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日光明亮的照在客廳裡,馮茂對面二十來歲的美麗女人看上去容光煥發,她的聲音裡都是有點誇張的同情情緒,“如果你決定參加決鬥,就趕緊回去吃點好的,擁抱後宮。搞不好哪個女人懷上你的孩子,將來就有人可以給你掃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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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茂氣憤中又很欣賞,美女對著臺詞,硬是演出了幾分大公瘋癲時的味道,著實不容易。思索了一下美女演出的臺詞,馮茂繼續問道:“如果我決絕決鬥呢?”

“那你就可以老老實實過上幾個月安生日子,直到不達米亞帝國計劃出下一個暗殺計劃。”用語還算認真,美女只憑藉閱讀大公交給她的問答稿,就把語氣裡輕佻的嘲諷演繹的很出色。

“我可從大公這裡學到必勝的殺招麼?”

“不行!”

兩個字的回覆讓馮茂愣住了,他等了好一陣,卻見美女再不吭聲,而是放下文稿,沉默著拿起茶杯喝起了茶。

這應該是代表大公留下的回答就是簡單的‘不行’二字。馮茂無奈之下只能繼續問:“如果我欠下大公殿下巨大人情可以麼?”

“不行!”美女又吐出了簡單的兩個字。

馮茂又換了好幾個請求的說法,得到的都是‘不行’二字。最後只能問道:“請問大公這次春遊,何時會回來。”

“親愛的馮茂,不用如此想念我,當我想回來的時候自然就會回來。”美女演繹出了完全不顧當前事情的嚴重,只以自己為核心的沒心沒肺。即便知道美女只是奉命行事,馮茂也忍不住生出上前掐住面前這個大公‘替身’的脖子用力晃動的衝動。

既然大公躲起來不見,馮茂只能起身告辭。美女爽快的起身與馮茂握手,同時說道:“我是歌劇演員,下個月我的新曲目要上演,我會送票給你。”

下個月?馮茂以為這是某種聯絡的暗示,再一想,距離下個月一號還有半個月,到了那個時候兩次決鬥期都過了。只能敷衍的點點頭,轉身離開。

從大公這邊離開,馮茂遲疑了一陣,前往謝科萊萊家。如果可能的話,馮茂是希望從大公這裡得到幫助。謝科萊萊在家,聽完馮茂說出‘可否有什麼殺招能幹掉實力接近黑袍封聖者的修士’的請求,謝科萊萊准將答道:“當然有,不過你想得到這種殺招,得讓軍中的兄弟們滿意才行。”

這話並沒有超出馮茂事前的直覺,之所以先找大公求助而不是找軍隊,馮茂覺得軍隊的慷慨程度應該比不上大公。馮茂只能暫時放棄這個話題,詢問軍隊能否提供短時間內使得傷勢完全痊癒的法門。

謝科萊萊准將應道:“幫你自己縫合傷口已經是最好的辦法,我可以教給你一個短時間內壓制傷勢的方法。”

有好處總比沒好處強,馮茂連忙請教。聽了之後心中有些失望,這個法術在馬洪先生給的那本冊子裡頭也有。馮茂之前不明白這種執行還能用來短暫控制傷勢,不給敵人直接攻擊傷口的機會。早些知道的話只怕就把阿爾塔翁鐵斯當場給宰了,也不會有現在的麻煩。

謝過謝科萊萊,馮茂說道:“謝科萊萊大哥,我想從你這裡借件趁手的兵器。不知大哥可否幫忙?”

“拿件兵器沒問題,只是你我身高體重相差太多,好兵器反倒不適合你。能趁你的手的傢伙材質定然不行。不達米亞帝國頗多製造兵器的高手,你的武器若不行,決鬥時候會吃虧。”

說完,謝科萊萊請馮茂去他武器庫挑選。果然如謝科萊萊所說,武器裡面材質極佳的都是為身高體壯的謝科萊萊定製,馮茂能揮動,卻不適合用來戰鬥。適合十四歲男孩身體使用的兵器全部屬於練習用,對手的武器只要夠鋒利,只怕一刀就能斬斷。

“我若是想請軍隊的兄弟幫忙,是不是得讓兄弟們滿意?”馮茂嘆道。

“兄弟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你覺得呢?”

從謝科萊萊這裡告辭,馮茂再不敢找軍隊的人幫忙。回學校路過自己去練劍的墓園,只見墓園外竟然出現了不少人正在打掃。馮茂下車詢問,那些人也說不清,只是說這裡埋葬的人裡頭好像有什麼親戚要來掃墓,這些人奉命打理。

馮茂覺得這個時機未免太巧,他回到學校越想越不對,中午買了一堆吃的,直奔住處而去。進門就見瑪麗與茱莉婭正在燒飯,兩個小家夥在小廳裡嘰嘰喳喳。看到臥室門緊閉,也不知道裡頭在幹啥。聽到瑪麗問候的格蕾雅女士開啟臥室的門,請馮茂進去。馮茂進了門,格蕾雅女士立刻把門給關進,“外面煙熏火燎的,我不想把衣服弄上味道。”

就見格蕾雅女士已經把兩張桌子都給搬到臥室裡,除了正在做的衣服,臥室里拉起了好幾根繩子,上頭掛滿了半成品的服裝以及各種剪好的布塊。

“您算是重新開張了麼?”馮茂笑道。與充滿危險和算計的修真者世界相比,普通人的世界真的是和平寧靜。

格蕾雅女士嘆道:“託了馮茂先生的福,我又能做裁縫了。以前不管我多辛苦,根本弄不到這麼多衣料。”

聽到這裡,馮茂把一個包裹遞給格蕾雅女士。格蕾雅女士開啟一看,是揉成一團的衣服褲子,她不解的問道:“衣服怎麼了?”

“呵呵,這些已經是破布了。”馮茂苦笑著答道。

格蕾雅女士抖開一看,被嚇得倒吸口冷氣,手指摸過刀口和醫院剪開的口子,她把衣服拋下,把馮茂扶到床邊讓馮茂坐下。格蕾雅女士焦急的說道:“馮茂先生,您傷的這麼重,千萬不要為我們回來。您趕緊躺下。”

終於特麼有人關心自己了!馮茂覺得心中一暖。在超凡者的世界裡,慰問的話一句沒有。哪怕是請馮茂吃過飯的謝科萊萊,說過的也只是‘聽說你一個人單挑兩名月桂修士,便是我也得思前想後才敢這麼幹’。

殺人、被殺,傷人,被傷。只要沒死,就得戰鬥下去。評價個人價值的方法貌似只是能殺了誰,或者是能堅持多久才會被殺。

正在感嘆,就聽格蕾雅女士說道:“讓我看看您的傷勢。”

“夫人,您不用擔心,我真沒事。”馮茂答道。

“讓我看看,我才能放心。您這傷勢我只在那些……衣服上才見過。更沒見過這麼長的口子。讓我看看,您上衣上四道口子上有血,這得是多大的傷口。”

馮茂本不想讓格蕾雅看,聽到這話之後對格蕾雅女士又有些刮目相看的感覺。裁縫的能力結合從屍檢科拿到的衣服積累的經驗,格蕾雅女士的話還說道點子上了。

讓格蕾雅女士坐下,馮茂把自己遇到的事情大概說了一下。格蕾雅女士越聽越怕,忍不住摸出根菸抽了起來,聽著聽著眼眶都紅了。馮茂說完情況,問格蕾雅女士,“夫人,我想問問,如果是您遇到這樣的事情會怎麼解決。”

格蕾雅女士抹了抹眼淚,勉強說道:“馮茂先生,您還是個孩子,那些人竟然不肯放過您。若是我的話,就找靠得住的人上門去請他們放過您。”

“嗯?!”馮茂一愣,覺得這話非常有道理。

“您還年輕,根本不要學那些男人,為了面子死撐到底。其實道個歉低個頭就能過去的事情,非得鬧到你死我活。那些沒用的男人也就是互罵,打架也打不出什麼。您面對的人下手這麼狠,您就算是低個頭又如何。”

馮茂微微點頭,心中正在盤算,就聽格蕾雅夫人繼續說道:“上次您去決鬥,我問了瑪麗當時局面。對面的人雖然沒打得過您,可他手下十幾號人,人多勢眾。若是那人不服氣,拉著他的手下圍毆,您再厲害,也會遇到危險。”

“多謝。我出去一趟。”馮茂說完起身就走。

到了下午兩點多,馮茂與黑袍一起出現在不達米亞帝國教廷使團下榻的住處。迎接馮茂等人不達米亞帝國教廷人員裡頭沒有阿爾塔翁鐵斯,眾人在會客室落座,對方只有兩人在屋裡。為首的那位身穿白袍,樣式與耶萊教的完全不同。歷史書上講,不達米亞教廷的‘大能’被稱為大圖拉,穿黑袍,次之的高階‘中能’成為圖拉,穿白袍。眼前這位白袍繡了金邊,實力只怕與耶萊教紅袍封聖者差不多。怪不得耶萊教黑袍嘴裡說想要阿爾塔翁鐵斯死,卻不敢有絲毫行動。

白袍圖拉嘆道:“馮殿下,我們是第二次見面,上次見到你的時候,你還剛會走路。轉眼就這麼多年過去了,殿下也長大了。”

馮茂誠懇的說道:“閣下,我此次前來是想提議請教廷放過我。我三年前就不再是孫公主的繼承者,聽您所說,好像對我頗有善意。那又何必對我斬盡殺絕呢。”

“馮殿下,我當然不想對你斬盡殺絕。我本以為殿下不想來來見我們,沒想到殿下如此睿智,真不辱公主的英明。殿下,若是身邊這位黑袍要挾了你,請告訴我,我現在就可以帶著殿下脫離耶萊教控制,回到不達米亞教廷。你母親的老師大圖拉達流比士此行前專程請我告知殿下,您若是回到不達米亞,定然不會擔心再有人害您。”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馮茂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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