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此言,顧雲心也來不及梳妝,套上外套,快步朝著醉霞苑跑去。醉霞苑的嬤嬤丫頭們忙的團團轉,不一會兒的功夫,顧太傅與顧老夫人也聞訊趕了過來。

紅菱從房間裡走了出來,用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紅菱,我孃親怎麼樣了?”顧雲心焦急道。

“主子請放心,大夫人與腹中的孩子都沒事了。”紅菱長吁一口氣道。

“那就好,那就好。可這怎麼會突然就見紅了呢?”顧老夫人疑惑道。

顧展氏一向都是很穩重的,斷然不會是因為不小心導致的見紅,這大宅門裡的手段,她也不是不知道的,可之前她明明是將顧展氏的安全交給了這些人啊,她們難不成還敢下手嗎?

“老夫人說的是,大夫人這次見紅的確不是意外,而是人為。”紅菱淡淡道。

“走,進屋去說,紫菱、錦華、郭嬤嬤,你們帶人守著屋子,不許任何人靠近,還有,你們剛才聽到老身說話的,最好把嘴巴都閉緊了,要不然全都杖斃。”顧老夫人怒聲道。

“奴婢們不敢。”在場的婢女全都跪地道。

顧雲心掃了一圈跪在地上的婢女,除了紅菱與紅綃之外,其餘的要麼是家生奴才要麼就是簽了死契的,可以說,這些人的賣身契都在顧老夫人的手中,顧老夫人的行事風格,她們都是很害怕的。

“雲心啊,你還是個成家的丫頭,屋子裡的血腥就不要沾染了,祖母進去看看就是了。”顧老夫人拍著顧雲心的手道。

“祖母,我想看看我孃親,而且有些事情,我也是需要知道的。”顧雲心淡淡道。

如今掌管府中中饋的事情,就是顧雲心在操持,府上出了這樣的事情,自然也是要弄個清楚。

“好吧,走,進屋吧。”顧老夫人牽著顧雲心的手笑著道。

走進房間,顧母正靠在床邊,身邊的陳嬤嬤正喂著湯藥,紅菱站在顧老夫人面前,“老夫人、太傅、主子,大夫人見紅是因為沾染了麝香還有鬱金香。”

“什麼?麝香?鬱金香?這麝香老身倒是知道,懷了身子的人沾不得,可那鬱金香又是什麼意思?”顧老夫人疑惑道。

“老夫人,常人都只知道麝香對孕婦有害,可鬱金香單放是沒事的,可若是配著參湯,同樣是會造成小產的。”

“大夫人的屋子裡怎麼會有麝香?你們都是怎麼當差的?”顧老夫人怒聲道。

這也怪不得顧老夫人發火,這些人可都是跟著大夫人從展家過來的,他們都對自己的主子不盡心,還能指望別人嗎?

“老夫人啊,大夫人的吃食還有用的東西,老奴都是讓紅菱姑娘檢查過的沒有問題才讓大夫人吃的呀。而且為了安全起見,大小姐每日都是派了悅心跟挽香一起出去買了菜回來的做的。”陳嬤嬤跪地道。

聞言,老夫人蹙了蹙眉,按照陳嬤嬤的說法,這應該是不會有問題的,挽香與悅心上一次遇到山匪都沒有說拋棄顧展氏逃走,可見她們的忠心。

其實,這件事就連紅菱也感到有些奇怪,她可是把吃穿用全都檢查過,每天都要檢查,從無懈怠,這到底是什麼原因呢。

正思忖著,紅

菱看到了顧太傅腰間的荷包,“太傅,可否將您的荷包給奴婢看看?”

見紅菱並非是玩笑,顧太傅將腰間的荷包摘了下來,由齊伯遞到了紅菱的手中,紅菱拿著荷包在鼻下仔細聞了聞,倏然,眉頭一緊,將荷包拆解開,倒出了裡面的東西。

“可是這荷包裡的東西有問題?”顧雲心雙眸微眯道。

真是好精細的手段,將帶有麝香的荷包放在顧太傅的身邊,顧太傅自從顧展氏有身孕後,也時常歇在醉霞苑,為的就是擔心這後院的爭鬥害了他的嫡子。卻沒想到,自己竟然成為了別人的幫兇。

“老夫人,不錯,這荷包裡有不但有麝香,還有鬱金香,大夫人懷著身孕,廚房也會燉了參湯送來補身子,幸好,這荷包只是帶在太傅身邊,而不是日日帶在大夫人的身上。”

“這荷包到底是誰做的?”顧老夫人猛地一拍桌子道。

“這荷包是如夢軒的張氏做的。”顧太傅沉聲道。

這個張氏,並非是顧太傅最喜歡的妾侍,他最喜歡的妾侍武氏,去年小產之後,身子就一直不好,日子久了,他忙於朝中事務,便也就去的少了。

而這個張氏與雨晴軒的王氏,則都是從外面聘回來的,容貌算不得出挑,但是性子卻都是極溫和的,這一點顧家上下都是很清楚的。

所以,當這有問題的荷包指向了張氏的時候,顧太傅還是有些不信的。可是這事實已經是擺在眼前的了,若是不帶過來問問,對自己的妻子也是不公平的。

“來人,將張氏給我帶來。”顧太傅怒聲道。

“慢著,爹,祖母,這件事還沒有查清楚,不易大動干戈,紅綃拿著荷包去找張氏,就說本小姐喜歡這荷包的香味兒,就想學著做一個,結果弄壞了,讓她給我爹重新做一個。”語畢,便將那撕開的荷包,交到了紅綃的手中。

紅綃拿著荷包,來到了如夢軒,這如夢軒在南邊一點的院子,因為張氏母家沒有什麼人,所以她住的地方自然也是比不得馮氏這個貴妾的。

在大周妾侍也分貴妾與良妾,貴妾多半就是官家女兒,要麼是自己爹的官職太低,要麼就是普通官家的庶女。良妾則是平窮人家的女兒,說白了,就等於是家裡缺錢,將她賣給別人的。

紅綃剛剛走到院子門口,就聽到有幾個粗使婆子在嚼舌頭。

“唉,都是做奴才的,我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呢,跟了這樣的主子,花嬤嬤還是你好啊。”

“葉嬤嬤,我那主子也沒有什麼好的,只不過是家道中落前把她給嫁出去了,還陪了一些嫁妝,她又不得太傅的寵愛,要說得寵的還得是秋水閣啊。”花嬤嬤撇撇嘴道。

“那也比我的主子好,這母女倆,整日躲在屋子裡都很少出來的。”葉嬤嬤冷哼道。

“你這是打算換主子?現在是大小姐當家,咱們大小姐一向最好說話的,你去跟她說說唄,之前,你不是還幫秋水閣的將麝香……”

“噓……,你要害死我啊。這件事你可要爛在肚子裡頭,這法子還是你貢獻的,秋水閣的賞,你也沒少拿吧。”葉嬤嬤白了花嬤嬤一眼道。

“反正這院子裡就咱們倆人,你

還擔心被人給聽了去啊。”

“隔牆有耳你不知道啊。”

話音剛落,紅綃清了清嗓子,邁步走進了如夢軒,“花嬤嬤,你家姨娘可在啊?”

“呦,原來是紅綃姑娘啊,張姨娘她在屋裡呢。”隨即便笑著引路到了房間門口,推開房門,張姨娘正在教女兒刺繡,見紅綃進屋,也很是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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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的紅綃姑娘來了,快請坐吧。”張姨娘忙張羅道。

“張姨娘不必麻煩了,奴婢是替我家小姐傳話的,我家小姐看到太傅腰間的荷包味道很是好聞,就想著拆開了自己也配一些,卻不料怎麼樣也不能將荷包復原了,還請張姨娘重新做一個一模一樣的,好讓我家小姐交差啊。”

張姨娘接過紅綃手中的荷包,淡笑道:“既然大小姐喜歡,我就給大小姐也做一個,太傅的這個,我會趕忙做好的,晚些時候,姑娘來取吧。”

張姨娘的表情,紅綃看在了眼中,而胡嬤嬤卻是一副心虛的樣子,送紅綃到門口的時候,還不對紅綃說了一句,紅綃姑娘來時,可是聽到了什麼聲音嗎?

“聲音?什麼聲音啊?”紅綃擺出一副疑惑的表情道。

“沒什麼,沒什麼的。”胡嬤嬤連忙擺手道。

既然紅綃什麼都沒有聽到,那她自然不會多此一舉的將剛才的話再複述一遍,仔細想想還真是驚險啊,若是被那紅綃聽到了剛才她與花嬤嬤的對話,豈不是要大難臨頭了?

只是,葉嬤嬤想起紅綃帶過來的那個荷包,心中總有一種說不清的感覺,好在那荷包並非是經過她的手,就算是查到了什麼,也有張氏那個蠢貨去頂罪。

“怎麼樣?那紅綃可是走了?”花嬤嬤輕聲道。

“走了,真是虛驚一場,好在她什麼都沒有聽到。”葉嬤嬤摸著心口道。

“沒聽到就好,你也別多想了,若是有證據,早就來抓人了,怎麼會只是送來個荷包重新縫好呢。”花嬤嬤淡淡道。

“你說的沒錯,我不能顯出心虛來,否則,那就是不打自招了。”

“對啊,你忙吧,我也該回去了。”語畢,花嬤嬤便起身離開了如夢軒。

醉霞苑,紅綃將剛才的事情全部複述了一遍,聽完之後,顧太傅將桌上的茶盞掃落地上,“馮瑤這個賤人,竟然敢謀害我妻兒。”

“哼,她有手段在你出巡的時候想辦法跟了你,就知道她不是個好東西,如此輕浮的女子,如何能教導好女兒,你瞧瞧她的那兒女,都教導成什麼樣子了。”顧老夫人冷聲道。

“母親,你說的是,都是兒子當時沒有考慮清楚,既然已經知道是這個賤人做的了,那我自然是不會姑息。”

“爹,僅憑兩個奴婢的話並不作數,更何況,那兩個人葉嬤嬤是張姨娘院子的,花嬤嬤是王姨娘院子的,這些人都不是馮氏院子的,若是這兩個嬤嬤一口咬定是張姨娘做的,她且不是會成為替罪羊嗎?”

“丫頭啊,難道就讓她繼續作惡嗎?她要害的可是你親孃啊。”顧太傅面露不悅道。

“老大,你先別急。雲心啊,將你的想法說給你爹孃好好聽聽。”顧老夫人淡笑著端起茶盞輕抿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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