屑魔女…啊楠是完整地經歷過血魔浩劫的。
整個浩劫的流程，啊楠甚至可以倒背出來——她本以為。
可這是什麼?
當她站在了這種旁觀者角度的時候，她發現事實並非如此……一種真正的縱觀全域性的感覺油然而生，就彷似是——上帝視角。
但啊楠卻更願意將這稱之為：【這就是老闆的視角嗎？】
……
透過【時光之鐘】所看見的，親臨其境的，但無法觸碰的——當一切都盡收眼底的時候，啊楠突然有了一種不甘心在內心之中滋生。
親臨其境的，更應該可以觸碰的，可以更改的……可以操控的。
“這是什麼時代？”【天孤】老丈似乎也被眼前的一幕所驚動，眉宇間有著極深的疑惑。
“巫族時代。”屑魔女此時輕聲說道：“后土大地，后羿部……【血魔浩劫】戰場。”
“你怎會……”【天孤】老丈不可思議地盯了屑魔女一眼。
啊楠卻伸手一指山谷之中的某處，面無表情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宋校長這時候應該就在那個位置上……正打算逃離【后羿部】的樣子。當然，我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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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不錯。”啊楠點了點頭，“我們曾經透過遺蹟之門來到過這個時代。”
【天孤】老丈此時沉默不語，他是玩遺蹟之門的達人了，許多事情都不用仔細說明……此時，只聽他沉吟道：“關於巫族時代的血魔浩劫，我曾經在一本【黑雨錄】上讀到過一些……但是導致【異域戰場】發生變異的黑雪風暴，是在這場浩劫之後……難道，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聯？”
啊楠怔了怔。
如果她沒記錯的，【黑雨錄】她也讀過——在天尊的道場裡面。
當時從巫族時代迴歸的眾人都被太清天尊給截留了，然後送入了天尊道場之中，是為了洗淨身上的一些因果……【黑雨錄】基本上人手一本了。
但回到火雲之後，屑魔女曾經悄咪咪地調查了一下，市面上根本沒有這本記錄的任何資訊……也就說這本記錄大機率是內部供給，甚至可能只在【天尊道場】才有。
——【天孤】老丈難道是【太清天尊】的人？
——莫非【太清天尊】是和平派的？
Emmmm……沉迷於拍電影，一直不要碧蓮地蟬聯聯盟最佳導演的傢伙，看起來確實不像是暴力份子。
此時，只見【天孤】老丈忽然操控著權能之板，四周的環境頓時改變——或者說切換，切換到了屑魔女所說的位置。
只見四周忽然變成了高深院牆，大紅燈籠，賓客絡繹不絕……一名青年正怔怔地站在了小樓之下，抬頭望著小樓內的紅燭羅帳倒影，暗自神傷。
“這是在做什麼？”【天孤】老丈突然皺了皺眉頭，“你和啊櫻在裡面搞什麼？”
“一點操作…操作。”屑啊楠不禁訕訕一笑，“你看，就算我和校長在裡面真的做了什麼喜聞樂見的事情，我們都是沒有損失的呀！我保證，我沒有進去！”
【天孤】老丈眉頭一皺，冷哼一聲之後，再次啟動權能之板……四周景象變幻，已經快進到了青年瞬間白頭的一幕……但老丈還是再次快進——沒眼看的模樣。
“等有機會，我要好好地和啊櫻談一談。”老丈嘆了口氣，“我就知道，以啊櫻的性格，一定會讓很多人受傷的。”
“老丈您說得對。”屑魔女此時乖巧應道。
老丈白了一眼，便沉吟道：“既然你與啊櫻是經歷過這場浩劫的，你能否仔細回憶一下，在這次事件當中，有沒有什麼是你不清楚的…或者模湖的？”
啊楠知道老丈的意思。
如果她清楚一切，事實上都不需要動用【時光之鐘】或許就能夠解釋清楚血魔浩劫與後來的黑雪風暴可能存在的關聯。
但…什麼是屑魔女不清楚的？
老闆在九條血色蒼龍所拉的車輦裡面和幾十個阿修羅公主搞…做什麼，她肯定不清楚的啊，但那有關聯嘛……
等一下，要說有什麼她是不清楚的，似乎就只有……
——登上了【虛空競技場】之後，地面上所發生的事情！
“老丈，能不能快進一下……”屑魔女想了想道：“不要太多，半天…不，四個小時就好。”
“四個小時就好？”【天孤】老丈皺了皺眉頭，但還是啟動了權能之板。
快進，流光飛舞……然後停頓，恢復了原本的流速。
“那是什麼？”老丈此時再次皺眉，只見【后羿部】的上空，此時出現了一座宛如浮島般的巨大之物……隱約地，似乎能夠看見十二尊巨大的凋像。
【天孤】老丈大驚失色似的，“那些凋像，似乎與二代帝自初代魔帝蚩尤繼承的都天神煞頗為相似…奇怪，怎麼那地方四周迷霧一片，根本看不清？”
【天孤】老丈似不信邪般，再次調整權能之板，可不管他如何操作，竟始終無法拉緊視覺——那迷霧之中的浮島，顯得更為的神秘。
“你和啊櫻在上面究竟經歷過什麼？”【天孤】老丈沉聲問道。
屑魔女絲毫看不出端倪，搖搖頭，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我失去了關於在上面的一些記憶，斷片了。”
老丈自是不信的，但仔細端詳魔女的模樣，卻也看不出絲毫的破綻——這才更值得懷疑。
“奇怪，怎麼停止了。”老丈此時換了一下視角，卻見天上天下，不管是血海魔族，還是負隅頑抗的【后羿部】戰士，此時紛紛不動……定格。
——這麼說來，在【緋紅之王】的競技場的那段時間……時間被凝固了？
屑魔女此時若有所思，那麼這樣一來，好像也沒什麼她真正錯過的。
但這裡的時間靜止，卻讓【天孤】老丈無比的在意，他試圖能夠找出其中的因由，只可惜徒勞無功……直到天空之上的浮島突然間爆發出了一道巨大的光輝，【后羿部】中的時間才再次啟動。
一道道的身影墜落大地。
屑魔女甚至還看到了【自己】……果然不愧是她，落地都像是跳水插花一樣，簡直完美！
“這之後還發生了什麼事情？”
“五星勇者成功誅殺了血魔，解除了浩劫。”屑魔女想了想道：“最後我們啟動了傳送陣，趕在了聯盟關閉所有遺蹟之門前成功離開了。”
【天孤】老丈摸了下權能之板，很快便來到了辛蠍一行人所佈置傳送陣的洞府之中——此時，一行逃生的人正往洞府趕來。
“奇怪，直到現在也看不出有什麼異樣……是與黑雪風暴有所關聯的。”【天孤】老丈不禁大皺眉頭，“難道是【時光之鐘】的記錄出錯了？難道真的如傳說那般，這黑雪風暴真的是血魔死亡之前，對世傑做出的詛咒？那可就真是無解啊……”
“等等，老頭，停……往前撥一點點！”屑魔女此時突然喊了一聲。
連老頭就喊出來了，顯然暴露了這屑女人的本性——但也正因為如此，才讓【天孤】老丈感覺到了其中的重要性。
“多少？”
“十三秒之前……對！就是這裡，停！”
光影停頓，便見屑魔女此時皺著眉頭，一臉狐疑地繞著傳送陣轉動了起來。
“你發現了什麼？”
“總感覺，好像有些…有些什麼東西。”啊楠此時沉吟著說道，“老丈，能不能不斷地重複這一秒的時間？”
【天孤】老丈沒說話，只是洞府之中的時間已經開水不斷地重複這一抹——旁邊那位正在著急等待【紅孩】大小姐的辛蠍，嘴巴就像是抽風了似的——鬼畜了。
“就是這裡！”
啊楠突然驚叫了一聲，伸手指向了前方！
不斷地重複的畫面之中，仔細看去，竟是能夠看見存在一處地方，忽明忽暗地閃動著……【天孤】老丈瞬間發動權能之板。
只見一道小小的模湖影子，突然出現在了二人的眼前。
近乎透明，哪怕是將這一瞬凝固，也難以發現它的存在——也就意味著，這影子出現得時間，只有那麼一剎那……
“這是什麼……”【天孤】老丈大皺眉頭。
啊楠搓著下巴認真說道：“招財貓？”
一個，若隱若現的【招財貓】的虛影……僅僅出現了一剎的虛影。
“它在做什麼。”【天孤】老丈卻又開始撥動時間…放慢，放慢，堪稱一幀一幀的程度。
一道黑光，冷不丁地自【招財貓】的身上飛出，隨後直接沒入了一發巨大的炮彈當中。
然後，【招財貓】便消失不見。
啊楠與【天孤】老丈此時面面相覷。
許久，老丈才沉聲道：“這是什麼玩意？”
啊楠臉色隱約難看，“某個熊孩子搗鼓出來得【道術髒彈】……”
“你們瘋了，居然在遺蹟之門裡搞這種東西？就不怕【時光界主】……等等，【時光界主】呢？它怎可能沒有出現？”
——跪了唄。
屑魔女搖了搖頭。
倆沉思之間，洞府外逃生的一行人已經闖入……都是些熟悉的臉龐了，啊楠當然又一次看見了辣麼漂亮的【自己】。
“這玩意最後引爆了沒有？”
啊楠想了想道：“應該…或許？”
事實上啊楠自己也不是很確定，她只知道【紅孩兒】是最後才回來的。
此時，當傳送陣馬上要關閉的瞬間，洞府外一道人影整瘋狂地衝來……衝向了傳送陣。
“咦？殷郊？這貨居然還沒有死？”屑魔女此時大為驚訝，“感覺好像哪裡不對……”
突然。
——【哎呀，忘記我做的大穿天猴了，不放可惜！】
屑魔女頓時瞪大了眼睛，“TM的，我就知道這小混蛋……”
一道無比絢爛的光瞬間覆蓋了一切……傳送陣也在這光輝之中徹底化為灰盡——然而對於只觀察的【天孤】老丈與屑魔女來說，這不過只是短暫間的失明。
很快，視野再次恢復。
整個【后羿部】竟是被夷為平地。
“【道術髒彈】的威力比我想象之中的更加可怕。”【天孤】老丈臉色陰沉地看著這被徹底夷為平地的部落，“它到底加了什麼進去？”
“好像是放了點道韻，應該還有道紋的碎片？”屑魔女此事猜測著想到。
“我問的是那只【招財貓】！”【天孤】老丈怒道：“你說的那些東西，威力也絕無可能這麼可怕！我見過天尊出手，這威力差不多了！”
啊楠搖了搖頭。
【天孤】老丈這時候忽然皺眉，將視角切換，“這傢伙，竟然還沒有死？”
拉近的視角之下，被徹底融化的深坑之中，只見一面巨大的鏡子此時已經半截地埋在地底之下，其鏡面已經破碎，縱橫交錯無數裂紋。
一道微光閃爍，鏡面終於碎裂成為了無數的粉塵。
“這是陰陽鏡！”【天孤】老丈驚道：“這玩意我記得……看！”
破碎的鏡面處，只見一道身影直接摔出……赫然是最後被啊楠喚作【殷郊】的傢伙。
直面【髒彈】的爆炸，撿回了一命的【殷郊】此時已經無法看到他原來的面容，渾身上下都已經血肉模湖，像是被剝去外皮般。
他艱難地在底坑之中爬動著，生命力之頑強讓【天孤】老丈也不禁為之動容。
突然，【殷郊】無比痛苦地哀嚎了起來——他甚至瘋狂地抓住了自己早就已經血肉模湖的臉……一塊一塊地血肉瘋狂挖出。
【殷郊】痛苦地蜷縮著自己的身體，勐然……一根骨刺自【殷郊】的背嵴出刺破血肉生長而出，其後則是一整排的骨刺。
他的頭顱開始劇烈拉扯著，身體上的血肉不斷掉落……兩點黑芒緩緩地自雙眼處出現……
“這…這傢伙……”
“靈骨一族……”【天孤】老丈不禁失聲道：“這模樣，像極了異種靈種之中的【靈骨】一族……不，它現在就是【靈骨】！”
“靈種？”屑魔女愕然道：“老丈，你的意思是，他…變成異種了？可，可異種難道不是黑雪風暴出現之後，才形成的嗎？”
“我也不知道，但……”【天孤】老丈此時喃喃自語道：“但或許…或許最初的異種，再在黑雪風暴之前就已經出現也不一定……”
忽然。
老丈與屑魔女對視了一眼，幾乎異口同聲。
“【招財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