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自然的環境往往只是困難路上的基本阻礙,是基礎...

泰雲山系在整個東域都是以艱險著稱,山巒南麓更是其中之最,所以此地人煙稀少,大部分的村落和部落都彙集到西首靠近中原地帶,更別說山連山,山環山,經驗豐富的獵手都有可能迷路,山中的毒蟲猛獸們也不是吃素的,不小心闖入它們的領地,驚擾到它們,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木三瞬間已經想明白了自己要走的方向。

忽然遠處傳來一聲野獸的怒吼,緊接著“咔嚓”的一聲巨響,像是樹木被折斷的聲音,外面的雨聲都無法將其掩蓋。

木三雖年少,但常年的堅持鍛鍊,使得他不僅練就了一雙犀利的眼睛,更讓自己的耳朵異常的靈敏。

他立馬睜開雙目,背靠後方石壁,抽出長弓,架上羽翎箭,眼睛死死的盯住聲音傳來的地方。

此時,木三忽又感覺側後方一陣陰風襲來,暗道一聲不好,不會是這巖洞中又現新情況?

他臉色微變,現在不清楚狀況,不能腹背受敵。

說時遲那時快,他收起弓箭,背在背上,拔出短刀,叼在嘴上,三步並作兩步朝著前面的青檀古樹奔去。

“嗖嗖嗖”幾下爬到古樹的第一個分叉枝上,站起身來,將短刀刺入身旁的位置,取下長弓,斜靠樹幹,隱藏好自己的身形。

雨水順著樹枝滴落下來,打溼了木三的臉龐,他一動不動。

巖洞裡慢慢的傳出小碎石與雜草的“嗦嗦嗦”聲,一條長約三丈的大蛇,昂起半個身子,直直的向洞口奔來。

果然是赤蛇,通體赤色,連腦袋都一樣,像一團火,極為少見。

遠處的怒吼聲越來越近,眼看就是衝著此處來的。

沒等太久,一隻黑色的熊羆破木而出,渾身漆黑,毛髮油亮,胸前一撮白毛格外顯眼。

它瞧見守在洞口的赤蛇,也不停頓,一路勢如破竹,橫衝直撞到赤蛇面前,猛然間人立而起,昂首挺胸,朝著赤蛇怒吼一聲,揮舞著兩支黑毛厚實的熊掌朝著赤蛇拍擊而來。

木三倒吸一口涼氣,看著這對跟自己腦袋差不多大的熊掌,這要是被拍實了,赤蛇也不一定能受得住,心裡暗暗替它捏了把汗。

說時遲,那時快,赤蛇大頭一低,躲過了熊掌的拍擊。

“砰”的一聲,很沉悶的拍空聲傳來,這可不是慶賀鼓掌,強大的撞擊力也就熊羆掌中那厚厚的肉墊才能接的住。

赤蛇也不停頓,蛇頭猛然向前竄,將熊羆撞倒在地,隨即張開大嘴,尖銳的獠牙直接咬住熊羆的胸口白毛處,身體迅速向前,死死的壓住它。

熊羆只是疼的怒吼一聲,這種疼痛對它來說如家常便飯般常見,皮糙肉厚形容它,一點也不為過,它的體型雖不如赤蛇巨大,但膘肥毛盛,肉身強悍無比,並無半分畏懼。

雖被撞倒在地,行動不便,但見其怒吼一聲,露出森森巨齒,學著赤蛇,張口便咬中赤蛇的身體,利齒不斷撕扯,配合雙掌連續的拍擊,利爪將赤蛇周身的鱗片都抓飛許多,一時間鮮血汩汩而出,木三都不忍直視赤蛇悽慘的模樣。

但赤蛇力量未失,它幾次試圖翻身站起來,都被死死的壓住不得動彈,看似被壓住身下,實則佔盡上風。

木三此時身在樹上,猶豫著也不好插手,只能靜觀其變。

村中長輩曾說過:熊羆命硬皮實,只要不打中致命傷,都能快速的恢復過來,最可怕的是如果受傷,熊羆會因為暴怒而戰力大增,只會無腦的進攻,到時候更難對付。

他略一猶豫,赤蛇已經開始顯出敗相,熊羆的力氣太大,它只能靠體重壓制,但由於一直被壓在身下,熊羆已經要狂躁暴走了,每次拍擊,熊掌都添了三分力道,這樣下去,赤蛇支撐不了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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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知是不是歪打正著,熊羆一掌揮出,正中赤蛇的左眼,木三在樹上都能清晰的聽到眼球的爆裂聲。

受不了爆眼的疼痛,赤蛇原地翻滾,帶下了熊羆胸口好大一塊皮肉,鮮血飛濺,周身叢林被砸到一片。

熊羆趁勢掙扎起身,胸口的傷勢讓它更加暴躁萬分。

它仰頭怒吼一聲,再次人立而起,腳掌重重的向赤蛇腦袋踩去。

木三實在不忍看到赤蛇就這樣被打敗,現在也不敢保證熊羆是否發現了自己,這些都不重要了,剛才他在人家赤蛇門口借住了一會,承你恩,還你情。

而且如果赤蛇被殺掉,那麼他躲在樹上就一定安全嗎?

這樣的思考讓他很快的做了選擇。

這一箭還你情,他張弓搭箭一氣呵成,弓箭閃中熊羆左眼,落下的腳掌重重的踩在空地上,赤蛇算是躲過了一劫。

熊羆撲倒在地,疼的滿地打滾,想要拔出左眼的箭矢,又不敢觸碰,許久才爬起身來,看向木三的方向。

“壞了,被發現了。”

這才是最糟糕的情況。

射出這一箭的時候木三就已經感覺到了,雖射中熊羆的左眼,但這樣的傷勢並不足以擊殺它,熊羆展現出了它獨一無二生存能力,同時他又暗暗悔恨,為什麼剛才自己沒有趁勢補上幾箭?

還是心太軟了,上天有好生之德也是要分時候的。

此時它已經有了防備,再發一箭,也不可能射中它。

木三有點慌亂的再次取出一支羽翎箭,他不敢跑,在這叢林裡他不可能逃過熊羆的追擊。

如果被熊羆近身,自己可能連它的一擊都承受不了,熊羆那巨大的體型,只有遠弓才能給他帶來一些安全感。

世事無常,看似必死之局有時也有可能出現轉機。

就在木三等待時機出手的時候,赤蛇忽然再次欺身向前,蛇口咬住熊羆一隻手臂,蛇頭一扭,帶著熊羆一起翻滾倒地。

隨後身體緊緊的纏繞,像螺旋一樣,將熊羆的整個身體包裹住,熊羆吼聲震天亦掙脫不開。

隨著赤蛇身體不斷收縮,“吱吱”的聲音不絕於耳。

“此時不發更待何時?”

弓箭“嗖”的一聲,穿過熊羆下顎,從口中可以看到冒出的箭尖兒。

良久,隨著一聲不甘的吼叫聲,一切都停止了。

赤蛇已是強弩之末,完成使命般的癱軟下來,耗盡力氣,躺在地上,陪伴它的還有滿臉不甘的熊羆屍體,林間又只剩“嘩嘩”的下雨聲。

這難道就是叢林生物自有的生存法則?

木三坐靠在枝杈上,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心中多了一分慶幸。

太兇險了,身上的雨水和冷汗連成一片。

剛才多虧了赤蛇的臨死一擊,不管它是不是出於本意,但確實救了木三一命。

赤蛇用自己的生命換回了他的命,給他總結了一次寶貴的經驗。

木三心中暗暗許願:

願金烏大神保佑你赤蛇一族,此後吾將不再獵殺你蛇族。

走到赤蛇身旁,看著死後都纏在一起的兩具屍體,木三有些悵然:

熊羆或許是為了追蹤他而來,也或許是與赤蛇爭奪領地而互相爭鬥,最後卻是兩敗俱傷,甚至雙雙丟了性命,究其根本都是為了生存。

就像獵人為了吃食而捕殺獵物,人與人之間為了權利而爭鬥,只是生存的方式不同罷了。

不管過程有多慘烈,最後只有勝利者才能繼續生存下去,後人也不會記得精彩的過程,只會去看勝利者書寫的結果,這難道就是生存之道?

鮮血染紅了大地又被雨水帶走,唯有雜七雜八的灌木叢和折斷的小樹,才能證明這裡曾發生過激烈的戰鬥。

可惜用不了多久,這兩具屍體就會成為別的野獸口中的食物,這也可能是它們為大自然奉獻的最後一份力量,戰鬥過的最後的痕跡也會隨著時間而慢慢消失。

木三不再作感慨,既然生存了下來,那就還得繼續向前看。

翻看熊羆的身體,拔出插在它身上的箭矢,羆肉柴硬,不能做吃食,但熊掌確是難得的美味,他用短刀將熊羆的兩個熊掌切下來,又小心翼翼的將熊羆的胸口的皮毛剝下來,貼身收好。

走向巖洞口,向裡邊試探了一下,確定洞裡不會有別的野獸,這才大膽的走進巖洞。

又找出一些乾燥的雜草和樹枝,生火將其中一支熊掌烤熟,先補充了一下體力。

再次抬頭看一眼天空,這雨看樣子還是一時半會停不來。

他不再停留,他收拾好東西,帶上蓑帽,繼續向山上行去。

往山上走已經沒有路可行了,木三隻得手拿短刀,慢慢地開路,邊走邊試探,所以速度一直不快。

林中偶爾有幾隻野兔狐狸被驚動,也都拼命的四處逃竄,這讓木三感覺自己並不孤獨。

山林行走最怕遇到毒蟲蛇蟻,所幸木氏部落都有自己獨特的驅蟲解毒藥物,木三更是很小的時候就學習過識別草藥,這也是林間最不缺的東西,要是能發現一兩件自然造化的神草靈物,那雖不能讓人脫胎換骨,洗髓伐筋,但毒蟲不侵還是可以的。

雖雨天藥物作用不強,但這樣的天氣也使得大部分的毒蟲蛇蟻都躲了起來,所以他暫時還無礙。

前方越來越難行,一塊山石峭壁阻住了去路,突出了好大一塊,像一名巨漢凸起的大肚子,他只得停下腳步,山石由於常年被沖刷,雖陡峭而溼滑,但也可攀爬。

木三雖然對自己的身手比較自信,但看了看高度,他可不想摔成肉餅,還是決定慎重一些,取出熊皮,用短刀一分為二,將熊皮裹在鞋上,用草繩繫緊,熊羆毛髮粗糙,堅硬無比,可以很好地防滑。

他飛身攀上岩石,雙手緊抓一塊凸起,腳底用力踩牢,一點點的向上挪動,幾次都差點踩滑跌落,大半個時辰才爬完這段距離,身上已經汗溼淋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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