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之後,藍瑩瑩就忙前忙後的張羅,胡仙仙每日就是吃點兒東西,在車上打盹兒,一到旅館就睡。

到得甘肅天水市一處旅館,她們在大廳裡休息,藍瑩瑩問靠在沙發上打盹兒的胡仙仙:??“仙仙,你把錢啊、物的都給我管理,就不怕我帶著你亂轉幾個地方,就卷了東西溜走。”

“你不會的。你一聽說秦州雲華觀就同意陪我,你肯定聽過這個地名,你也肯定知道你該陪我找到那裡。”

“唉,你……你的事我不多問。我真的,真的不得不相信一切自有天意。你,知道我是怎麼聽到那個地名的?”

胡仙仙沒有答話,但她眯縫著的眼睛睜開了,藍瑩瑩明白她是對自己所說感興趣了。

她繼續說:“你還記得米索拉父親的事嗎?嗯,在兩年多前,我偶然發現米阿姨和萬叔叔還有聯絡……”

藍瑩瑩頓了頓,認真打量胡仙仙一會兒,“你說的那些話,到底是不是真的?我一直都不知道該相信科學,還是神話……”

胡仙仙乾笑幾聲:“說實話,相信什麼都是對的,只要不過於迷執,怎麼樣都是對的。你不要問我,問你自己的心。”

藍瑩瑩點點頭,“我那次偶然撞見萬叔叔和米阿姨相會,他們並沒有卿卿我我的敘舊。他們在爭吵……米阿姨抱怨萬叔叔為了那些封建迷信的事,不顧家,沒了人性……”

胡仙仙說:“封建迷信也好,科學文化也罷,任何事情只要過於沉迷,都會失去人性……我自己也是沒有人性……”

“不,我覺得你們有人性。你只是怕牽扯太多俗事,才故意那麼兇,對不對?唉,就算是萬叔叔,我也覺得他很關心米阿姨的。他那次來見米阿姨,就是為了給她帶藥草來,可米阿姨不領他的情,不要藥草……”

“就是我找來療傷的那幾株藥草?”

“對哦,本來是給米阿姨補身體的,誰知被你用上。”

“那株鐵皮石斛真是靈物,的確不像你們這個氣息汙濁的世界所有。”

“你那天晚上突然失蹤,我假裝到處找你。後來,米阿姨對我說,不要裝了,她知道你去了一個我們去不了的地方。她還說,你目的地是秦州雲華觀。所以,一聽你提起這地名,我就願意陪你去。”

胡仙仙呆了呆,起身往臥室走,“睡吧,明天還得奔波。??”

藍瑩瑩??跟著她走進兩床的標間臥室,追問道:“你說,商道長和萬叔叔是不是都會仙法?”

聽她說話,已經睡下的胡仙仙只得又睜開眼睛,直盯著天花板說:??“商默柔的那點兒道行很低微,是她常年累月的頌經行善積下的功德。米芬的丈夫,可能是在修邪法。”

“邪……法?”

“那些事我管不了,而你,倒可能不得不管。別多想了,各人有各人的緣法,看透了也無所謂正邪。”

藍瑩瑩見她又閉上眼睛,只得先睡。

秦州應在甘肅省的天水市秦州區一帶,但這裡並沒有雲華觀。她們在市內的旅館逗留了好幾天,始終沒有打聽到可靠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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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同旅館的一個旅行團要去天靖山,與她們混熟了的一個大嫂問她們要不要一起去。

正在上網查資料的藍瑩瑩說不去,正打盹兒的胡仙仙一下子睜開眼睛:“去,你去問一問你們導遊,可不可以中途加人。”

“不用問,可以的。我們都是一個小區的,假期就一起帶老人孩子出來玩玩。算是自己組織的團隊,請個導遊只是為了好安排行程,其實他們旅行社管不著我們。我們包了兩輛大巴車,有個車根本坐不滿,正想找幾個散客和我們一起去呢。你們只要出你們自己的車費,伙食費就好……”

胡仙仙不等那位大嫂說完,就讓藍瑩瑩去跟領隊和導遊說她們兩個要同去。

第二天早上,兩人坐上旅遊大巴,一行人高高興興向天靖山出發。這個團隊的兩輛車,一輛車主要載著老人孩子,胡仙仙他們坐的這輛車多數是年輕人。這些年輕人中除去一小半的人是陪老人來的,多數是臨時聚在一起的散客。他們天南海北的聊著,聊著聊著話題就有些跑偏。

車行到一個高速路口的變道立交橋時,一個小夥子說:“我出個腦筋急轉彎,看看你們誰能猜出來。嗯,你們知道吧?三國時的周瑜也窮過一段時間,他剛娶小喬的那會兒連床都沒有……”

一個眼鏡男嗤笑一聲,“瞎說什麼?周瑜家族是東吳的世家大族,哪會沒床?”

小夥子不耐煩地揮揮手,“別吊書袋,我的意思,周瑜和小喬要是沒有床,該怎麼睡覺?嘿嘿,答案是一種交通設施哦。”

大家都議論紛紛,沒人猜到答案,都要小夥子快公佈答案。小夥子一個人猥瑣地笑了很久,笑得大家都有些生氣,他才說:“這交通設施就是立交橋啊……哈哈……”

胡仙仙沒聽懂,歪頭看向藍瑩,藍瑩瑩假裝看《旅遊宣傳手冊》,“你別理這些人,他們都是胡咧咧……”

胡仙仙見車上的人都在竊笑,他們笑過之後,有個女人說:“哎,你們誰知道古代妃子為什麼要坐承恩轎去讓皇帝寵幸,不是皇帝去妃子住的地方?”

有個壯漢大笑幾聲,“承恩轎是不是坐著去洗?澡,然後光不溜秋的裹個毯子,讓太監抬著去床上乖乖等皇帝的那種轎子?”

他們鬨笑起來,說起種種宮闈秘事,在他們說得正熱鬧的時候,胡仙仙冷冷說:??“承恩轎?狗屁承恩轎!你們以為皇帝召幸妃子是那些假正經半夜召妓女?”

壯漢盯著胡仙仙看一眼,“你能懂皇帝的事兒?你說怎麼召幸的?”

胡仙仙正色說:??“有能耐又任性的皇帝想在哪兒幸就在哪兒幸,馬車上、草地上、甚至就在老太后的床旁邊兒……幸過之後,高興了封妃;不高興了,送個什麼信物也就打發了。”

藍瑩瑩見她還要說,扯扯她胳膊,示意她別跟這些人一起胡扯。

胡仙仙也不理她,說下去,“沒能耐的皇帝娶后妃都是別人安排的,能有什麼興致?就算有興致了,還未必幸得著。”

眼鏡男輕搖頭,“還有不少中規中矩的皇帝呢?他們是有一套程式,要按著程式來的吧?”

胡仙仙不顧藍瑩瑩制止她的眼神,挺有耐心地解釋說:“中規中矩的皇帝更用不著那什麼承恩轎了,那時候的人早婚,后妃是早在皇上當皇子的時候就嫁過去的。那麼,到了宮裡,皇帝就是在前朝上班,回後宮休息。中規中矩的皇帝最多同時有三個老婆,不選美。你們歷史上不是還有一個隻立了皇后,不設妃子的皇帝嗎?”

“哪個?哪個?”

藍瑩瑩沒好氣的接話:“正德皇帝他老爸就是只有皇后,這些破事兒自己去查。”

有個一直看書的女人接著說:“那些宮闈秘事都是色?欲燻心的無聊文人寫出來騙人的,他自己想要三宮六院粉黛三千。”

胡仙仙高聲說,“這位姐姐說得對,你們這兒的電視劇說皇帝三年就選次秀女。我看過你們的歷史,只有清朝才選秀,選的還只是旗人。他們那麼做,不過是為了壯大旗人血脈,排斥漢人。結果呢,選來選去都是一家子親戚。近親結婚的直接後果是讓最後的幾個皇帝都不育,末代的那個,更是呵呵。”

先那個出腦筋急轉彎的小夥子挺嚴肅地說:“那是現代的女人以為只要透過打敗其他女人的方式,獲得皇帝的寵幸就得到一切了唄。可這歷史上的幾大美人兒,那結局可都不好。能把握住權力的皇帝不會把女人看得有多重,把女人看得重的皇帝又抓不穩權柄。現在的女人就愛做那些白日夢,害得我這樣的優秀青年打光棍兒呃。”

一個妝容精緻的女人斜眼看了看那小夥子,“憤怒的屌絲。”說著又瞄胡仙仙一眼,“你說的也太假了吧?”

胡仙仙冷笑:??“假?你們不是有什麼度娘嗎?你們查查,再統計一下,同時有五位妃子的佔了幾個?要真正的后妃,那些根本不存在的傳說女子不要算上,已經死去的后妃不要疊加算上。”

眼鏡男笑說:“清朝的事兒是那樣的。嘖嘖,這些古代皇帝還真夠可憐的,死了那麼多年都還被人拖出來意?淫。還被人要挾著要這樣兒,那樣兒,魂兒都不安寧吧?”

藍瑩瑩翻了翻手機後,驚呼一聲說:“我們古代比較平穩,有條件立龐大後宮的就只有幾十個皇帝?這麼少的皇帝要滿足那麼多人的攀龍附鳳之心,確實可憐。”

胡仙仙看向車窗外,??“女人喜歡和女人鬥,那些表面上清淡純善的女人更是喜歡內鬥。因為雷厲風行的女子,或者詭計多端的女子,想得更多的是全域性利益,哪有功夫琢磨家長裡短的細節?不去琢磨細節,也懶得去耍小手段。”

眼鏡男輕嘆幾聲,“能當上皇帝的,特別是親自掌握了政權的皇帝,雖然不是他們五爪金龍應位那麼神聖,但絕對不是會被女人隨便糊弄的草包。那些宮鬥,真要是皇帝,一眼就看穿了。”

又有人接話說:??“皇帝娶妻除了多繁延子嗣的考量,還有平衡各方弒力的因素。政治聯姻,從古至今都是擴張勢力的重要手段。其實吧,說不定是皇帝為了平衡勢力,故意挑那些后妃鬥著玩兒,他自個兒就跟看鬥蛐蛐兒似的。”

這話一說,車上氣氛瞬時冷下來,就連胡仙仙也有心涼涼的感覺。照那樣猜測,帝王家何止是親情淡薄啊,簡直冷情得跟冰窟窿一般。

而且那種帝王看宮鬥如看鬥蛐蛐兒的猜測還沒什麼理由反駁,真能自己掌握權柄的帝王哪個不是心思通透?那些宮鬥小伎倆他們完全可以很容易看清真相,可歷史上還是有很多后妃被冤失寵甚至慘死,這難道其實是帝王故意縱容的結果?

好一會兒之後,才有人笑著說:“明朝的王爺倒真的舒坦,哈哈,聽說他們生孩子玩兒?我查過,倒確有其事。衣食無憂,無所事事,又沒有精神寄託,很有可能。”

又有個女人拿著手機大聲說:“呵,明朝的弘治帝居然只有元配妻子,就是張皇後。他那麼專一深情,他兒子正德皇帝其實是個風流天子。世上的人倒在傳說中把他兒子正德皇帝說很得專一,還編了段他和李鳳姐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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