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軒隨便找了個角落，開始練起了記憶裡的霍家拳。
這套拳法彷彿在他的腦海裡扎了根，身體不由自主的就可以打出來。第一次打起霍家拳來，感覺上還有些生澀。但打起來還是挺順手的，慢慢就得心應手起來。
這套拳法，“劉振聲”再怎麼偷懶也打了不止百遍。周軒得到了他大部分記憶，對霍家拳的經驗心得自然也是全盤接收。拳法也漸入佳境，打起來也算是虎虎生威。
“原來傳統武術是這樣的。”
周軒透過一遍遍練習，心裡對傳統武術也有了些獨特見解。
它並不像那些小說電影裡面那樣，有什麼內力化勁。
起碼他現在接觸到的霍家拳就比較簡單，跟那些玄奇武功都扯不上邊。
這裡的武術就是將一個人的各方面強化提升，從而綜合戰鬥力比沒有學過武術的人強上好幾倍，甚至幾十倍。
首先從身體上就是全方面的鍛鍊強化，打熬力氣筋骨。拳腳練實變硬，這在體質方面就已經遠超過了普通人。哪怕沒有練就精深武術，但經過這方面的苦練，在這等條件的情況下和常人打鬥，結果通常都不會有什麼懸念。
有這等條件再加上武術套路，也就是那些所謂的拳法、腿法、刀法等等，那就成了常人眼中的高手了。
如果說強壯的身體是寶藏的話，那武術套路就是開啟寶藏的一把鑰匙。可以讓身體得到更完美的發揮，從而不浪費一絲一毫的實力。
所謂武術套路，其實就兩點。
第一是招式套路，出招、破招皆有其法。
第二是武功勁道，招式若無相匹配的勁道，那就落入了下乘。
武功招式不用多說，練到熟能生巧就算是登堂入室了。
而勁道則有兩個階段，養勁、發勁。練功需先養勁，將自家武功的勁先養出來，而後再用特殊的發勁技巧給打出。
在近乎相同力氣的人手中，有沒有勁道區別可是很大的。沒用勁道的時候，他一拳或許只能打斷一塊木板。但用了勁道之後，卻能一拳打斷碗口大的樹樁。
而傳統武術最關鍵的，講究的是意志、信心、膽量等。
練武可是苦力活，俗話說“冬練三九夏練三伏”。要是跟三天打漁兩天曬網似的，那可成不了氣候。當自己練成功夫之後，要是怕著怕那，慫慫逼逼的，那練武也跟沒練一樣。
所以只要將這些方面都做好，那以後肯定差不到哪裡去。
周軒一連打了五遍霍家拳，現在已經完全將記憶裡的霍家拳給吃透了。
因為他原本就得到了劉振聲數年練武的武術感悟，外加又有“黑珠”對他各方面也所強化，所以上手起來也是極快。
畢竟大學高材生，就是不缺學習能力。舉一反三都是常態，更別說自主學習了。
如今，周軒在武術拳法上的理解，甚至都已經超過了劉振聲。他看到了傳統武術的本質，更清楚了如何能將武術完美發揮出來。
他打最後一遍霍家拳時，心裡略有所悟。
“招是死的，人是活的。不拘於一招一式，能打倒對方就行了。”
不過這種理念只適合他自己，別人可沒有這麼好的運氣與機遇。
這些人的思維都已經定性，想改都改不回來了。要是真能改，那也就不用別人教了。
周軒輕吐一口氣，緩緩收拳，臉上微微有些出神。
“我昨天還是個差點病死的病秧子，沒想到現在就有了這般力氣。一般普通人，兩個加一起都不一定能比我強。而且如今霍家拳也已熟練，三五個人應該不在話下了吧。”
等他回過神來，耳邊響起了各種叫好聲。
“好！”
“打的好！”
“大師兄拳法越來越厲害了。”
大部分人都圍了過來，紛紛鼓掌喝彩叫好。
本來大家都在自己練自己的，但後來默默的就被吸引了過來。霍家拳大家都有學，但是能打成周軒這樣的卻一個都沒有。再說這是大師兄，多捧一下也沒有壞處。
雖然有人覺得大師兄和以前略微有些變化，但是也只是心裡暗自嘀咕兩聲。不敢出聲詢問，他們可沒有這個膽子。暫時也只能把疑惑留在心裡，打算下次一起喝酒時再問問看。
這些徒弟大部分都是霍元甲打擂成功後，望風來投的街頭混混、落魄武師。
霍元甲也不管品行如何，全都收入了門下。他們龍魚混雜都稱不上，烏合之眾是最好的代名詞。平時打著霍元甲的名頭到處賒賬抖威風，算不得什麼良徒。
這會，霍元甲也不例外，饒有興趣的站在旁邊觀看。等周軒收完拳，霍元甲眼裡還是露出了幾分欣慰，走到周軒身前鼓勵道。
“振聲，拳打的不錯。看來最近練功是下了苦功的，但光苦練是沒用的。你還需要去跟真正的對手進行生死搏殺，在實戰中尋找霍家拳的真諦。不過現在還不急，等你有把握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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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元甲對於大弟子“劉振聲”的變化，當然也察覺到了。只是並沒有當做一回事，習武之人武功大進，心性產生點變化也是正常的，只要不是朝壞處轉變就好。
他對於周軒的拳法也是點評了一番，指導了下後路。潛臺詞也是說表面功夫已經不錯了，現在缺的就是籤生死狀多去擂臺上走走了。
平時他也沒有過多的去關注徒弟們的練功情況，多數都是在打擂臺，練武，家人，跟朋友喝酒等等來回。教徒弟這種事情，隔好幾天才會興致來了認真教導一下。
周軒對於霍元甲還是很敬重的，躬身抱拳應道。
“多謝師父教誨，我會繼續努力的。”
他透過霍元甲的點評，也印證了心中的想法。
霍元甲看著越發沉穩的周軒，心裡也是略感欣慰。原本還以為大徒弟要磨礪許久才能像樣，沒想到不知不覺已經自己成長起來了。
霍元甲心裡對周軒自然也是越發的看重，隱然已經有把周軒培養成繼承人的打算。他夫人去世的早，家裡只留有一幼女。現在也沒有再娶的心思，不留給周軒還能留給誰。
“嗯，你有什麼想法記得先跟我通通氣了。好了，時間也不早了。你們跟我一起去會會老朋友吧。”
霍家武館的所有人跟著霍元甲朝津門的“生死擂臺”走去。
周軒身為大弟子，扛著一面繡著“霍”字的招聘走在最前頭。霍元甲穿著一身棕色練功服，滿臉笑意的跟圍觀街坊打招呼。後面還有四人穩穩扛著旗幟緊隨其後，其他徒弟也是有序排成兩排跟在後邊。
街坊鄰居都聚攏在街道上圍觀，街邊的店鋪、二樓都站滿了人。大家都露出敬重的目光，奮力鼓掌歡送霍元甲前去比賽。
周軒彷彿也被大家的熱情所感染，淡然的心境泛起了波瀾。
“這就是鼎盛時期的霍元甲，津門無人不知無人不敬重的大英雄。豪爽大氣，能打就是大英雄。唉……這個爛攤子要收拾好可不容易。”
霍元甲盛極而衰時就是他人生的轉折點，要從內至外改變霍元甲的人生可不簡單。
霍元甲在未醒悟之前，性格極其偏執。剛愎自用，聽不進逆耳忠言。周軒在沒徹底摸清霍元甲性格之前，也是不敢亂說話。
電影是電影，但現實是現實，謹慎點總不會是壞事。
那些弟子對這些路人的恭維都見怪不怪，臉上露出倨傲的神色。趾高氣昂的跟在霍元甲身後，坦然接受旁人羨慕的目光彷彿他們就是霍元甲。
人群裡衝出來個乞丐，臉上帶著神經質的笑容躬身望著霍元甲問道。
“霍元甲，你嘛時候是津門第一啊？”
周軒看著瘋乞丐微微抬眼，對於瘋乞丐可不陌生。
霍元甲對於瘋乞丐也不厭煩，反而饒有興趣的對著瘋乞丐反問道。
“我不知道，你說呢？”
瘋乞丐豎起拇指，笑著高聲喊道。
“就在今天！就在今天！”
霍元甲帶著眾徒弟和鄉親們的熱烈鼓舞聲來到了擂臺處，抬頭看著與平時不同的擂臺微微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