面密密麻麻的宋軍甲士,趙文奇思索半晌,隨即調轉馬頭。
縱使是他,一路殺來,氣力也已消耗近半,若是再往前,能不能找得到那人不說,縱然找得到,以現在自己的狀態,也未必能將之斬殺。
揮起手中長劍,在宋軍陣中劈開一道口子,趙文奇策馬徑直離去。
附近的甲士們連忙朝陳奚跑去。只見陳奚雙目緊閉,鮮血不停的從他嘴角
溢位,顯然受傷極重。
一名甲士顫抖地伸手去探陳奚的鼻息,感受到微弱的氣息後,這才松了一口氣。
“報!我軍側翼被齊軍騎軍突襲,傷亡慘重,請求增援!”
“報!王將軍部陷入苦戰,大股齊軍衝破王將軍部,已朝中軍處殺來。”
兩名傳令兵急匆匆地衝了過來,待他們分別彙報完,這才發現大將軍正滿臉鮮血的倒在一名宋軍甲士的懷中。
宋軍所面臨的局面不容樂觀,現在急需一個人來領導宋軍。然而如今大將軍陳奚重傷垂死,中軍將軍王軍傑正在前線與齊軍廝殺,宋軍已處於群龍無首的階段。
中軍處的幾名宋軍將領已經能聽得到自南邊傳來的喊殺聲,他們一時間有些茫然。
就在眾人絕望之際,陳奚忽地睜開了雙眼,他推開那名攙扶著他的甲士,用衣袖抹去嘴角鮮血,繼而有些虛弱地開口說道:“傳令…王軍傑部且戰且退、遣五千甲士支援中軍側翼暫且穩住戰線、集中所有騎軍往南衝擊,策應鎮北軍殺出重圍,另調後軍郭羽部前來…”
他說著說著,又吐出一口鮮血,只覺得一陣暈眩。
“大將軍!”
“我沒事。”陳奚咬著牙勉強站立,看著眾人依舊緊緊圍在自己身邊,他大喝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
不去理會那些滿臉擔心的宋軍將領,陳奚看到那面倒在地上的大旗,搖搖晃晃地上前將之抬起,一把插在地上。
“宋字大旗,不能倒…”
他默唸著,再次撲倒在地。
……
“奇怪,怎麼感覺中軍處有些混亂?”郭羽有些疑惑地說道。
難不成那個一直窩在天嵐不肯出來的大宗師來到天衛關,真如同陳簡釗說的那般上演了一出萬軍叢中取大將首級?
大將軍出事了?
應該不會吧,縱然趙文奇真的殺來,大將軍又不是傻子,只要往人堆裡一躲,哪個能找得到。
郭羽雖是這麼想,仍然揮手招來在一旁無聊得正摳腳玩的龍濤:“小龍龍,你領兩個人去中軍一趟,瞧瞧中軍發生了什麼事,順便問下前面戰況如何。”
“諾。”
在正事面前,龍濤倒是毫不掉鏈子,他呼喊來包括魯仁在內的五名散城軍甲士,拍馬便往中軍處馳去。
……
“怎麼辦,怎麼辦。”
隨著一個又一個不利的訊息傳來,王軍傑的臉色愈加蒼白。
他所統領的萬人軍陣先是被趙文奇一人殺穿,還未來得及調整陣型,齊軍便已殺了上來。
麾下兩千鐵騎被齊將盧伯領著騎軍殺散,原
本就有些散亂的陣型更是在齊軍的衝擊之下徹底崩潰。
王軍傑沒有經歷過二十年前的劫難,從軍十來年,他還是第一次遇到眼前這種情況。
宋軍將敗。
無論是在南面與齊軍交戰,還是在北抵禦蠻人的攻伐,宋軍從未敗過。
王軍傑向來以自己是大宋的中軍將軍為榮。原因無他,在他的心中,宋軍是不敗的,是不可戰勝的。
然而,宋軍就要敗了,而且可能是前所未有的大敗。
王軍傑額頭冷汗漸生,看著前方被打得一退再退的宋軍甲士,轉過頭,大聲問道:“大將軍的援兵還沒到嗎?”
見手下搖頭,王軍傑閉上雙目,表情蕭索。
……
眼見宋軍開始退卻,盧伯甩了甩有些發酸的手腕。
雖然身體已是疲憊不堪,盧伯卻覺得自己從來沒有沒有似這般激動過。
他舉起手中三尖刀,“鷹揚騎!”
“在!”
與盧伯一般,滿臉亢奮之色的數百騎軍應道。
盧伯揚刀指向前方隊形散亂的宋軍甲士,高聲說道:“隨我,殺!”
“諾!”
……
看著五千騎軍從宋軍側翼殺入,衝得宋軍陣腳大亂,張清譽臉上泛起不屑的笑容。
“北宋,不過如此。”
什麼九州第一強軍,什麼北宋鐵騎稱霸九州,名頭吹得震天響,結果打起仗來屁都不是。
張清譽提起手中騎槍,高聲喝道:“小子們,爭取在大將軍趕到之前擊潰宋軍!”
……
將再次昏迷著的陳奚安置好後,眾將領再次陷入沉默。
在這種情況下,大將軍突然倒下,對他們來說無異於泰山壓頂。
喊殺聲愈發接近,眾人縱然心急如焚,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畢竟,那名一直領導著他們的人倒了下去。
“大將軍既已發令,為何不去將大將軍的命令傳遞下去?”
就在眾人面面相覷之際,一道聲音突然響起。
眾人尋聲望去,卻是趙輕語從地上站起,這位大宋的公主殿下一臉正色:“快去!”
“諾!”諸人回過神來,向趙輕語躬身行禮後,除去一名傳令兵外,盡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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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輕語轉頭望向這名面帶猶豫之色的大宋甲士,開口問道:“有什麼事嗎?”
那甲士低頭說道:“稟公主殿下,抵擋自西而來的齊軍,領軍支援我軍側翼的人選,大將軍並未告知,還請公主示下。”
趙輕語抿了抿嘴,彎腰將那頂先前被趙文奇打落的頭盔從地上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