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邀請了作陪，竹茂林也沒有頻密地和小璐多說幾句的說話。
那感覺就像是在沉悶的自習室來，各自忙著的學生忙偶爾因為想起來了什麼，才會有剎那間的交談，然後又各自迴歸各自的狀態。
‘小璐’的內心冷不丁地變得微妙起來，大概是因為這個男人和她過往接觸的男性大多有些不一樣的地方——或許應該說，和她過往故意接觸的男性有許多不一樣的地方。
但她並不感覺到驚訝，因為她知道這個世上總會存在一些不受外物影響，本心相當堅固的人。
是的，她清楚有這樣的男人，如果刻意去尋找的話，甚至能夠找出來不少。所以她才刻意地在另一個方向尋找那些對自己胃口的金主。
如果目標是在那頭的話，那麼一直走向反方向的這一頭，那麼就永遠不用達到……沒有必要去往那頭。
因為那頭太過美好與純真，不像是現實，完美如夢幻一般以至於讓人害怕那頭僅僅只是一個海市辰樓，其實只是死路一條。
然後，會萬劫不復。
所以，還是走反方向的這頭，背靠著那夢幻美景的前方，畢竟能夠清楚地眺望和感受真實……哪怕它殘酷。
“不吃嗎？在想什麼？”
竹茂林用公筷從火鍋之中夾了一塊毛肚，放到了小璐的碗中，然後用筷子敲了敲碗的邊緣，同時發出了‘叮叮’的聲音。
“沒什麼。”小璐連忙搖了搖頭，然後道：“我在想吃這麼多會不會胖……太胖的話，模特的工作就不好找了。”
竹茂林淡然道：“好像是人都有自己一些不想讓別人知道的心思。”
他看著小璐，好像是在傳授一些經驗似的，清清淡淡地道：“這個時候如果不想說的話，其實不用說，簡單地搖搖頭就行。懂進退的人就會明白。”
小璐揚起臉道：“可是經理，人還是大多不懂進退的吧，某些時候，再聰明的人，也會當局者迷。”
“我是請你陪我吃飯的，不是請你陪我討論哲學的。”竹茂林說著的同時，揚起手來向服務員要了一份蘸醬。
“其實……其實今天是我生日。”小璐低著頭，聲音在這吵雜的人聲和店內的音樂聲音之中，只能夠剛好聽見。
“生日？”竹茂林露出了好奇。
小璐連忙掏出了錢包，然後把身份證拿了出來，像是急切地需要相信的孩子般，“我說真的，不是騙人的！”
“老實說……”竹茂林的視線終究還是在身份證上一掃而過，搖搖頭：“到目前為止，我還是感覺太巧。不過事實擺在這裡，我看是不相信也不行了，收回去吧，這東西不要隨便拿出來。”
“確實是的。”小璐說：“這幾天一直碰見，其實換了我自己也感覺有點不可思議。”
竹茂林淡然道：“這城市說大很大，說小的話也很小。我有個老同學，從我家去他家也就四十分鍾的路程。可是我們有大半年沒見過了，上一次見面還是因為工作上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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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璐再次揚起臉看著竹茂林。
竹茂林輕笑著，顯得十分的放鬆，“或許我們並不止在這幾天之內碰見和認識。我們可能早就見過，只是當時你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你，也就沒有在意。”
“也是。”小璐笑了笑。
竹茂林道：“你等我一會吧。”
他接著離開了這裡。
‘小璐’對這些食物其實沒有任何的興趣，尤其是燙口的火鍋料理。熾熱的食物下嚥，讓她有種彷彿被火燒的感覺，所以竹茂林離開之後，她便直接放下了筷子，同時把火鍋的電磁爐給關了。
即使是這些滾燙的水蒸氣，也同樣讓她感覺到不適。
“繆小璐……這是你原來的名字嗎？話說這身份證什麼時候弄的。”
冷不丁地，一個帶著圍巾的年輕人就出現在了這桌子的旁邊，彎下了腰看著隨手放在桌子上還沒有收好的身份證，然後再次看著‘小璐’好奇問道：“18號大姐，今天真的是你生日嗎？”
“你覺得有可能嗎？”‘小璐’淡然地看了一眼，“你不是去查金主的底細了，怎麼跑來了？”
“差不多都查好了。”
戴著圍巾的他……大哲此時坐了下來，就坐在了竹茂林的位置上，也不講究，直接就用手指一劃，讓火鍋湯底裡面已經熟了的牛丸自動地漂浮了起來，飛入了自己的口中。
這也算是鍛鍊能力的一種吧……大哲這樣想著。
大哲邊嚼著邊咕嚕嚕地道：“竹茂林和他老婆從前有一個孩子，幾年前的一個晚上……”
……
……
原來這個地方開了一家這樣高階的酒店會所啊？侯陳鈺寒有些驚訝，要不是這幾個太太學生帶她過來的話，她還真是不知道。
侯陳鈺寒很少會來這種地方。
印象之中，自從結婚以來，就一直忙著。後來有了第一個孩子之後，屬於自己的空餘時間就更少了。
或許自己的那些太太學生說得也不錯，偶爾放鬆一下身體的話……起碼身體上帶來的舒適感容易讓她暫時變得輕鬆。
房間沒點燃的香薰，以及技師力度適合的手指在背部上推拿時候帶來的酥麻，讓侯陳鈺寒有種放空的感覺。
當然，如果沒有旁邊幾個學生此時還在一旁地聊著八卦的聲音就更好了。
但是一個人的話……和在家裡似乎也就沒有什麼分別。
“侯陳老師，這酒店的SPA沒來錯吧！”
旁邊床位的太太一臉享受地轉過頭來，“女人啊，不好好保養自己的話，很容易變老的！咱們啊，要多愛惜自己！”
這似乎是她們幾個人永恆不變的話題。
侯陳鈺寒只是笑了笑，沒有說什麼……說實話，她還沒有到要為年華而苦惱的時間。
一通的享樂之後，幾個太太忽然神秘兮兮地拉著身體放鬆了不少的侯陳鈺寒，朝著這酒店的負二樓走去，“侯陳老師，我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侯陳鈺寒一愣，有些抗拒幾個太太之間那種曖昧的目光，但人已經被拉入了電梯之中，也拉不及說什麼。
電梯到了，剛剛開啟了門的瞬間，就能夠感覺到一股震撼的感覺……這是音響的低音炮。
“負二樓這裡還有個迪廳嗎？”侯陳鈺寒略微有些驚訝。
迪廳……她也好久沒有去過了。印象之中應該還是剛剛畢業，沒有成為陶藝師之前和幾個同事偶爾會去放鬆一下才去的。
“比迪廳更好玩！”其中一名太太眯起了眼睛。
幾人連拉帶推地把侯陳鈺寒帶到了一扇大門前，門前此時還站著兩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其中一名太太掏出來了一張金色的卡片之後，這兩男子便相當恭敬地給開啟了門開。
頓時，一股熱浪似的氣息便從房間之中撲面而來。
喧囂與迷醉，宛如野獸般的氣息。
這巨大的房間之中，五光十色的鐳射燈光正在不停地移動，藍的，綠的，紅的，黃的。
侍應們穿梭在人群當中，場內除了適應之外，清一色的女人……從年輕到上了年紀。
一種群體的瘋狂和異樣的活力，此刻正從這些女人的身上散發而出。
侯陳鈺寒張了張口，身子有些僵硬，僵硬得舉步維艱。
因為此時她抬頭看去，只見在這大房子改建的迪廳的中央T字型的舞臺之上，正有好幾個身材幾乎完美的男子，僅僅只是穿著了一條黑色的內褲，在舞臺上扭擺著各種各樣的姿勢。
每T臺上一個男人的底下，此時都圍繞著了瘋狂地叫喊著的女人們。
而就在這幾個男人的內褲中，早就已經塞滿了錢……
“侯陳老師！這裡很棒吧！”
旁邊的張太太此時目光如狼，“我已經安排好了，等會讓這裡的十二金鴨之一的來招呼你哦！”
十、十二金鴨？！
這原來是女人玩男人的地方——鴨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