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樂兒被帶走後,曼雪倪立刻打電話通知了蘇家。

蘇樂兒的父親蘇東輝免不了吼了曼雪倪一頓。

拿了人家的好處,卻沒幫人家辦好事兒,自然是該罵。

但曼雪倪卻並不這麼想,她覺得,如果不是白淺沫報了警的話,她能會被罵?

她這次保不齊連工作都要丟掉,真是被那個死丫頭害死了。

這邊

蘇東輝接電話的時候,正和情婦在C上糾纏。

得知自己的寶貝女兒被抓了,蘇東輝一把推開身上軟骨蛇一般的女人,匆匆提上了褲子。

穿戴整齊後,一邊打電話瞭解情況,一邊急匆匆離開了酒店。

到了警局之後,蘇東輝率先想到的就是拿錢砸人。

沒有什麼是錢解決不了的問題,聽說對方不過就是個還沒出道的小藝人,給她點錢打發了也就是了。

想到這裡,蘇東輝鐵青的臉色總算緩和了下來,他率先見了警局的宋局,隨後提出和白淺沫見面私了。

這時,白淺沫正坐在一間辦公室裡,對面身穿制服的年輕警察正詳細詢問她發生的經過。

白淺沫一五一十的回。

辦公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年輕警察拿起電話接聽。

不知對方說了些什麼,他的目光不時朝白淺沫看來。

“好的宋局,我和白小姐說一下。”

“白小姐,蘇樂兒的父親已經來局子裡了,他希望和你單獨面談。”

白淺沫微垂的眸子輕輕一掀,清淡如風的眸微微彎了彎。

“想私了?”

看到眼前女孩兒那隨性一笑的模樣,年輕警察神色微微頓了一下。

一般女孩兒進來這種地方,就算沒犯事兒,也會非常緊張。

可眼前這個小姑娘自始至終都是一副淡定模樣,那般從容淡然,真不像她這個年紀該有的。

察覺自己竟然失了神兒,年輕警察輕咳了一聲。

“那邊的意思是,只要你同意私了,對方願意拿出二十萬作為對你的補償。”

白淺沫秀麗的眉微微一揚,輕曬了一聲。

她歪著頭像是在思考什麼,過了片刻,輕聲說道:“聽說蘇家很有錢?”

“好像家境不錯。如果你對這筆補償不滿意的話,可以提出你心裡的數目。”年輕警察好心提醒。

拿蛇藏在對方櫃子裡恐嚇一個年輕女孩兒,這種行為實在是太惡毒。

年輕警察覺得,受害者提出自己的要求,也是應該的。

畢竟,不肉疼怎麼能長記性?

白淺沫沉默的思考了一會兒:“那就……一千萬吧!”

年輕警察:“……”

*

“一千萬?”

蘇東輝得到白淺沫的回覆後,臉色異常鐵青。

給她二十萬原以為就算高看她了,沒想到對方竟然張口就是天價!

“我看那小丫頭根本沒有和解的意思。”

蘇東輝身邊坐著一位中年男人,西裝革領,頗為幹練。

“被恢復的影片我已經看過了,雖然在那個時間段裡,蘇小姐他們一行人的確進入過更衣室,但卻沒有直接證據證明他們帶著那條蛇進去的。”

蘇東輝眼眸一眯,盯著身旁的男人看了一陣兒:“對啊,誰能證明樂兒他們帶了什麼進去?”

那男人臉上帶著自信的笑意:“我先去見一見對方,這件事應該很快就能解決。退一萬步講,如果對方依舊不肯鬆口和解的話,那我們就率先起訴對方誣告蘇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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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就是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稍微一嚇,很快就能鬆口。”

蘇東輝消化著對方這番話。

那段影片只是看到一個中年男人提著黑袋子,但袋子裡是什麼就說不準了。

更衣室裡又沒有監控,所以,只要抵死不認,對方壓根拿他們沒辦法。

而且,蘇家財大氣粗,最不缺的就是錢,如果率先起訴對方誣告,拖也能拖死對方。

想到此,蘇東輝冷哼一聲。

“劉律師,那就這麼安排吧,我去和宋局說一聲,安排你們見面。”

西裝革領的男人點了點頭。

十分鐘後

白淺沫看向坐在自己對面西裝革領的男人。

他將自己的公文包放在桌子上,從裡面抽出了一份資料,隨即才帶著公事公辦的口吻看向白淺沫。

“白小姐你好,我是蘇小姐這邊的代理律師。”

話落後,辦公室裡陷入了死寂般的靜。

劉律師對上一雙淡漠的眸子,稍顯吃驚。

他以為,起碼會從這個女孩兒臉上看到戒備或是緊張。

可事實上,什麼情緒變化都沒有。

“白小姐,蘇先生那邊的意思你也明白了,只要你肯和解,蘇先生願意拿出二十萬作為補償。”

見白淺沫依舊沒有開口的意思,男人聲音略沉了一些。

“蘇家在京圈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其實想要靠自己的關係將蘇小姐撈出來也不是什麼難事兒,蘇先生只是想到蘇小姐在這件事情上的確有錯在先,所以才主動提出和解,二十萬對你來說不少了。”

男人的言語間,透著一絲嘲諷和輕蔑。

白淺沫突然笑了一聲,眼簾輕抬,眸色微涼的瞥了他一眼。

“如果我不答應呢?”

男人臉上微沉,眸色鋒利。

“答不答應,可能不是你一句話就能做得了主的。被刪減的那段影片裡並沒有直接證據證明蘇小姐帶了蛇進入更衣室,如果蘇家這邊起訴你誣告蘇小姐,你猜結果會怎麼樣?”

男人自信的笑了一聲,略帶威脅的口吻道:“好心提醒你一句,蘇小姐的親姨夫可是在最高檢察院裡工作,如果這個案子遞上去了,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白淺沫微微眯了眯眼,紅潤的唇瓣勾起一絲冷笑。

“果然像你們這種人,什麼手段都想的出來。”

劉律師輕曬一聲:“沒辦法,這就是一個用權利說話的社會,蘇先生肯給你二十萬和解,已經是很不錯了。”

話落,劉律師拿起自己的公文包,起身冷冷瞥了白淺沫一眼。

“蘇先生這邊會給你半個小時的考慮時間,白小姐,希望你是個聰明人!”

警局門外

一輛低調的黑色車子穩穩的停在了門口。

“七爺,蘇家那邊請了劉永旭為代理律師,似乎想反咬一口,想率先起訴白小姐誣告。”

“對了,剛剛得到訊息,南陽警局的宋局和蘇東輝關係不錯,兩個人好像是老戰友的關係,這些年蘇家和宋家這邊走動也很密切。”

男人坐在後車座上,深遠的眸朝警局輕掃了一眼。

沉思片刻:“賀先生還要多久到?”

顧家人忙回:“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大概十來分鐘就能趕過來。”

男人眉心微蹙:“讓司機再快一些。”

顧家人:“……”

爺,這裡是帝都啊,堵車的要命。

如果不是顧家的車去接人,怕是再有半個小時也趕不過來。

雖然心裡這麼想,但看到自家爺臉上那一抹凌冽之色,顧家人嚇得立刻掏出手機去一旁打電話了。

宋局辦公室

蘇東輝煩躁的在辦公室裡走來走去。

宋局端著一杯茶,呷了一口,輕哼了一聲:“現在知道著急了?之前怎麼不好好教育自己的孩子?”

“樂兒平時挺聽話的,我覺得肯定是那個丫頭有問題,不然幾個女孩兒會同時對付她?”蘇東輝理直氣壯的開口。

宋局慢悠悠的吹了吹漂浮的茶葉:“不管對方是什麼樣的人,拿蛇來嚇一個小姑娘,這手段歹毒了些,等這件事兒結束了,你可要對樂兒那丫頭好好說教說教!”

蘇東輝嘆了口氣:“我說的話她不聽啊,還是你這個乾爹管用,那丫頭從小就最聽你的話。”

宋局捧著茶杯的手微微晃動了一下,沒有多說什麼。

這時,劉永旭推開辦公室的門走了進去。

“和那丫頭談的怎麼樣?”蘇東輝一個箭步走向劉永旭跟前。

劉永旭一臉自信的道:“一個小丫頭罷了,說幾句話就把她嚇住了,我給了她半個小時做決定,應該一會兒就能傳來好消息。”

聽到劉永旭的話,蘇東輝捏了捏眉心,懸著的一顆心總算安穩的落了地。

白淺沫捧著手機,猶豫著要不要給紀葉霆打電話。

當時來帝都的時候,紀葉霆曾多次在電話裡說,在帝都出了什麼事兒一定要去找他。

眼下這事兒,她怕是真要去麻煩紀家了。

正猶豫著,門外一個中年男人微笑著走了進來。

“是白小姐?”

白淺沫看向來人,沉靜的小臉上微微有些疑惑。

對方禮貌的笑了笑:“你好,我叫賀敬之,是你的代理律師!”

蘇東輝和劉永旭正在等著好消息。

卻沒想到,好消息沒等來,卻等來了一座大山。

看到走進來的男人,劉永旭蹭的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老闆?您怎麼來了?”

蘇東輝反應過來後,也急忙上前打招呼。

“賀先生,真沒想到還勞煩您親自跑來一趟,實在是榮幸之至啊。”

賀敬之,京城第一名狀。

他接手的案子,從沒有敗訴的案例,在律師界頗有威望。

但賀敬之現在很少接案子,手底下養了不少律師界的名人,他自己反而提早進入了退休狀態。

賀敬之的到來,著實把蘇東輝震驚到了,他朝劉永旭看了一眼,劉永旭是賀敬之手下的名狀,心裡便以為,賀敬之過來,是賣了劉永旭的面子。

蘇東輝朝劉永旭投去了感激之意。

劉永旭卻一臉雲裡霧裡的,他家老闆最近不是閉關嗎?

老闆前幾年突然迷上了道家學術,從此之後就一直四處遊歷尋訪,最近人倒是在帝都,可前兩天他還聽老闆的秘書說,老闆正在辟穀中……

老闆雖然才剛到知命之年,卻已經看透了凡塵俗世。

能把他從閉關裡請出來的人,怕是這世上寥寥無幾吧?

劉永旭自認,自己的臉沒那麼大!

“賀先生能親自為小女的案子趕來,我真是不知道該怎麼感激您了。”蘇東輝滿臉喜悅之色。

宋局也笑著開口道:“有賀先生在,樂兒她肯定不會有事兒的。”

“老闆……”劉永旭欲言又止。

他很想問一問老闆為什突然出現,但轉念一想,蘇東輝和宋局都以為老闆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來的。

如果這時候詢問,豈不是打自己的臉?

想到此,劉永旭急忙改了口:“您來之前也不提前和我說一聲,我好下樓去接您啊。”

賀敬之儒雅一笑,他穿著一身灰色長衫,樸素淡雅。

雖然已過知命之年,那張歷盡滄桑後的面容反而帶著一股沉靜悠然的姿態。

“不必麻煩,我說完話就走!”

話落,賀敬之的目光淡淡掃過在場的三個人:“今日我是以白小姐的代理律師來面見蘇先生的。”

他輕飄飄的一句話,卻如一道驚雷,狠狠劈在了三個男人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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