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木三已經做好了準備,和一個必勝的信念。

不僅是小門小派的弟子遭了殃,連帶著他們門派的生存都受到了威脅。

畢竟奪靈者隨著實力的增強,不再只滿足於小打小鬧,也想佔地一方,嚐嚐權利的滋味。

終於,第一個小門派被盯上,慘遭屠戮,徹底毀滅,整個門派之人無一倖存。

收穫無疑是非常巨大的,而此僅僅只是個開始,遠不能滿足人日益膨脹的慾望。

一個,兩個,無數個。

地海,中土,修仙界。

完全亂套了。

奪靈者便在這毀滅與殺戮當中,嗜血殘忍,毫不停留,繼續不斷的攻伐,奉行自己自認為正確的法則。

同時廣招門徒,只要想加入,無一拒絕,徹底將修仙界帶入了一片門檻極低的黑暗之中。

在極短的時間,他們的實力壯大到與大門派平起平坐的地步,當然只是表面上的。

良性可以迴圈,惡性同樣可以。

底蘊差沒關係,搶奪。

實力差沒關係,人多。

高手少沒關係,逼迫。

不擇手段,所看到的一切都想據為己有。

真有種得罪天,得罪地,得罪門派,得罪修仙者,得罪一切的氣勢。

盛極必衰,盲目的發展是要付出代價的,而奪靈者的鼎盛也就到此為止了,因為他們觸碰到了那些大門派的利益,甚至不自量力的想要一較高下,大有一統江湖的意思。

而且搞得一片烏煙瘴氣,如果任由其折騰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秉承著所有遭受奪靈者威脅或是傷害的修仙者的共同願望,名門四派,邪門十海為主導,自第二次封魔之戰後,再次合作,同時出手,被稱為第三次滅奪之戰。

這次的合作幾乎囊括了地海中土所有的門派,誓要將奪靈者徹底剿滅。

連帶著許多的散修也跟著遭受了打擊,這個時候,沒有人在乎是否錯殺了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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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與前兩次大戰不同的是,這次戰爭其實雷聲大,雨點小,只持續了很短的時間,甚至一天不到便結束。

那些大門派或許只是名義上的釋出,可能都沒派人參與。

看似遍布整個修仙界,氣勢如虹的奪靈者,瞬間土崩瓦解,毫無反抗之力,徹底被擊散。

不出手則已,一出手驚人,這些大門派再一次讓世人見識到了它們的可怕之處。

至於奪靈者,雖然未被根除,但再也不復往日光輝,徹底成了散兵遊勇。

當然除了一鬨而散的,暗中還在堅持打家劫舍生活的還有很多,只不過低調隱忍了許多,繼續他們欺軟怕硬的性格,也不再去惹那些大門派。

也可能是暗中達成的某種協議,總之,倖存的奪靈者還堅強的存在著,不管承認與否,他們一直都在。

畢竟他們根基雖滅,但實力並未有太多的損傷,沒有人願意拼盡全力與其魚死網破,為他人做嫁衣。

再說犧牲自己,成就他人這麼高尚的事情在修仙界很難出現。

這一段過往的歷史,其實就在幾年前,流雲清楚,擎流宇也清楚,甚至在場的弟子當中就有遭受過奪靈者掠奪的,這麼快就忘得一乾二淨?

剛才激烈的戰鬥,很難說會不會引來他們,這些如同見了腥味的豺狼,最喜歡這樣鷸蚌相爭的局面。

現在一地傷員的情形,無疑是給他們更誘惑的訊號。

平時還好說,百川海畢竟也是滅奪之戰的發起者,對他們的打擊可以讓其心存顧慮,哪怕多有令人垂涎的靈寶,一般的也輕易不敢嘗試。

而且天賦的差距也不是一星半點的,就算整日過著刀口舔血的生活,也只不過是多了一點經驗。

畢竟實力的強弱不能只靠經驗來彌補,這點自知之明,他們應該還是有的。

而且一旦被百川海知曉,那報復也是極其猛烈的。

但今日不同,天火降世,必起窺亂。

人人都往地海趕來,看著一群受傷昏迷的弟子,還有一地的靈劍,過路得也不會輕易放過吧!

就算是知道百川海弟子又如何,混亂之下,只要手段乾淨一些,誰知道是誰幹的?

哪怕有十海守衛,大運尊主坐鎮,偌大的地海能面面俱到,還是別指望了。

唉,令人擔心令人憂,但願偏僻的冰火島可以被發現的晚一點。

流雲輕嘆一聲,想要排出這些焦躁的想法,但不安的情緒卻絲毫未減,反而越來越盛。

一切的保護重擔全部落到了他一個人的身上,這樣的責任壓力,哪怕心性堅韌的流雲也有些茫然無措,現在只有一個想法:

小師妹快快醒來,我只有聚氣期的實力,門派廢材啊!

希望這裡還未被發現,意外可以來的晚一些。

可惜這點想法,連安慰自己都不夠,他一點信心也沒有。

此時,與流雲的猜測一般無二。

天火墜地,

無蹤可覓,

造化降世,

無有特權。

自古便有傳言,天火為九兆業火之祖,隕落之前,必一分為二,一為火,無溫無光,可入神識。

二為核,可入體。

而且靈核九疊門全部封閉收斂,得者需以心之九竅逐一開啟,最終開啟九門之上,踏上九霄雲外。

所以,連九竅都打不開的修仙者,得之無用,而許多的結丹期的修仙者甚至連一竅都打不開,可想而知有多麼艱難。

但這確實求證仙位最便捷的通道,雖然只是來自於傳說。

騰蛟散而還聚為人形,二都統模糊的面容徹底顯露出來。

發白的膚色,額頭高凸,雙耳內斂,鼻塌嘴薄,乍一看去,極為不協調,卻能讓人感覺到醜陋之下隱藏的可怕。

此時他正虛空而立,搖搖頭,嘴巴微咧,眼中帶著蔑視,俯視著眾食客。

如他所言,酒館內的界域雖被破除,但眾人喝下的沁馥谷,迷醉的不僅僅是人心,還有氣海。

做為魔門隱藏於世的重要之所,豈能沒有些手段?

這就是貪杯的代價!

此時血霧散去,腥紅之色雖然完全收斂不見,但整個酒館內,到處瀰漫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加上掌櫃的所釋放的幽泉之氣,將本就靈氣不鬱的無名島,壓制成了一片更加荒涼的死地。

特別是酒館之內,籠罩之下,眾人的靈力恢復更加困難了許多,傷勢無形當中變得嚴重了。

久鬱不解,則氣運不暢。

本元化一氣,

分而為陰陽,

天降為陽,

實、動、聚、清強、濁浮;

地出為陰,

虛、靜、散、清弱、濁沉。

看似矛盾對立,又相生相剋,融在一起。

氣聚而成形,

含靈、精等修仙之源,是為陽氣;

散而轉化氣,

含邪、癘等修仙之礙,是為陰氣。

而邪癘陰氣又包含了腥、死、荒、煞等兇相,酒館內此時已經差不多全聚齊了。

對於修士來說,氣中的陽靈是必不可少的,修為精進全靠於此。

陰邪之氣卻恰恰相反,是大有害處的。

而陰陽難分,所以陽強而陰弱,視為修仙福地,反之則為凶地。

這無名島無疑便是一處天然死地。

修仙煉氣海,凝靈脈,長久的吸收陽靈之氣帶來了修為快速的提升,卻也難免養成了氣海的嬌弱,陰邪之氣吸收多了,傷害甚至是永久性的。

魔門修士則不同,在修仙界本就沒有立身之地,更別說天聚靈氣的福地,使得他們只能另闢蹊徑。

廢氣海,修丹田,再加上長久以來的惡劣環境,讓丹田更加強韌,不似氣海那般嬌弱。

而丹田又不能凝實靈脈,只能散力於體,以體入道,最終修得正果。

陽靈匱乏,陰邪橫行,丹田反而能更加適應,對陰邪之氣有了強大的免疫力,同時又能以此創造出強大的殺招。

二都統的血霧與冷霜的幽泉顯然便是此道。

凡事有利就有弊,陰邪之氣並不能精進修為,不管是丹田還是氣海,全都離不開陽靈之氣。

所以他們更需要靈石,這種石含靈氣的好東西。

但靈石無一不是生於靈氣滋養之地,大多分佈於中土各地,連地海都少見,更別說魔門之地。

為防止彼此之間的實力被越拉越大,魔門只能暗中使用一些手段,月光酒館便是其中之一,以沁馥谷為招牌吸引,效果非常不錯。

只不過暗中包藏的禍心,秘密行事,不被外人所知曉而已。

他們利用沁馥谷上古遺方的噱頭,加上令人難以抗拒的滋味,對修仙界造成潛移默化的散靈化陰。

一是為了收集更多的靈石,二也可以削弱正邪兩門的實力。

好奇之下的嘗試,令人回味無窮的口感,一種直入心脾的舒適安逸之感等等,這些無法拒絕的理由,使得月光酒館名聲大噪。

修仙界也並不是沒有懷疑過月光酒館的來歷,其中自然也有人想到過與魔門的瓜葛,當然也有人猜測可能是名門或是邪門之中的某個大門派在背後支援。

總之傳言越多,顧及越多,月光酒館便可以安穩的立足於修仙界各地,只要沒有實質的證據,誰也不會輕易招惹它。

魔門可以說很好的,利用了修仙界彼此之間的互相猜忌,名聲越大,便越安全。

饒是如此,魔門的整體修為,還是弱於名邪兩門,一直被壓制,只不過相比於之前,要好上許多。

這一切都要得益於魔門聖君的決策,他的佈局非常厲害,能讓月光酒館的野心這麼久都不被發現。

若不是他百年前莫名的失蹤,魔門的實力應該會更加強大,也不至於月光酒館現今只有維持的狀態,甚至許多地方都害怕露底而被迫關閉。

今日秦廣都前來尋仇,月光酒館的秘密一下子暴露在眾人面前,一旦傳出去,魔門上百年的努力都將白費。

所以在場的眾人今日能不能逃的性命,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哪怕的魔門聖君易主,為了魔門的整體實力,他也不會推翻這個前代聖君所出的好辦法。

不過,對於秦廣都的二都統秦鷹來說,他顯然是認為奪回極品靈寶更為重要,得留有精力先對

付冷霜再說。

面前這些修仙者,看似任人宰割,但生性謹慎的他,並不敢現在就痛下殺手,萬一這群人中留有後招,給了冷霜可乘之機逃走,那才真是後悔莫及。

腦袋一轉,瞬間有了主意。

“唉,各位修仙不易,為什麼不好好的珍惜,非要以卵擊石的負隅頑抗呢?

其中一食客性格直爽,絲毫不在意,對方看似好意相勸的姿態,一言戳穿,不留情面。

在這樣的情形之下,能第一個站出來,完全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不失為一條血腥的漢子。

或許他心中有一些別樣的想法,可這並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因為除了他自己,其他食客可能會產生一定的共鳴,心中大大的敬佩,但也僅限於此。

口號喊的震天響,

實際打雷不下雨。

這群看似在修仙界都是有一番名號的人物,面對著生死的危機,也逃不過人性的弱點。

想要同仇敵愾,剛才一戰,已經讓丟了信心。

現在他們只能相信魔門的目的,不是自己這群人,會網開一面,所以哪敢輕易的出言支援。

做為秦廣都得二都統,秦鷹自是秉承都君的意志,如他的名字一般,鷹撮霆擊般強勢對待仇視他們的正邪兩門。

今日若不是要全力應對冷霜,先難後易,怕再生事端,他早就動手將眾人趕盡殺絕了。

不過有人主動求死,他也不介意順手幫一下忙,殺雞儆猴,震懾一下其他人。

隨手一抓,血霧再出,凝成一隻腥紅巨爪,直接抓籠求死之人。

剛才痛罵他的食客,連一聲慘叫都未發出,便消失不見,而且讓血霧更加濃郁了許多。

赤紅色的巨爪冒著絲絲血光,更加凝實,像是實質化一般,使整個酒館內血腥味更加的濃烈刺鼻。

“既然想死,我便成全你,其他人還有要求的,我一併滿足。”

隨著二都統愜意的出手,和冷意森然的話語,眾人再也不敢輕舉妄動,默默地低頭臣服。

心中的一絲憤怒、同情、羞愧也都化為烏有,轉而慶幸自己剛才沒有強出頭。

二都統對於眾人的表現非常滿意,不再理會他們,猛的轉身,臉上露出了一絲玩味的表情。

“嘖嘖,冷霜,沒想到你如此吃得開,這麼多修士為你傾倒,老聖君果然選人有一套。”

“不過他們現在都害怕了,不會英雄救美,也不會有人再護著你了,你是乖乖的交出定靈簪,束手就擒呢,還是反抗一下?”

或許是震懾住了這麼多高手有些得意,又或許根本沒將掌櫃的放在眼中,所以話語沒有剛才那樣的令人毛骨悚然。

“哼,秦鷹,你想要定五靈簪,我已經送給師兄了,自己找他。”

“呵呵,你也不用拿冷鋒來嚇我,那小矮子早不知道死在什麼地方了,既然你不願意交出,那我只能自己取來了,得罪了!”

前一刻還樂呵呵的,像是同門之間的交流,下一刻,隨著話語,朝著對面的冷霜飛衝過去。

即便是冷霜一直沒有放下警惕,保持著高度的戒備,但對方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快到她根本來不及出招抵抗。

因為對方正面襲來的攻擊,並不是首先到達的,血霧巨爪更快了許多。

抽取地底的幽泉之氣只有一絲,便瞬間被血霧巨爪抓住,彷彿被噎住了咽喉,再也未能湧進體內。

被同時抓住的還有她的雙足,禁錮在原地,不能動彈分毫,同時血霧驟然分出密密麻麻的細絲,順著腳底,蔓延至全身。

在二都統身形還未趕到之時,血霧細絲已經貼滿了冷霜全身,裸露的細腿,光滑的玉臂,甚至精緻的臉龐,都完全纏繞。

遠遠的看去,彷彿似蛛網覆蓋一般,而且顏色如同鮮血,顯得極為恐怖。

此時,冷霜全身早已動彈不得,她能感受到這些血霧細線,正全力的收縮,想要湧入自己的體內,困住丹田金丹。

不行,必須拼死一搏!

金丹之內的靈力拼命的湧出,化為利劍一般,想要衝破這一層束縛。

但這些細線韌性十足,而且正不斷地流動,靈力衝出,總會被轉移分散出去,只要不完全的切碎,立馬就會重新出現。

忽然,她感覺線條平滑的小腹,被特意的繞開,似乎再等待著什麼。

若是想要衝進丹田,這裡無疑是最近的距離,為什麼躲開這裡呢?

冷霜正疑惑當中,稍一抬頭,臉色大變,眼中充滿了駭然。

現在誰也不知道它會墜落到何方,可能就在眼前,也可能深入海底,任何高手都難以捉摸。

地海廣博,與中土也不遑多讓,且多島嶼,極為難尋,這才真的是大海撈針。

但各方修士哪管這些,只要是地海的範圍,全在搜尋之列?

不試過,誰知道自己是不是天選之子,幸運兒?

當然,也有主動放棄的,不過只是少數而已,各個境界的修仙者,下到與流雲一般的聚氣期,上到元丹期,還有元嬰期,等等。

冰火島也不可避免的成為了目標,最起碼幾股實力朝著這裡趕來,現在就看誰是第一個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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