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簡單，門要多高？”
“不用加高，就窗戶的高度就行，把下面的窗臺拆掉就可以了！”張俊平打量了一下窗戶說道。
這車間的窗戶，每一個窗戶寬度都在三米以上，高也在三米以上改成大門絕對夠大，夠高。
“你們先幹著，我去想辦法給你們安排住的地方！
然後再想辦法找幾輛地排車來！”張俊平交代完，轉身離開車間。
原本齒輪廠肯定是不缺地排車之類的車子，不過現在就不用想了。
早被工人給偷走賣了。
張俊平離開後，四姐夫招呼人開始幹活。
大家把行禮放到外面的院子裡，然後拿著鍁進去清理垃圾。
車間裡扔一堆糞便噁心人，這要是別人，還真被噁心到了。
可他面對的是一群農民，糞便在老百姓眼裡，就是肥料。
車間裡雖然髒，臭，可是難不倒一群農民，處理糞便，他們有經驗！
先從院子裡鏟來土，扔到糞便上，然後才開始打堆。
土和糞便一摻，味道也沒有之前那麼重了。
……
離開齒輪廠，張俊平按照當初陳昌裔留下的地址，來到陳昌裔家。
張俊平攔住一個老太太問道：“大娘您好，麻煩問一下，陳科長是住在這裡嗎？”
“陳科長？你說的是財務科陳科長？”
“對！就是陳科長！”
“小夥子，你找陳科長有事？”
“我是金河家具廠的，我來找陳科長有點事！”
“哦！你就是金河家具廠的啊？
你說的陳科長是我兒子，他出去了，你到家裡做做，他一會就回來了！”老太太熱情的把張俊平讓進家裡。
這是一棟有些年數的樓房，樓層只有三層高。
陳昌裔家就住在一樓，張俊平跟著老太太進了屋，發現這房子的面積不大，只有五六十個平方大小。
這房間格局有些奇特，屬於細長型的戶型。
一進門是客廳，客廳往裡是臥室。
一室一廳的格局，客廳和臥室都很大，但是都在一條直線上，還是南北直線上，客廳顯得非常昏暗。
沒有室內衛生間，沒有廚房。
這樣的格局，張俊平還是第一次見到。
“家裡小了點，有些亂，你別見笑！”老太太很客氣讓張俊平坐下。
說是隨便做，可那有做的地方？
客廳裡放了一張高低床，一個書桌，一把椅子，一個衣櫃，一張小飯桌，還有幾個馬紮。
這樣的擺設，讓客廳變得非常擁擠。
張俊平謙讓著，拉了個馬紮坐下。
“陳科長幹什麼去了？”張俊平沒話找話問道。
“他去……”
老太太剛要開口說話，房門被推開。
“喲，張廠長來了？”
“陳科長，之前我交代你的事，都辦好了嗎？”
“辦好了！你要的水泥，沙子，紅磚我都聯絡好了，隨時都可以送貨！”
張俊平離K縣城之前，交代陳昌裔聯絡建材，等他帶人來改造車間。
“嗯，現在，還需要聯絡賣玻璃的，車間裡的窗戶都被人給拆掉了！”
“窗戶被拆掉了？
肯定是那姓胡的幹的！
這個生兒子沒**的東西，我昨天想去廠裡看看，結果他交代傳達室不讓我進！”陳昌裔氣憤的罵道。
“拆掉就拆掉吧！回頭全部換新的！
正好我還嫌那些窗戶不符合我的審美，他這麼做，到是替我省事了！”張俊平笑道。
“不過，這事沒那麼簡單算完，我不要歸不要的，他拆掉，就是和我過不去！
回頭再收拾他！
陳科長你認識環衛的人嗎？
能不能借幾輛拉垃圾的車子？”
“拉垃圾的車子？”
“對，姓胡的這孫子，不光把窗戶拆了，裡面還扔了好多糞便！
我得讓人清理出來！”
“行，這事交給我了，我這就去借車子！”陳昌裔爽快的答應下來。
“這幾包煙你拿著，求人借車子，不能空著手去！”張俊平從包裡掏出幾包大雞煙塞給陳昌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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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昌裔也沒和張俊平客氣，接過煙塞進自己的口袋裡。
離開陳昌裔家，張俊平又來到儀表廠招待所。
車間沒辦法住了，只能讓大家住招待所。
齒輪廠和儀表廠相隔並不是很遠，也就是二里多路。
這點路程，對他們來說，不算啥。
“張廠長來了？您這還是住店？”張俊平一進招待所，招待所門口負責登記的婦女就笑著和他打招呼。
“是啊王姐，我要三間大通鋪！”張俊平笑著回應道。
“三間大通鋪？”
“是啊！
我們村來了二十多個瓦匠，沒地方住，只能來麻煩王姐了！”
“哎呦，真不湊巧，空著的就剩兩間了，其他都住上人了！”中年婦女抱歉道。
“兩間，兩間也行！”張俊平想了想道。
正常一間大通鋪可以睡七八個人，擠一擠睡十來個人也沒有問題。
“一間房一天三塊錢，你看可以嗎？可以的話，我這就給你辦入住手續！”
“可以！先給你三十塊錢，回頭多退少補！”張俊平拿出三張大團結遞給中年婦女。
大團結指的是第三版面值十元的人民幣，因為十元人民幣上的圖案是各族人民代表走出大會堂的圖案，寓意各族人民大團結。
所以很多人就把十元人民幣叫做大團結。
中年婦女也沒問張俊平要介紹信，直接給他開了兩間大通鋪。
“張廠長也住大通鋪？”
“我不住了，下午我還要返回村裡！”張俊平接過房間鑰匙說道。
回到車間，四姐夫已經帶著人把車間裡的糞便堆成一堆，上面蓋了很多土。
被土一蓋，加上車間現在四處通風，張俊平回來的時候，車間裡的氣味也幾乎消失了。
張俊平滿意的點點頭，四姐夫他們幹活很麻利。
“四姐夫，我給你們在儀表廠招待所開了兩個房間，都是大通鋪，大家湊合湊合！”張俊平把鑰匙交給四姐夫。
“住大通鋪可比住這裡強多了！”四姐夫笑著接過鑰匙。
張俊平又掏出一把糧票和五十塊錢，“四姐夫，這是你們這幾天的飯錢！
這裡沒弄好之前，先在招待所食堂吃吧！”
“虎子，你不和我們一塊？”
“我下午回村裡，車間的窗戶都要重新裝！
我回去讓我爸他們把窗戶打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