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請了七天假,第五天早上,馮茂拖著病體回到學校銷假。本想著可以優哉遊哉上課兼養病,聽到教務長一句“中午光明兄弟會開全體會議”,馮茂立刻想起之前教務長喜滋滋的說還會有新會員加入。

“教務長,開會是不是可以選新會長了?”

“你是會長,這個由你來決定。”

中午時分,在一間不引人注目的教室裡,馮茂見到了本學期全部兄弟會成員。新加入三人,兩男一女。加上馮茂與羅伯塔,光明兄弟會有了五名會員。想起傑克學長離開之前感嘆,馮茂覺得傑克學長如果此時沒有退出兄弟會,定然會高興吧。

仔細打量四名會員,就見羅伯塔之外的三名會員頗為戒備,馮茂笑道:“哈,咱們光明兄弟會不是個武鬥集團,大家放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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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這話,三人的戒備並沒有絲毫放鬆,馮茂只能繼續說道:“咱們都是一年級學生,我當光桿會長沒幾天。實在沒人了,我才當了這會長。我宣佈,投票選會長。”

其他三人不吭聲,神色間頗為疑惑。馮茂也不管那麼多,給每個人分了紙。作為會長,馮茂隨便點了位新成員裡唱票。唱票結果出來之時,馮茂驚了。自己投了羅伯塔一票,結果是五個人同票,每人一票。也就是說,羅伯塔有很大可能是投給了馮茂。其他三人則是各自投給了自己。

大眼瞪小眼,打破沉默的是被羅伯塔的笑聲。有人笑起來,尷尬氣氛稍微被沖淡了些。羅伯塔笑完,問眾人:“咱們選會長,總得有標準。不知大家覺得會長應該具備什麼能力,請大家都說說。”

眼睛男開口了,“我覺得神術水平得夠強。”

另一位女同學說道:“得能照顧大家。”

“能組織活動。”不戴眼鏡的長髮男表達了看法。

“我只怕沒空參加。”馮茂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雖然在這幾人裡頭自己年齡最小,見過的場面應該是眾人裡頭最多的。馮茂只想著跟著一位有親和力的會長一起混,自己完全沒興趣運營學生會。

羅伯塔就如沒聽到馮茂的話,她問其他三人,“組織活動是會長說了算麼?我覺得大家是希望投票決定。你們覺得呢?”

或早或晚,同學們都點頭表示贊同。

“照顧大家,這等事沒標準。照顧到什麼程度,如果遇到事情,大家是想讓會長跑腿?”羅伯塔繼續問。

看著同學們若有所思的模樣,馮茂覺得事情好像有點不對頭。

果然,羅伯塔接著問道:“能有明確標準的就是神術水平。誰覺得自己神術水平比馮茂同學高,就和馮茂同學比試一下。”

羅伯塔話音方落,眼鏡男推了推眼鏡說道:“章程上說加入光明兄弟會的入門標準是修習到勇毅經文。這怎麼比神術,大家只能比試武藝。馮茂同學的武藝麼,學校裡眾人皆知。”

聽眼鏡男的口氣,所謂‘眾人皆知’並非是正面評價。馮茂對自己的風評有了進一步瞭解,看來自己是被當做校園惡霸來看待。

就見另外的女生和男生也點頭,看得出他們並不服氣。

羅伯塔說道:“我說的神術,指的是能施展神術。你們覺得這個標準公平麼?”

喂喂!羅伯塔同學,你別這樣。馮茂心裡有點無奈。這麼說,不是擺明了要激化矛盾麼!

沒想到羅伯塔說完,眼鏡男立刻應道:“能施展神術就是正式修士,正式修士當會長有什麼好說的。”其他兩位也表示認同。看他們的樣子,一點都不覺得這種暴力決定地位的選舉標準有絲毫不合理的地方。

不等馮茂確定三名同學是不是裝出來的表情,就見羅伯塔轉向自己,“馮茂同學,請你施展一下神術給我們看看吧。你別裝,我可是問過泰瑟,他都招供啦!”

泰瑟!你這個狗窩裡留不住剩饃的傢伙!馮茂明白泰瑟出賣了自己。但是想想泰瑟的性格……

就見其他三人的目光隨著羅伯塔一起轉向自己,眼神裡頭充滿了真正的懷疑,馮茂更覺得不可思議,試探著問道:“諸位同學,你們覺得力量就是決定一切的標準麼?”

三人明顯不理解馮茂的問題到底是啥意思。兩個男生先是迷惑,目光裡的質疑更明顯了幾分。女同學倒是爽快,她大聲說道:“馮茂同學,你這是在虛張聲勢麼?如果實力不能決定一切,要實力做什麼?只有沒實力的人才會把公平正義掛在嘴上,我們這麼多年刻苦修煉不就是為了擁……”

女生的話戛然而止,馮茂不快的抬起已經握成拳頭的左手,見識過唯力量主宰的超凡世界,馮茂實在是不想再聽人給暴力歌功頌德。連神術都無法施展,處於被統治的傢伙居然歌頌著暴力,讓馮茂非常不快。

兩名男生訝異的看著女生雙手無用的在脖頸上抓撓,很快就感覺事情不對,上前想幫忙。然而沒有力量什麼都做不到,他們連發現施暴的跡象都做不到,更別說阻止暴行。

馮茂鬆開左手,女生一口氣終於喘上來,忍不住連連咳嗽。馮茂抬起雙手,兩名男生一怔,隨即表現出和女生方才一樣的模樣,在女生連續不斷的咳嗽聲中無力的掙扎。等女生咳嗽聲稍停,馮茂才收回了力量。教室裡隨即響起兩名男生一起咳嗽的聲音。

看著三人狼狽的模樣,馮茂覺得三人一會兒會轉身逃走,找到教務長表示脫離光明兄弟會。也許不久之後教務長就會跑來和自己拼命吧。

咳嗽聲終於平復下來,三名同學看向馮茂,他們眼中有震驚有畏懼,同時還有驚喜。不等兩名男生開口,女生上前一步大聲說道:“我支援馮茂同學當會長!”就見她臉色微紅,並不是被鎖喉時候憋得發紅,而是因為激動而臉色發紅。

眼鏡男也上前一步跟著說道:“馮茂同學,原本我以為你只是在市面上混過,學了些拳腳。現在才明白馮茂同學你真是心胸寬廣,根本不在乎別人怎麼得罪過你。我選你當會長!”

另外一位的手一直放在自己脖頸上,看得出對鎖喉術心有餘悸。聽了這兩位已經表態,連忙放下手跟上,“馮茂同學,我見泰瑟班長有事沒事都和你在一起,還以為他是害怕你報復阿萊西。現在才知道……唉!若是我早些知道,也會跟在你身邊。馮茂會長,以後我遇到問題就會請教你,還請你不吝賜教。”

馮茂坐在椅子上,看著三位同學並排筆直的站在自己面前,看著羅伯塔維持著波瀾不驚的神色站在自己身邊。心裡面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本想在學校老實養傷,傍晚時候來了位訪客,是那位月桂級修士。馮茂拄著手杖和這位名叫李楊科的修士走在學校外面的花園裡。這位雖然姓李,卻不是東方人,‘李’和‘lee’發音相同,卻完全是不同的姓氏。

馮茂也不在意,李楊科這名字更讓他覺得親近些。

“李先生,你說想辦個醫院是什麼意思?”

“我一直想在貧民區附近辦家醫院,教會不樂意,也沒有醫生願意去。看到教會調查馮殿下的報告,才知道馮殿下居然不露聲色的在那邊行醫很久。所以我想請馮殿下相助。”

馮茂不明白這位修士到底是想做什麼,只能問道:“我去行醫只是為了我自己,卻不知李先生是為了什麼?”

“我是真的想給那邊的人治病,治不起病的並非只有貧民,附近的普通人也差不多。想來馮殿下也該明白。”

“我不信你說的這話,你到底是什麼意思?”馮茂用嚴厲的聲音嚇唬這位看著有二十六七歲的修士。

“普通醫生在那邊行醫,根本賺不到錢,只會傾家蕩產。他們沒一個人回去。教會更不可能在那邊行醫,得知馮殿下真的救治過窮人,我才敢來求助。”

馮茂停下腳步,厲聲喝道:“到底是誰讓你來誆騙我?老實說清楚。若是你再這般胡說八道,我就直接找黑袍詢問!”

李楊科好像被嚇到,又好像沒有。他靠近馮茂一步,低聲說道:“難道馮殿下救治窮人,只是為了自己不成?”

“不為了自己還是為了誰?”馮茂佯怒道:“教會若是想拉攏我,也別用這樣的法子。我這就去找黑袍說!”

李楊科看著馮茂的神色,繼續低聲說道:“是馬洪先生……”

“住口!”馮茂本就想著用怒喝打斷李楊科的話。聽到馬洪的名字,馮茂愣住了。只是已經說了住口,卻也不知道該不該立刻轉變態度。

李楊科則繼續說道:“馬洪先生知道我想救助窮人,告訴我可以請殿下相助。我當時以為殿下是軍隊的人,始終不敢提及此事。直到看過教會的調查報告,才知道馬洪先生所言不虛。若殿下還是懷疑我,請找馬洪先生詢問。今天只能說到這裡,還請殿下原諒,我是向教會說,以幫殿下建所醫院來拉攏殿下。若是殿下聽到什麼傳聞,還請明辨。”

說完,李楊科轉身走了。

馮茂看著這傢伙的背影,搞不懂他到底說的是真是假。找馬洪詢問當然可以看出端倪,只是馮茂自己都不知道去哪裡找到馬洪。想到上次見到馬洪就是在墓園,馮茂到了墓園。就見墓園又恢復了空空蕩蕩的模樣,哪裡有什麼大人物來掃墓的樣子。

之後馮茂每天晚上都來走走,一來是散步,二來是碰碰運氣。

到了決鬥後半個月的四月一日,馮茂覺得傷勢好了許多。正想練幾招試試看,就見對面荒草一陣窸窣,馬洪從裡面走了出來。此時四周無人,馬洪問道:“馮殿下,你見過那人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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