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人群似乎被加快了速度一般從我們的身邊飛速閃過,只有我們兩個仍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走吧!我累了。"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只能率先打破了這種尷尬的寂靜。他沒有說話,仍舊跟在我的身後兩步遠的距離。

我以為這件事會成為我們之間的一塊心病,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生苦這個男人太善於偽裝,還是他根本就不屑於我的這種威脅,反正第二天早起,他又像往日一樣給我送來了早餐與熱水。這些本應是店小二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他入戲太深,凡事親力親為,儼然一副盡職盡責的侍衛形象。

又到了發榜的日期,這次,我並沒有傻傻的出門去感受到擁擠的人流。早早的,生苦就叫店小二備好了茶水果盤,並且在我的窗外的屋簷上放上了一個小小的案几。假如是別人,可能掌櫃的根本不可能同意他們爬上自己的屋簷的吧,可是沒辦法,我已是上榜之人,掌櫃的自是對我百依百順。

在一切準備停當之後,掌櫃的還遣店小二送來了一個錦繡的軟墊。"我們掌櫃的說屋頂太涼,請杜小姐不要過分勞累。"

一上午,那拾趣閣的大門都牢牢緊閉著,直到午時剛過,那扇巨大的木門終於欠開了一條細細的縫。生苦一步踏上窗臺,接著對我伸出了手。外面的太陽很好,從室內看過去,他的整個人似乎是一個偉岸的光影,但是後背處卻在熠熠發光。

街面上的人群又不知道從哪開始聚集起來,遼城本就是繁華的城市,車水馬龍。但是發榜之日這人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生苦似乎看出我的所想,他在我的身後侍立著,這時候也躬了身,在我的耳邊輕聲說道,"上次你沒有看清,這次你仔細看看,那腰間繫著靛藍色腰帶的,其實都是妖。"

"什麼?"我有些震驚。自從我來到人界以來都是禁錮了自己的靈力的,所以在我的眼前根本就無法區分哪個是妖哪個是人。

"拾趣閣的榜單,半真半假。妖界的都知道這是能庇護自己的場所,所以才會趨勢若鶩。而那些人類大抵只是想得到長生不老的方法而已。殊不知,真正入榜的人最後到底是升神了,還是成為了妖獸的犧牲品。"

"所以,那日被抓進去的那幾個?"我突然想起那日的事來。

"都是妖獸。我與你說過吧,每根升神柱各代表著一個不同的榜單。每個榜單都有不同評判標準,其實說白了,你也知道當日巫不離是憑藉出生日期與名字來推算哪些可能是真魂轉世的。所以,我猜測,根本就不存在什麼評判的標準。巫不離只不過是在收集生辰八字與名稱,來將她需要的人留下。"

我突然就想到了當初紅拂來我家的時候手中的確有一張所謂的名單。

"其實為什麼這麼麻煩。"此時,已經出來了幾十個黑色斗篷的人,每兩人手中拿著一個巨大的卷軸,正在往升神柱上掛著。"我們就直接衝進去,殺了巫不離不就好了。這樣豈不是浪費時間?"

人群開始攢動起來,前面的人看過了就會主動散開,然後後面的人繼續補上。

生苦的眼睛看著下面的人群,表情卻很淡然。我甚至看不透他現在到底是怎樣的情緒。"巫不離一直都很小心,你的時代她就很少出現在明面之上,有事也是柄借他人之手。你覺得你闖進去易如反掌,但是你能保證你能輕易找得到她麼?況且,你現在是個魔,只要你釋放魔氣就會引起混亂。看看下面多少藍色腰帶的,就會知道這偌大的遼城之中,是妖多於人的。到時候你一擊不中時,想再找到巫不離,恐怕就會難上加難了。"

我喝了口茶,不錯,他說的很對。一切分析的都很到位,讓我無法辯駁。

突然,那人群中傳來一陣接著一陣的歡呼聲,那傳出歡呼聲的地方就會人聲鼎沸一時。

"你看,那幾個人都上榜了。"

我循聲看去,只見是兩個相貌一致的少年。"雙胞胎同時在榜?"

"這就可以證明我的那個生辰八字的推論是正確的最好證據了。"

"是哦。"我再次看了看那十根升神柱,"原來這些人都是可能成為少主真魂的轉世備選啊!"突然一個想法從我的內心升起,"生苦,你說,這裡面會不會有我的前世啊?"

生苦一愣,眼神複雜的看著我,似乎我剛剛問了一個並不應該問的問題一樣。他只是淡淡的從口中擠出一句,"你的前世只不過是佛眼中的一滴悲天憫人淚,怎麼可能會有轉世。"

他說的話沒錯。但是,我卻覺得他在騙我。

夕陽慢慢西下,那麼龐大密集的人群也已經散去。我站起身伸了個懶腰,熱熱鬧鬧的一天又過去了!案几上的茶水已經涼了,生苦正打發店小二在屋內接著,然後他將那些果盤碟子一件件的遞出去。

"杜小姐竟然如此喜歡熱鬧。"店小二滿臉陪笑的接過生苦手中的茶壺,說道。

生苦就從荷包中取出一小塊銀子丟給他,"所以以後每個月的今日這些東西都事先準備好。"

那店小二接了銀子,嘻嘻的笑著,"大人您放心,一切都包在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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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突然從街尾處拐過來一乘高轎,轎子的收尾簇擁了十多個彪形大漢。那轎子前面的大漢沿途推到了好幾個礙事的路人後就徑直的來到升神榜的面前,落了轎。 我本來已經要回去了,突然看到這樣一出好戲,只一手拿著我剛剛坐過 的軟墊,一邊站立著向下看著。那轎簾一動,一個一身鵝黃色衣裙的女子就從那轎子中走了出來。

我看著只覺得她面熟,這時,她的隨從已經看著一根升神柱大叫了起來,"恭喜大小姐,您上榜了!"那女子就仔細的看了升神柱上的字之後抿嘴一笑,然後竟然抬頭看向我,"我說過,我會在總榜的時候把你打下來。"正是那日突然挑釁的女子。

我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沒有被激怒,只是憐憫。心說你馬上就要成為她巫不離的玩物了,還在這裡傲嬌什麼。但是面上卻微微一笑,"那真是恭喜你了,加油呀!"

那女子馬上有了憤怒一般,似乎我剛剛說了什麼侮辱了她的話。只見她鼓起了兩個腮幫子,雙手叉腰的大叫,"加油?加油是何意思?難不成你是在侮辱本小姐?"話音剛落,她身邊的那十幾個人就要衝將上來。

我覺得她好笑,但是她的這種囂張跋扈的性格在我這裡是不討喜的。我問生苦,"打得過?"生苦笑了笑,將手中的一個茶杯丟給站在一旁的店小二,"熱身而已。"

然後一個箭步直接從屋簷下飛身落下,他先是對著那女子恭敬的作了一個揖,那幾個壯漢馬上就警覺的將那女子牢牢的圍在了正中。我看了看手中的坐墊,又把它放回了原位,那店小二就很自然的遞過來一個果盤。我心中覺得好笑,看來這店小二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啊,別人見了這種事可能避之不及,他卻到好,竟也和我一樣在一旁饒有興趣的看著熱鬧。

生苦把玩著手中的長笛,嘴角揚起一個帥氣的弧度,突然之間,他竟然欺身到那壯漢的人群之中,一拳就打翻了一位,然後就在那個小小的空隙之中,他一手就拉住了那女子的手腕,然後一發力,那女子竟輕易的被他從人群中給拉了出來。

"這位小姐,這裡很危險,不如您上座。"說完不顧那女子啊的一聲大叫,直接把她從地面給拋了上來。繾綣齋本就富麗堂皇,每層之間間隔都非常高,我們這又是在二樓,可是他仍舊在沒有釋放靈力的前提下將一個成年女子給輕易的扔了上來。也就在一瞬間,樓下的、樓中的看客全都傻了眼。

那女子被直接丟在我的身邊,第一次,我與她這樣靠近。她小心翼翼的爬起來,看得出來突然來到這樣高的地方,她很害怕,但是仍舊在假裝著鎮靜。

"店小二,這位也是上榜之人,既然來此做客,你們繾綣齋自然是不能怠慢的,還不給客人拿個軟墊麼?"

那店小二一愣,連忙點頭哈腰的出去了,沒多一會,果然捧來了一個錦繡的坐墊。

我將它丟在我身邊一人遠的距離,"既然來了,就一起看好了。好戲可不是時時都有,靠緣分的。"

那女子本就不敢站起身,見店小二拿了墊子其實也是很想坐的,但是聽到我這麼說,只恨恨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並沒有坐。

"你們,給我好好的教訓他!打死他!"她激動的大叫著,但是身體卻很僵硬,生怕自己會腳下一軟栽下去。

"兩位小姐,需要用茶麼?"店小二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需要。"那女子剛要開口,卻被我給搶了話頭,"你當教訓這幾個貨需要多久啊?你就在此侍立著,一會還要勞煩你收拾乾淨。"

"小姐折煞我了,這是小人的本份、本份。"

說話的功夫實則下面已經開打。我不知道是生苦的實力太強還是那幾個壯漢只是外強中乾,似乎在生苦的面前個個都像是廢物一樣的存在,之間生苦的身影快速穿梭在人群之中,然後那些壯漢就倒地的倒地,哀嚎的哀嚎。僅僅不到五分鐘的功夫,那些人一個個就都已經倒地不起了。

"你們,你們這些廢物!"女子在我身邊氣的大叫,我也看夠了。

"本小姐今日累了。"說完起身走到那女子身邊,也不管她還在對著下面那些蠢貨抱怨,直接一腳將她踢了下去。周圍的看客一聲驚呼,連我身後的店小二都差點摔了手中的茶杯。可是也就是瞬間,樓下的生苦已經穩穩的接住了她。生苦恭敬的後退了一步,抬頭看了看屋頂,一個飛身又回到了我的身邊。

"你,你給我等著。杜夢白!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我無奈的聳聳肩,並不理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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