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顧雲心這麼說,蔚津抬眸望去,不遠處就看到了一條掛著灑金色輕紗的畫舫。在畫舫的船頭桅杆上,還掛著一串長形的紅色燈籠,上面寫著清音坊三個字。

“哦,王妃,那是清音坊的紅牌姑娘雲煙姑娘在遊湖呢。”蔚津淡淡道。

清音坊?聽著怎麼像是個秦樓楚館的名字呢?轉念一想,顧雲心會心一笑,她怎麼忘記了,這平通府也是地處江南,有這樣的清歌美人兒豈不是很正常的嗎?

“還真是哪裡都少不了這些下賤的東西。”樊怡然撇撇嘴道。

樊家的事情剛剛落幕,樊家的人也不方便獨立一艘船,好在往日裡樊怡然與樊文棟就與忠勇侯府走的近,這次一起遊船,倒是也不會讓人覺得不舒服。

下賤的東西?顧雲心可不這麼認為,這些淪落風塵的女子大部分可都是為了生計,若是她有家人有辦法生活,又有誰願意做這下九流的妓子呢。

“樊小姐,話可不能這麼說啊,這次你們樊家惹的事情,若不是王爺與王妃格外開恩,說不定,你現在也成了自己口中的下賤東西了呢。”隔壁穿上的一身穿蔥綠底百蝶穿花遍地金紗衫子的女子冷嘲道。

樊怡然被人戳中了痛處,隨即站起身來,來到船頭指著那船中的女子道:“蘇燕蘭,你以為你是個什麼好東西?整日裡就是勾三搭四的哪裡還有點大家閨秀的樣子?真是丟了你爹的臉了。”

那蘇燕蘭聽到樊怡然這麼說自己,隨即命人將船橫在了忠勇侯府的船前,蘇燕蘭跳上船,就過來與樊怡然爭執,看的顧雲心只得無奈的搖了搖頭。

她可是出來觀荷賞蓮的,又不是看人打架的,再說了,就她們這小打小鬧的也太沒意思了,還不如去鬥武場上看人比武呢。

“好了,樊怡然,你若是再鬧下去,本公子就命人將你送走,不要影響了王爺與王妃遊湖的興致。”蔚津冷聲道。

這個樊怡然總是仗著自己與忠勇侯府的親戚關係挑事,而這次她們樊家更是差一點就連累了整個忠勇侯府呢,若是今日再放任她跟蘇燕蘭鬧下去,萬一再傷了王爺或者王妃,那皇上能饒的了整個忠勇侯府才怪呢。

“蔚津哥哥,你怎麼能訓斥我呢,明明是蘇燕蘭她先挑的事端啊。”樊怡然撒嬌道。

若是在沒有見到睿王之前,樊怡然可是一心都想著能嫁給蔚津呢,這蔚津怎麼說都是忠勇侯的嫡出長房長孫,這將來的爵位自然會是他的。

雖然這二房與三房也是嫡出,可自古以來這爵位都是傳給嫡長子的,而嫡出的二房與三房要麼就跟著大房一起生活,要麼就分家另過。

這樣的事情,聽上去似乎是有些很不公平,可自古傳承下來的都是這樣,時間久了,人們自然而然的也就習以為常了。

“我說的不對嗎?既然你們坐在忠勇侯府的船上,還是安分一些,不要再招惹事端。”蔚津冷聲道。

他有時候都在想,幸好這樊怡然跟蔚嫣不是很親近,否則蔚嫣都是要被她給帶壞了的。

“好了好了,怡然,你就安分點吧,今日可還有王爺與王妃呢。”樊文棟淡淡道。

比起樊怡然,這樊文棟則是更加懂得審時度勢,現在可不是他們樊家能耀武揚威的時候了。

樊怡然看了一眼坐在一旁喝茶的顧雲心,心中很是不滿,若不是這睿王妃多事,他們怎麼會受到連累呢?只是處置樊悅然跟樊文樂不就好了?

可這樊怡然並不明白,天作孽有可為自作孽不可活的道理,若是樊悅然與樊文樂沒有做出那些事情,整個樊家又豈會被連累?若說是連累,怕是連累的最深的,就是那樊大人了吧。

原本以為,有蔚津的訓斥那樊怡然會安分一些,誰知道她眼圈一紅,指著眾人道:“你們都欺負我,不就是因為我樊家剛剛出事嗎?你們只會落井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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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欺負你又怎麼樣?誰讓你們樊家現在只能夾著尾巴做人呢?”蘇燕蘭得意洋洋道。

平日裡她可是沒少受這樊怡然的欺負,今日能有機會出氣,她自然是不會輕易放過的。

樊怡然看著蘇燕蘭的冷嘲熱諷,隨即衝上前去,跟

蘇燕蘭廝打了起來,兩個人可都是官家小姐,就這麼廝打在一起,哪裡還有些淑女的模樣啊,就連身邊的婢女都拉扯不開。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兩個人廝打著就一起摔下船,掉入了湖中。

“救命啊……救命啊……”湖面上出現了兩此起彼伏的呼救聲。

顧雲心不禁看向了睿王,難道他不派人下去救人嗎?這不是王爺平日的作風啊,若是平日裡看到別人有難,他肯定會派人去幫忙的呀。

“王爺,若是不派人救他們,那她們可就……”

“要救人,也不是本王的人救啊,你就忍心讓莫楓他們被這樣的女人給纏上?”睿王好整以暇道。

莫楓他們被纏上?這話是什麼意思啊,不過就是救個人而已,有什麼可纏上的呢?

正思忖著,就聽到一陣的跳水聲,樊文棟與蔚津紛紛跳下水,兩家的小廝也跟著跳了下去。

樊文棟與蔚津伸手去救樊怡然,樊怡然卻是躲開了自己哥哥的手,整個人撲進了蔚津的懷裡。

蔚津連忙將樊怡然推進了樊文棟的懷中,“樊小姐,男女授受不親,你這樣可是有損閨譽的。”

蔚津擺脫了樊怡然,隨後也回到了船上,“莫楓,快帶表公子下去換件趕緊的衣裳。”

“是,王妃。”莫楓領命下去。

這船上的男裝自然都是王爺的,既然王爺都默許了,他們還有什麼話說呢,再說了,這蔚津公子與王爺本就是表兄弟,讓蔚津穿王爺的便裝身量還有身份也都比較合適。

不久,樊文棟與樊怡然也都一起上了船,樊文棟也進了船倉裡換衣服,而那些小廝一起去船尾,將身上的外衫脫了下來,將衣服上的水擰乾。

一般大戶人家的公子小姐出行,都是會帶一身衣服作為應急更換的,然而,依著顧

雲心的觀察,這蔚津卻是一個另類的,他從來不願意另帶一套衣服,因為,他覺得自己從來也都用不著。

船艙之中,莫楓將一套月牙白,領口與袖口都繡著竹葉的長衫交到了蔚津的手中。

蔚津將衣衫展開,這衣服的繡工還真是不錯,這片片竹葉死後都能聞到竹葉的香味兒了。

“這衣服做的很是不錯。”蔚津淡淡道。

“這衣服是王妃親手給王爺做的呢,那衣服上的竹葉,也是王妃親手繡的。”莫楓淡淡道。

“這怎麼可以啊,這可是王妃給王爺做的衣服。”蔚津推辭道。

這衣服若只是府上的繡娘做的,他穿了也就罷了,可若是王妃親手給王爺做的,那他穿了這衣服可以嗎?依著睿王那小子的心性,他能捨得的嗎?

“蔚津公子穿就是了,既然王爺都沒有阻攔,這衣服你就放心穿吧。”莫楓笑著道。

蔚津穿上這身衣服之後,感覺這衣服就是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真是太合身了,看來這睿王妃的手藝還真是不錯呢。

蔚津換好衣服與莫楓邁步走了出來,睿王抬眸看了一眼,隨後對著顧雲心撒嬌道:“看來這衣服你穿的還挺合身的嘛,娘子啊,我的衣服少了一件,你要再給我做幾件才行啊。”

“是,臣妾知道了。”顧雲心淺笑道。

蔚津聞言微微一愣,什麼叫他的衣服少了一件呢?難不成他這件衣服是打算送給他的嗎?

這句話還是不問出口的比較好,萬一睿王沒有這意思呢?他不成了搶別人的衣服穿了?哎,不對啊,這話說的,怎麼好像是他就是搶了別人的衣服一樣。

蘇燕蘭這時候也從蘇家的船艙裡走了出來,這次的衣服倒是比剛才的那件更耀眼一些,想來是準備的在晚上放荷燈的時候穿的吧。

正思忖著,那艘掛著清音坊燈籠的畫舫已經停靠在了忠勇侯府的船旁。

“今日小女雲煙出遊,不想竟然能碰到忠勇侯府的公子小姐一起出遊。雲煙給幾位見禮了。”那女子行了一禮道。

聞言,顧雲心抬眸看向了那女子,只見那女子身穿一襲杏黃金刻絲窄袖錦衣,外披一層紫羅蘭繡著牡丹的蟬翼紗,烏雲般的秀髮撩了些許簡單的挽了一下,其餘垂在頸邊,額前垂著一枚小小的朱寶石,點綴的恰到好處。頭上插著赤金鑲青金石珠花勝,隨著蓮步輕移,發出一陣叮咚的聲響。

女子眼波流轉,看到了坐在船上的睿王,隨即又行了一禮,“小女聽聞王爺與王妃來了平通府,今日一見,果然是氣度非凡啊。”

哼,這小嘴兒還挺甜的啊,還沒等顧雲心開口,一旁船上的蘇燕蘭卻是冷嘲道:“這都是什麼人啊,竟然這麼不要臉的來見王爺與王妃,這王爺與王妃豈是什麼人都能見的?”

“蘇小姐這話說的讓雲煙真是無地自容了,可是雲煙只是想要過來行了個禮,並沒有其他的意思啊,還請小姐不要誤會了。”說罷,這雲煙還落了幾滴眼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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