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艦低調的重回沃爾夫。
洛慕反覆確認了雲沫與阿克巴的情況，確定計劃可行後，決定配合雲沫的要求。
“雲沫，興師動眾去討債，與我們預設方案極為不同，你打算怎麼做？”
洛慕提起面前的水壺，慢條斯理的又衝了一杯咖啡，動作間自帶一種悠閒隨意，似乎喝的不是速溶飲品，而是一種情懷。
雲沫眯縫著眼睛，很自覺的拿了一杯過來，然後說道：“貿然改變戰略，看上去是冒險的行為，但是，剛才我們說的很清楚了，這樣調整的危險性，會降低不止一個量級。”
洛慕點頭，如果不是因為如此，他又怎麼可能同意。
不是沒有考慮過類似的方案，但谷甘星排外性很強，想要悄無聲息的潛入，本身就是個挑戰。如果有科薩家族引路，倒真的不一樣了。
不過，討什麼債呢？
洛慕在腦海中篩選著可能的方案。
民間商人肯定不行，任務的訊息絕不能走漏給任何局外人。最可靠的是連家，或許可以讓連曜配合？
作為此計劃中另一個重要角色，霍川已經在這間會議室坐了挺長時間，正在慢慢消化掉他們的對話，此時忽然一拍桌子。
雲沫微微側頭，霍川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撞進了視野。
“怎麼了？”雲沫問。
霍川站起來，在褲子上搓了搓手，來回走動了兩步，壓下略有些亢奮的情緒：“你想打著SC公司的名號去討債？”
“昂，只是故事還沒想好”，雲沫說，完美的鏈條還缺少關鍵的引子。
“我有辦法”，霍川轉了回來。
“什麼辦法？”雲沫問。
“你們知道一句話嗎？”
“別賣關子”，洛慕的目光也落到了霍川身上。
霍川傾身，伸長手臂，放大星圖。
雲沫面前罩下了一片陰影，那張面孔自信中透著張揚? 活力四射。不知不覺間，少年已經成長為青年，再過幾年? 就該是棟樑了吧。
霍川的手指在右上方斜斜劃了一道槓，爽朗的聲音傳來：“我爸說? 坊間有句話，叫做投資不過N40E119。”
“什麼意思？”
雲沫和洛慕雖然通透? 到底沒在商場上混過，此時聽的有些愣。
霍川甩了甩頭，他之所以記得這麼清楚? 是因為霍家在那裡吃過大虧? 生意差點被拖死? 父親每次說起來都有點心有餘悸。
“N40E119是投資人自嘲弄出來的線，事情其實是從幾十年前開始。這條線上有幾顆宜居性? 包括沃爾夫，谷甘星，瓦肯星? 特拉比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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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格來說，這些星域都幾經易手，從阿爾法到沙利亞再到聯邦。”
“嗯”，然後呢？
霍川調理清晰：“這些星球有個共同的特點，他們出產一種啟明石。我們知道? 聯邦當前的能源池? 來自長庚礦，是用長庚石做能量原石提煉和加工出來的。”
“而很多年前，能量池存在過兩套技術路徑，另外一套，就是用啟明石來做，據說可以大幅度提高轉換率和延長壽命。”
“嗯”，洛慕點頭，這個他知道。
“這幾個星球當時還沒有那麼亂，風險與收益並存，專案一旦成功，利益是巨大的。不少中央星的人嗅到了商機，紛紛過去考察和談判。”
雲沫點開了光腦，瀏覽著星網的普及：“嘶，上千億的專案啊。”
“是的”，霍川說，“由於投資巨大，技術存在不確定性，所以看的人多真正投錢的少。”
再後來的事情就有些趣味化了。
這裡不得不提到一個人——萊特。
他代表銀河帝國礦業基金推動這次專案，提出只要用啟明石出產一塊能量池，帝國礦業基金就會按照質量，提供一百至五百萬聯邦幣不等的補貼，以彌補因技術不成熟帶來的高額損耗和成本。有效期一百年。
這真的是個巨大的誘惑，也足以看出，銀河帝國對高等級能量池的渴求。
眾多商人湧入，包括霍家。
大佬們組團的能量是巨大的，上千億的資金很快投入進去，幾年後有了產出。
就在這時候，銀河帝國礦業基金曝雷，稱年基金收入不足以應對支出，已經透支了數十年的款項。
補貼拖欠已成必然，此訊息一出，全帝國譁然。
無數商人被套，現金流斷裂，無數銀行信託基金全部瞎眼。
商人還在其次，畢竟胳膊幹不過大腿。
但是，谷甘星能源公司不一樣，那是谷甘星政府的企業，甚至銀河帝國礦業基金也在裡面直接持股。
最開始，谷甘星能源公司還在東拼西湊勉強償還。
後來，萊特在內部會議上表示：“有些東西，既然還不上，其實可以不用還的。”
此話一出，谷甘星能源公司直接躺倒，在第二天就宣佈債券不能按期兌付。一連串的連鎖反應，徹底壞了星域的信用。
霍父曾經跳著腳的罵他們“死不要臉耍流氓”……
後面的故事，就基本上清楚了。
造成的後果就是，那幾顆星域相關的產業，全部被劃入了信用黑名單，俗稱“投資不過N40E119。這個數子，不光是那條線的座標，同時，還是萊特母星的座標！”
霍川停了下來，雲沫和洛慕都聽明白了。
“所以說，你家，真有錢沒收回來？”
“對，去要賬名正言順不？”霍川有些得意。
“可以啊小夥子”，洛慕拍了拍霍川的肩膀。
在他原本的安排中，霍川只要安靜的當個紙片人即可，沒想到氪金的紙片人自帶外掛啊。
第二天，就有五十輛十分騷包的車輛，未經核查，開上了科薩家族的航艦。
阿克巴本來就是遊走在灰色地帶，雲沫和霍家的淵源他很清楚，哪怕是幫著運送一幫恐怖勢力，他也會毫不猶豫，更何況，只是這麼一隻車隊。
數小時後，浩浩蕩蕩的車隊，停在了谷甘星中心城市——波黎。
昂貴的酒店門口，霍川慵懶的倚靠在車門上，等著人來接。
他短袖的上衣上全是花裡胡哨的大片葛藤花，領口隨便敞開著，黑色的墨鏡帶著金邊兒，淺色的短褲下面是雙褐色的皮鞋，捯飭的騷包又倜儻。
林凡城跟在他旁邊推著行李箱，神色不苟言笑。
車隊的門被同時開啟，結實的長腿齊刷刷邁出，引來一陣抽氣聲。
約莫五十個保鏢，右手均推著同一款一米左右的方形行李箱，緊跟在霍川後面。
他們都是一水的迷彩緊身衣，黑色的長褲掖在高幫皮靴中，同款得墨鏡派頭十足。
洛慕從監控看到，忍不住扶額。
裝逼的至高境界，這幫人不知道從哪兒學的，這是真有水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