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冷眼看督公帶人離去,令侍女將茶水換成美酒,將其飲勝,絲毫沒有相送的意思。

想來,雨化田是什麼都查不到的。

今日之後,雨化田絕對不會輕易上山逼迫。

西廠原本就不是金風細雨樓的朋友,打這以後,更加不會是。

便看雨化田能查到什麼,相信多少,又不信多少了。

既然人交不出來,雨化田話也說到這般份上。

便是已經撕破了臉面,連中立都難以維持。

蘇子期示意楊無邪,讓他送雨化田出門。

這位督公毫不意外蘇子期沒有親自送他。

這位當朝平南侯,身體羸弱卻武功蓋世;禮賢下士但高傲輕狂;

雖沉痾在身,也不減其英風銳氣。

他就是金風細雨樓樓主,“五萬上官五分蘇”的上官一系,除之而後快的蘇樓主。

金錢幫群豪的心腹大患,此世大敵,蘇公子蘇子期。

他豈會自降身價,送自己的敵人出門?若非雨化田受當今寵幸,在何處“留下”此人也未嘗不可啊。

楊無邪送雨化田,也只是想全自家的禮數。

這事以蘇公子的身份,來做怕是不太好,他這個大總管來辦倒是正好。

天高雲淡,燦陽流金照人間,大堂內一片明亮。

遠望玉峰塔天泉湖,是一片清幽自然。

紅樓附近的練武場,有不少弟子在練武,呼喝聲整齊劃一,很有幾分氣勢。

專供娛樂休憩的“黃樓”,粉牆環護,綠柳周垂,紅籠高掛簷角。

整體軒昂壯麗,樓閣層次分明。

“其他事有我,諸位兄弟不必擔心,自去做事。上官中神留一下就好。”

說罷,蘇子期讓侍女僕從也退下。

從座上起來,一手拿了酒壺,一手拿了杯盞,立在大堂的窗邊,看著窗外的景色。

堂中諸人,素來皆服蘇氏父子之能,稍稍放了心,向自家樓主打了招呼。

便各自去值守做事了,

今日並不算太冷,他只穿著身玄色輕裳,外罩著件白狐裘。

純白的輕裘被微風吹得邊角輕飄,裳子下襬白鶴繡得和畫兒一樣,展翅欲飛。

青年清俊如畫的側臉在陽光下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輪廓朦朧,也看不清他神情。

轉身時,輕輕抬手,酒壺輕抖,清澈的酒液如一道水箭入盞。

——正是用他母親所遺法子釀造得梨花白。

原本清冷的眉目,此時似暖非暖,抬手向丁寧遙遙舉杯。

丁寧隨手將盞中酒液滿上,也遙遙一敬,溫暖自信、意氣飛揚甚至帶著一點兒怡然。

客室外,傳來丁點的細碎聲響,門邊的窗戶上,依稀有幾點衣影映上,像是有人無意經過。

但二人並不在意這些,以他們的武功造詣,方圓數十丈的動靜都聽得一清二楚。

環境感知,皆是瞭如指掌,不怕有人窺視。

二人還能聽見程靈素在和弟子說話,問‘蘇公子在做什麼?現下可有空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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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寧捧腹大笑,放酒杯時還差點打翻了矮桌上的汝窯瓷器。

而後才饒有趣味地說道,“像咱們行止這樣不苟言笑,冷冰冰的人兒,也有好姑娘不怕,會惦記著找你。”

“怎麼就沒有姑娘來關心關心我呢?”

丁寧與蘇子期同歲,神采飛揚,聲音與樣貌都獨有一種少年人的乾淨。

清溪過境,玉石相擊。

那種活力,是很多真正的少年人都沒有的。

“呵”,蘇子期輕笑了一聲,“江湖上人人都說,你的相貌比花錯(1)還要錯,丁丁若是想,大半個江湖的女子都要為你著迷。”

丁寧人稱丁公子,朋友們都叫他丁丁,風雨樓的門人愛叫他丁中神。

花錯亦是兩人都認識的朋友,亦是江湖上有名的刀客。

他比蘇子期與丁寧要稍大幾歲。

十三歲的時候已經把天下所有刀法名家的資料,和他們的刀譜全都研究過了。

與兩人不同的是,他在未滿二十歲之前,就已經成為江湖中所有富孀貴婦和一些寂寞的有名女人追逐的物件。

只要用武功絕技就能換得他的“服務”。

所以花錯越來越錯,因為他身不由己,再加上這份實在難得的相貌。

江湖人都說,丁寧的相貌比花錯還要錯,可見丁小將軍相貌之好了。

若非丁寧沒有坐擁一方勢力的興趣,又太多情了點,還喜歡和有名氣的高手比武打架,拉起一片仇恨。

也可當起“一南一北,刀劍雙驕”的名頭了。

“我不苟言笑?看來我對你笑得太多了。”

公子的音色清朗悅耳,調笑時,總帶著一種散漫慵懶的感覺。

就像盞中清淳的梨花白。

可見其與丁寧的親近了。

丁寧總是笑得神秘得意,俊俏的眉和眼狡黠,像蒙了霧的雲中月,“你是什麼樣的人,我還不知道嗎?”

“除了慕容世家的九姑娘,哪個女子你上過心了?”

“別提你那小表妹,兄妹之間可不能算的。”

蘇子期啞然失笑,“世上除了九姑娘,我原也不該對旁的女子上心的。”

這次閉關重修靜功,他著實想到了很多,心也靜了很多。

“只是這位程姑娘待我很好,她接替石大夫的位置也算不錯。”

“我若不顧著一些,只怕西北的事重現。”

蘇公子喜怒不形於色,漫不經心的談笑,也帶著泰山崩於眼前也不變色的味道。

丁寧與他相交多年,也聽不出他的情緒,“也別太死守著慕容九那丫頭。”

“有慕容秋荻那樣的姑姑,也不知道這位九姑娘又是什麼樣。”

蘇行止對慕容九的深情,江湖上人盡皆知。

唯一一個,貼身侍婢雲華,都只是下屬。

再絕色的麗人,都不假辭色。

其他幫派老大,貴介公子該有情人或者通房妾室更是一個沒有。

丁寧素來知曉好友對其未婚妻的執念深情。

但慕容九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兒?誰又說得準呢。

卻見蘇公子勾唇一笑,眉間疏冷眸中寒色,皆柔和作風月,“不管她如何,在我心中自是最好的。”

“也終歸天生就是我的。是母親為我訂下的婚約”

“那樣很合我的心意,再不會有人比她更好了。”

公子的聲音輕柔,但實在很少有人能察覺出,這樣的翩翩君子,對所有物的霸道。

幼時的磨難,相府的流言,總讓他很多東西都留不住。

只有牢牢掌控住,才是自己的。

深沉的佔有慾,就和他心底每每的算計一樣,不為人知………

他從來就不是世人眼中的“好人”啊。

預知後事如何,請看下集分解……

PS:1095091381,以後本書如果有可能會遮蔽的小破車,就會重新發在這裡,有真人讀者的話,歡迎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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