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淺沫認清楚院子裡的三人,提起長裙緩步走了進去。  這時,院子裡的大夫人陳新娥、二小姐許錦薇和尹家大少爺尹恆也注意到了走進院子裡的白淺沫。  陳新娥看到白淺沫走進來時,眉頭頓時緊緊蹙了起來。  目光埋怨的朝俞嬸子瞥去。  她親自交代俞俞嬸子去吩咐這丫頭,怎麼今個兒她竟然敢用真面目示人?  這丫頭看來是覺得自己最近在許家的日子太好過了吧!  看到白淺沫這身打扮出現,俞嬸子也是被驚到了。  這丫頭素來最怕的就是夫人,只要是夫人吩咐的事情,這丫頭從來不敢違背。  今個兒這是怎麼了?  許錦薇見到白淺沫時,眼底頓時閃過一絲不悅。  從這個許錦恩被接回許家後,她就一直不喜歡這個丫頭。  之前,她覺得自己是許家眾多女兒中長相最出眾的人,而且自己從小在父母的嚴格調教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還都是請的國內一流名師。  直到見到了被接回家的許錦恩,只看到這張臉的那一刻,她就有一種莫名的自卑感。  向來心高氣傲的許錦薇,瞧不起一般的凡夫俗子。  她自視甚高,清高又自負,所以,當一個真正的強敵出現的那一刻,嫉妒深深矇蔽了她的雙眼。  尤其,這個人還是自己最大的情敵。  而站在一旁的尹恆,見到白淺沫走來的那一刻,整個人怔愣在了當場。  眼前的女孩兒緩步走來,明眸皓齒、素雅絕倫,自帶一股子清冷又靈動的仙氣,看到她的那一瞬間,他莫名感覺心臟加快了跳動,呼吸變得有些不暢。  “大夫人、二姐!”  白淺沫走來,上前打招呼。  眼眸微垂,讓人看不清楚她臉上此刻的情緒。  陳新娥壓下心裡的一團怒火:“你來的正好,尹老爺子請你去尹家一趟,尹恆少爺親自來接了,你就隨他去一趟吧。”  “是,那就麻煩尹恆少爺了。”白淺沫的目光這時才看向眼前的男人。  此刻的尹恆,比起在夢境中看到的那個陰冷狠毒的男人,要多一絲通透和書卷之氣。  “你是許錦恩?”尹恆這時才驚覺面前的女孩兒是誰。  這麼美的女子,怎麼可能是那個醜八怪許錦恩呢?  他之前可是見過她多次的啊。  “我是!”白淺沫平靜回答。  陳新娥和許錦薇的臉色此刻都不太好。  許錦薇看向尹恆,心裡一陣慌亂。  “尹恆哥哥,錦恩興許是在鄉下待的時間久了,所以穿衣打扮一直還像是在鄉下時一樣,這身衣服是我幫她選的,你覺得好看嗎?”  尹恆痴痴盯著白淺沫,點了點頭。  “很適合四小姐。”  連稱呼都變得禮貌起來了。  白淺沫心裡鄙夷。  尹恆此刻則滿心的驚歎。  怎麼也想象不到,眼前這位傾城絕世的佳人,竟然就是和他定下娃娃親的許家四小姐。  之前見的那幾面,他對這位許四小姐一直沒什麼好印象。  內心深處甚至有些排斥,更是埋怨爺爺當時倉促為他定下的這門婚事。  可今日再見到多日未見的許錦恩,他感覺眼前的女孩兒就像是徹底換了一個人。  不僅僅只是打扮,神態、氣場似乎都變了。  許錦薇暗暗咬緊牙關,她是想讓尹恆認識到,許錦恩就算再美,也不過是鄉下來的野丫頭。  論才情,她可比許錦恩強多了。  可是很顯然,尹恆並沒有聽出她話裡的深意。  “尹恆哥哥,我四妹膽子小,她又剛回許家不久,我怕她去了尹家不懂規矩,所以我還是陪著她一起去比較放心。”  尹恆收回眷戀的目光,對著許錦薇笑了笑。  “也好,你們姐妹二人一起去,你這個做姐姐的也能照顧許四小姐。”  許錦薇僵硬的擠出一抹笑意,心裡卻早已氣憤不已。  她又不是許錦恩的保姆,憑什麼要照顧她?  如果不是怕許錦恩搶走尹恆,她巴不得那丫頭在尹家丟人呢。  白淺沫將許錦薇的憎恨淨收眼底,心裡不以為然。  她的心裡只有自家顧先生,現在最要緊的是儘快想辦法離開這個時空。  至於尹恆這個男人,一想到那次夢境裡,他一幅小人嘴臉的想要背後偷襲許錦恩,她對這個人就只有厭惡。  陳新娥是過來人,一眼就看出了尹恆的心思。  心裡惱恨不易,她一直防備著許錦恩這丫頭。  就是怕尹恆會被這丫頭的長相迷惑,果然,這丫頭和她那個狐媚子的娘一樣,最懂得勾搭男人這一套。  哼,死丫頭,就憑你,也配和我玩花樣?  白淺沫、許錦薇跟著尹恆一起離開許家,大夫人陳新娥神情陰鬱的回到房間裡。  俞嬸子自覺關上門,一臉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  “大夫人!”  陳新娥冷著臉深深盯著俞嬸子看了一眼,猝不及防的抓起身旁的茶盞,罩著俞嬸子身上砸去。  俞嬸子體態豐盈,身上的肥肉多,被茶盞砸的尖叫一聲。  “大夫人,奴婢真的是按照您吩咐的傳的話,是四小姐她……她明顯就是故意想要勾搭尹恆少爺的、”  “哼,你以為我是因為這個生氣的?我是氣你沒長腦子,我吩咐你傳話,就是讓你親眼盯著她穿戴好之後,再和她一起過來,你倒好,自己傳了一句話就跑回來了,給了她可乘之機。”  想到自己幾個月的辛苦隱瞞,陳新娥滿心怒火。  那丫頭的臉和她那賤人娘有七八分的想象,而且,這丫頭比她娘還要冷豔三分。  這樣的尤物勢必會成為男人爭相獵奇的獵物,雖然薇兒自身條件也非常優秀,但是論長相,她還是比許錦恩那小賤人差了一截。  尹恆這種魔都名流貴公子,見慣了美人坯子,但是看到許錦恩的時候,還是被她的美貌所折服。  她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看來,接下來是該想辦法徹底斬草除根的時候了。  俞嬸子心知是自己粗心,沒有完全按照大夫人的意思去傳話。  不過眼下亡羊補牢為時已晚,她能做的就是儘快想辦法推卸責任。  緊張的在腦子裡快速想著應對之策。  突然想起什麼,眼睛頓時一亮。  “大夫人,奴婢有件事想給您說。”  陳新娥滿心想著怎麼對付許錦恩,不耐煩的瞥了俞嫂子一眼。  “說!”  俞嬸子顧不得被滾燙的茶水潑了一身,她疾步走到陳新娥的身邊。  “我總覺得這個四小姐之前是給咱們演了一出扮豬吃老虎。”  陳新娥蹙眉“怎麼說?”  “今個兒奴婢按照您的吩咐去給她送藥,就是口上說了幾句難聽話,這丫頭連您的面子都不看,直接給了奴婢一巴掌,那一巴掌打的奴婢頭暈眼花,整張臉現在還是腫的。”  陳新娥剛剛其實就注意到俞嫂子臉上有些奇怪。  但尹恆在場,她沒有多問。  沒想到,竟然是許錦恩那丫頭打的。  “哼,撒野都敢撒到本夫人頭上了,我倒是要看看,在這許家,究竟誰說了算。”  時間  2020年2月  新年後的第七天  帝都市省二院某病房內。  顧爵曄坐在床邊沉默不語,他的臉色帶著疲憊之色,眼睛通紅。  身旁放著一盆熱水,他正細心的用毛巾幫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孩兒擦拭著臉頰。  “七叔,這幾天按照你的吩咐,把世界各地有名的腦科專家全都請來了,但目前根據幾位老專家的集體研究,淺沫陷入了深度昏迷中,什麼時候能夠醒過來還是未知數。”  “那就繼續找,天下之大,總會有人能知道她到底得了什麼病。”  顧璟煜心裡嘆息一聲。  淺沫昏迷不醒,所有的親人朋友都很難過。  所以人也都在努力找尋喚醒她的辦法,陰靈現在還跑去了y國找人。  可現在,能找的人,能想的辦法都用了。  可淺沫依舊安安靜靜的躺在病床上,絲毫沒有甦醒的跡象。  “說來也奇怪,好端端的人,沒有受到任何外部撞擊的傷害,怎麼會莫名其妙的陷入昏迷呢?”  顧爵曄輕輕擦拭著女孩兒的手,目光溫柔的頂著她看了許久。  那天,他破譯了書房牆壁上那三幅畫的數字密碼,之後在書桌附近找到了開關。  等他們一行人下到地下密室時,就看到了淺沫暈倒在一片鏡子群中。  而偌大的密室裡,除了她之外,沒有看到那個酆先生的人影。  至今,他命人全國各地搜尋這個人的下落,但對方神出鬼沒,至今還沒有任何訊息。  顧爵曄沒有吭聲,這件事,他也想不明白。  淺沫是暈倒在鏡子面前的,身上沒有傷痕,四周也沒有打鬥過的痕跡。  說明當時,她應該是獨自一人在密室裡。  她的能力毋庸置疑,別人想要偷襲她幾乎是不可能的。  何況那麼多鏡子,如果出現第二個人,交手時鏡子早就碎裂樂。  可如果淺沫是獨自一人,她又為什麼會突然陷入昏迷。  “密室裡的空氣質檢結果出了嗎?”  顧璟昱從工作夾裡取出一張化驗單。  “出來了,密室雖然陰暗潮溼,但經過專業檢測,空氣中並沒有發現致人昏厥的有害成分,所以淺沫的昏迷和空氣沒有關係。”  不是空氣,所有的猜測都被堵上了。  顧爵曄心口像是被千斤巨石重重的壓著,喘不過氣。  她已經昏迷了整整十五天了,如果按照醫院判斷植物人的病症標準的話,她已經符合。  可他不相信她就這樣變成植物人,命運絕對不會讓她的一生就這麼結束。  他堅信她一定會醒來,所以,這些日子,他度日如年,每一分每一秒都覺得煎熬,但他必須冷靜。  因為這時的她需要他的守護。  “七叔,你也別氣餒,我想一定還有其他辦法。”  這時,病房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白老、白康成、白康言、韓宋妍、許華嵐和白逸堂、白洛禹一大家子一起過來。  孫女陷入昏迷,短短半個月的時間,白老彷彿一下子衰老了很多。  他的頭髮全數花白,面容憔悴,原本還算精瘦的老爺子,現在看來顯得無精打采,眼神裡也再不見昔日的銳利和精明。  白康言、韓宋妍看到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兒,心如刀絞一般。  韓宋妍整日以淚洗面,她多想躺在這裡的是她而不是自己的女兒。  前二十年,這個孩子已經受盡磨難,吃盡了苦頭,為什麼老天爺偏偏還要再雪上加霜呢?  白逸堂則是深深的內疚。  如果當初不是他偷偷溜出去被那幫人綁架,白淺沫也不會去救他,也就不會掉入壞人設定的機關密室內。  如果白淺沫永遠醒不過來的話,他這一生都註定要活在深深的自責和悲痛中。  白洛禹瞧出白逸堂神情的落寞和悲痛,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是淺沫的親哥哥,更是死神的忠實粉絲。  當妹妹和偶像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時,那種悲痛是無法言喻的。  但他堅信死神不會有事,她可是無所不能的死神,是震撼整個世界的股市大佬,是跺一跺腳就能爆發金融海嘯的神,她有天賦使命,怎麼可能會出事呢?  “她只是睡著了,我們只需要等著她醒過來。”白洛禹語氣無比的堅定。  他這番話不是安危大家,而是堅信這一天肯定會到來。  白老走到床邊,眼眶溼潤的盯著床上的女孩兒。  顧爵曄起身:“白爺爺。”  “今天那幫專家怎麼說?”  “淺沫目前的狀態一直趨於昏迷狀態,但病情並未惡化。”  白老沉默了。  他最不想聽到的就是沒有變化,他多希望一覺醒來,醫院裡傳來了好消息,說淺沫那丫頭醒過來了。  可他等了一天又一天,心力交瘁,但這丫頭就是瞌睡病犯了。  白老顫顫巍巍的走到床邊坐下,佈滿皺紋的手緊緊的握住了白淺沫的手。  “丫頭啊,你是跟爺爺偷學演技嗎?爺爺不裝睡了,你反而開始裝睡,我警告你啊,你趕快給我醒過來,不然哪一天我要是突然離開人世,你可就再也見不到自己的爺爺了。”  白老一席話,說的韓宋妍再也忍不住,捂著嘴轉身跑出病房。  許華嵐後腳跟了出去。  二人坐在病房走廊的長椅上。  許華嵐從包裡拿出一包紙巾,抽出一張遞了過去。  “做母親的都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孩子受一丁點的傷害,我很理解你現在的心情。”  “看到她這個樣子,我心裡特別痛恨我自己,為什麼在她剛回到家的時候沒有去好好的照顧她、疼愛她,她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為什麼我對她一點的信任都沒有,還幾次三番的傷害她?”  “我真是該死,可為什麼躺在病床上的人是我的女兒呢?這幾天我一直絕望的想,也許,這就是上天對我最嚴厲的懲罰,當我看明白了一切,希望用後半生來彌補她的時候,上天卻狠心從我的身邊奪走了她,讓我後悔莫及、生不如死。”  韓宋妍痛苦的哭泣著,絕望又無助。  許華嵐最終沒有說出一句勸慰的話。  作為一個母親,她明白,此刻說再多安慰的話,都不如孩子平安無事來得重要。  病房內,一陣手機震動聲響起。  顧爵曄摸出手機看了一眼。  “白爺爺,我出去接個電話。”  白老點了點頭。  原本老爺子對顧爵曄還是存在一些成見。  但自從白淺沫昏迷之後,老爺子漸漸釋懷。  這半個月裡,顧爵曄一直堅守在病房,除非必要的事情需要他親自處理之外,他不曾離開片刻。  甚至照顧淺沫的事情,他也都親力親為。  原本一個精神小夥,半個月時間被悲痛和煎熬蹂躪成了鬍子拉碴的大叔。  連他都覺得有些不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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