艱難的等到晚上十二點後,錢心在Bill的示意下,慢慢的推開滕少桀病房的門。

病房裡,錢婉瑜守在病床前,她的頭靠在輪椅上睡著了。

自滕少桀出車禍後,她就一直擔心著。不,應該說,在她堅決的拒絕她的一對兒女發展成戀人之後,她就一直都沒怎麼好好休息,現在看到自己的兒子終於不再怨她,身體也沒什麼大礙,終於安心的睡著了。

聽著門響聲,滕少桀豁然睜開了眼睛,就著屋內昏黃的睡眠燈,看著門口那個讓他滿心喜悅的身影,整個人的神態,頓時變得輕快起來。

是他的錢小迷!

他緩緩抬起手,招招手,示意她過來。

錢心擔心他擔心的要死,看到他的動作,快步而又刻意放緩腳步,走上前。

昏黃燈光依然掩蓋不住他臉上的病色,有些蒼白,卻襯得他原本耀眼精彩的五官愈發的柔美了。

她就這樣看著他,有些入神。

滕少桀也這樣看著她,才短短半天沒見,卻感覺好似相隔一個世紀。

他的錢小迷,讓他想的發緊。

良久,他不由自主的抬起手,想要撫摸一下她柔軟俏媚的臉頰。

錢心看到他的動作,低下頭,把自己的臉貼在他的手上。

時間好似停止了,兩個人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彼此,在安靜的氛圍中,訴說著摯愛一生唯此一人的情愫。

“扶我去衛生間。”半晌後,滕少桀無聲的用口型對錢心說道。

“嗯”錢心點點頭,動作輕柔的幫他掀開了被子,扶起他,輕輕的下了床,幫他穿了拖鞋,這才扶著他向著洗手間走去。

兩人一到衛生間,滕少桀就隨手關了門,把錢心壓在洗漱臺上,對準她的紅唇便吻了上去。

錢心不敢推他,怕碰到他身上的傷口,所幸便抬起頭,順著他。

他吻得很急切,帶著劫後餘生的驚心動魄和恐懼。

如果他死在了車禍中,那麼,只怕……他永遠都要和他的錢小迷分開了。

吻了半晌,他才緩緩放開她。

看著她豔紅的小臉,他低頭,額頭抵著她的額頭,聲音嘶啞:“能看著你,抱著你,吻著你,我很幸福。”

他很難得和她說這樣矯情的話。

所以,當他如此深情的表白時,錢心便不由的小小嬌羞了一下下。

她抬起頭,看著他,在他以為她也要對他說情話的時候,她卻幽幽的問道:“你是要大便還是小便?”

滕少桀的神色僵了一下,而後冷著臉,很鄙夷錢心的實在:“來衛生間就必須做哪兩種事?”

“不然呢?你要吃飯還是喝水?”

“……”滕少桀很想給這丫頭一個爆慄!

這世上,也只有她能如此認真有不害臊的提出這種“來衛生間吃飯喝水”的問題!

這不是好奇,是缺根筋!

他唇角抽了抽,懶洋洋的衝著馬桶抬抬下巴,示意錢心幫他掀開了馬桶蓋。

“做什麼?”錢心滿眼疑問。

“你不是說,來衛生間除了大便就是小便麼,我總點什麼對得起來這裡一趟吧。所以,麻煩你用你高貴的手幫我掀下馬桶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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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錢心說著,就側過身子,幫他把馬桶蓋子掀起來。

然後,她就木木的站在原地,等待著他接下來的動作。

滕少桀瞥她一眼:“看什麼?幫我脫褲子,你難道要我這個傷患人士自己動手?”

錢心瞪他一眼:“我不在,你準備要誰幫你脫褲子?”

居然這麼大爺架勢!

他大爺的!

“這個……”滕少桀難得的被錢心反將一軍,只得乾笑一聲,“這不是有你在麼,話說……錢小迷,你趕緊的,你再不動手,我就尿褲子裡了。”

他相信,以錢心的為人,他若再不轉移她的注意力,她指不定會揪出他八百年前的風-流史大做文章!

只是,錢心這次是鐵了心了!

她冷著臉,靠在洗漱臺上,一副女王架勢:“滕少桀,你今天就當我不在,要麼,你自己動手解決,要麼,你就準備尿褲子裡吧!”

滕少桀苦笑一聲,這丫頭,是跟他槓上了。

此路既然已經不通,他就另闢蹊徑,於是,他垂著眸子,深情款款的看著她,忍著那股子憋漲的尿意,誘導她:“錢小迷,你幫我,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你先說!”錢心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哼,不讓她滿意了,就算讓他尿褲子裡,她也不會動手幫他!

滕少桀自覺很苦逼,他一門心思的慣著她,把她驕縱成如今這樣,到頭來,還不是他自己自作自受。

她的脾氣,她的性格,她的任性,她所有所有的一切,都得他自個兒受著。

“我和媽剛剛仔細談過了,她說,她會試著重新考慮下我們之間的關係。”

“真的?”錢心瞪大了雙眼,滿臉的不信。

當初錢婉瑜寧可和他們兩人鬧翻,也不願承認他們的關係,到底滕少桀是說了些什麼,才會讓她突然動搖?

“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瞭解錢心如滕少桀,他自然能輕而易舉的猜到她的想法。若不是他的胳膊因為骨折,雙雙被夾板固定著,行動不方便,他定要抬手摸摸她的小腦袋。

錢心鄙視他,開始揭短,開始抱怨,“佐岸集團的事你就沒告訴我。”

“你也沒問過我啊。”滕少桀忍不住抗議,“而且,那也不能定義為欺騙,沒說和說謊,這可是兩碼事兒。”

說完,他就不由地吸了一口氣,抖抖身子,哼哼著:“錢小迷,如果你沒打算幫我脫褲子,那能不能麻煩你喊個護士來?”

他晲著她,勾著唇,等待著她接下來的動作。

果然,錢心從小和他在一起,雖然沒過分的潔癖症狀,但也不是邋遢的人,為了不讓他尿褲子,她果斷的一把扯下他的褲子,嘴裡還忍不住哼哼著:“哼,你敢再讓別的女人看到你那玩意兒,你信不信我剪了它?!”

說完,她就狠狠瞪他一眼,極具威脅性和攻擊性。

“錢小迷,沒了它,你以後哪裡還有幸福生活,我還要留著它給你個大胖小子呢。”

“我喜歡女兒!”錢心強調著。

生個兒子,還得給他買房買車娶媳婦,多費錢啊!生女兒多好,將來嫁人的時候還能撈一筆嫁妝!

哦呵呵……

錢心錢迷的本質盡顯。

她打算多生幾個女兒,將來也好大撈一筆。對金錢的算計把她的一雙眸子耀的閃亮亮的,分外好看。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聽你的,不過,話說啊,你別光顧著YY,你得幫我扶著它啊,不然我還得尿褲子上。”滕少桀戲謔的看著她,眼神曖-昧,形態放-蕩。

錢心抽了抽唇角,依照他的話,緩緩伸出手……

在馬桶裡傳出水流聲的同時,門外也傳來一陣響動。

仔細一聽,便能清楚的分辨出是輪椅滾動的聲音。

是錢婉瑜!

錢心頓時一陣慌亂。

如果讓她媽看到她和滕少桀現在這樣,估計得被他們氣個半死。

就算她說會考慮重新定義他們的關係,但目前這個場面太過火爆,她擔心會嚇到老人家。所以,她的第一反應就是猛然收手,慌亂無比的看了看四周,發現淋浴的位置有白色的洗浴布簾,她幾乎是不帶思考的,一咬牙,就迅速的跑向了那裡,伸手拉上布簾,遮住自己。

中途,她因為太過慌張,而地面又是光滑的瓷磚,以至於她不小心的腳底一滑,膝蓋磕在了牆壁上,讓她痛得彎了腰身。

一陣疼痛傳來,她咬著唇,壓抑著喉間的痛呼聲,朦朦的淚水迅速沾滿她的眼球。

媽蛋!真真的疼死她了!膝蓋的疼痛級別,完完全全不亞於十指連心啊!

滕少桀無比鬱悶的看著那股噴射而出的水流隨著錢心的罷手,由拋物線變成垂直向下的射線,待腿上傳來一股溼噠噠的感覺,他整個人瞬間身子一僵,臉色迅速轉黑。

錢小迷!

靠,她倒是躲什麼啊?!

不是說好不讓他尿褲子了麼……

在滕少桀臉色無比黑,心裡發誓要抓住錢心猛打她屁股的時候,外面傳來錢婉瑜試探的呼喚:“少桀?”

“嗯。”滕少桀咬著牙,艱難的從口中哼出一個字。

該死的,他甚至都能聞到他身上的尿騷-味。

“呼。”錢婉瑜聽到滕少桀的應聲,緩緩的松了一口氣,又問道,“你在做什麼?還好嗎?要不要我喊人來幫你。”

他的兩條胳膊和一條腿因為骨折綁了厚重的夾板。

四肢有三肢集體故障,難免讓人放不下心。

滕少桀轉過頭,視線盯著自顧自己跑路的錢心,皺了皺眉頭,回道:“不用。”

“那好吧,媽就在外面等著,如果你有什麼事,就喊我啊。”

滕少桀清楚錢婉瑜的脾氣,知道她看不到他完完整整的出去,她是不會放心的,所以只得“嗯”了一聲。

錢心靠著牆壁,閉著眼睛,一邊因為疼痛可勁兒的倒吸著冷氣,一邊因為聽說錢婉瑜不會闖進來,總算能緩緩地舒出了一口氣。

她這口氣才剛剛松完,一抬眼,就看到一張放大的黑臉。

是的!黑臉!

某人瞪著琥珀色的桃花大眼,因為惱火,好看的薄唇抿成一條線,臉上的肌肉緊繃,呼吸沉重又急促,鼻孔被撐得很大。

錢心甚至可以感覺到從他的鼻孔裡噴出兩道凌厲的氣流……

額……少桀哥哥生氣了……

想到她剛才的動作,她自覺理虧,所以便難得羞澀的低下腦袋,垂眸間,看到他溼成一片的褲腿,她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

“咳咳……”因為擔心屋外的錢婉瑜聽到,她捂著嘴,艱難的咳嗽著,一張俏臉被憋成了紅色。

他居然真的尿褲子了……

有潔癖的他,該是有多不爽啊!

滕少桀臉上的黑色因為她本能的反應變得更加陰沉。

他惡狠狠的瞪著錢心,肢體因為太過緊繃,扯到三肢上的傷口,一絲絲尖銳的疼痛蔓延至他的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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