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仙仙瞪一眼那夥計背影,“跑得倒快!知道我饒不了他。”又滿懷信心的看向門外,"一定是我先前那身白底小藍花的衣服太素淨了,我換身喜慶點的衣服,保證客似雲來。"

鴻賓樓裡其他人這才注意到她換的衣服,也明白那夥計為什麼嚇跑了,他們都被她新換的衣服驚得說不出話。

她蔥綠的衫子上是桃紅的大花,粉紅的裙子上是鵝黃的大花,她移動腳步之時可見大紅繡鞋上是深紫大花。

三花摸摸自己的臉,好讓驚得張了半天的嘴合攏說話:?"小姐呀,你這身打扮可比北門城牆根下拉客的老????婊??子還騷。"

胡嬸看不見女兒這時的模樣,聽三花這樣說一下心底火起,"仙仙,撕了三花的嘴巴。太沒規矩了,敢這麼說小姐。"

胡仙仙應一聲"行’,就抓了雞毛撣子去打三花。三花呢專往胡嬸和三叔公身後藏,胡仙仙顧及長輩,壓根兒沒法打著她。

程浩風實在被他們打鬧爭吵,弄得煩躁不已。他高喝一聲:"別鬧了!胡仙仙你那樣子確實不喜慶,還花哨難看。"

胡仙仙停了追逐打鬧,認真問他:"那怎麼辦?我們咋樣才能引起顧客注意呀?"

程浩風表情有些悲涼,沒說該怎麼招攬顧客,倒說起他七師妹白回風。

他說白迴風喜歡穿白衣,但又不像四師妹凌若風那樣只穿銀白色的衣服清冷得讓人不敢接近。他說白回風會按四時季節穿各式白衣,美得飄逸柔婉。

春天之時,她穿玉白色道袍,道袍外披著淡黃薄衫;夏天之時她穿雪白紗裙,裙邊繡著淡紅色荷花;秋天之時她穿素白長裙,肩上披著茜紅的霞帔;冬天之時她穿粉白色的道袍,出門就披上火紅色披風。

聽著他的敘述,胡仙仙似乎真見了那樣一個飄逸柔婉的女子穿著不同的衣妝在一個仙境似的地方讀著經書、舞著寶劍。

只是,她很快又甩甩頭甩開頭腦中的那些景象,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說:"是沒你說的那樣穿好看。可要照你說的穿,根本不耐髒,我洗衣服都洗不過來還做什麼生意?你倒想想怎麼讓顧客上門,扯這些沒用。"

程浩風上下打量她一番,沉聲說:"你蒙上臉就行。"

"你也當我是黴星?怕見我這張臉?我天天在街上走也沒見他們都死光吧?"她生氣反問。

他沒半分歉意,還挺認真地說:"那是你年齡還小,你年齡越大,周圍的人就會越倒黴。人是喜歡自欺欺人的,他們以為看不見你的臉就可以當你不存在。你為何不遂他們的心?"

她扁了扁嘴,"蒙著臉很不舒服的。還有,不許說我會讓周圍人的倒黴,要真是那樣的話,我讓你第一個倒黴!"

程浩風聽了卻是一笑,"你不是吹噓說我是遊學天方國的戲法兒大師嗎?天方國女子都蒙面紗,你為何不扮作天方女子助我演出。"

她恍然大悟地拍拍額頭說:"我怎麼沒想到?我是可以扮作天方女郎的,那樣表演多有氣氛。"

她馬上往樓上跑,"三花,我去換衣服你等我一下,我們一起去驛館找那個天方來的商隊買點衣服。二胖,你提鑼出去告知街坊,我們九月初一再正式開演。"

她換了衣服就和三花一起出去了,胡嬸聽女兒腳步聲已遠,對程浩風說:"我女兒胡亂說話咒你倒黴,你怎麼還笑?別人是要罵她的。"

"她並不是咒我,是真話,我真的是第一個倒黴的。"程浩風苦笑著答話,苦笑中又有點甜意。

胡嬸"唔"了一聲,也不知有沒有聽懂他的話。

胡仙仙和三花回來時各抱著一疊衣服,在上樓換裝之前胡仙仙對三花說:"可要小心點兒穿,別弄破了,這些衣服四兩銀子一套呢。"

聽她這一說,胡嬸倒抽了口涼氣,"這麼貴?還沒掙著錢呢,倒先用出去。"

胡仙仙答道:"沒法子呀。等裁縫慢慢做倒是能省些錢,可時間趕不上。這是那天方客商的妹妹給自個兒準備的新衣服,我們要趕著買是得敲我們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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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浩風向她一伸手,"給我一點錢。"

她著急去換衣服就沒理他,他大聲說:"胡小姐,給我一點錢。"

她不可置信的轉頭看他,語帶譏諷地說:"你問我要錢?你要買什麼?你不是神仙嗎?你可以點石成金吧?會向我要錢?"

程浩風對她的譏笑當沒聽見,執著的伸長手,"如果生意紅火了我也不要你給的分成總行了吧?你快給我錢,至少三十兩。"

"三十兩銀子?"胡仙仙鼓起眼睛。

胡嬸的臉陰得快下雨了,"仙仙,你請的什麼藝人?當我們母女倆是傻子?"

胡仙仙琢磨了一會兒還真遞給他幾個小銀錠,"要做什麼快去快回,但你要是騙我,我讓你一生一世都不好過。"

她又細聲對胡嬸說:"娘,我就賭一回,反正我們孃兒倆多這三十兩銀子富不了,少這三十兩銀子也不至於沒飯吃。"

她用這話安慰著母親,心底裡卻是清楚自己已經相信夢中之事,因她對他真有一種說不清的感覺。那是似曾相識的親切,是壓抑不住的繾綣情愫,也是帶些悲憤的微微怨恨。

快到正午時鴻賓樓還是沒有一個顧客,而程浩風出去還沒回來。胡仙仙看著如火的日頭,眼裡是紅光耀燁,心裡是如沉冰湖。

三花扯下蒙得她憋氣的面紗,"小姐,我看你是賭輸了。三十兩銀子呢,你大半年才給我三十兩銀子工錢。我要是他也得跑,這幾句話就到手三十兩銀子,這得的太輕巧了。"

大牛直勾勾的看著變了個樣的三花,"你一年能掙四十兩銀子,很不錯的。小姐從不剋扣我們工錢,你就知足吧。我有幾個同鄉幫人曬鹽,辛苦了一年,最後一文錢都沒拿到手。"

"你這腦子咋長的?我是怨小姐給我的工錢少嗎?我是為小姐不值。"三花怒指著大牛,真有要砍開他那木頭腦袋的架勢。

胡仙仙扯了面紗,木然說道:"二胖,把牌子收了。三花,你想去哪兒玩就去。娘,我去給你買藥。"

胡嬸眼睛紅紅地說:"仙仙,昨天不包了三副藥嗎?熬上就是,不用去買。你彆氣,氣壞了身子,這鴻賓樓更撐不下去。"

"我沒生氣",她嘴角往上一翹,"我這不還在笑呢嗎?娘,我先扶你上樓歇歇。"

三花看她們母女上了樓也沒出去,她無精打彩的趴在桌上看大牛、二胖收著東西,而三叔公把那也就幾頁的賬薄算了又算。

二胖見三花在那兒趴著就喊:"三花,你倒搭把手啊?你也太能偷懶了。"

三花"噌"的站起來,但她沒幫二胖搬木牌,她衝街上發瘋似的跑去。

二胖正要說她,但朝她跑的方向一看,也瘋跑起來,邊跑邊喊:"大牛,快去告訴小姐,客人到了。"

等胡仙仙從樓上下來時,程浩風已帶著這支六匹馬十多個人的商隊走到門口。

二胖帶著手力們從後門往馬棚走,三花引著天方商人兄妹去大堂喝茶。

胡仙仙站在門口看著輕笑的程浩風熱淚盈眶,他揮揮手:"別忙說感激的話,把他們先招待好。我可是買了他們的葡萄酒,又說這裡不收旅費,他們才肯搬來的。"

她的熱淚一下收回眼眶,壓著嗓子含怒說:"你說什麼?讓他們白吃白喝還白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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