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蓋過星辰,暴雨如期而至。密集的水線自天際傾瀉而下拍打在黃沙之上皆被吮吸乾淨。

一千多人兩千多只腳掌踩在其上絲毫不會覺得有半點泥濘只會更感踏實。

港口的駐軍從往日的來回拉鋸試探中基本可以摸清大致的人數。如果在不計算援軍的情況下,加上楊不餓帶隊前去的這支僱傭兵算是勉強可以達到一比一的同等戰力。

反對派雖在裝備略遜於政府軍這邊,可卻在地利上卻佔據絕對的優勢。要是非說在這地勢上政府軍還有什麼說道,那也只有海岸線那段唯一高出地平面百多米的懸崖了。

“看見首當其衝的那三個龍門架了嗎?這次突襲的最大阻礙就是上面架設的火力。”

防波堤上,隨著楊不餓手指的方向透過雨幕可以隱約看到幾個十幾米高橫跨在碼頭上用於吊裝集裝箱的龍門架。原本半米多寬的橫樑上被加裝上了鋼板,從之前的交火中已經試探出這些鋼板足以抵禦7.62毫米子彈的連續射擊。

“在這樣的天氣裡,狙擊手對躲在鋼板後利用射擊孔射擊的人沒有多大威脅。”

張小凡拿著望遠鏡估算著大致的距離和角度,除了用海量的火箭彈堆出傷害外,其他的實在是想不出辦法。

“RPG-7火箭彈的極限攻擊距離的1000米。超過這個距離火箭彈就會自爆。從堤壩到那龍門架絕對超過這個距離。哪怕角度真是打得準,但是自爆後所產生的破片對於躲在鋼板後面的人來說也是無關痛癢的。”

趴在身邊那個叫肖恩的僱傭兵突然接過話茬,自出發至今,這個算是楊不餓忠實“支持者”的傢伙就一直跟在其屁股後面打轉,除了他之外還有那個叫沃德的小黑個也是如此。

“600米,想要火箭彈發揮功效,必須起碼向前推進這段距離,所以底下那條集裝箱防禦帶就是關鍵。佈置在其後面的迫擊炮就是我們橫不過去的一道天塹。

十幾門蘇式2K21式82毫米速射迫擊炮每天可沒少照顧政府軍的陣地,4270米的最大射程剛好能打到後方懸崖上,別看這堤壩上沒有多少焦黑痕跡,這只是對方怕殺爆彈把這裡給毀掉,海浪威脅到港口船隻的安全,不然你們以為能在這裡站得住腳?”

這時候身邊政府軍的一個留守軍官開口說道。

“他們用迫擊炮轟你們,你們就不會轟回去啊。就武器來看你們也不比他們差啊。”

被姚兵回懟了幾句,這個軍官顯得特別尷尬。

“以最大射程來計算,我們必須把迫擊炮陣地佈置到半山腰上。

剛才一路走來你也知道,從山頂到這堤壩左邊是懸崖而右邊是峭壁。也不是沒對轟過,可奈何炮點集中對方只需幾發殺爆彈下來我們就能死上大片,而人家有大量集裝箱作為掩護,落在附近的炮彈炸裂開來的彈片都被周圍的集裝箱鐵皮給擋住,而沒等再調校準確,大片炮彈烏壓壓蓋下來,能得個全屍就很不錯了。

原本配備的三十門迫*擊炮,幾輪下來就剩下山頂架設的4門。”

幾個人在腦海中回想著來時路,的確正如這個軍官說的那樣路窄而冗長,非常不利於迫擊炮陣地的部署。

如今後面的

僱傭兵可不比正規軍,榮譽感歸屬感絕對是沒有的事,捨身忘死苦戰不退那都是扯淡。都是群金錢奴隸和食腐獸,這樣的性質決定了一旦出現可觀的傷亡,全面潰退的各自逃命是必然的。

所以這三個龍門架上佈置的排系火力點必須清除掉。就在楊不餓一籌莫展的時候,那個沒有什麼存在感的小黑個就非常不削的說道:

“都不知道你們什麼腦子,有射程四千多米的迫*擊炮不用非要用射程只有一千米的火箭彈,而且效果還並不理想。”

“你行你上啊,那可是迫擊炮,你以為是帶定位的巡航導彈指哪打哪?那道橫樑上面積最多半米寬,從幾千米外要用迫*擊炮把炮彈準確砸中橫樑,那可不比從在足球場邊緣用向另一端投籃球來的容易。”

“上就上,我鬼炮怕過誰!給一門炮一個觀瞄鏡,兩千五百米以內老子還就直哪打哪了,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麼叫做狙炮。”

“狙炮?不吹你能死啊!你要是真能做到,我姚兵當場拜大哥,喜羊羊傭兵團第二把交椅的位置讓給你!”

這並非是姚兵故意取笑,狙槍他見過,這狙炮的還真是第一次耳聞。要是真有這門神技,這傢伙還用得著來這裡賺快錢,任何僱傭兵公司都得高薪搶著請他當教官。

“老姚,別胡咧咧。讓其他人進團,單你一個人可說了不算!”

知道這大齙牙又滿嘴跑火車,身邊的愛麗絲直接就在他後腦勺來了下狠的。這一物降一物,整個團隊就愛麗絲這丫頭能制得住他。

“說的好像誰稀罕似的,老子獨來獨往自在慣了,誰要進你們的破傭兵團。

那個誰,不是說還有四門炮嗎?給我弄一門來。彈藥就給我來上三發。

一個龍門架一發,打多一發我給你提鞋當小弟,要是順利完成任務就用他這副牙給我專門啃完500斤玉米!我倒是要看看是脫粒機厲害,還是你這大齙牙厲害!”

姚兵這個暴脾氣哪裡受得了這調侃!當即就想發火動手,但卻被身邊的楊不餓拉扯住。見面前這個小黑個拍著胸脯自信滿滿的樣子,他認為這或許真能辦到。

大話誰都會說,至於他人相不相信就要看造化了。其他在場的這些人除了楊不餓以外幾乎沒有一個人會相信這個叫沃德的小矮人。兩千五百米用迫*擊炮定點狙擊,而且還只用三發炮彈,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談。

“沃德,你剛剛說的可當真?”

楊不餓再次詢問道。怎料卻換來對方一陣白眼。

“剛才我信你!”

沃德只是輕輕回了這句話。言下之意眾人已盡知,楊不餓聽完倒是有些尷尬,所以立刻回應他一個堅定的頷首。

三刻之後,崖邊校場。連同留守政府軍在內共一千兩百二十三人皆立於其中。

虯石之上,楊不餓神色肅然環目四顧俯視眾人。

“各位,此次我們的目標是奪取前方港口的控制權。那裡初步估計駐守人數也在一千人左右。

你們肯定以為我會派爾等突上去充當炮灰?”

底下眾人都是一副了然於胸的表情,就差破口直喊:“可不是就這樣”。

“咔扎非下令懸賞,殺一人換

五千美金,以割下左耳為憑證。

在那邊都是些什麼人?是平民!是拿起武器的兩腳羊!綠油油五百萬的美金堆在那裡等著我去取,你們以為我會把這機會留給你們?見鬼去吧……”

楊不餓越說越離譜,越說越狂妄,如此的語氣就連幾個自己人聽起來都有些刺耳,都不知道他到底在打什麼主意。不瞭解的人還真以為他要親自去硬撼那些駐軍。

就在大家無奈的忍受他的瘋言瘋語的時候,只見其突然對著眾人大吼:

“姚兵聽令,你帶所挑選擲彈兵七十二人隱伏與長堤之下,卸下全部裝備,每人只帶手榴彈10顆。待三個龍門架攻陷,立刻全數狂奔向前於集裝箱陣前,而後悉數將所有手榴彈全部向對方迫*擊炮陣地投擲出去。”

“是!”

底下姚兵向前踏出大聲接令!

“張小凡聽令,你帶喜羊羊傭兵團餘下之人揹負武器彈藥後續接應,在奪下對方迫擊炮陣地後迅速配合展開防禦,並實施炮火覆蓋!”

“得令!”

張小凡同樣是向前踏出一步,這樣滑稽的場面更像是場喜劇表演。而觀眾正是後頭那一千來個僱傭兵,只不過是礙於戰場規則想笑而憋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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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都是個什麼表情楊不餓又何嘗不知。可以說如今他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

只見其直接從身邊陣地單手扛起一架迫擊炮,右手抓住彈藥箱後扭頭便走。而沃德不用等吩咐已經快速的跟在後面。

“都聽見了嗎?交了錢的人都帶上裝備跟著我,老子先帶你們去發財!”

姚兵這聲吼,人群中頓時從不同位置皆有人呼應而出,不多不少七十二人。看著真有許多傻瓜跟著那個瘋子,餘下所有人都追在後面準備當場鬧劇來看。無論從哪個角度出發,這幾十個人就敢去攻擊前面港口反對派佈置的防線,對方要真的那麼不堪一擊,那政府軍為何這麼長時間都是久攻不下。

目光回到長堤之上,從此處望去距離三個龍門吊大約一千六百米,比沃德所要求的兩千五百米的極限要近許多。

“沃德,從布炮到發射你需要多長時間。”

楊不餓轉頭厲聲詢問,之所以做出如此大的局面,關鍵就在沃德這門炮上。他可是把所有寶都壓在他上面,要是這小子話中有半點虛假,那這場面可就很難收拾了。

光說不練假把式,如何口燦蓮花都不如直接動手來得有說服力。

只見沃德直接抬手卸下楊不餓肩膀上的82毫米迫*擊炮,也不用鐵鍬剷土佈置固定炮位,而是直接攤開支架用腳頂住。手中觀瞄鏡對著前方龍門架望去,也不用經過怎麼計算,只是在角度螺栓扭了幾下。

這一通操作下來不到10秒時間,在後面那些留守的政府軍看來所有戰術動作既不標準也不規範,更可以說是外行。

“愣著幹什麼,遞個炮彈過來!”

被這麼一吼,楊不餓這才從愣神中反應過來。卻見沃德不耐煩的搶過他手中炮彈,直接裝上發*射藥後就填裝進炮筒。

嘭……

清脆的出膛聲過後,只見遠處傳來雷霆炸響。火光耀眼,鋼製吊塔轟然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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