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譁熱鬧的宴會廳裡
顧爵曄嫣然成為了賓客們爭相拉攏的物件。
顧爵曄雖然心裡不耐，可今日畢竟是顧家擺下的宴席，基本的禮貌和風度還是要有的。
走上來寒暄敬酒的人，認識不認識，他也會保持紳士的和對方聊兩句。
一番下來，不免喝了一些酒。
盯著手中的高腳杯片刻失神，顧爵曄的目光朝那個角落裡看去。
卻不見白淺沫的身影，竟然連秦靜文都沒在。
正在這時
大廳裡突然傳來一道輕呼聲，聲音雖不算大，卻很清脆嘹亮，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地上怎麼放著一份未拆封的禮物啊，這是誰丟下的？”
說話的是一位四十來歲的貴婦，她蹲下身將那個包裝精美的禮物緩緩拿起來，端詳了一眼，便詢問的舉起來面向眾人。
聽到有禮物掉落在地上，賓客們便紛紛好奇的圍了過來。
“這應該是準備送給爵爺的禮物吧，誰這麼粗心，這麼貴重的東西竟然會掉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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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物的包裝紙還挺漂亮的，看著像是精心準備過，在場的朋友們沒有丟東西的嗎？”貴婦人再三詢問。
眾人紛紛搖頭，就在這時，人群裡有一個女生囁喏的開口。
“我知道這禮物是誰的。”
眾人好奇的朝那女孩兒看去，女孩一身抹胸淺藍色長裙，黑直長髮，五官生的精緻漂亮。
顧鴻勳看向那女孩兒，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
“夢瑤，你知道是誰的？”
葉夢瑤點了點頭：“這個禮物是白淺沫的，剛剛我還看到她捧在手裡，現在不知道怎麼會掉在地上。”
聽到“白淺沫”三個字，秦琳的臉色頓時一變。
她側目朝身旁的葉玉珍小聲詢問：“白淺沫也來了？”
秦琳還沒有見過白淺沫，何況今天可是顧家的家宴，壓根不會想到像那種身份的人會出現在顧家。
“四嬸難道不知道？”葉玉珍故作驚訝的看著秦琳。
秦琳眼神微冷，壓著聲音道：“我如果知道的話，怎麼可能允許她來？”
“那就奇怪了，白淺沫可是和靜文一起來的，我以為秦家那邊的人已經承認了她和老七的關係……”
一聽說白淺沫是被自己的侄女帶過來的，秦琳心裡頓時惱火了起來。
目光在人群中搜尋一番，今天老爺子和靜文都來了，剛剛她還曾四下尋找了一番，心裡正納悶他們怎麼都不在宴會廳裡。
老爺子不喜這種場合，興許是在某個地方躲清靜，應該不知道靜文會帶著白淺沫來。
讓她疑惑的是，靜文那丫頭怎麼會和白淺沫攪合在一起？
思來想去，秦琳冷厲的目光朝葉夢瑤看了過去：“你是白淺沫的什麼人？”
對上秦琳的目光，葉夢瑤嚇的心尖一顫。
貴族圈子裡傳聞，顧家這位當家主母出身名門、性格強勢，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她只看了自己一眼，那目光就好像幾把刀子刷刷射來。
葉夢瑤垂著眸，咬著唇瓣囁嚅道：“顧夫人您別誤會，我和白淺沫也不是很熟，她是前兩天轉到我們一中的旁聽生，正巧和我在一個班，只是認識而已。”
“旁聽生？一中不是挺有名的嗎？怎麼會接收這種學生？”
“興許是人家有門路唄，現在這社會，只要肯塞錢，什麼樣的學校不能進啊。”
“聽這口氣，這個送禮物的還是個高中生啊，我真好奇這裡面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怎麼會讓主人直接丟棄在地上？”
眾人熱絡的議論起來。
秦琳的臉上更顯難堪，心理暗思，這場鬧劇十有八九是白淺沫為了引人注目故意問之。
她今天親自帶千凝入場，就是想讓所有人都明白，千凝是顧家未來相中的兒媳婦兒。
那小丫頭既然在場，必然全都看在眼裡，心裡不滿就想到用這種辦法來引起關注。
等待會兒鬧大了，說不定阿曄還會站出來護著她，如此，豈不是讓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存在了？
秦琳一番沉思後，心裡暗暗冷哼一聲。
這個丫頭小小年紀，心思可夠深的，一想到自己的兒子被這種人迷住了，心裡就一陣嘔血。
顧老夫人朝眾人掃了一眼，睿智的目光裡透著一絲疑慮。
淺沫那孩子並不像冒冒失失的人，怎麼會把禮物丟在地上？
“既然是淺沫丫頭的禮物，還是等她來了再說吧。”顧老夫人擺了擺手。
一旁的顧家人立刻走到那貴婦面前，伸手去接禮物。
那婦人剛想把禮物遞給顧家人，手腕彎下的瞬間，包裝紙突然鬆動，裡面的盒子硬生生掉落在地上。
盒子是上下扣合的，掉落在地後引起劇烈碰撞，瞬間摔成了兩半，露出了裡面那個黑色的皮夾。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那個黑色皮夾上。
顧爵曄臉色微沉，眼神危險的眯起，盯著顧家人的目光，像是兩把鋒利的刀刃。
顧家人嚇得臉色突變，立刻蹲下身將掉落在地上的禮物放回盒子裡，扣好盒子，順手連帶那個包裝紙都拿了起來。
指腹觸控到包裝紙時，顧家人不由多瞄了一眼。
這包裝紙好像是手繪上去的啊。
顧老夫人凝眉瞪了顧家人一眼：“把禮物放好。”
“是，老夫人。”
顧家人捧著禮物退出人群，心裡也著實委屈的很。
明明是那個女人故意丟在地上的，他也沒想到啊……
雖然禮物被帶走了，可眾人臉上的神色相當豐富。
尤其是秦琳，當她看到那個皮夾的牌子時，滿臉的輕蔑神態。
心裡便開始暗戳戳比較了起來。
千凝送給阿曄的是世界上唯一的孤本《微觀》，不說這本書的價值，單說千凝這份心意，就可見她對阿曄的感情有多深後，更能體現出她的品味和格調。
而那個白淺沫呢，竟然送了一個連奢飾品都算不上的皮夾，簡直就是窮瘋了。
顧老爺子沒有上前去湊熱鬧，等老太太坐回位置上後，他湊近身邊低聲和老太太交談。
“淺沫丫頭人呢？”
顧老太太蹙眉：“不知道去哪兒了，已經讓顧家人去找了，興許是覺得這裡無聊，出院子去透透氣。”
本來想著，淺沫和七哥兒的事情暫時還不會公開，畢竟自家孫子還沒追上人家小丫頭，所以今天即便邀請淺沫過來，也只能當是普通客人。
沒想到，中間出了這檔子事兒。
老爺子沉聲道：“咱們家這些人是該好好整治整治了。”
“你的意思是說，淺沫丫頭的生日禮物是故意被人丟在地上的？”
“你心裡應該也是這樣想的吧。”老爺子看向自家夫人。
老太太無奈的輕笑一聲：“等淺沫來了一切就都清楚了。”
顧老太太和顧老爺子離開人群後，其他賓客們開始熱議了起來。
“那個白淺沫到底是什麼來頭啊，竟然……哈哈哈，竟然送了一個這麼低檔次的錢夾，她送的禮物應該是今天所有禮物裡最差勁、最沒品的了吧？”
一個女生拿著手機正在搜尋那個品牌：“天哪，這款錢夾才3999元？如果在網上購買，還有兩百塊的優惠券，還有一堆贈品……”
“我真想看看這個白淺沫到底是哪個村子裡來的人了，竟然能送出這麼廉價的東西。”
“剛剛那個叫葉夢瑤的女孩兒不是說她們是同班同學嗎？咱們過去問問就知道了。”
對於這種看人出醜的事情，人們顯然樂意討論和看好戲。
葉夢瑤的身邊一波波前來搭訕的人，和剛剛無人問津的時候大相徑庭。
“夢瑤，你們真的是高中同班同學？”
葉夢瑤點了點頭：“是同學，不過淺沫她是旁聽生，還不算我們一中的學生。”
“啊，她到底是什麼來頭啊，我特別好奇她是怎麼混進顧家來的。”
葉夢瑤一臉不好說的表情，腦海裡閃過葉玉珍告訴她的那些資料。
心裡也著實挺吃驚的。
原本以為白淺沫能進入一中做旁聽生，家裡肯定是有些門路的，沒想到，她竟然是農村出來的。
“夢瑤，你就告訴我們嘛，咱們也算認識了，今後大家就是朋友，你就悄悄告訴我們幾個人，我保證不會說出去的。”
葉夢瑤表現出很謹慎的模樣：“那你們可不能出去亂說哦。”
“當然了，就算為了替你保密，我們也不會說的。”
“那我就告訴你們吧，其實淺沫她是從農村出來的，雖然現在借住在白家，好像和白家攀上了親戚，骨子裡畢竟還是農村人，又沒見過什麼世面，所以可能認為3999的錢夾就已經是很高檔的東西了。”
葉夢瑤一席話，徹底驚呆了圍著她的幾名千金名媛。
“天哪，怎麼也沒想到她竟然是農村的，那個白淺沫去哪兒了？我太特麼想見見這位鄉下妹的尊容了。”
“有什麼好看的，一個鄉下妹，肯定就合電視上拍的那些農村紀錄片裡的女人差不多唄。”
葉夢瑤道：“她好像剛剛還在那兒坐著，現在不知道去哪兒了。”
“肯定是自己的禮物被當眾取笑，嚇得躲起來了吧，哈哈哈……”
看到幾個名媛們嘲諷白淺沫，葉夢瑤心裡暗自冷笑。
她要的就是讓她們到處去敗壞白淺沫的名聲，這樣才能取得葉玉珍的好感。
只要今天自己做的這件事兒得到了葉玉珍的信任，今後她就能透過葉玉珍逐漸融入這個貴族圈子裡。
目光朝人群中那抹清雋絕倫的身影看了一眼，葉夢瑤心情激盪、泛起了陣陣漣漪。
幾年之後再見，他比少年時期更加出色了，顧鴻勳站在他的旁邊就像是一個跳樑小醜，同樣是顧家人，還真是不能對比啊。
心裡暗暗發誓，她不僅要比葉千凝出色，還要成為葉家人高攀不起的人。
只要攀上那個男人，一個葉千凝，她還用放在眼裡嗎？
*
白淺沫和秦靜文回到宴會廳
葉夢瑤最先注意到她們，眼睛猛然一亮。
“白淺沫！”
葉夢瑤的聲音清脆，還特別洪亮。
生怕在場的人聽不到似的。
一聽說那個剛剛被議論的主角出現了，所有人都齊刷刷的朝走進宴會廳的兩個女孩兒看了過去。
“哪個是白淺沫啊？”
“不知道啊，看著兩個女孩兒都不像是從農村出來的模樣。”
“是不是搞錯了？”
其中有人認出秦靜文：“左邊那位可是秦家的千金，秦小姐旁邊那個應該就是白淺沫了。”
感覺到眾人投來異樣的眼光，尤其是在秦琳那雙陰冷不善的目光之下，白淺沫心裡隱隱感覺到在她出去這十幾分鍾時間，宴會廳裡一定發生了什麼。
“她就是白淺沫？”一道女生的驚呼。
其她名媛貴婦們也都露出驚愕的表情。
葉夢瑤透露出白淺沫的身份，早已在短短幾分鐘的時間傳的人盡皆知。
所以大家本以為，一個農村出身的丫頭，想來氣質不會太出眾，應該還有些特有的土氣和膽怯。
可站在她們面前這位模樣精緻，氣質出眾的女孩兒，怎麼也和那個送3999錢夾的土老帽聯想不到一起去。
“長的還算不錯，不過，農村出來的骨子裡的窮氣是去不掉的，那麼廉價的皮夾，竟然也好意思送出去。”
“什麼圈子養什麼人，像這種從小在窮溝溝裡長大的人，3999的錢夾已經很奢侈了，大家就別取笑人家了。”
“誰想取笑她啊，如果她稍微動動腦子，就不用在大庭廣眾之下出醜了唄。”
“就是，是她自己不要臉，就她這種出身，還跑來爵爺的生日宴湊熱鬧，這不是自取其辱麼？”
葉千凝和葉玉珍走了過來。
葉千凝的目光朝白淺沫看去，二人四目相對，白淺沫沉靜的眼眸只是淡淡掃了葉千凝一眼。
那雙平靜的目光下不參雜任何情緒，疏離默然的像是根本不將對方放在眼裡。
葉千凝的臉色沉了幾分：“淺沫，送什麼禮物並不重要，今天賓朋滿座，送了一堆貴重的禮物，阿曄也不一定會多看一眼，所以你也別放在心上。”
言外之意就是，她送的禮物顧爵曄也不會多看一眼。
葉千凝這番話，聽上去是寬慰白淺沫別覺得自己的禮物寒酸，口吻卻帶著高人一等的倨傲，渾身透著顧家女主人的姿態。
“千凝姐說這番話就不對了，好像你多瞭解我表哥似的。”秦靜文一直挺反感葉千凝的，便四兩拔千斤的譏諷了回去。
自家表哥的心思也是她一個外人能猜度的？真把自己當未來的顧夫人了。
葉千凝的目光閃過一抹冷凝。
“我了不瞭解阿曄，也不是其他人說的算的。靜文，我知道你對我一直有點意見，剛剛我說那番話也是好意，還請你別誤解了。”
“我誤解？好嘛，那就讓我表哥來說一說，看淺沫送的皮夾他到底喜不喜歡。”
秦靜文作勢就要去找顧爵曄，卻被迎面走來的人嚇得縮了縮脖子。
“姑姑！”
她從小到大最怕的不是父母，也不是爺爺，而是這個整天擺著一張嚴肅臉的姑姑。
秦靜文嚴重懷疑，自家表哥那張撲克臉就是隨了他親媽。
“你去找誰啊？”
“找……找……”
秦琳一句話，頓時震的秦靜文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秦琳冷冷瞪了秦靜文一眼，凌厲的目光隨即轉向白淺沫。
“白小姐，我們顧家似乎並未邀請你吧？”
白淺沫盯著秦琳，沒有開口說話。
她畢竟是顧爵曄的母親，爭論會顯得自己不禮貌。
而且，究竟是誰請她來的，待會兒自然會有人出面解釋。
眼看白淺沫臉上沒什麼表情，甚至連一絲受到羞辱的神情都不見。
秦琳微微一頓，短暫的沉默後，又忍不住冷笑一聲。
像這種早有準備想要攀附豪門的人，臉皮自然不是一般的厚。
“靜文，上次你帶回的那只流浪貓還養在老太太這邊，帶一些阿貓阿狗也就不和你計較了，竟然還敢把不相干的人帶進來，你真是越發不懂規矩了！”
秦靜文忍不住瞄了秦琳一眼，她什麼時候帶流浪貓來顧家了？
她就算撿流浪貓也是回秦家好不好？
“姑姑，我沒有……”
秦靜文想要解釋，手腕一緊，她側目朝白淺沫看去。
白淺沫偏頭看向她：“聽說缺心眼也來了？”
“淺沫……”她剛剛和淺沫說過，老爺子今天是帶著缺心眼來的。
因為顧老太太養著一隻薩摩耶，缺心眼覬覦已久……
正巧缺心眼最近F情期，所以想借個zhong.
秦靜文想說什麼，手腕處加重了力道。
“挺想那狗子的，待會兒把它帶來玩玩兒。”
秦靜文一臉莫名其妙，她剛剛就想擼起袖子加油和這些人幹架了，也不管怕不怕自個兒的親姑姑了，結果，淺沫竟然讓她去帶狗子來？
這鬧的是哪一出啊？
“去吧！”
白淺沫收回放在秦靜文手腕處的手，指腹在她手背上輕點了一下。
秦靜文雖然不知道白淺沫的用意，可隱約感覺到，她這麼做一定是有什麼原因的。
“那好，我去帶狗子過來。”
*
顧家書房
兩位白髮老人躬身湊在書桌前，手裡拿著放大鏡，正盯著一幅山水畫卷觀摩。
“我又仔細檢視了一遍，這幅《富春安居圖》雖有陶行知濃墨重彩的筆鋒，卻沒有陶行知一氣呵成的大氣，整幅畫卷少了一絲鋒芒，按道理《富春安居圖》可是陶行知中年佳作，正是他精力充沛、思想飽滿的時候，這幅圖明顯欠缺了點意境，不過雖說是贗品，卻也已經有些年頭，我推測應該是在嘉慶年前後的仿品。”一位身材瘦弱，帶著圓形黑框眼鏡的老者說道。
旁邊比他高出一個頭，渾身透著威儀霸氣的老人輕哼一聲。
“老唐，你這幾年的眼力勁兒是越來越不行了，這幅畫我可是從帝都有名的收藏大師手裡得來的，人家都珍藏了五十多年了，你竟然說這是贗品？我看你這潘家園第一把交椅，也該退位讓賢了。”
唐老呵呵笑了一聲，眉眼間透著一絲滄桑睿智的神色。
“就算珍藏一百年，它也是贗品無疑，雖說我老眼昏花，但只要是古董舊貨的真假，休想逃過我的眼睛。”
“我說他是真品！”老爺子不服氣的吹胡子瞪眼，似乎很不服對方定論的結果。
“贗品！”唐老依舊堅持自己的觀點。
“真品！”
“絕對贗品！”
“嗨，你這個老東西，我請你來不是讓你給我添堵的。”
唐老也不示弱，推了推鼻樑上的黑框眼鏡，堅持自己的觀點。
“老秦，咱要有求真精神，你這幅畫明明是假的，別瞪了，都半截身子入黃土的人了，脾氣怎麼還這麼暴躁。”
秦老冷嗤一聲：“我不僅瞪，我還要打。”
作勢就舉起了自己的柺杖。
“小樣，你以為我沒柺杖還是咋地！”唐老也舉起了自己的柺杖。
這時，顧家人聽到爭吵聲推門進來，看到眼前兩位年近八十歲的老人家面紅耳赤的爭執著。
顧家人表情驚愕的盯著二老看了一眼。
“有事兒？”
見外人進門，兩個老人幾乎同時收回了自己的柺杖。
顧家人裝作什麼都沒看到的模樣。
“二位老爺子，宴席早都開始了，我家老爺子讓我過來問問，您二位還過去嗎？”
兩位老人互看了一眼，秦老率先開口。
“正好找顧國邦瞧瞧，看看我們兩個人到底誰看走了眼。”
話落，秦老冷哼一聲，拄著柺杖慢悠悠朝門口走去。
唐老精瘦的臉上露出一抹嘲笑：“去就去，待會兒要是你輸了，可別耍賴。”
“我是那種人？”秦老歪著腦袋盯著趕上自己的精瘦小老頭，眼睛裡噴火，有些沒好氣。
“你不是。”
唐老一本正經的搖了搖頭，典型的打了你一拳頭，再給你一顆甜棗。
其實，心裡暗戳戳補了一句，你不是，你比老賴還賴……
顧家人憋著笑，看著兩位老人吵架鬥嘴，還挺有意思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